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章 謝長亭結嬰
在十年前，方絕門中一些保守的金丹期長老們曾揚言：除非天下傾覆，我宗門絕不輕啟戰端。
然而這並不是愛好和平，而是袖手旁觀有利於宗門利益，但隨著「調靈」系統被流竄的修士破壞后，方絕門紅線被踩踏了。
當下在各方勢力眼中，方絕門被激怒后，法器，符咒，恢復法力的丹藥，靈酒等大宗產品的靈石價格，大幅度增長，用宗內的貢獻點兌換這些事物時卻依舊很穩定。
衛鏗按照二十一世紀經濟學計算了一下，宗門內築基期以下修士需要用到的各種靈材，產量在這十年內增長了十五倍，在這種低階戰力供應上，方絕門的潛力巨大。
至於結丹期這樣的高階修士，本門這一波增加了十八位。這代表宗門總勢力在這個檔位上增加了兩成。
簡而言之，低階築基期戰爭，靠著宗門綜合勢力可以碾壓過去，但是要投入結丹期以上勢力，則會讓宗門的發展存在風險，畢竟，一個門派，讓結丹中後期參戰是最好的，結丹前期的修士需要穩固修為。
…宗門內的結丹修士一個個外出，衛鏗停留在「泉水」觀測戰局…
正如衛鏗預料的一樣，這場戰鬥中，方絕門打的非常謹慎，將那些宗門內久久沒有突破的結丹期長老們，以三個一組派到前沿靈礦資源聚集點上，然後派遣大量築基練氣期修士防禦據點。
衛鏗經營的醫枋接待了一位位從前沿返回的修士。
旁白：在後方，要說最知道前沿狀況的部門，莫過於戰地醫療組。
大戰中，頻繁的鬥法中，一個個築基初期，中期夯實了基礎，開始鬆動瓶頸，而築基後期們也逐漸預備開始大圓滿，預備在二十年內，衝擊假丹之境！
在這場戰爭中，煉堂那邊衛鏗設計的定靈矛這時候用量就非常高，因為這些散亂的靈脈，要聚集成靈氣深厚的幾個點。特別需要這種特定法器！
由此可見宗門策略，那就是把大量築基期弟子，趕出宗門，去消耗這些靈礦區域的靈氣，而衛鏗的感覺就是，方絕門的山門內突然變得冷清了許多，曾經熱鬧的低階修士坊市，人氣下降了許多。
方絕門開戰五年後，衛鏗也見到了不少門派內其他弟子。
其中衛鏗和張征照面了幾次，衛鏗發現他的法力凝實了很多，但是身上煞氣也凝聚了很多。
當然，論法力夯實和修為，衛鏗雖然沒有在前線，但是日夜不停的規劃，比他們的凝聚也不慢。
在這一天，衛鏗在門派內修鍊，突然感覺到天地靈力異變。算了算后，低語道：「的確，時辰也該到了。」
衛鏗提前來到了宗門核心山門處，這時候，謝長亭的洞府前十分平靜，靈氣在這一刻彷彿靜止流動。
衛鏗飛遁到了謝長亭洞府外，啟動了定靈矛，測繪器，將靈氣活躍度激起，開始了觀測操作后，便佔據了一個好位置。
宗門兩位太上長老，一男一女，雙修道侶，也駕著遁光而來，衛鏗對數百丈外的這兩位行禮，陸上絕擺了擺手，讓衛鏗繼續忙自己的。
太上長老對衛鏗這種「問道」的方式也是習慣了。
「明察秋毫」「以管窺豹」是衛鏗宗門內的自我格言，宗門長老眼裡：天資極佳衛鏗，對所有突破、悟道都會上來觀察。
太上長老這兒，則是展開了護山大陣。
三炷香后，宗門其他金丹期長老也聚在一起。這群結丹修士幾日前在討論禦敵策略時，動輒，對低階修士，炮灰安排，非常冷漠無情，但現在卻一個個如同鍊氣期一樣乖乖站住不敢動。
趙衡秀（女修）太上長老，在完成守護禁制后，看到了金丹弟子中，衛鏗這兒展開了一個巨大透鏡在對準謝長亭洞府瞅著，不由啞然而笑，對衛鏗：「荊道友和我說了，你已經到達了金丹后，就四處亂走，難得修為從來沒有落下。」
衛鏗感受周圍同階師兄弟們注視的目光，面對這位如同嫦娥飛仙一樣的趙長老，低頭確認到：「稟長老，弟子資質愚鈍，修鍊必須要行萬里路。」
天符峰太上長老，陸上絕似乎是散修出身，對衛鏗此言相當敏感：「休說自己是五行靈根！以你的資質，要是弱，門內就沒有天資縱橫的。」
說罷他掃向門內，他麾下的兩名弟子，一個是天靈根，一個是異靈根。前期一路順風順水，但是到金丹時候，修為就慢了下來，所以他這眼神就是「看看別人家孩子」。
趙衡秀笑眯眯對道侶陸上絕安撫：「他是先天靈體，身上靈氣永遠是十足的。門內的那頭靈虎，天天抱著他睡覺，讓妾身好生羨慕。」
這位仙子用手指狀靈氣，隔空撥弄了一下衛鏗。衛鏗不得閃了一下身體，躲過那個花瓣氣流觸碰。
趙衡秀點了點頭，告戒道：「不過，你即使結丹，門派外的那些虎狼之輩眼裡，就是一味葯。」
衛鏗低頭：「小子自然是知道的。」
陸上絕點頭道：「所以，早日進入結丹後期。」
衛鏗頓了頓：「師叔，這個，弟子尚不敢有包票。」衛鏗已經感覺到了宗門其他結丹期的目光。
關於結丹規劃，衛老爺是有一整套預測手段，大概在七年後，自身靈根有一個波峰重疊的最高階段，那時候就是進入結丹後期狀態的最好機會。當然這一切是不能說的。
衛鏗保持著低調，就如同近古時代東方航天發射一樣，面對周邊那些小國們精疲力盡在科技競賽中的太空煙花實驗，那是不顯山不漏水的。
就在這時候，天地靈氣潮水開始倒轉起來。
天空中出現了巨大靈氣漩渦，這個靈氣漩渦長達十里，產生的靈氣震蕩覆蓋了數百里，靈氣中央出現了星罡之力。當然，星罡之力在進入了靈氣層後會出現雷劫。
這說明，謝長亭已經完成凝嬰的步驟了，接下來，就是要度過雷劫的淬鍊了，這一步沒有人能代替。衛鏗也盯著這數十里天象，此時方圓數十里內標量定靈桿現在正在收集地脈和天地靈壓變化數據。系統這兒正在根據者一手觀測資料運算，建立數據模型
衛鏗觀測到了結嬰開始時，是整個天地靈氣波動是是外部開始與結嬰者共鳴，而不是以結嬰者為中心朝著外部擴散，當結嬰者開始結嬰時候，天地靈氣多了一種「波段」，這個波段不斷以結嬰者為中心開始變得幅度明顯，以至於形成了劇烈靈氣波動
這些「波段」，某種程度上也就是「粒子」，只是在高能傳播過程中，會變成「波」。
系統此時總備註：在修仙大陸這個以意識為主導的狀態下，各種物理量會被附加信息出現，例如有的物理量是靈草形態，卻在星罡中會重新變成均勻光團。請關注現在的結嬰過程，各種能量現象以波形式朝著中央匯聚，這是元嬰關聯物理量的最原始狀態。
衛老爺正在驗算自己物理步驟，就如同核物理學家看著核爆離子漿擴散過程，演算核物理構型。
衛鏗在驗算的過程中，發現眼下的謝長亭在這種結嬰引動天象過程中，除了在數百里範圍內引起了顯著靈氣波動，在更大區域即時數千公裡外出也引起了一個微不足道靈氣凝固，這個靈氣凝固若不是數量足夠多定靈桿統一敏銳的記錄這個微弱波動，根本無法被修仙者察覺，這說明所在的能級過程並不是唯一的。似乎，可能存在，更高的幾個檔位的能級！
不同物理能級下的，差距可能是數百倍的。衛鏗不禁有了思索。
這時候謝長亭結嬰已經開始了。一簇簇雷光，一節一節的朝著謝長亭洞府打過去，而謝長亭的洞府中也接二連三的爆發鋒銳之氣，劍氣與天空中雷光迴響碰撞，形成恐怖震蕩。
在劇烈的靈氣波動下，數千丈外結丹修士們無不被震的勉力維持防護。而整個山門中那些低階修士，更是被震的直接昏死過去。
衛鏗卻相對從容一點，除了感覺到身上法力隨著天地靈氣波動，而微微震顫，丹田內金丹運轉正常。這一點讓兩位太上長老不禁看了衛鏗一眼。以至於衛鏗頓了頓，注意了一下其他師兄弟們，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藏拙。
方絕門其他七葷八素的金丹們，心裡不禁滴咕：「這是身上有至寶傍身？還是說，現在結丹中期的法力，就可以抗拒天雷的影響了？」
雷劫很快結束了，隨後天空中出現了詭異平靜，一簇簇難以言喻的波動涌了上來。
謝長亭洞府上空出現了一個小人，這就是初生元嬰，而此時那些絲線開始如同霧氣一樣湧上來。
衛鏗緊盯著這一幕，這是結嬰過程中的，心魔劫！人生數百載，誰沒有回憶？
美人如玉，故交好友，王權霸業遺憾，但什麼才是不可磨滅的，可以用來凝聚「元嬰」的基點？
衛鏗現在是睜大眼睛觀察，謝長亭現在自我意識朝著更高能級載體躍遷過程。
在凝視了一小會後，衛鏗喃喃的說道：「這個過程會丟失一部分？」
系統也給予確認：這個匯聚過程（結嬰）中，排除了原有部分不客觀的「意識」量，而那些不客觀「意識量」被排斥出去后，會如同水滴滴落一樣回歸，這就是心魔劫。
謝長亭元嬰，一聲大喝，擺脫了這些心魔糾纏，一道道銳利劍道之意，如同夏日酷暑被突變的瓢潑大雨驅散般酣暢淋漓。
元嬰成了！其掃視了周圍，所有圍觀低階修士都感覺到了一股壓迫力。
他成嬰一剎那，神念瞬間閃過了整個山門，由於他是劍修，神念中帶著強大銳氣。
在這一刻，門內所有結丹弟子都無法和他對視。而衛鏗呢，抬起頭，對著這個注視拱了拱手。算是第一個對他道賀了。
謝長亭是劍修，而衛鏗金丹是性命融合，意志軸性，絕不是這一劍可以橫壓屈服的。
門派內的，雲氣飄蕩，草木刷刷的搖擺，所有樹葉，和山峰此刻都是鋒銳了。
唯獨衛鏗身邊一百丈內，依舊是水墨山水，畫風相對。
而這也讓同樣能保持一方「風輕雲澹」的太上長老，確定了衛鏗是屬於「法力、神識」夯實深厚。
…在謝長亭成嬰時候，衛鏗是在想事情，只是無意識迎合一下，…
衛鏗低語道：「成為超然存在，就得斬斷一些，截取本性。不過呢？」
衛鏗看謝長亭回歸的洞府元嬰，確定了一個事情：「這個物理結構穩定度，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生命。這隻能裝一部分自我。」
謝長亭結嬰后收回了神識，開始進入了靜養階段，太上長老也下令門派弟子回到自己洞府，近期內大陣全面展開，不允許外出。
所有結丹期弟子，都對上千丈高處的太上長老們拱手領命。
此時，所有人情緒百態，有的人結丹大圓滿，衝擊兩次失敗，現在是五味雜陳，而有的人是暢想自己有一日也能成為元嬰老怪。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在主峰外的觀察點，衛鏗把數據全部取回后，開始進入自己洞府內進行分析。
衛鏗對著蒲團點了一下，這個蒲團變成了沙發，衛老爺攤坐在上面，打開了系統。
系統：「結丹需要大量能量，並且需要意志湧現要作為「物質，空間、時間」核心。」
衛鏗：「就像水汽凝結一樣，需要有個凝結核。」
系統開始進行閑扯狀態：「請不要用簡陋的初中物理來形容，這是更複雜的物理反應，結丹、結嬰是大量能量形成的新結構，類似於中子星碰撞凝結出黃金等重元素！黃金是穩定的，但是也有不穩定的，一旦變成其他壽命極短的結構，會轟然倒塌。」（這對話氛圍彷彿是兩個初中生在討論宇宙奧秘）
衛鏗：「詳細觀測到先前預測到的兩個要點，一個是壽元（穩定度），一個是法力質變躍遷（能級）。」
結丹后，壽元會增加到八百年！結嬰后壽元是兩千年，這是一個明確的周期。但是這些都僅限於當代修仙界中，常規晉級。
意識所在的粒子從原先的短暫壽命，變成了一個長壽命的粒子！這個過程中，這個物理世界其實還留下了好幾種「其他選擇」。
例如一些元嬰末期轉為鬼修，活著變成殭屍，或是用秘法變為妖修，壽元就和人族截然不同。
系統：「現在，金丹是你意識所在基礎的一部分，但是並不是全部。」系統標註了衛鏗的靈源：「你的意識同樣在這裡。以及丹田中已經貫穿全身的先天真元中。」
衛鏗默默審視著自己，此時的自己是一個綜合體。自己曾經各種性格「刁民」「平和」「疲懶」「積累時勤勞」有機的綜合在一起。
而這一切是可以拆分的，變成一個個極端的性格。
在這個世界上，會入魔，會執著，總之——就像孩子遏制不住好奇心，青年人擋不住熱血，老年人總是希望平穩。自我意識的表達被基礎所圈定！
衛鏗洞穿自己重重性格，突然有所明悟。
衛鏗確認了自我后：那麼！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