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當年全部

  長悅坊自然不肯放過他，把他扣押了起來，但在互相撕扯的時候，被長悅坊掌櫃看出此人功夫不淺，是個練家子。石良也知道沒有活路，逼到絕境之下亮出身份，說是墨景翼麾下的兵。


  適逢摩國世子陸昊侵犯邊境，長悅坊掌櫃從中嗅出扳倒墨景翼的機會，告知石良，若是肯替他傳遞消息給陸昊，便免了他所有欠下的銀子。


  石良縱使再不堪，也絕不肯做通敵又賣自己國之事，幾十場戰役打下來，對摩國也是同仇敵愾。


  大掌櫃沒辦法，困了他幾天，之後拿給他一封書信，信上一番嘉獎他兄弟二人為國盡忠的壯舉，又一番斥責墨景翼不通人情，打死哥哥的事，最後石良為其效忠，落款是七皇子墨景興的印章。


  石良心中驚懼萬分，一來是沒想到堂堂七皇子會給自己來這樣一封信，二來是被這封信裏的內容勾起了對墨景翼的怨恨。


  大掌櫃觀察他的反應，從最戳心處入手，反複規勸，終得石良“投誠”。


  石良道：“我當時想，為七皇子做事總不算叛國，他墨景翼杖殺我哥哥，就別怪我轉而去投七皇子門下，沒想到……”


  他瞬間流出了悔恨的淚水，可能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一個怨懟下的決定，竟害的十萬將士戰死異鄉，屍骨無存。


  答應後，剛好墨景翼帶兵出征，討伐陸昊。


  初始，石良並未被七皇子啟用。


  或許陸昊躲進沙漠前知道生死難料，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刻，便去信與七皇子，讓其幫忙。


  七皇子通過信鴿讓石良傳遞墨景翼對敵的打算，收到石良的回複後與陸昊幾番書信往來，定下陷阱。


  墨景翼當時已經連勝數場，所向披靡，一路向沙漠逼近。


  陸昊通過七皇子從石良那知道的消息，準備完善，隻等墨景翼的到來。


  最後終於讓墨景翼身陷囹圄，十萬將士枉死。


  可墨景翼終究驍勇，在戰的隻剩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千萬人中直取陸昊首級，並打馬逃出。


  這才有了後麵被人販子抓到，認識了原主雲淺夕。


  雲淺夕從他的表述中知道了一切，又聯想到自己的夢和猜測到的一切，不禁一陣唏噓。


  石良早已淚流滿麵，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七皇子的書信你可留著？”


  石良搖了搖頭。


  雲淺夕皺起眉，卻知道多問無意，隻道：“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石良哽咽了半晌，繼續講後麵的事。


  因為知道七皇子可能和陸昊有陰謀，所以石良早早尋了個機會詐死，可逃兵的身份讓他不敢回京，在外遊蕩了兩年，錢也花光了，又發現天下太平，早沒人再提那場戰役，便若無其事的回了京。


  他仗著為七皇子做過事，再到長悅坊，開始隻是要點錢糊口，後麵吃喝不愁了就又犯了毛病。


  天天泡在長悅坊賭錢，逢賭必輸，欠無可欠。


  彼時，他早已是個廢人，對七皇子來講已經毫無用處，所以長悅坊自然不會再任他大手大腳，便有了殺心。


  石良也知道自己已經了一枚廢棋，在一次被打中嚷嚷著自己有七皇子的書信，要是他們不給錢的話，就要拿著書信去大理寺擊鼓鳴冤，同歸於盡。


  長悅坊大掌櫃自然忌憚，不僅抹掉了他欠的賭債，還拿了五十兩銀子給他。


  就在石良以為相安無事的當天夜裏，家中便失了火。


  偌大的火苗已燎原之勢衝天而起，石良從睡夢中驚醒，已然躲閃不及，房梁塌下砸斷了腿，他拚著最後一口氣翻窗而逃，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是讓王妃找到了。合該是我欠下的債，想躲也躲不了。”石良歎道。


  雲淺夕並無一絲憐憫，隻淡淡道：“我說過的話會做到，你這個破鑼嗓子和眼睛都是在那次火災中傷的吧？我能治好你。”


  石良卻沒有任何欣喜，臉上的悔恨之意無法遮掩，哭道：“這麽些年過的豬狗不如，我也習慣了，比起死去的十萬兄弟，我還有什麽不滿意，隻怪當時糊塗，中了七皇子的圈套，現在悔之晚矣，撐著這一口就是像有機會能在王爺麵前以死謝罪，也算對地下的兄弟有個交代。”


  雲淺夕卻不肯再聽，站起身道：“既然答應了你，你需不需要我都會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