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滾肉還需刀來磨
第14章 滾肉還需刀來磨
這念汲聽的宛如大石壓在心口,好半晌才艱難擠出幾字:「是我考慮不周了。」原來這臘梅本姓方,本是這城外十里享花村人士。其父方正,原也做得個教書先生,怎奈搬入城內后,這光景反倒一日不如一日,許是因為城內官學多教的是些科場應試的緣故吧。這方正末了竟替人抄書賣字謀生。只是雖然落魄,唯對女兒的教養竟半刻也不曾放鬆。不過二八年華,就已詞壓殷洛,曲冠一州。本以為此番須能尋著好人家,可怎料元宵佳節競猜燈謎之時竟被那本地無賴黃阿蠻看上。本欲直接強搶的,可這臘梅競猜燈謎風頭正勁,恐落了把柄,權且按耐按耐。待這燈會一散,卻早有二三大漢遠遠地綴在後面。眼見得拐進了一條僻靜衚衕,正待動手,卻只覺脖子一僵,這幾人卻業已軟軟的暈了過去。原來那會兒念汲卻才好回來送請柬,瞧這幾人行跡不對,就遠遠地跟上,這才有了剛才這一出。
手忙腳亂的扶著這幾人輕輕躺下,自去前面尋那姑娘。這姑娘竟也不是個怕事的,自來辨認何人。卻原是城南這一片兒有名的潑皮,長年跟著黃阿蠻廝混,名喚三彪的便是。
用銀針弄醒了一人,卻才知道原委。叫念汲在這看守,自去尋那巡衛。隨後又一同去衙門首告。見那姑娘處理事情既井井有條又知書達理,暖人肺腑又混不帶些爾江湖氣,便有意結交。於是乎互通了姓名,自此相識。
卻說那整整三刻鐘功夫,這知府方才姍姍升堂。問明原委,只道:「那黃阿蠻黃昏便送了元宵過來,我因而留他在前廳吃酒,至今未歸,卻如何做的下這等好事?」「那賊子!你快說,何時起意?!因何起意?!」
這幾人倒都是個乖覺的,聞言只道是燈會上遠遠看見,便已然驚為天人,又兼多飲了兩杯黃湯,因此上生了這等邪念,實與旁人無關。「既如此,各打二十大板,容后發落!」聽得似這般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念汲心底里已然有數,只一聲不吭,拉著臘梅的衣角,道了聲謝,便徐徐退出公堂。
只一出衙門,便即問道:「這黃阿蠻可會就這般放棄?」「誒!看來我與阿爹到底還是得搬回城外!」「他不過一腌臢潑皮,何至於此?」「念公子有所不知,這黃阿蠻行的是滾刀肉,做的是樑上君,行事毫無下限。兼且養著幫鼠竊狗偷之徒。開門撬鎖只是尋常事,占金霸玉日日為!」「既是如此無賴,還跟他講什麼規矩!你且看我的,管教你父女太平無事!」說著便已然送回家中。
問明方向,自去黃宅蹲守不提。
喜的是一夜功夫沒白費,常作惡者天也厭。這黃阿蠻因吃多了酒,一入大門便已然支持不住,趕了那門房,自去小房安歇。睡得迷迷瞪瞪的,只覺渾身收緊。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登時酒醒。只見一把滴血的尖刀,正懸在眼前不到二寸。卻待要叫,卻發現嘴巴早已被麻布堵上。只見一著夜行衣黑炭抹臉一精瘦漢子正拿著刀在他眉唇之間晃蕩。見他醒了,才施施然摘去封口,似是料定他不會喊叫似的。把那刀只一揮,入柱三寸。這黃阿蠻又是一驚。「好了,現在我們該談談了。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說著把那麻布往那口鼻只一捂,直等到他掙扎漸微,方才拿開手掌。等他喘勻了氣:「如此,可還明白了?」「明白,明白,小的明白!」「那就可以談了。我要你償還三月之內所佔各家財物,並從此不許為惡!」「照辦!照辦!小的一定照辦!」
美中不足的是,本是想保護臘梅父女,卻不想弄巧成拙,以致有了前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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