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始終難以釋懷
一旁聽到了梁昭這話的飛影,麵上不動聲色,可心中卻也想起了顏夕。
但是飛影所想和梁昭所想卻剛好相反,之前經過了那麽多事,他本來已經對顏夕很有好感了,可是顏夕給他們下藥這件事,他始終難以釋懷。
王爺對她那般上心,她為什麽還要偷跑呢?那個女人,到底是沒有心,還是從未將他們王爺放在心上。
今夜,蕭至寒因為看到了乾坤二部送來的信,得知依然沒有找到顏夕的聲影大發雷霆,直接引發了體內的血咒。見這一次血咒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的嚴重些,飛影心中對顏夕的不滿又增加了兩分。
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蕭至寒房間中的動靜逐漸的笑了下來。當站在院中的飛影和梁昭再也聽不到蕭至寒房中傳出的任何聲響之後,兩人才邁步往蕭至寒的房間中走去。
推開房門,飛影的身上隱隱的傳出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他們的王爺是帝王之子,本該一生榮華富貴,受盡他人的尊崇,卻因為國師接收到的一個天諭,落得了這般的處境。
平複了一下心情,飛影和梁昭走到了蕭至寒的床前。
蕭至寒的四肢被手腕粗的鐵鏈鎖著,行動受到了最大程度的限製。
因為剛剛發作了血咒的原因,蕭至寒早已耗盡了體力,痛的暈了過去。身上的黑色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頭發散落在臉頰變,有幾縷被汗水沾濕的發絲,貼在了他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的臉上。
飛影和梁昭飛快小心翼翼的將鎖著蕭至寒的鐵鏈解開,扶著暈過去的蕭至寒躺到了床上。收起了床邊的鐵鏈,飛影和梁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至於蕭至寒那一身被汗水濕透的衣衫,他們不是不願意給蕭至寒換下,而是不敢。
之前有一次,蕭至寒也是承受不住血咒的折磨生生的痛的暈了過去。前去為蕭至寒解開鎖鏈的飛影不忍蕭至寒穿著濕衣入睡,便準備給他換上一套幹淨的衣衫。
可是飛影的手剛碰到蕭至寒的衣服,便被突然睜開的蕭至寒一掌拍飛。若不是蕭至寒剛剛發作了血咒,身體還有乏力,受了蕭至寒一掌的飛影,定然是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的。可就算是這樣,挨了那一掌的飛影生生養了半個月的傷,才能下地走動。
從此之後,蕭至寒身邊伺候的人,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再也沒有人敢在蕭至寒麵前放肆。
“皇上息怒。”
蕭國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整整齊齊的跪在大殿之中。太子蕭辰裕著一身太子蟒袍,滿臉嚴肅的立在百官的最前麵。
青磚鋪就的地麵,躺著一本被摔下來的奏折,奏折上隱隱可見“平城瘟疫”幾字。
大殿的最前方,九階雕龍畫鳳的台階之上,是純金鑄造的龍椅和禦書案。
禦書案後,龍椅之上,端坐著蕭國的皇帝蕭德庸。由最好的繡娘繡出的五爪金龍盤旋在那龍袍之上,彰顯著帝王的威嚴。
蕭德庸怒視著朝堂下的百官,冠上的十二條冕旒微微的晃著。
“朕養你們有什麽用?不過一場瘟疫,竟然鬧得這麽大!”
蕭德庸一掌拍在禦書案上,放在禦書案的茶盞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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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碰撞聲,茶盞中的茶水灑出幾滴,落在蕭德庸的手邊。
方才言官進諫,說平城瘟疫一發不可收拾,死的人越來越多,不可不重視。而且市井之中已經有人在私下裏傳出,因為上天看不過去蕭德庸的殘暴無道,所以降下了這場瘟疫作為警示。
聽到這話的時候,蕭德庸氣怒攻心,直接當場便讓人將那個言官架出去杖斃。
百官雖然習慣了蕭德庸的暴虐,可是此時見他不過因為那言官轉述了幾句市井中的流言,便立刻要了他的命,百官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心中發寒。
“皇上息怒,平城瘟疫來勢凶猛,與往年出現過的瘟疫皆有不同。各地的醫者紛紛前往平城救援,至今仍未有明顯進展……”
平城城主宋修明見蕭德庸震怒,咬著牙跪著往前走了兩步,給蕭德庸說著平城的狀況。
這一場瘟疫是一月前突然爆發開來的,症狀也也極其明顯。染病的人先是全身起滿了紅疹,軀體冰涼的如同剛從三九寒天的河裏撈出來一般,可是那些人口中卻一個勁的說著熱。隨著病情的嚴重,那些人症狀會一點一點的消失,人卻會陷入昏迷的狀態。當所有的症狀全部消失之後,那人便也就在昏迷中死去了。
感染瘟疫而死的那些人,身上的皮膚如同薄紙一樣,一碰就破。破口的地方會流出膿血,帶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但凡是碰觸到那些膿血的人,頃刻便會感染上瘟疫。
從病發到現在,平城裏幾乎已有一大半的人感染了瘟疫,為了不讓整個平城全軍覆沒,宋修明頂著巨大的壓力將染病的人和沒有染病的人徹底的隔離開來。
宋修明關於瘟疫的折子,早在平城瘟疫爆發之初就已經遞到了京城,可是京城卻遲遲的沒有任何的回應。
周圍的幾座城池,擔心平城的瘟疫會流傳到他們的城中,相商之後,便派出重兵將平城團團圍住,許進不許出。
眼見著那些前來支援的醫家人對平城瘟疫束手無策,甚至有人在醫治的過程中不慎感染瘟疫,丟掉了性命。平城的百姓中醞釀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可是城中又許進不許出,那些百姓便日日守在城主府外,讓宋修明給他們一個交代。
遲遲等不到京城中的回信,宋修明在幾個心腹的掩護下,千辛萬苦的才從平城中逃了出來。可是當他快馬加鞭的到達京城的時候,卻發現他遞上來的折子,竟然全部都沒有呈到皇帝的眼前。
萬般無奈之下,宋修明尋了幾個當初同年科考為官的舊友相助,才得了這麽個朝堂麵聖的機會。
哪怕現在蕭德庸正在氣頭上,他一言不慎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但是為了平城百姓,他卻不能不作為。
“求皇上憐憫平城數萬百姓。”
宋修明將平城現在的情況如實的說出,說到最後,連聲音都控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話剛一說完,他就在大殿之中,不停地向著蕭德庸磕頭。
若是朝堂之上再無作為,被困在平城的數萬人,幾乎無一人能幸免於難。
就算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隻有死路一條,可是那些未曾感染瘟疫的人,他們本就是這場不幸中的大幸,又為何要連他們也一並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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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林,朕記得你在梧州的時候,也曾發生過一起瘟疫。不如你來告訴宋修明,該如何解決!”
聽完了宋修明的話,蕭德庸方才因為聽到市井中那些關於這一次平城瘟疫的傳言而升起的怒火,漸漸地平複了一些。
不過是一些賤民,死了就死了,竟然敢在私下宣揚他這個皇帝昏庸無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啟稟皇上,梧州瘟疫過於嚴重,全城無一人幸免。為了不讓那場瘟疫從梧州流出,臣帶著重兵封城,將所有感染了瘟疫而死的人聚到一處,放火焚燒屍體。”
被蕭德庸點到名的大理寺少卿謝林,身子微微一顫,才用帶著些諂媚的話,說出了當初梧州瘟疫的解決辦法。
聽到謝林說的話,跪在地上的百官中有幾人發出低歎,也有人抬頭向謝林所在怒目而視。
當年梧州的瘟疫,分明已經找到了救治的方法。可是這個謝林,在梧州的那場瘟疫中,封城不說,還將那些感染瘟疫並不嚴重的人,統統殺死,一把火將他們的屍體焚燒。
那一年,沒能逃出梧州的人,便徹底的留在了梧州。
大概連老天爺也在憐憫那些梧州百姓,大火焚屍之後,梧州連續下了整整一月的大雨。
謝林遭到言官的斥責,百官中有半數的人都不齒他的做法,紛紛上諫請求蕭德庸問罪於他。
可是蕭德庸將梧州瘟疫的前因後果了解清楚之後,不僅沒有問罪於謝林,反而誇讚他處事果斷,直接將他調到了京城,做了大理寺少卿。
如今蕭德庸又讓謝林指點宋修明該如何應對平城的這場瘟疫,隻怕平城也會落得第二個梧州的下場啊。
“皇上,平城百姓尚有半數並未感染瘟疫,若是按照謝大人的方法,隻怕是不妥。”
聽到謝林的話,宋思明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宋大人,據本官所知,平城的瘟疫和當年梧州的瘟疫相比,可是嚴重的多。宋大人你不抓緊時間處理,一旦瘟疫流出平城,到時候遭難的可就不是平城的數萬人,而是整個蕭國了!”
見宋修明還想要為平城百姓爭取一線生機,謝林心中冷笑。
這個宋修明當真是頑固不化,皇上的態度已經表達的這麽明顯了,他竟然還想爭取。
當年梧州的那場瘟疫,他也並非想要做到那一步,可是皇上撥下來的賑災銀兩,別說賑災,就連購買藥材都不夠,他能有什麽辦法?
因為梧州的瘟疫遲遲沒有得到解決,坊間已經流出了皇上是昏君的傳言,這事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作為梧州城主的他,也隻有死路一條。於是,他才一不做二不休,一夜之間將所有感染瘟疫的人,盡數誅殺,一把大火焚燒了他們的屍體。
他的做法太過天怒人怨,坊間的傳言自然也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這些事情,皇上心中自然清楚。
什麽在那場瘟疫中處事果斷,分明就是他用自己的名聲維護了皇上的名聲,他才會被破格提拔至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就按謝林的方法處理吧!”
蕭德庸聽到宋修明的話,眼中閃過一抹不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