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一點也不輕鬆
因為有五人退出了比賽,沒有人選的五個躺在擔架上的病患,又被十個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藥王穀弟子抬了下去。
顏夕幾人蹲下身來,仔細的檢查著自己麵前的病人。
躺在擔架上的幾人分明都是身患瘟疫,可是除了麵色青黑,雙眼緊閉之外,還有其他的症狀不盡相同。
冷小凝麵前那人,全身冰涼,如同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麵前這人之後,冷小凝眼中出現驚恐之色,身子往後一揚,便跌坐在了地上。
隨後,冷小凝也宣布了自己退出這場比賽。
縱使她想要試上一試,可是真的見識到了這些身染瘟疫的人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退縮了。
寧蟬衣麵前那人,全身滾燙,口中卻不斷的喊著冷。哪怕是早已昏睡了過去,身子卻還是忍不住的發抖。
於揚麵前那人和寧蟬衣麵前那人的症狀差不多,可是於揚麵前那人不隻是臉色青黑,就連嘴唇也烏紫一片,如同中毒般。
於揚和寧蟬衣滿臉的嚴肅,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病患的每一個症狀,這些症狀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陌生,可是卻和他們之前見到過的任何一例都有所出入。
兩人做過詳細的檢查之後,便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試著為他們的患者診治。可是嚐試了半天之後,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毫無頭緒之下,兩人也不得不先後退出比賽。走到台下,遠遠地看著仍然留在台上的顏柔和顏夕。
顏柔麵前那人,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紅疹。當顏柔將那人的衣領解開,衣袖掀起,隻見那人的脖子上,胳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紅疹。
顏柔取了一根銀針,將一個紅疹挑破,隻見紅疹裏麵流出深黑色帶著惡臭的液體。
反倒是顏夕麵前那人,除了麵色青黑,昏迷不醒之外,看起來再沒有任何的異樣。台下眾人紛紛議論,這個江明月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些,就連選病患,也選了一個剛得瘟疫不久的人。
可是顏夕看著麵前的病人,神色卻一點也不輕鬆。
這人看著沒什麽症狀,像是剛染病的模樣。可是卻恰好相反,在這五人中,隻有這一人是真正的命懸一線。
有的時候,越是不起眼的症狀才越能輕易的要了人的性命。
顏夕沒有像其他幾人那樣一開始就查看麵前這人的症狀,而是取出了幾支銀針,紮入了這人的體內,護住了他的心脈。
有了這幾根銀針護著,這人至少在一兩個時辰之內,不會氣絕身亡。
顏柔用餘光看了顏夕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這個江明月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濫竽充數。竟然不看病症,直接就上手入針。她就不怕這幾針下去,直接將這人治死了嗎?
不過將這人治死也好,到時候,她隻需要幫著江明月稍微的宣傳一下,江明月這輩子再想要行醫,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再理會顏夕,顏柔用一個瓷瓶接了麵前那人紅疹內流出的黑血,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藥桌旁。
因為這一次治療瘟疫不是個簡單的事情,所以藥王穀在每一張藥桌上都放滿了藥材,和各種可能會用得到的工具。
顏柔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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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桌前,在一個藥碗中盛滿了清水。然後取出一根銀針,在那個裝著黑色液體的瓷瓶中晃了晃,然後將沾了黑色液體的銀針取出,放入清水之中。
銀針一入藥碗,藥碗中的清水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看到這一幕,顏柔微微的蹙了蹙眉頭,輕輕的嗅了嗅那藥碗中的氣味之後,又取了幾個藥碗,無一例外都是在藥碗中盛滿了清水,然後將沾了黑色液體的銀針放入藥碗中。
隨後,顏柔站直了身子,目光在滿桌的藥材上仔細的打量。時而從桌上選出一株藥材,仔細的想了想,又重新將那藥材放了回去,換成了另一株。
約莫一刻鍾之後,顏柔終於選好了藥材。
顏柔用藥碾將這幾株藥材碾碎,然後將藥粉分別拈起一些,灑在了幾個藥碗中。
取出銀針,在藥碗中輕輕地攪拌,顏柔仔細的觀察著藥碗中的變化。
顏夕自從將那幾枚銀針紮入麵前這人體內之後,就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低著頭,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麽,可是思考了半天,也沒有見她有任何的動作。
反倒是顏柔這邊,直接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顏柔連續試驗了數次,仿佛是終於找到了頭緒,臉上露出一抹放鬆的笑容。然後便見顏柔起身,重新走到地上那人跟前,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症狀,然後如同肯定自己得出的結論一般,點了點頭。
起身,走到藥桌跟前,顏柔快速的選了幾味藥材,便取了製藥工具,製起藥來。
“不愧是顏穀主的掌上明珠啊,看這模樣,是已經有了頭緒。”
“這可說不準,你沒見那麽多名醫去了平城都铩羽而歸嗎?這顏大小姐畢竟年幼,是比不得那些名醫的!”
“這有什麽好爭議的,直接看看她製出來的藥,能不能將人製好不就行了!再不濟,能將這病情控製住,不再惡化,也算是了得。”
看到顏柔的動作,有人稱讚,也有人搖頭。
“她這是在幹什麽?”
突然,一個男人看著顏夕的方向,驚呼了一聲。
眾人紛紛看過去,隻見顏夕重新蹲下身來,將隨身攜帶的針囊打開,取出針囊中的銀針,一針一針的紮入麵前那人的體內。
顏夕入針的穴位,在座之人或多或少都能說的上來。可是所有的穴位加起來,他們便不知道顏夕究竟想要幹什麽了?
正在製藥的顏柔抬頭看了顏夕一眼,眼底爬上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江明月,你就盡情的治吧!隻要你將這人治死了,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這一個分神,顏柔的藥缽中發出一陣焦臭味。
聞到這一股味道,顏柔有些心虛的看向顏鬆,果然收到了顏鬆一個帶著警告的眼神。顏柔不敢再分神,全神貫注的開始第二次製藥。
顏夕也完全不在意眾人的眼神和議論的話語,隻是繼續往麵前這人身上的穴位裏入針。
“幫我把他扶起來。”
當麵前這人全身都紮滿了針,顏夕抬頭,看向了遠遠站在一旁的藥童,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
因為是治療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瘟疫,所以楊時邈等人商議過後,給每一位參加這場比試的人都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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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名懂得一些藥理的藥童,為參加比賽的這些人提供一些簡單幫助。
顏夕此時要為她麵前的患者在背後施針,這患者又處於昏迷狀態,根本無力自己坐起來,她便隻好喚了站在一旁的藥童。
那藥童聽到顏夕的話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當他看到顏夕有幾分不耐的看向他的時候,才確認顏夕真的是在和他說話。
一瞬間,那藥童臉上的血色瞬間消散,隻剩下一片慘白。
他在藥王穀時間不長,可是對於平城突發的這場瘟疫也有所耳聞。一想到那些聽來的傳聞中所說,碰觸到瘟疫患者的人也會感染上瘟疫,那藥童便死也不願意上前去幫助顏夕將那名患者扶起來。
於是,那藥童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故意對顏夕的話充耳不聞。
見到這藥童的反應,顏夕眉梢微挑,看著那藥童的眼神中帶了些戲謔。
一個小小的藥童罷了,若是背後沒有人指使,哪裏敢如此無視這場比試的規則。
“楊會長,這患者昏迷不醒,明月又隻有一人,施起針來多有不便,不知可否尋人相助?”
顏夕轉身,看向評委席上的楊時邈,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
若不是楊時邈和顏夕朝夕相處了幾日,他怕是也要被這鬼機靈的表情騙過去,以為她真的無害。看她這模樣,分明是發現了那藥童受人指使故意為難。
方才那個藥童的反應,楊時邈也看在眼中。他臉上的懼意是真的害怕,可是他的眼底,卻流轉著一抹幸災樂禍。
“自是可以的,這些藥童本就是為你們準備的。”
楊時邈看了那藥童一眼,對著顏夕點了點頭。
“聽到了嗎?還不快幫我把人扶起來!”
聽到楊時邈這樣說,顏夕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那個不願意配合自己的藥童,顏夕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那藥童聽到楊時邈的話之後,心中便是咯噔一聲,又緊接著聽到顏夕的聲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抬起頭來,不住的打量著評委席上的二長老。
“怎麽,堂堂醫藥協會的會長使喚不動你一個小小的藥童?”
顏夕見那藥童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眼中劃過一抹厲色,言語之中也帶著三分敲打。
“顏穀主,二長老,看來藥王穀的人,還是需要你們才使喚的動呢!”
楊時邈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個藥童看向二長老的視線,楊時邈一點麵子也不給二長老留,直接捅破了窗戶紙,還將顏鬆也給拉下了水。
聽到楊時邈帶著幾分警告的話,二長老下意識的看向了顏鬆,卻被顏鬆瞪了一眼。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顏鬆將視線轉移到那個藥童身上,語氣中已經有了些微怒。
二長老這個蠢貨,連給江明月使絆子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害得他的臉也被人扔在地上踩。
聽到顏鬆的話,那藥童身子一顫。腳下微微的挪動,眼神還是悄悄的往二長老的方向瞟。
見到這一幕,顏鬆隻覺得一口怒氣湧上心頭。
“怎麽,我也使喚不動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顏鬆看了二長老一眼,眼中是明顯的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