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序的水花
“快點！剛才推我下水的時候怎麽沒這麽矜持？現在倒開始畏首畏尾起來了。”小華此時脫的隻剩個內褲，扯下布簾開始擦身體。
聽到他這話，真讓我氣不打一處來，不過這回氣的倒是自己，回想今天我都幹了什麽！應該是件極為愚蠢的事情，而且還是虎頭蛇尾、如此狼狽地收場。
想到這我把心一橫，三下五除二地也脫的隻剩下內衣，學著他扯下布簾擦身。
就在我們正忙活的時候，警笛聲由遠至近回蕩在整個公園。我嚇的趕緊扔掉布簾，撿起濕衣服準備往身上套。
但濕透的衣服就像一坨橡皮泥，黏膩粘連，根本就無法撐開，怎麽往身上套都穿不進，慌亂中嚐試了好幾次沒有成功。
幾輛警車瞬間就開到了我們前麵停住，接著車門聲此起彼伏響起，幾位警官陸續從車上下來。這有點像電影裏的情景。
當腳步聲逐漸接近我們的時候，勉強剛套上上衣的我，正在與濕褲子展開拉扯大戰。但我的褲子和手好像都不願意給我麵子。而小華卻還在有條不紊地仔細擦著身體。
“你們這是。。。。？“其中一位警官走到了我們麵前。
我明白這樣的場景十分尷尬，在別人眼中的我們是否就像兩個變態暴露狂一樣？我不敢抬頭回話，雖然這樣的反應會更讓人懷疑。但也顧不得了，我依舊在慌張地拉扯褲子。
我感覺那位警官走開了，接著開關門車門的聲音再次響起，然後他又回到了我們麵前。
“這個給你們！”一條長毛毯出現在眼前。
我微微抬起頭，斜著眼看去。這位警官把手裏的兩條毛毯各自遞給我和小華。我們趕緊接了過來，這及時雨來的很軟，很暖。小華披在身上，而我則攔腰圍了一圈。
“那麽這次又是什麽情況？”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我慢慢抬頭望去，怎麽這人的麵容也有點熟悉，仔細想了下，終於想了起來。
“黃警官！”我的聲音有些小激動。
“嗯，是我。”黃警官點了點頭，“你是孫寶輪？沒錯吧？”
“你還記得我？”
“當然，你這個名字有點點特別。”
“你們倒聊起家常來了，可別忘了，張弓還在水裏泡著！”小華說著把毛毯又卷了卷。他旁邊站了位警官，正在邊向他問話邊做著記錄。
“沒錯！黃警官，趕緊去追吳蓮和張弓，吳蓮被人帶走了，張弓還在水裏追著！”我今天的腦袋好像特別不好用。
黃警官微微擺了擺手：“放心！大概情況我們都了解了。我們來的同時，就已經聯係了公園管理方、水上義務救援隊和刑警支隊，相關人員已經在這條湖，和匯入源頭的湖中去布置搜索了。
我們在說話的同時，其他幾位警官也早已開始沿湖走動搜索，邊走邊不時與遠處水麵上，開始亮起燈光的船隻上的人揮手。
“至於具體情況細節，我看你們現在也並不方便。。。”黃警官來回看了看我和小華。
由於我又穿上了濕漉漉的上衣，毛毯也全都用來圍擋下半身了，所以身體一直在打顫。小華倒還行。
“我們叫了救護車，登記完信息後，最好馬上到醫院檢查一下。如今快深秋了，這湖水又冰，且不是很幹淨。
如果身體沒什麽大礙，明天到派出所來報到！孫寶輪你應該不陌生了，我就不再特別細說了！”黃警官看著我說道。
我使勁地點點頭，感覺他辦事利落簡要，卻又不失細心體貼。黃警官也回應地點了下頭，就轉身加入搜索隊伍中了。
快速登記完信息後。我們拽著毛毯，拎起濕衣服，跑到剛開來的救護車上，在車裏身體回溫了不少。
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張弓也來了，但是卻是被抬進來的。這讓我想起了那天同樣坐在救護車裏等待業人情景，可現如今他人又在哪裏呢？
“這小子怎麽了這是？”看著昏迷的張弓，小華說道。
“你不是說他是市民館舉辦的比賽中的冠軍嗎？”我也很意外，轉頭問小華。
“聽說發現病人時，他腳抽筋，溺在湖中，嗆了不少水，差點就。。。不過對此已進行過現場急救，現在必須馬上送到醫院！”車上的一位隨護人員回答到。
各救護人員快速就位，車門也迅速被關上，接著車開始呼嘯著駛出。不久後終於到了醫院，張弓立馬被推進了急救室。我們也被醫生拉去進行了一番前前後後的檢查。
接著便是等待結果。小華向值班的醫生借了兩件閑置的白大卦暫時披上，我們兩人挨著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
“張弓會不會有事？”我兩隻手抱著兩腿，蜷縮在椅子裏，心中十分不安。
“他剛被撈起來，就有醫護人員做了專業的急救措施，接著又立馬送來醫院了，大概沒事。”
“希望如此！”
“不過看他那狀態，如果是因缺氧傷到了腦子，留下後遺症的概率還蠻大的。”
“那倒底是怎樣？”
“溺水昏迷也分幾個等級，這個真說不好。再說，這小子，傷不傷到腦子可能區別也並不大。”
“到現在你還有心開玩笑！真會給人添堵你！”
我正想著再狠狠罵他幾句，這時急救室的燈忽然滅了，接著門被推開了。
張弓昏迷了一夜，第二天才醒過來，醫生說送來的及時，又事先做過急救，現在並沒有大礙，隻要留院觀察幾天就行。
而小華卻說，醫生之所以說要留院觀察，就是因為接下來還會給他做各種腦部檢查及測試。我真是一點也沒力氣一一去理會他的口無遮攔。
確定張弓沒問題後，我們在近淩晨時叫了輛車回家。這救護、檢查、給張弓墊付的費用、還有出租車費，讓我頭痛欲裂。
小華還極力主張說是我推他下水的，義正嚴辭地拒絕分攤他的那一份。唉！就算張弓的腦子真的有什麽問題，我的腦子也肯定會比他先出毛病。
此刻我是什麽都不想管了，隻想趕快回到家裏，好好泡個熱水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