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 驅散儀式？
時間就這樣過了三年。
曾經被獸人和娜迦襲擾的勃蘭特領恢復了平靜，金色的麥穗重新鋪滿田地，風車也重新旋轉起來。這裡恢復了舊日繁榮，甚至可以說要比以往更加安寧。因為藍水河下游三百二十公里處的明日領成為了新的第一線，阻攔了零散的食人魔，也遏制住了娜迦海妖的襲擾。
明日領上，洱源作為一個法師，吸取了夏盛文明專家的建議、在周圍四百公里的範圍內，其島嶼山體上，建立了多個魔法氣象站，監測著上千公里範圍內的低壓和高壓的變化。
嗯，其實第一次穿越的夏盛人也沒想到應用這些基礎科研的思路，這是洱源稍微表現出對相關科學的困惑，讓沉浸在「投資」中的夏盛人在解釋過程中，做出最科學規劃。
娜迦想要入侵，必須要藉助雨季。而只要觀察好天象，就能提前預測娜迦入侵的節點。
這三年中，明日領和娜迦交戰了四次，由於有這麼一大批頭腦靈活的夏盛穿越者們在這裡，其合作時所運用的方法，是比洱源的單人奮鬥要強的。
明日領的大部隊，往往是等待娜迦登陸后，就直接派遣小分隊在其後側狂撒鐵蒺藜。
這種四個鐵刺焊在一起的的刺球，對於娜迦這種靠著蛇腹蠕動前行的蛇人來說是「坑指數」滿星。
而且用完一次還能拿著吸鐵石回收，回收后丟到倉庫中用火烤乾后，第二年還能拿出來再用。
有的鐵蒺藜放置一年，可能還附帶有「破傷風特效」。
…至於外交上，明日領在軍事上和經濟上和內陸農業經濟的勃蘭特領互補…
洱源這兒由於對娜迦防禦的好，致使那些魚人奴僕等，在內陸河流中的生活痕迹也就越來越少，安全的河運交通，也就使得貿易日益繁榮起來。
各個定居點間的道路，將南方的明日領劃為了多個區域。
鋪設好的鋼軌上行駛一列列載重四五噸，構型類似如同矮人「熱晶蒸汽礦車」這樣的小火車將貨物卸載到各個工業區。夏盛文明的穿越者自從被矮人傲慢的的鄙夷后，開始對矮人科技進行「你有我有全都有」的借鑒。
迅速崛起明日港，成為了海岸線上除了波濤公爵領地外最繁榮的港口。
但明日領的擴張，顯然是和王國東海岸線上另一位大貴族，波濤公爵產生了利益衝突，這就類似於迦太基之於羅馬…
波濤公爵的核心領地，有四個港口，分別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
這位公爵麾下有著一百八十多位騎士，以及三千多名常備戰士，算是王國的領地上數一數二的區域諸侯。
當然，此時領地上跟隨洱源的騎士只有五位，職業戰士們也只有一百多位，故在戰略上要「甘居人下」，規避和這位公爵產生直接的衝突。所以在海港貿易的時候，只做大宗商品貿易，例如只做木材、礦產等低價值商品的運輸，並對珍珠、瑪瑙等工藝品貿易進行了高稅收，迫使其這些高利潤的商業渠道依舊保持在波濤領地的港口上。
害怕惹上麻煩的洱源領主，對於入自己領地的「珍珠、瑪瑙、絲綢」等昂貴貨物要求貨主提供非常細緻的說明，並且要求港口交易的人簽字畫押證明這類貨物不是贓物。這無形中抬高此類交易的高門檻。
作為一個新興勢力，只要稍稍在某一方面保持不開放，就撬動不了舊勢力在這方面積累的優勢。
其實，波濤公爵那種完全依靠海貿經濟的類型，在洱源眼裡是有隱患的。洱源：「海上馬車夫，我可不當。」
明日領雖然建設了港口，但其根本是背靠陸地發展的工匠作坊產業和大農業。
洱源：在高利潤行業和壟斷行業，如果沒有打上一場勝利的戰爭，千萬別想著能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來個彎道超車。那些海上港口老牌的商業帝國雖然沒你進取，但是他們絕對比你這個愣頭青夠狠。
聖盾歷579年，洱源會見了這位公爵的使者希羅麗娜，雙方一起談論了多項話題。
作為波濤領長女的希羅麗娜，優先參觀了明日領上上的軍事部署。這是雙方定好的軍事默契。哦，其實是單方面讓明日領放心的條款。
明日領現在的城市分佈是，一個主城，和三個次級定居點。希羅麗娜能參觀的是開放性的主城港口，這個港口在她到來后，整個城市廣播都正在播放著：「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懷容納天地……」
當然明日領的商業港口是開放的，不同與另外三個在河道上的次級定居點。其守備都是森嚴的，高聳的弩炮矗立在了河口，確保了敵人無法深入內陸威脅明日領地的糧食產區和倉儲庫房。
作為主世界的人，很清楚這種不稱王，但廣積糧，高築牆的戰略。
當然，對於希羅麗娜帶來的家族騎士們遊覽這層層疊疊的塔防工事時，他們覺得新興的明日港也不具備威脅，眼下保留明日領，對波濤家族來說，是利大於弊。
波濤領是眼下掌握了最多海上商船的力量，對於他們來說，商船的數量與可停靠的港口息息相關。即，不與自己產生競爭的盟友港口，也等於是自己的。
明日領是多開了一個港口，卻並沒有艦隊，對於波濤公爵龐大的海上商船隊來說，就是多了一個服務區而已。
至於明日領是否會回絕艦隊停靠？洱源對希羅麗娜拍著胸保證：明日領是波濤公爵永遠的忠實夥伴。希羅麗娜也頗有公主的從容淡定，微笑表示：願意相信洱源的承諾。
因為眼下，明日港雖然營造好了炮塔，波濤公爵家的艦隊依舊是能封鎖。
…然而就在這一切向好的時候，王國進一步施壓了…
579年，領地中的蒸汽機轟鳴著駛過中央廣場。
洱源正在接見王國法師穆迪利亞，這位王國首席法師帶來了聯邦的高層法師們下達的命令。
明日領地招待所中心的魔法投影中，穆迪利亞一本正經地對畢恭畢敬行禮的洱源說道：「我和開路西法師（卡拉爾）已經將情況彙報過了大陸中央的守護塔，他們對您現在的異界交流行為持有保留意見，但是根據世界守護規則，任何一個異界之門都不能開啟超過三年以上的時間，所以現在必須進行封印。
洱源頓了頓，雖然不清楚這個規則，但是直覺上覺得對面是利用規則在忽悠自己，因為在卡拉爾的法師們從來沒有執行過這個規定。
作為現代人，洱源明白，在有些法律設立的過程中，那是專門方便上位者在關鍵時候，可以拎出來對付下位者。至於下位者想要用同樣的法律對付上位者，就會發現缺乏對上位者不利的證據。
由於下位者缺乏對上位者的採證能力，這就造成了名義上公平的規則，在實質上其實是不公平的。
當然洱源此時還不曉得，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們開除了位面籍。
…在領地中央，洱源和夏盛文明的人仔細說了這個情況。…
由於來到異世界的夏盛文明，剛剛進入佳境，所以面對突如其來的驅逐，要說沒有情緒是不可能的。
這種情緒甚至是對準了洱源，一位叫做吉續的青年人認為是洱源想要對夏盛的援助行為來個過河拆橋。
洱源面對著這樣的懷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沒有這麼短視」。然後懷念的看著昨天才規劃好的建設藍圖。
夏盛的異界工程師團隊們集體沉默，對於洱源他們是相信的。整個領地上有很多長遠的計劃，例如在港灣中建造潛艇，計劃建造出「解除材料問題」的輕型風力符文直升機，這種種計劃都是洱源親自參與設計的。現在要全部斷了，毫無疑問，洱源作為領主也是損失慘重。
洱源這時候對夏盛提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封印傳送陣，但保留折躍點。
未來在遠離人類的勢力範圍之外，再進行一波召喚。
而這個方案傳達到了太一位面后，夏盛文明那邊科研團隊給予同意。
…封印法陣開始了…
當夏盛文明的穿越者們帶著大量數據和經驗全部返回太一位面后，王國的法師團趕來了。這一批團隊，是一共有著二十位高級法師，以及一百名騎士的龐大隊伍，似乎專門是來鎮壓的。
穆迪利亞法師揮舞著法杖，開路西法師則是吟唱著咒法。
洱源站在魔法陣中，看著這個魔陣中摺疊的線條，扭頭看了一下部署這個法陣的王國法師，從其閃爍目光來看，確定其別有用心。
洱源：系統分析一下。
隨著洱源瞳孔中藍光閃爍，系統立刻分析出這個法陣內藏的效果，裡面藏著「靈魂」符文，有著驅邪的效果。
此時王國法師遮瞞著，打開了一個用生命之樹打造的小盒子，十五個從精靈那兒運來的靈精（也就是魔法元素凝聚度非常高的身高三十厘米小人，俗稱小精靈）在洱源身周圍繞著。
這些小精靈們，環繞這洱源，正在進行驅散儀式。
系統提示：這些王國法師們覺得，你繼承了太多的「古法師記憶」財產，他們覺得這不正當，所以想個法子，讓你失去記憶。
吟唱完畢的法師開路西走到了法陣前，對洱源說道：「法師塔願意接受你為弟子，但是再此之前，伱應當接受元素洗禮。」
他說完了話，則是看著洱源，試圖從洱源眼睛中看到情緒。
而洱源呢？沒有表達情緒，對面這是蓄謀已久的。現在只能感慨這些法師們啊，實在是太小心眼了。
洱源點頭「感激」卡拉爾重新接納了自己，此時則是在看著周圍法陣，通過感知的信息對整個法陣進行測量，同時通知自己系統準備好「應對衝擊」。
註：如果魂魄寄存佔據生物，在其軀體內會有殘餘的原生意識，這個意識會在精靈的場能下恢復。當原來軀體的主人恢復過去的記憶和意識，自然就會和魂寄體進行意識上的搏鬥。
該理論呢，適用於所有異界召喚物。在幾萬年前，曾有一個惡魔依託殘酷的血祭，將意識在世界誕生，其在挺近精靈聖地的時候，有成千上萬的小精靈突然自爆燃燒，形成了史無前例的驅散風暴。
而那個大惡魔原本降臨在這個世界的過程，就是依託於大量血肉祭品。
隨著小精靈自爆散發齣劇烈相態能量，這些原本組成惡魔血肉魂魄的意識開始自主復甦，這種復甦變成了對惡魔主意識索命的冤魂，最終這個大惡魔在這種新舊意識爭奪中崩壞，進而被摧毀了。
可洱源到底是不是魂寄呢？從意識降臨標準上來看非常像。
但是，洱源意識降臨是從嬰孩時期就開始的，並且是純粹的夢想，根本不存在和這個世界軀體本源的「意識衝突」，並且洱源在和劍聖搏鬥中海經歷過垂死掙扎，意識已經深刻融入在這具血肉之軀中。
驅散儀式的精靈風暴開始了，處於其中的洱源，感覺到了思維中一些過去的細枝末節開始無限衍生，再一次回顧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養豬的時候，在山上觀察大地靈脈，一些受限於資質沒法完成的念頭。
這些念頭原本是泯滅了，「人再無少年」。
可現在呢，洱源：得感謝老鐵給自己刷的「回憶藥水」，洱源在過去的夢境中，開始重活一次。而這一次，由於精靈們順著心意構建，洱源的精神力開始加速運轉，夢回過去，重活一次更精彩的過去。
洱源凝固精神力，將自己那些平凡的過去中，每一個細節可能進行放大。這种放大對於那些魂寄生物來說，是喚醒被寄生的意識的復甦，但對洱源來說，這是給自己的「天心」添磚加瓦，以今日毅力重回當初，自然是比當初要好。
…這場驅散儀式，變成了晉陞儀式…
穆迪利亞這位王國法師看到了洱源身體上都出現了精神火焰的痕迹，緊盯著洱源可能被激發出來的「舊意識」波動。
隨著驅散的能量，被洱源超過這個世界的「幻想」能力所劇烈消耗時。
第一時間，讓他們堅定了洱源的軀體內，有壓制的精神力。認為這股升騰起來的精神力就是魂寄的存在。
但是接下來他們愣了，洱源這全身的精神力呢，並沒有如同想象的和當下軀體衝突，反而更像是天然相融。
系統悄悄記錄：呵呵，溯源一階意識的規模對眼下「洱源」身心狀態是溢出的，強大的主觀能動性，其思維難以承載，但這時候強化體魄、精神剛好是大補藥。
小精靈們開始歡快的從洱源軀體內進進出出，而每一次進出小精靈都會變小，最終消失不見。
數分鐘后，隨著法陣開始抽取卡拉爾，以及王國那邊的高塔上魔力水晶時，前來主持這個儀式的魔法師們發覺，他喵的，是他們虧大發了。在驅散儀式現場，法陣周圍數千米內，魔法精靈宛如恆星凝聚，浩瀚魔力呈旋渦狀態在洱源身上聚集。
在魔法陣中央，趁這這個大好的機會，在虛幻夢境中重回過去的洱源，開始了無限真實的「再為少年」。
在夢境中洱源是重生到了養豬少年的過去，而從小開始了更加艱苦的鍛煉，這樣的夢境中，其成果是能被帶到現實中的，相對於魔力的積攢，魔法知識的積累，軀體基礎屬性，在技術性上更難！
洱源不斷訓練，都無法將力量、敏捷突破到30以上。
這個世界那些出生就能覺醒技能的英雄們，固然是經過了艱苦卓絕的訓練，但是自身的資質呢，是一代代遺傳下來的。
而正常人得到精靈親和是增強一種相態。但衛老爺這個「中人」則是六邊形，定體術是在對軀體各個相態保持完美平衡。
現在這個魔法陣，隨著洱源的「翩翩起舞」（定體術），水火風土四大相態絕對平衡增加，如同在和面一樣，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湧入洱源身軀的小精靈們開始高歌詠唱，如同神降儀式。
這個儀式消耗的魔力，相當於木精靈族直接點化一棵五百歲的大樹變成生命之樹的消耗。亦或是能將一顆生命之樹升級為罕見的遠古之樹。（一顆生命之樹能召喚精靈的英雄來守護，而遠古之樹則是能引來兩位的精靈英雄，故，這樣古樹是精靈中高魔聖物級存在，每一棵都需要大量資源打造。）
補魔補的滿滿當當的洱源：給我一個白嫖的機會，看我給國庫來一個大掃除。
此時在召喚陣外圍，方圓數十公里的人，都看到一道自然的光芒從天空降下，注入到工業城市中心。
城市中的領民們開始順著這道光，看著他們敬愛的領主大人的在法陣中熠熠生輝。
「驅散儀式」結束了，洱源走下了法陣，詢問開路西法師，什麼時候自己能再返回卡拉爾去學習。
而穆迪利亞和開路西法師顯然心不在焉，因為此時王國和卡拉爾那邊正在就庫存的魔法能量儲備被清空的情況，要對他們進行詢問。
這些源力原本是用來啟蒙王國貴族們的，而現在，數百人份的量被這樣被消耗了。
穆迪利亞被問的不耐煩了，要求洱源先回去休息。——這個語氣呢，就和某些公司人事部門讀完簡歷后的「回去等通知」差不多。
洱源看著匆匆離開的法師們，嗤笑著搖了搖頭：玩不起，就他喵的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