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淺水藏蛟
第57章淺水藏蛟
趙萬豪先將張辰恭敬的請進了包廂休息,然後抬手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獨自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他擦著臉走出來,在走廊裏正撞上何雲海負手而立,欣賞著掛在牆壁上的字畫。
趙萬豪往包廂門口瞥了一眼,笑著湊到何雲海近前,欠了欠身道:“何大師,方才多謝了。若沒有您及時提醒,今天隻怕……不太好收場。”
何雲海手縷白髯,笑嗬嗬道:“趙二爺,好糊塗啊。”
“嗯?”趙萬豪滿臉迷惑,皺著問,“何大師,此話怎講?”
“天師一怒,流血漂櫓。老夫何德何能,豈能攔得下張天師的滔天殺念?所以我說,趙二爺,你感謝錯了人,老夫受之有愧。”
趙萬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張先生本就沒打算滅殺犬子。”
何雲海連連點頭:“正是,他若真有意,僅僅需要一個念頭,就能令凡夫俗子頃刻斃命,何須動手?所以嘛,老夫也不過隻是察言觀色,幫點兒小忙罷了。”
“不不不,多虧何大師從旁提醒,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趙萬豪連連擺手,旋即又壓低了聲音問,“那張先生到底是何用意?莫非……忌憚我趙家在河西的勢力,害怕結下仇怨?”
何雲海眨巴眨巴老眼,滿臉滑稽。
趙萬豪有點兒尷尬:“呃,何大師,您這是……什麽眼神兒?”
“我笑趙二爺,怎麽愈發糊塗了?化境天師如龍如鳳,整個華夏也沒有多少,會將你們趙家放在眼裏?”何雲海嗤笑著搖了搖頭,“當初在龍石鎮,張先生放了邢閻亮。今天在闌珊會所,放了你和你兒子。這兩者,又有什麽分別?”
趙萬豪略一思忖,陡然冷汗滾滾。
他終於明白了,今天能平安度過一劫,首先應該感謝,河西趙家對張辰還有利用價值!
何雲海抬手拍了拍趙萬豪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提醒:“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趙二爺,切記切記!”
“留任老板單獨在包廂裏陪張先生聊天,隻怕坐立難安,老夫先過去了。”說罷,這老東西就捋著白胡子,悠哉悠哉的走回包廂去了。
徒留下趙萬豪站在空蕩蕩搞得走廊裏,臉頰一陣青、一陣白……
過了半晌,他輕舒一口氣,攥緊了拳頭:“自古伴君如伴虎,此話一點兒不假。可誰又能說,這不會是我河西趙家,發展壯大的一次良機?”
趙萬豪穩了穩心神,這才腳步匆匆的走到包廂外,滿臉恭敬的推開了門。
張辰端坐在主位,何雲海和任文東陪坐兩旁,三人正閑聊。
瞧著何雲海那滿麵欣喜的模樣,想必是從這番談話當中,得到了不小的收獲。
旁邊還空出了一把椅子,那是專為趙萬豪這位請客做東的主人留的。
聽到開門聲,任文東便抬起頭,笑嗬嗬的打趣:“趙二爺,你來的太晚了。如此怠慢張先生,你可得罰酒啊。”
趙萬豪清楚,這是老朋友有意的幫襯自己,不禁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他快步來到桌邊,斟滿了一杯白酒,恭恭敬敬地端起來:“張先生,我今天來遲,怠慢貴客,向您賠罪了!”
趙萬豪仰脖子將這杯白酒幹掉,接著又倒上了第二杯。
“我那逆子不識高人,今日對張先生不敬。您寬宏大量,饒了他一條狗命,我感激不盡!”
趙萬豪將第二杯酒喝了,隨即又倒上了第三杯。
“張先生,您龍鳳之姿,他日必定飛黃騰達!從今往後,我願為先生赴湯蹈火,以效犬馬之勞,還請您能給我這個機會!”
三杯酒下肚,趙萬豪原本慘白的臉頰恢複了紅潤,捏緊了手裏的酒杯,目光灼灼。
任文東臉色變了變,也忙不迭端著杯子站起來,連聲道:“我教子無方,深感慚愧,也要向先生賠罪!”
張辰靜靜坐在那裏,微挑起眉梢。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端起了杯子:“兩位,客氣了。”
趙萬豪與任文東彼此對視,心裏懸起的那顆石頭終於落了地。
既然張辰舉了杯,也就說明今天這一劫過去了,既往不咎。
“謝張先生!”
兩位河西大佬沒有絲毫猶豫,各自又幹掉了一杯白酒。而張辰也僅僅是端著茶杯,雲淡風輕的抿了一口。
“哈哈哈哈,老夫也湊湊熱鬧,敬先生一杯!”何雲海一陣大笑,滿麵恭敬的端著酒杯起身,不經意間,衝著趙萬豪投去了誇讚的一瞥。
趙萬豪能混到今天的地步,除了家族餘蔭,個人能力也不可或缺。他方才這三杯酒敬的恰到好處,漂亮至極。
任誰都瞧得出來,現如今的張辰,就好像一條水灣裏的蛟龍,假以時日,必定騰雲駕霧,直衝霄漢。這個時候表表忠心,還能勉強算做雪中送炭。
倘若等張辰將來飛黃騰達,再來賣力的巴結討好,那可就來不及了……
張辰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晃一晃,直接遞給了趙萬豪。
趙萬豪的屁股還沒碰到椅子,又趕緊站起來,神情迷惑:“張先生,這是……”
張辰說道:“趙老先生前幾日,托我煉製的丹藥。你拿回去,教他用溫水服下。”
“太好了!謝張先生!如此大恩大德,趙家沒齒難忘!”趙萬豪的身體顫了顫,滿心激動的鞠躬道謝。
其實趙開川這些日子的境況並不好,舊傷複發,整夜難以入眠,已經出現了咯血的症狀。
憑借趙家在河西的能量,四處求醫訪藥,情況都沒有得到改善。現在所有的希望,全在張辰這枚救命的丹藥上了。
趙萬豪欠著身,伸出雙手,畢恭畢敬的將小瓷瓶接過來。
他正準備將瓷瓶揣進懷裏,帶回家給父親服用,霍爾聽到何雲海從旁出言:“等等!”
“嗯?”趙萬豪扭過頭,眉毛皺起來,“何大師,這是何意?”
何雲海沒搭理他,麵向張辰拱了拱手:“張先生,丹藥太過珍稀了。老夫這大半輩子,也不過是有幸見過區區幾枚而已。”
“這麽好的機會,老夫實在是不不忍錯過。能否給老夫一個機會,將您煉製的靈丹參詳一番,長長見識?”
他提出這個請求,除了抱著增長見聞的打算,更多是想看看張辰到底有幾分能耐。
十八九歲的化境天師,已然是震古爍今的成就。在修煉之餘,又能有多少工夫放到丹術之上?
該不會,是虛張聲勢吧?
經何雲海這麽一提,趙萬豪和任文東頓時也來了興趣。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