第九百三十三章:心善
此時此刻,白飛隻覺得肩上壓了千斤的重擔,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看著那失去了靈元,暫時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幾十人,白飛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痛聲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追隨著白飛的那幾十人紛紛轉身,用最後的力氣側了一下身,沒有受白飛這一禮,反而是對著顏夕說道,“靈主,日後還請多護著我們大人,他心善,最是容易吃虧……”
不等那人說完,顏夕搶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白飛出事的。還有你們,待此間事了,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重新修煉的。”
可那幾十人卻是紛紛笑著搖頭,說道,“不用了!之前,因為我們是暗靈根,所有人見了我們,不是喊打喊殺,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如今沒有了靈元,成了普通人,我們也可以去尋一尋我們的家人在何處了。我們很想知道,如果我們不是暗係靈根,他們還會不會將我們舍棄。”
聽到這些話,顏夕瞬間紅了眼眶,久久的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一旁的薑蛟出聲催了,顏夕才歎了口氣,將百仙門和天朗峰的人盡數留在了離火宗外,準備獨自一人跟著薑蛟去離火宗中,會一會玄蜚。
“不行!”
“不可!”
得知顏夕的打算,白飛和林安齊聲阻止道。
顏夕抿了抿唇,看著和他們一樣滿臉不讚同的天朗峰和百仙門眾人,沉聲說道,“我不知道,若是我將你們帶進去了,還能不能將你們活著帶出來!”
可她麵前的幾十人卻沒有一人退縮,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堅持。
良久之後,顏夕歎了口氣,留了二十人在離火宗山門處,保護著那幾十個因為靈元被廢而暫時沒有行動能力的暗靈修煉者,然後便帶了其他三十多人,跟著薑蛟,進了離火宗中。
到了高陽峰下,薑蛟看著顏夕身後的眾人,沉聲說道,“主上說了,他隻見靈主一人。”
聽到薑蛟這話,白飛瞬間便要發作,卻被眼疾手快的顏夕攔了下來。
顏夕看著薑蛟,問道,“若是我執意要帶他們上去呢?”
薑蛟笑了笑,說道,“高陽峰上有主上布置的陣法,若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私闖,瞬間便會被絞成肉泥。靈主若是想讓這些人平白送死,那就盡管帶上便是。”
聽到這話,白飛和林安正要說什麽,卻被顏夕打斷。
看著麵前這三十多張不甘心的麵孔,顏夕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說道,“你們留在此處,若是有誰多言,自行下山便是!”
聽到顏夕這話,眾人縱使想要堅持,卻也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無奈之下,隻能見著顏夕跟在薑蛟的身後,飛身上了那高聳入雲的高陽峰。
到了高陽峰上,薑蛟看著顏夕,輕聲說道,“靈主,主上在落花院中,你自去便是。”
顏夕看著薑蛟停下了腳步,沒有要繼續上前的意思,頓了頓,問道,“你不去?”
薑蛟搖了搖頭,說道,“為了見靈主,主上準備了多日,我就不去討嫌了。”
說罷,薑蛟竟是轉過身去,朝著高陽峰山下而去。
待薑蛟離開之後,顏夕看著落花院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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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朝著落花院而去。
穿過一片深林,落花院便出現在了顏夕的麵前。
看著落花院中飄起的嫋嫋炊煙,顏夕心頭一動,忍不住的就抬腳走了進去。
落花院最外麵用來待客的那個石桌上,放著幾樣顏夕最喜歡的點心,隱隱還冒著熱氣。
看著那幾樣點心,顏夕瞬間就紅了眼眶。
這些點心,是她之前住在蕭至寒的王府中時,府裏的廚子唯一會做的幾樣。那個時候,蕭至寒的處境如履薄冰,明裏暗裏都是想要他性命的敵人。也許就是這樣,那幾樣點心,竟是一點一點的變成顏夕的心頭好。
“夕兒,你來的怎麽這麽慢,我可是等你許久了。”突然,顏夕的身後傳來了一道讓她全身都僵住了的聲音。
“夕兒,你怎麽了?為何不轉頭看看我?”那聲音再次傳來,幾乎是要將顏夕逼瘋。
良久,她才穩住了心神,慢慢的轉過身去。
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一襲黑衣的男人,三千青絲高高的束在腦後,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他的手中拿著一疊桃花酥,桃花的香甜味道隨著微風,飄進了顏夕的鼻腔之中。
“蕭至寒……”看著這個男人,顏夕忍不住喊出聲來。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不是玄蜚,是蕭至寒,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可心頭的狂喜還沒有來得及散開,顏夕卻是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看著麵前這個一個黑衣的男人,滿臉都是警惕之色,“你不是他!”
那人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此時的打扮,周身的氣勢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仔細的打量了顏夕幾眼,那人才出聲問道,“我是何處露了餡?為了扮成他,我可沒少花心思!”
顏夕抿了抿唇,看著那和蕭至寒如出一轍的麵容和打扮,幾乎費盡了心力,才克製住自己撲上去抱住他的衝動。
良久,顏夕才說道,“你扮的的確很像,可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他看著我的時候,眼裏不會有本分遲疑。”
聞言,一身黑衣的玄蜚大笑出聲,將手中那碟剛出鍋的桃花酥放在了石桌上。
轉頭看著顏夕,玄蜚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失,眼底深處,漸漸有許多疑惑之色湧了上來。
就在顏夕被他看得不自在的時候,玄蜚總算是出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你的魂魄,又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身體裏麵。”
“她?赤嬰?”顏夕皺了皺眉頭,有些詫異的問道。
玄蜚一愣,問道,“赤嬰?原來她叫赤嬰嗎?當時在極東遺跡之中,我好像脫口叫過她的名字。”
看著玄蜚這模樣,顏夕也不由得愣住了,問道,“你不記得她了?”
玄蜚滿眼茫然的看著顏夕,說道,“不是不記得,我記得我和她之間所有的事情,可我忘記了她的模樣,她的聲音,還有她的名字。你知道嗎?”
見著顏夕臉上越發的詫異,玄蜚低低一笑,說道,“其實,從極東遺跡回來之後,我讓薑蛟去請過你。可你不願意來見我,又被夫諸那個小人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我便隻能出此下策了。”
聽到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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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的話,顏夕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不知為何,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玄蜚,和她記憶裏的那個玄蜚,除了麵容,竟是再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將自己的思緒理了一遍,顏夕才看著玄蜚,沉聲問道,“若是你不記得你要尋那人的模樣、名字、甚至是聲音,你又是如何得知,她會出現在靈殿裏的冰棺之中!”
玄蜚猛地抬起頭來,眼底盡是陰鷙之色,神色有些近乎瘋狂的說道,“是夫諸!是他將她關在了靈殿之中,是他讓我們生死分離!為了報仇,為了再次找到她,我不惜一切代價,解開了封印。可是,她怎麽會突然變成你呢?明明我對你任何印象都沒有,唯一記得的,那是那個容器帶回來的那些記憶。你告訴我,你和夫諸到底在密謀什麽,你們是不是還想害她!”
聽著玄蜚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顏夕心下越發的驚疑不定。
這個玄蜚,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為何會表現的這般不正常!
想了想,顏夕忍不住的說道,“你可還記得,你當初是因為什麽被封印的嗎?又是誰,將你封印了幾百年?”
聽到顏夕的話,玄蜚的神色漸漸的多了幾分痛苦。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蹲下了身子,一副痛不欲生備受折磨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為何記不起來……啊……”玄蜚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然而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那些話,卻是半點也不連貫。
顏夕帶著幾分警惕的看著玄蜚,薄唇輕抿,眉頭微蹙,眼底帶著幾分疑惑。
此時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玄蜚,實在是和她印象中的相差太多。
就仿佛是……仿佛是腦子裏麵生了病。
看著玄蜚那張滿是痛苦的臉,顏夕歎了口氣。
從玄蜚腦子裏生出來的這病,隻怕是在極東遺跡之中,見到了躺在冰棺裏麵的赤嬰之後才出現的吧!
抬眸四處看了看,見著整個高陽峰上,除了她和玄蜚便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顏夕便了然了。
堂堂魔主成了這般模樣,哪裏是能讓他人知道的。
深吸了一口氣,顏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的平緩一些,蹲下身來,輕輕的拍了拍玄蜚的後背,說道,“沒事了,記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可就在顏夕的手剛剛碰上玄蜚後背的一瞬間,一股很是淩厲的殺意便從玄蜚身上沁了出來。
顏夕一驚,急忙就要往後退。
可她終究是慢了一步,輕輕放在玄蜚後背的那隻手,早已被玄蜚那如同鋼鐵般堅硬的手給抓住了。
眼底帶著幾分淺紅的玄蜚轉過頭來,滿是殺意的盯著顏夕,聲音冷的如同冬天裏的冰雪,厲聲喝道,“你在找死!”
說罷,玄蜚的手便攀上了顏夕那細嫩的脖頸。
在見到玄蜚之前,顏夕還以為自己得了赤嬰的記憶和修為,至少也是有和玄蜚一戰的機會的。可是此時當玄蜚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頸時,她才猛地驚醒,她根本不是玄蜚的對手。
強大的暗係靈力從玄蜚的身上傾瀉而出,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她包圍的嚴嚴實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