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下） 是否已到引火時刻
2831年夏季，晴郡區域生產已經恢復，澄海，靜海異種被全部消滅。新一波對月球收復行動開始了。有了前一次的情況打底后，整個地月系對現在月球上李圭這又一輪名為收復的擴張非常關注。
在確定，2831年這一波戰鬥，李圭出動了足足三十萬人後，那些在太空戰列艦中的高層貴族不禁產生了疑惑，李圭哪來這麼多人？能一邊大興土木，一邊對外征伐？
在雨海軍事中心，衛鏗對輔助自己的穿越者們：「第一批源出代們（黑泥一代）都已經過十五六歲的高中生階段了，現在要為他們準備一場戰爭。」
隨著衛鏗將領地上工業，道路，交通，幾十個部門搭建好后，李圭在人理會議上月球新生代統治們：我作為「妖災時代前月球工業文明的體系」的蓮種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旁白：當幾百年前出土一刻兩千年期的蓮花種子，在磨掉碳化層依舊能發芽后，「蓮種」就成為了一個典故。
各個部門開始將五年前演練過的步驟全部按部就班執行，總體戰開始了！
…行動代號「環風暴洋」…
2831年，大批的戰爭機甲開始奔赴月球風暴洋地區。
在風暴洋外圍區域，一個個愛斯基摩人冰堡壘式的月球臨時要塞堡壘，開始建立起來。
一台台幾百噸的適應月球環境陸行機甲，邁著震撼步伐進入戰場，一米粗的大腿深深地插入月壤中，引起小範圍地震波。
這些大型機甲是「自行火炮」，將自己背後二百二十毫米口徑炮管調整到正前方后，機體內注入「甲烷」和「液氧」，完成電火花點燃。再通過彈尾的炸藥推進，炮彈初速度可以達到千米以上。
註：月球上沒有空氣阻力，且第一宇宙速度只有1.68千米每秒。這使得大部分彈丸射程非常充沛，火炮射擊更需要考慮如何讓彈丸足夠大！彈丸量足夠多。
如果說澄海戰役、靜海戰役是騎兵分化鉗制，技戰術表演，那麼風暴洋的戰爭就是這些自走炮們進行的大炮兵戰術。
月球表面，當騎兵兵團在前面飛馳，可以看到頭頂上飄過的一窩蜂的彈頭。
騎兵們眼裡，這些彈頭劃過自己頭頂后，在自己前方看不到的地方落下，出現了一片片閃光塵埃環擴賽，然而等到趕到后，地面上早就是密密麻麻的彈坑，已被炸成粉末，且被太陽晒乾的殘渣。
上一次戰爭中，騎兵們是主力，當現在他們摩拳擦掌事後，時代變了。
騎兵們每到一處，原本在戰前演練的騎射進攻，並沒有出現，他們攜帶的輕武器弓箭，和各種一百毫米口徑榴迫炮，在戰役中開火的寥寥無幾。
戰役的第十三天，當第一騎兵團領命掩護「自走炮兵」們，朝著內線收縮陣位的時候。
034號騎兵團團長在第六次打掃戰場后，他打開通訊界面看到了這些高度三十米，扛著二十米炮管，如同扛rpg一樣的炮兵機器人，不由忍不住在通訊中對那些扛大炮的傢伙發牢騷道：「我特么是來打仗的，不是看你們打炮的！」
此時視角來到戰略地圖。
環風暴洋區域，人理兵團的兵線，正如同夏季湖水乾涸線一樣，日益朝著中心收縮。
這片500萬平方公里的月球最大面積的平坦區，開始逐漸被人理聯盟攥在了手中。
如此之事，讓整個地月系的大人物們心都揪住了。
…炮火，可不只是能炸，有機生物群…
就在人理聯盟發起風暴洋收復行動時，此時月球廣寒宮帶，總防衛部門最高長官武玄（九級武者）看著接踵而至的情報，直皺眉頭。
首先就是衛星拍攝到的情況，在風暴洋中，人理聯盟騎兵隊們每到一地，都只能看到殘渣，鬱悶的高呼「敵人在哪裡」，但是作為月球原執政政府，則是能從月球上看的非常清晰！風暴洋的異種群體非常多，就和缺氧的鯰魚在岸邊攢動一樣。
在一些月壤柔軟區域，各種觸手異種，如同鐵線蟲一樣鑽出來，每畝地的規模就是三四十噸重量，連綿上萬畝。
武玄拿起了一張照片，人理聯盟在風暴洋周邊，搭建了一類如同雷達塔的設備，這些高高雷達塔放射波束，居高臨下照射到，風暴洋各區域，那裡的異類就冒出來。
當異類如同下雨天的螞蟻一樣密密麻麻來到表面的時候，那成千上萬發兩百二十毫米口徑炮彈群就轟轟的落下，炮彈內的三百公斤炸藥瞬間化為氣流，將炮彈外殼崩碎成無數碎片，洗刷這片大地。
注:不同於地球的二百二十毫米口徑炮彈，月球大氣稀薄，空氣阻力效力低，炮彈更加細長几乎和導彈似的！裝藥量更多.
武玄拿起一張拍攝到炮彈爆炸畫面的照片，爆破正中心五十米範圍內散發出熾熱閃光，在這裡目標就如同水流下煙灰瞬間沒了，一百米外那些異種則是骨頭分離散成一堆，而人理聯盟炮擊密度往往十秒內，每公頃落下二十枚炮彈。這就導致了等到騎兵趕來，這些異種已經被揚的和月壤均勻混在一起的程度。
武玄拿起另一則情報，人理兵團的自走火炮夸父級炮兵。這款火炮是晴郡領地十年來軍事工業的大成！產量多，可靠性強，可以發射核彈在內的多種炮彈。其公開指標是399公里有效射程。哦，這個有效射程指的是「偏心率8米」。
至於大於這個射程外，偏心率會弱了多遠？反正根據現有資料推測，這種炮彈是可以打到八百公裡外，不單單是靠著衛星糾正彈道，還可以靠著月球隔壁地球南北磁極完成彈道糾正。
作為月球廣寒宮任命的防衛軍官，四十五歲武玄用自己超越大部分眼光仰視這個戰爭過程，他對此感到到戰慄。
現在月球上人理軍這股新興力量，在工業產值，經濟，和人口方面都已經甩出了月球所有舊勢力聯盟一大截，其中工業產值，差不多是二十倍的差距，這是因為月球封建主們是散開的，處於單幹狀態，晴郡現在工業鏈是聯合在一起的。
武玄對著未來的衝突，完全想象的到，這是鋼鐵洪流碾過來的場面！
啥？精英戰士特種作戰？楊奇宏在四年前被打得土頭灰臉回去后，武玄對特種作戰就不抱希望了，因為人理聯盟在這方面有對付手段。
哪怕人理聯盟在武道戰鬥中僅僅只能格擋，只要炮兵集團軍展開，整個廣寒宮方面還是得墜落在火雨中。
武玄看著月球全圖，此時晴郡那一大片讓人極為順眼的綠斑映入眼帘。
武玄腦海中冷不丁冒出來一句話：鳥擇良木而棲，人擇君子而處。
…投效分割線…
相對於武玄這樣舊勢力上層在改換門庭時的猶豫，此時月球上芸芸大眾，在風暴洋戰役順利進行時，則是不用考慮，開始進行了選擇。
「新月球」
「我們所有人的月球」
「陽光下的自由」
……
一個個幾代人都沒有聽過的熱情辭彙，在月球上各個封建領地上傳播。
說來也是恰好，如果各個封建領地還是原來的樣子，那麼這樣的浪潮思潮不會泛濫那麼快。
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中有一個著名的論點，「對於一個壞政權來說，最危險的時刻通常就是它開始改革的時刻。」
這三年來，這些月球領主們只看到了「新生產體系好」，大大咧咧的朝著晴郡索要，索要成功后，得意的朝著自己體系內套，但就這樣冷不丁的將自己統治體系撬開了一條縫。
殊不知，在他們選擇離開自己舊殼子的時候，被他們壓迫的人也開始選擇。
原本在月球領地上，大部分居民都是賽博下苟活的人，但隨著領主們開始搞新農業，他們變成農奴，而進而他們發現，都是種田，他們可以有別的路。
衛鏗：「賽博環境違反天性，隨著時代發展，過去被統治階層習以為常控制住的大眾天性，遇到新時代開始釋放，會如同彈簧釋放一樣放肆！」
…小劇場中…
2831年，當風暴洋的戰役落下帷幕後，李家農業莊園中。
李放看著搞來的通訊器，看著最新新聞后，開始於串聯的同志的開始討論這個國際大事！
「月球當興！」這是李放等人在興緻勃勃的論證后，得出的結論
李家三代子弟，李太核：「為什麼拉格朗日點的人是上等人呢？極少數人，數量少卻擁有太空城花園這種空曠的視角感覺。這就是一種高貴。為什麼我們是人下人？那是過去我們只能待在狹小的隧道中，看著外面荒蕪廣闊的月球表面，無可奈何，像地球養殖場的豬一樣，吃了就躺，躺了就發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位李太核可不是農奴，他可是李家第五房的嫡系，妥妥的中上層。但就是這樣一位在李家中比九成人吃得好，分配的比能源多的人，現在開始積極和李放搞起了顛覆家族的事業！
因為別的農奴可能是指望食物中蟑螂塊，變成甜一點的「麵包蟲塊」，他要的是衝出這個狹隘的艙室，擁有自由。
晴郡領地上，無論是參軍，勞動，都可以穿著機甲走出去，和數萬同志一起走出去，踏遍大片環形山，仰望星空，在月球表面上完成大工程積累。
人類發育是需要空間，物理意義上的空間。
這些月球居民，哪怕是被內定為高級居民的，也只是被「綁的松一點」在掙扎中可以扭動頭顱。
月球領主內那些平民們一生都只能在狹小隔艙中，而在李放看來自己比其那些一輩子見不到星空平民來說，也就是多了能在換隔艙的機會。他數年來走過的月球基地隧道空間總體積不過四五萬立方米。
這個可以參考如同在一個航母大小的船體中生活十年。
二十一世紀地球人渴望「一間不受打擾的房間」的追求，是無法體會到「星際殖民」隨意出艙的自由的。
2831年，麻木不仁的基層彷彿是一下子點燃了熱情。這種騰的一下冒出的大焰。讓各個封建家族內開始出現了反骨仔，帶領著人反出了家族來到晴郡。
對於月球那些在賽博靈堂的「散仙老祖」來說，李放這些出生領地內高階層的青年反叛遠比的眾多艙內奴隸反派讓他們惱怒。
…李放在家族居住艙留言：「是否已經到引火時刻」…
2831年10月1日，風暴海全境被收復，且被消毒，在最中央代號為瑤池城的環形山坑中，這裡曾經是八十年前人類在月球上最大的城市。
收復這裡，極具有象徵意義，在收復當日，戰士們樹立起金屬紀念碑，碑文上記錄著所有為之努力者的名字…
三個小時後衛鏗趕到這，看著投影器上收錄這歷史一刻中，眾多在環形山上歡呼蹦跳的人。
衛鏗：當普通人的某種人性壓抑，找不到正確的釋放，日積月累就會出問題，每個時代都有不自由的牢籠。
作為中人，衛鏗能夠理解這種身處於時代，「天性與命相違」的感覺。
例如在眼下這個時代，之所以人人渴求武道，是大家都困在黑暗地窖中。上方只垂下一根名為「武道」的繩索，儘管這個繩索還是帶刺。而投下繩子的人，告訴所有人這是爬上來的唯一方式，接下來所有人就爭奪這根繩子。——衛鏗：「他奶奶的，放屁，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建造一個樓梯呢。」
衛鏗給這個位面辛辣批註的時候，白靈鹿剛好趕到。白靈鹿剛剛參加浩土的最高諸天會議，和何崇運進行過犀利目光交鋒，此時臉上還帶著「刻薄」。
白靈鹿說道：「沒我在，你執行任務時，還是罵罵咧咧。」
衛鏗看到白靈鹿這老搭檔來了，笑著回應道：「我是刁民，向來是不好伺候。」
白靈鹿拍手敷衍的誇讚到：不錯，不錯，這是造反成功多少回，養出的自信啊！
衛鏗：「找我來什麼事？我這邊忙著呢。有事情快說，或許過幾年，我就沒工夫了。」（如此沒有內涵的樣子，也只有在熟人面前，才如此不在意了）
白靈鹿也習慣了衛鏗偶爾的「擺架子」（傲嬌）：「我來是提醒你，何崇運那邊也快承受不住了，他最近在找秦天放。」
衛鏗低頭思索中。
白靈鹿趁熱拱火：「要不然，用個拖刀計，讓秦天放回來出手，拖入位面大戰中！」
一直以來，白靈鹿都是對其他穿越者不懷好意。
衛鏗：「我明白了，」隨後補了一句：「放心，位面衝突會限定在一定範圍內。」
白靈鹿聽罷，知道拱火又失敗了，於是乎頗為遺憾的說道：看來你還是準備做人留一線了？——白靈鹿已經預備著欣賞：維度上「浩土體系」驟然崩塌的壯麗。
衛鏗抬起頭對白靈鹿說道：「在眼下局勢中，八個主星斬一，創一即可。隨後，補充道：給天下留一口英雄氣吧。」
白靈鹿聽到這，點了點頭。
衛鏗所說「斬一，創一」，斬一毫無疑問是土之星的賀秋葉，眼下這一戰，不把她的蓋亞路線給打到舉白旗，衛鏗是不會罷休的。
而創一，選的是地球，何崇運！科技側第一序列。
秦天放走後，「科技側」雖然衰落了，但是在主世界總維度吞吐量仍然佔據三成，衛鏗所謂「創」，是要點最強的。
白靈鹿結束停頓，連忙打蛇隨棍上：「沒啥，我馬上給你安排帶路人。」
衛鏗：「帶路？」
白靈鹿點頭：「是的，天下苦諸天秩序久矣。」
旁白：這段時間，白靈鹿在幫衛鏗聯繫「舊部」，這些「舊部」們從33世紀上半葉猶豫到了34世紀下半葉，終於有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