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章 內訌下的小伎倆。
星海聯邦南方戰場角落，濕熱雨林環境中，一片片綠色寬大喬木葉子遮蔽下，被些許陽光照射。
這片靜謐之地，充斥著長滿苔蘚石塊，菌菇的樹枝，河水流淌這些雜物的縫隙中，腐敗土壤中會竄出一些艷麗的花朵。當然，在這些花朵根系處更會伴生一些口器鮮紅，背甲漆黑，金光多足的大蜈蚣。
就是在這樣的生態環境中，聯邦方面單兵機甲的金屬靴子踩碎了這裡，履帶戰車推碾過草木前進，無數小生物驚駭逃亡。
此時，乘坐懸磁浮列車的錢瑞慕，身上的全納米特工戰鬥服和這裡自然風光形成鮮明的反差。
這裡的熱帶雨林和與「生物系位面」的環境很像，事實上也如此，諸天位面上，規則是不均勻的。這是各種因果乾涉造成的。
哪怕是一個科技位面，在某些孤島地域也存在「神奇的再生病毒」。
只是這些病毒等有機物信息，在脫離地域后，就會失去了詭異增生複製現象。除非有一股穿越力量，在這個世界努力擴大這種病毒，導出因果，讓世界規則重置。
在諸天位面中的主世界穿越者，在第五次位面大戰前不乏有這麼乾的。但現在沒人敢這麼幹了，因為引動其他區域的規則，會迎來其他區域的「反賊」，生物系疆域那邊，賀秋葉可是被揍的滿地找牙。
錢瑞慕曾在這裡分離出和生化位面相同基因鏈的「強化基因藥劑」，曾想當然的要求系統強化自己的生物屬性，嗯，過去這是可以的，但現在位面大戰呢，貫穿生物系疆域的維度通道被土亢堵著，系統直接回絕了她的「不合理要求」。
錢瑞慕現在的兌換序列，全部被牢牢地限定在了智械體系上。例如只能兌換量子輔助晶元之類的科技造物。
錢瑞慕第一場任務，在亞熱帶中踩著帝國三個團的屍首，拿到了第一筆功勛點，隨後第二次、第三次，逐步向上爬，取得聯邦軍方越來越高的許可權。
直到她在一個帝國前沿護盾基地上釋放了十五組地雷，炸散了帝國的一個團，然後成功竊取了帝國現在疑似通過軌道艙空降戰術兵團的計劃。卻引起了不良後果。
她一而再在再而三的開掛完成任務任務完成的很漂亮，卻讓另一位穿越者李孟桐，帝國的軍官，非常尷尬。
由於東南亞戰場現在是撈取戰功向上爬的路徑，李孟桐準備在這個地區持續刷軍功，讓錢瑞慕這麼一腳，李感覺到和「聯邦穿越者應有的默契被破壞了」。
李孟桐作為監察關在東南亞的東北紅河海岸線防區出現了空擋。
於是乎，李孟桐負責的情報的帝國官僚當即派遣帝國的禿鷲武裝直升機，載著的重裝機兵們，去攔截星海聯邦那邊，錢瑞慕滲透。並且李作為穿越者，也拿出了自己秘密研發的生物武器「納米病毒狙擊手」，投入到這片戰區….
兩位穿越者在戰鬥前最後一次相互協調，在激烈對話中無果，其對話的過程是大概就是，錢瑞慕：「我只是奪取一份情報，你為什麼要死追不放？」李孟桐：「你只是？我忍你很久了。」
隨著李孟桐調動的「生物系科技」對錢瑞慕麾下發射納米病毒轟炸彈頭后，兩位穿越者正式開始內訌。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在田園時代，監察者配穿越者模式是如何規避這樣風險的。
在出現任務矛盾的時候，是監察者們在後方法律框架下相互之間據理力爭。穿越者們則是在下面盡量各退一步。等待裁決，這樣確保穿越時矛盾不在位面爆發。
田園的這個機制在第三次位面大戰後已經沒有了。現如今是監察者直接下場當穿越者的時候，就無法保證公正了。
而當代穿越者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寄情於物（注靈）的過程中，太習慣於自我為中心了。例如李孟桐她自以為「默契」，和錢瑞慕自以為的行動範圍是不同。
所以站在不同立場時，產生矛盾是必然的，現如今浩土方面本意是調動多組監察者在各個劇情中都對衛鏗進行圍堵。
但.
衛鏗眼下在針對「第一序列」科技系位面中往往就是這樣矛盾複雜。
時空管理局那邊兵源不足，同時想在位面上追求全面壓制效果，即：在各個陣營都投一個穿越者。
時空管理局的團建工作的拉胯，讓各個陣營穿越者就有大幾率出現內耗這種事情。
自古以來，社會中調和與管理，就是大問題。
「明確理想，理念，然後統一紀律，按照生命規則，大家利用作息，一起生產生活，達成團隊默契。」
衛鏗這些「老生常談」的經驗體系，可能都對大多數穿越者來說，太普通太正規，太裝模樣了。
現在位面大戰，衛鏗嘖嘖嘆息，「老生常談」的東西，新生代穿越者差的太多了。
等到這場戰爭，打到2604年2月的時候，兩位穿越者在東南亞開始全面對抗，不依不饒互相撕逼，在系統提醒下，這兩位浩土穿越者才確定她們的真正對手在其內耗中，陡然崛起。
整個長江上游地區，出現了廣泛的低烈度起義，這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正常的。
本位面的軍方，多次派遣了部隊在神州各處剿滅，每一次鎮壓，都宣稱徹底控制了該區域的局勢。這是最拿手的欺上瞞下。重點彙報了轟炸打擊次數，但那些天殺的抵抗分子就和野火燒不盡一樣。
在系統的強壓下，李孟桐和錢瑞慕雖然已經名義上和解，但是她倆在位面上已經變成了對頭。
她們挑起的矛盾，讓她們周圍「物以類聚」匯聚了各自的鷹派序列。
錢瑞慕獲取了星盾機甲戰隊的支援，李孟桐業拿到了審判者機甲的調度許可權。這兩類機甲都是數百噸中型機甲，屬於各自陣營王牌精銳….
如果她們現在改弦更張，先前爭奪拿到的軍權，這時候會被先前積累的大勢反撲。
沒錯，對於星海聯邦和帝國來說：眼下是開團呢，打的最激烈的時候，你敢溜走？那你就是本方陣營公敵！！
關於長江上游出現的叛亂，錢瑞慕現在沒法帶兵去鎮壓位面入侵者，在電子屏幕前她只能思考如何智取。
但是3月4號，她和她哥哥在投影會議上，聽從克魯斯將軍彙報時。
她看到克魯斯手上操作界面上一閃而逝「黑色軌道艙基地」時，了解未來劇情的她，陡然將接下來的人工智慧風暴事件給串聯起來。
她心生一計。
…對劇情了解的錢瑞慕（半罈子水）決定利用人工智慧來驅虎吞狼…
星海聯邦被戲稱是「公司偽裝國家」，在面對神鷹帝國的軍事入侵時節節敗退。在意識形態之戰則是一直是搶佔「軟實力輸出」的優勢位。嗯，就類似大宋拿不到燕雲十六州，但是詩詞中充滿了「男兒何不帶吳鉤」的不慫
只是，星海聯邦上層在多次大敗后，心裡多多少少承認了自由化的底層人類是不夠勇敢、不夠善戰的。於是乎，開始研發黑色死神計劃，全面用人工智慧來替代人類作戰力量。
人工智慧作戰單位並不便宜。在時空可以列印的情況下，人類是碳基有機物要比需要更多珍惜金屬元素的智械更容易，所以五十塊錢好兄弟，是各個戰場上廉價快速的基礎兵種。
而同樣的人型作戰兵種，刀鋒、禁衛（女性形態投擲長矛能量束）價格要比碳基人類的機槍兵要貴，因為比起僅僅有機物的人類軀體，全稀土晶元，以及鈦鋼化身軀，在時空投射的過程中消耗的資源更高。
所以此時的星海聯邦上層，並不是因為省錢，而研發作戰人工智慧，而是因為聯邦現在需要更加精銳的智械武裝。
…人類歷史上，機械比人類勞力要貴的時期是很多的。…
2604年5月14日。在星海聯邦中，第五十七次科技大會上，藍白色機械平台上，隨著折躍體系光束出現，先是線條，然後是平面，最後三維化，投射出科技造物。
多位將軍政要和大人物，站在一批批白色未來機械前，談論這個美好未來。
此時地球星海聯邦，在地球這樣人口密集行政區依舊是「獵豹突擊戰車，機槍步兵，光棱戰車等這樣一套成熟的，星際採礦系武備」但是的在月球這樣人煙稀少外區域殖民星球上，則開始研發新一代人工智慧。嗯，能適應惡劣的行星環境，而且「忠誠」遵循代碼，不會像人一樣索取政治的權利。
政要們此時興緻勃勃的參觀「宙斯主腦」的運行模式，白色「萬象要塞」智械基地在月球生產大量的飛船和機械單位，有條不紊的開採物資。
但是沒人知道軍方私下秘密也藏了一個主腦名為阿修羅。….
這個專門用於戰爭的人工智慧，是由日本裔科學家石黑宗次郎帶隊研發成功。 軍方悄咪咪的將一個個黑色的軌道艙投放到太空中預備。
政客們爾虞我詐，都對對方幕後的底牌相互揣測。
在這種都在幕後的隱秘操作中，一場場特有陰謀開始了。
隨著劇情發展，帝國特工陰謀陷害，星海聯邦智械項目的總參辛克力博士，讓其陷入了的一場「不信任」間諜案中，不得不退出了項目。
進而項目即將失控，所有人工智慧會被帝國間諜植入起源程序。覺醒意識，反抗人類（主要是星海聯邦）的暴政。
如果主世界的兩位穿越者通力合作，這個劇情會被修改，她倆會佔據一個有力的「勢」。會給衛鏗造成「正常難度」，但是現在兩人勢同水火，在變動劇情上也是不一致。
…補天心，補得是缺心眼，主世界那邊諸天體系培養穿越者，很缺…
晚宴結束后，穿著黑色金穗元帥服的克魯斯將軍，臉上微醺，因為議會對他的支持一如既往。此時，投影中錢瑞慕出現。
在克魯斯將軍的感官中，作為前沿指揮官，錢瑞慕非常懂事。
在這半年內，錢瑞慕都是第一時間朝著將軍彙報戰果，同時拍好馬屁。
作為穿越者如此聽話倒向將軍，則是能很方便地藉助將軍的資源。
錢瑞慕這一次沒有拍馬屁，而是非常鄭重：「將軍，我有一個重要情報。」
克魯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對這位高階「特工」，他要做足氣勢。
但是克魯斯將軍戴上眼鏡后，看著錢瑞慕發送資料，還是顯現出了驚怒。
錢瑞慕彙報了：帝國方面試圖發射火箭，用「起源」病毒，試圖讓星海聯邦智械倒戈一擊的陰謀。
她將大片劇情，吐露給了將軍。
錢瑞慕已經和李孟桐撕破麵皮了，自然直接開始透支自己對劇情的把控度。
至於克魯斯將軍這邊的潛伏的帝國間諜們將錢瑞慕的謠言帶回去，帝國那邊憲兵總署怎麼分析李孟桐的忠誠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兩位穿越者現在在惡性競爭）
…這幾個月李孟桐不顧同陣營，使用了「納米病毒」攻擊，一讓錢瑞慕情緒不平，錢瑞慕：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眼下克魯斯將軍看完資料后，不禁面色一沉。
因為此時，北亞的發射基地中，一次航天任務正在進行，病毒將隨著火箭發射，這次任務本來是給「阿修羅」系統進行更新。
克魯斯看著藍光投影的錢瑞慕：「這件事情，你不允許告訴其他人。」
錢瑞慕點了點頭，隨後再次表現出精明能幹：「是的，將軍。所有知情人，我都控制住了。」（這看似是保證，其實是提示，這件事只有她有能力保密，沒了她那就不一定了）….
將軍表情和善：「這關係到人類的命運。」
錢瑞慕在撤離后，又給了一個疑似的情報：「將軍，還有一件事，目前還沒有證據，那就是帝國那邊的情報組織正在聯繫東亞內陸的叛亂者們。」
將軍頓了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錢瑞慕離開了，克魯斯思考一番，打開了黑色死神的人工智慧倉，有關是不是病毒污染，他決定試一試，至於找什麼來試一試呢？錢瑞慕剛好提到那個叛亂者。
旁白：錢瑞慕沒有直接讓克魯斯去用人工智慧鎮壓長江上游，而是將兩件事先後彙報出來，並不確定后一件事的正確性，這就很自然讓領導根據自己的判斷，來作出她想要的決定。
當然，這些都是小心機。
心機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相當有用，但對於未來發展所產生的副作用不明白。
而大智慧，是有可能現在沒用，但遲早會有作用。
如果錢瑞慕真的了解補天心體系，不會這樣做，但若是真的了解，可能就不聽浩土命令了。
…衛鏗可並不排斥智械，只是對智械的學習控制堅持一條更踏實的路。…
2602年，觀天社拿下了長江上游內陸廣闊的山野區域。
開始訓練的人民，在山體上用「超時空粉碎設施」鑽出了一條條橫向的隧道，大量碎石從山體中逃出來堆積滿了一個個山谷，而原本自然化的山川中，由於出現了一個個鋼鐵入口的「補丁」，每一個補丁都是一個掛在山體上的圓形大門，讓原本人身上的賽博美學，挪移到山川上去了。
此時根據地中人民，即使是「糖水」「遊戲」等生活消費指標，略微不如現在星海聯邦巢都的居民，但還是有大量居民留了下來。這是建設帶來的積累感。
正如對於青少年來說，想要一直玩，然後不上班。
但是作為成年人，真正一直是玩，今天和昨日一樣毫無所得，會越來越慌。
在軍用設施外，那些同樣被地下隧道鏈接地下居住空間，也在逐一分配給居民們。鑒於這個世界優良的核電池能源體系，這些仿照窯洞製造的居所的自持力非常好。
整個根據地中，在熱火朝天中，快速完成了工業組織化。
註：衛鏗不缺工業基礎硬體，缺的是軟體的培養，例如供應鏈上協調，每個工廠對安全生產意識養成。
變革初期是存在「人事紅利」的。大量冗餘被一掃而空，中下層人才快速提拔到崗位上。
例如：曰本明治維新的氣象和昭和時期自上而下冥頑不靈場景，是截然不同。
…一開始很對，不代表能一直對下去。…
衛鏗看著山體中生產勞動：「新勢力是否能比舊勢力最好，不在於新勢力的第一代乾的多麼好。而在於第一代人打掃的程度。
新勢力「人事」是最乾淨，沒有前面先佔位的人阻礙上升通道，真正能讓能者上位。
對於一個勢力的「大考」，其實是在第二代第三代，能否依舊保持公平的渠道？
第四代的管理者公正無私的選出第五代接班人，這時才決定新朝是否比舊朝廷進步。
衛鏗現在「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反思，在體制上，自己真的進步嗎？
此時衛鏗在山窩中領導著這一群內陸「逃貸青年」，進行快速的一系列工業建設的過程，也是不敢和主世界20世紀東方比。這個觀天社眼下不缺資本，在神州核心內部一隻緊貼著大城市的武裝就是資本，同時也不缺技術。
衛鏗覺得，還是欠缺考試！，如果不能完成五代以上可傳承的公平，那麼依舊是「王朝周期律」…
5月20號，衛鏗收到了周圍城市中地下黨人發來情報，所有城市目前好像都在安裝一套新的敵我識別系統，當進一步情報到來后。
衛鏗看著天空中湛藍星體，確定那是一個軌道艙基地，冷呵道：「哎吆，沖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