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雲山
“自從上次來過一次後，我們有多少年沒來這裏了？”亞美特意向前兩步，站在高處，回過頭來對著對我們。表情很興奮，全身散發著活力，說話也大聲起來，微微傳來些回音。
“我們高中畢業時來過一次，至今應該有五六年了。”業人抬頭看著亞美，表情也是十分高興的樣子。
“所以我早說了，正是因為我們剛參加工作，才更要再來看看，不然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你們當時還不情願。”這裏的環境的確讓人十分放鬆。
歸雲山位於市郊三十公裏處，主峰海拔在一千二百米左右。
晴天時，能看清近處的一些山貌，蔥綠覆山，偶顯土石。但遠峰永遠都是隱藏在紫藍的霧氣之中。陰雨時，群峰更是雲山霧罩，仙氣騰騰。
這是座沒有開發的山，但附近市民與一些風聞此處的登山愛好者時常來這裏登山踏青，事故頻發。
因此為了長遠的安全著想，還是修建了登山的石梯與中途休息的涼亭。但石梯最高也隻修到了海拔500米左右，通往更深處的主峰是沒有路的，還是原始的山貌。
但對於一些喜愛冒險的登山者來說，隻到這裏顯然無法得到滿足，所以不少人不顧深山的危險，硬是用雙腳踩踏了一條入主峰的深徑。
當然這種行為肯定是十分危險的。
於是相關人員在石梯盡頭，被踩踏出的小徑入口處豎立了幾塊注意危險的標牌，還特意在兩邊樹上繞上了鐵鏈網，堵住入口。
不過這些都擋不住登山人的熱情與蠻幹，因為現在看來鏈網顯然已被人用強力弄開了一個可通過的缺口，無聲卻又仿佛刻意地在邀請著無畏人前往。
“寶輪，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呢？”亞美站在小徑入口處問我，但我想她也許隻是在問自己。
“記得上次我們來這的時候，你好像也問過同樣的話，不過那時還沒有這個鏈網的存在。”
“寶輪你記得可真清楚！”業人眯著眼向我笑道，睫毛十分濃密修長。
“而亞美你不要好奇心這麽重，這很危險！”業人又馬上轉過頭向亞美說道。
“還不是你，當時你拚命阻止我們，說我們是未成年，進入深山太過危險了。”亞美開始埋怨起來。
“那時我們的確還是孩子，要進山，簡直是腦子秀逗了！”亞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一幅調皮的表情。
“你這是指桑罵槐嗎？“亞美踮起了腳，叉著腰。”那現在呢？我們可都是步入社會的成年人了。”
“但依然很危險！”業人可是一步也不退讓。
“真是過份！寶輪，你說，我們該不該上去？”亞美轉而向我尋求支持。
“這個嘛。。。。。要我說，其實真是挺危險的，聽說每年都會有人出事故。”我話音還沒落，亞美已經開始鼓著大眼睛瞪我了。
“我可管不了這麽多，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登上最高峰，真是太太太可惜了！”亞美又開始叉起了腰，一副要說教的模式。順便提下，亞美現在是某小學的見習老師。
“你們知道嗎？在我的朋友圈裏，老是有人發布些山頂雲海的照片，那簡直像是仙人的境域，我當時看了，還在想哪天一定也要去這樣的地方！”亞美伸開雙臂，一副要飛翔的架勢。
“可我當時讓你來的時候，你不是還不十分情願嗎？”我小聲咕嚕道。
“亞美，太誇張了。你以為在演舞台劇嗎？“業人說道。
“那你們倒底是去還是不去？動作快點！幹脆點！趁現在天氣還早。今天比較潮濕，一定可以看到雲海。”亞美開始不耐煩了，有點想耍無賴。
我們早上的確起的比較早，五點鍾左右起來，到這裏後在車裏吃完昨晚準備好的早餐才剛六點。我們把車停在了山腳的休息站的門口，就上山了。
幾個人都很有精神，也許這就是把工作拋在腦後，久違的雀躍心情。
在登上石梯的盡頭後，才七點半剛過，從高處瞭望，山下已被霧氣籠罩，遠處山峰時隱時現。抬頭向上，雖然很近，但離雲層還是有些距離，我想我明白亞美的小遺憾。
“唉！就算想去，可是從這裏到主峰還有七百米要爬，我說大小姐，我們從早上來到現在都還沒怎麽休息。”業人說著兩隻手掌抵住自己的膝蓋，彎下了腰。
“瞧你那點出息，還是經常運動的人，這點路就不行了？”
我們都是比較愛運動的人，尤其業人和亞美身材都相當勻稱。
“哇！你說這話可沒良心，我把水和食物讓你背試試？“業人作勢要把背包卸下，但也隻是作勢。
馬上又接著說道：“就算你要去，山上風涼，我們這身衣服可能有點頂不住。”
亞美抬頭瞅了瞅天空說道：“雖然我們來的時候天還有些暗，還下著小雨。可現在雨也停了，太陽雖時隱時現，也算是露麵了，正是不冷不熱的好天氣。“
接著又說道：”這種才千米海拔的山，溫差不會太大。等我們爬上山頂，一定已經接近中午了，不會冷的。”
“那萬一我們不能及時下山，到了晚上怎麽辦？你要知道山裏日夜溫差很大。”
“你可真是沒用。放心，我們不會呆太久的，看到雲海就立即下山。”亞美幹脆地揮揮手。
“我可是一點也不相信你。”業人撇了撇嘴。
“我不是讓你們準備了嗎？你們忘了？”亞美掂了掂包。
“你是說，昨天你讓我們帶的厚外套？”
“沒錯，我不僅要求你們要穿合適的登山鞋、長袖長褲，而且還特別交待帶上一件厚外套。”亞美數著手指頭，“目前你們都做的很好，但是外套呢？你們帶了嗎？難道說沒有嗎？”
“帶了帶了！”我和業人同時答到。
“那不就結了，還有什麽問題？”亞美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我沒想到你原來是為了進深山準備的，還以為你這麽細心，隻是為了在這小峰上多玩一會。”
“怎麽可能？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準備了一些外傷藥、創可貼、清涼油，還有防蟲蛇的噴霧，其他還有打火機、手電筒、指北針、小捆的繩子、小刀等等之類的。”亞美說完後拍了拍背後的背包。
“真是不得了，就隻差睡袋和衛星電話了！”業人也學亞美那有些誇張的口氣。
亞美搖了搖手指說道：“即使不能及時下山你也不用擔心。我聽有些來過的人說，山頂有個荒廢的小古廟，雖然地方不是很大，但裏麵好像可以生火。
還有很多些幹柴樹枝之類的儲備，都是一些登山者準備的，而且每次下山前一定會填補自己用過的份，所以一直都會有。”
亞美說完後，停了一下，接著又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補充道：“所以萬一我們真的下不了山，也不要緊喲！”
“居然連這個都打聽到了？聽起來真可怕，原來是早有預謀。”
“那當然，寶輪給我打電話說登山計劃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亞美中氣十足，信心滿滿。
聽到這話，業人回頭望著我，閃爍著詢問的眼神。
我被這眼神刺了一下，趕忙說道：“進深山可不是我提議的，我隻是說登上這條石階就可以了。”我雙手舉前，擺了擺手，盡量顯得語氣輕鬆。
“那現在看來，咱們這次是非答應不可了。”業人來回看了看我們，這才好不容易地鬆了口。
我知道最後業人一定會答應的，即使亞美準備的不是那麽充分。
我微笑著點點頭說道：“當然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們原地休息了一下，然後又重新分了包裹，以減輕各自的重量。業人依舊背水和食物，我和亞美把剩下的所有東西，平均分成了兩等份，各自背一份。
就這樣，我們魚貫鑽過鏈網的缺口，向深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