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靈草歸，人往道
在靈境冒險的最後三日的時候，衛鏗團隊只和四個三級妖獸發起了衝突（偷襲）。
衛鏗採到了四株門內長老們指名道姓，盡量採集，採集不了，也要標記的靈藥。
哦，這些罕見的千年靈藥，都是燭明宗高層索要的機緣。
平時可遇不可求，他們一般是只是在「同級交流會」上才能要得到，至於把這些靈草的名稱，色彩都標註在秘境的資料上，純屬是碰運氣。
這四株草藥，分別是「天陽草」，「玉養藻」、「碧聖蔓果」，「七色幻天蓮」。
天陽草的效用是煉製延長壽元的藥物，據說能夠延壽一百年。
看似不多，對於但那些有望於結丹期中晉級元嬰期的存在來說，相當於近古時代高考考試時候，多了半個小時答題時間。多出這一百年打熬的法力，尋找機緣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玉養藻」的效用，則是配合其餘幾種靈藥，據說可以煉出提高水系靈根幅度的靈藥。
當下燭明宗中有一位水系天靈根的結丹期女修，幼年時候十三四歲被選入皇宮做妃，結果失去完璧，有那麼一點缺，需要這樣靈草填補虧空。所以燭靈宗長老們在秘境探索中也都把這個資料提給了練氣修士們，嗯，哪怕只要提供線索都是巨大功勞。
「碧聖蔓果」是六級靈獸在度過化形劫時候，能在天雷下恢復肉身的聖品。
「七色幻天蓮」功效多了去了，最大名鼎鼎的，就是結嬰階段的靈草。
這些都是千年靈草，可遇不可求那種。
而對衛鏗來說，這些靈草不算什麼，反倒是對應的區域位置太重要。這裡面的「道」，對衛鏗這個降臨這方世界的意志來說，是無價的。
這些靈草，剛好是衛鏗測繪到幾個富裕靈氣複合的地帶，所以順手將這些東西給拔出。隨後衛鏗在其洞穴中查到了不少關鍵信息。遂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衛鏗召過來八位練氣期的修鍊者，將其中四株藥草放在其中四個人的收集盒中，並且跟他們囑咐道，出門后，捏碎符文，優先對朝相行交出這八個盒子。不要放在公開面上。
這是因為那四株草藥太珍貴了，比朝相行打賭的賭注還要昂貴一個級別，這可是元嬰級機緣，出世后，鐵定導致其他兩個門派金丹修士當即聯手翻臉。
屆時金丹大戰起來，練氣期絕對會死傷無數。
如果靈草集中在少數弟子手裡，只有少數弟子知情靈草價值，那麼朝相行絕對會優先保障靈藥，而捨去練氣弟子。
但衛鏗將靈草分給了四個燭靈宗弟子，這四個弟子又有分別的自己團體，若是練氣弟子被其他門派老祖抽魂煉魄，那麼就會暴露靈草，所以朝向行眼下就必須要足夠負責，保住所有練氣弟子的性命，防止泄密。
…衛鏗從人性至惡的角度推斷高階修士選擇，給自己同冒險、一面之緣的師兄弟一份生機…
衛鏗略微和這些本門弟子說明了這利害關係后，這些都是苦熬了數十年，境界困苦的老牌練氣修士，如何不知曉，他們手上是何等燙手山芋。
在衛鏗要求下，一個個用心魔誓言做出了保證。
衛鏗帶著這六十人的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地開回來。
此時到了最試煉的最後期，相互爭奪殺戮已經白熾化，當然這些爭鬥修真者看到燭明宗的大隊伍趕來時候，紛紛停手不敢動。
靈舟上，衛鏗瞭望這一幕幕「修仙路」上的百態，嘆了一口氣。
在接近返回點最後一百公里的時候，燭靈宗劍光在穿過的一片平原時候，突然發現遠方出現混亂的靈氣波動，很快三個紫松崖弟子正在慌張出現，當他們看到這個大隊伍時候，宛如見到救星一樣刻意靠過來。而後面緊跟著一道妖光。
這在修仙界中是很常見的，好似是跑過來搭夥，但實際上是分攤災禍。
在燭靈宗中帶隊衛鏗揮手讓隊伍停下來，童孔中閃爍精光，看著那片混亂元，說道：「是二十六隻隼妖，都是二階，所有人做好防禦。」
…嘴碎的系統：當下靈氣下降的修真界，道友墊背是常識，你得習慣。
…
所有燭明宗的修士停下來，亮出了仙器，組成戰陣，至於三個紫松崖弟子從六百米外掠過時候，燭明宗弟子們都用諷刺笑容看著他們，沒錯，當所在的隊列強大到一定程度，就無視這種威脅。
剛好這次的秘境任務即將結束，衛鏗前輩還沒怎麼在其他兩宗門弟子面前顯聖，這時候任務快完成了，一切騰出手來了。
就這樣，衛鏗在隼妖飛上來的時候，走出了防禦隊列，一個人迎向隼妖。
而這個群飛來的扁毛畜生看到燭明宗的隊伍后，認為同先前偷它們鳥蛋的人族（紫松崖弟子）是一夥的，當然在看到衛鏗凌空走出時，這些隼妖也沒想多少，紅著眼開始俯衝加速。
當即三頭鳥妖，面對迎面而來衛鏗，從三個方向包夾。
就在大概只有不到六丈距離時，突然白光一閃，一道道殘影甩向了三個鳥妖，如同被棒球棒錘擊的麻雀一樣倒飛出去。而後面跟著的鳥妖怪也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面前人族嗖的一下消失。
緊接著，就看到衛鏗凌空四躍，四個鳥妖，就如同階梯一樣，被衛鏗踏空踩落在下。
而衛鏗也藉助縱力，直接來到高空中，剛好出現在一個隼妖怪翅尖，拎著其左邊翅膀，朝著地面上一摜，鳥要比它自己俯衝速度還要快三倍地，筆直被砸向地面，在地上形成了大坑。
而衛鏗做完這個動作，凌空翻轉了一個大筋斗，差之毫厘，避開了另一隻鳥翼攻擊，而閃過後，大筋斗後腳蓄積慣性力量將這隻沒來及飛逃的傻鳥，凌空踢得幾乎散架，羽毛爆炸一樣在天空散開。
這是絕對「武道」，高攻，唯快！特性顯現淋漓盡致。
幾乎是一個呼吸之間，九隼死殘，讓原本來追殺的隼群頓時驚散。
衝天的殺氣，幾乎是瞬間迸射，讓這些妖獸們原本憤怒的小腦瓜被沖醒了。
衛鏗看著天空逃走的妖獸，示意本門弟子收拾好鳥屍后，快點走，至於那三個紫松崖的弟子，衛鏗也沒管他們，將他們晾到一邊后離開了。
…衛鏗收手后，血在地上流，似乎是人族遠古時期腳踏蠻荒的畫面…
在進入返回傳送點的時候，衛鏗再度回望了秘境，對此次的弟子們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在這裡留一會。」這些練氣期弟子聽衛鏗這話，愕然後，隨後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按照他們理解：衛鏗可能接下來要卡點，完成一些特殊任務。
這時候，一個顯然是內門弟子的練氣十層修鍊者，對衛鏗誠懇說道：「師叔，我們任務已經完成了，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衛鏗看了他一眼，笑了：「是的，我有數，我只是讓其他門派的弟子在這裡面多留一會，你們出去時候，多一點時間和我老師聯繫。」
說到這，衛鏗拿出了一個封印好的符，上面加密了一封信，衛鏗要求這位練氣期弟子將這個符文轉交給朝相行。
等到所有門人弟子出去后，衛鏗轉身看向身後。
那三位紫松崖的弟子，在遠遠地，看到衛鏗沒有走進大門的時候，他們有些緊張。因為先前的時候，他大概率認為這可能是算賬。
衛鏗隔著三十丈距離止步，對著他們說道：「秘境內機緣都找完了嘛？」
這三個正準備分向逃跑的傢伙，微微一愣，這時候一個人說道：「這位前輩，我們沒有尋得機緣，但是準備回去苦修，再尋找機緣。」顯然他們也不敢說自己找到機緣。
衛鏗指著傳送點：「那就快點回去，別再這裡爭鬥了。」
說罷，衛鏗朝著一邊閃過去，讓開了一條數十丈的路，這三位練氣弟子頓了頓，對衛鏗拱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穿行時候盯著衛鏗，預備著一旦有問題立刻走人。
雖然是，幾十丈距離，讓他們走出了蜀道難的感覺。身後彷彿有勐虎，不敢快跑刺激到那個勐人（衛鏗）。
終於他們靠近了傳送門，看到衛鏗真的沒有攔截，感謝道：「多謝先輩放行！」
衛鏗甩了甩手，讓他們走。空間波紋閃爍后，這三個進入秘境的人離開了秘境。衛鏗則繼續凝望著秘境中森森殺機，喃喃自語道：「養蠱啊。人不該如此！」
…長生，長生，哪怕活著數萬年，就真的能勝過活百年的人類？數萬年不思的朽木，不如生百載卻能聞道萬古的人…
在試煉的最後十個時辰。在一條幹涸的小溪邊上，五人一組的隊伍，正在拿著符咒強襲另一批人，明明是修了幾十年仙的人，臉上猙獰得可怕，這一雙雙殺紅了的雙眼，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這和地球上近古時代那幫信了古惑仔的輟學青年在死斗中神態沒兩樣。
隨著一道靈壓壓到，擋開了兩批鬥毆人，其中佔據強勢的一方，條件反射地對衛鏗發動了符咒，大概就是練氣後期階段的術法，一道道雷霆，和火焰直接撲殺而來。
現在隨著衛鏗「抓握」，使得術法被凌空擊潰，然後這些靈氣化為一道道鋒利的利劍，從這些人身邊掃過，其中一些擊中他們耳邊的髮絲和衣帶。
衛鏗單手抓碎了符咒，說道：「試煉結束了，回去吧，別在這殺了。」看似是直接抓碎法術，其實上是手指極快速度拆卸法術結構，靈武可沒有硬抗術法的能力。
然如此這一手，讓圍攻的這群修仙者們面面相覷。
他們是十二個人，但是面對衛鏗卻不敢妄動，因為在試煉這幾天里，早就聽說了，燭明宗隊伍在一個牛人的帶領下，直接殺入內圈。
這兩隊修仙者相互看了看：眼下這個身著燭明宗青衫的年輕劍客，似乎就是傳言中那個人。
最終這群相互斗殺的修士分開了，朝著兩個方向走了，然後又在六十里后再次碰上，形成了一先一后的追殺場景。
衛鏗對此搖了搖頭。
衛鏗拿出了靈植夫的工具平整了這裡混亂的靈氣，然後展開靈識，掃描周圍進行了堪輿。
旁白：靈植夫就是打理葯苑的修士，也是修真百藝一種。
瞭望四周地形后，感應了一下現在這地帶靈力大方向流動情況，將數據記錄到地圖上，然後開始奔赴第二個點。
在試煉的最後這個階段。
衛鏗在一個個點測繪，然後用元氣進行引動，這個過程中衛鏗也遇到剩餘修士們的偷襲。
這些修士們往往是壽命即將耗盡，不成功就成仁的散修，他們各種各樣的低段符咒，法器，讓衛鏗大長見識，不乏「淫穢之氣」暗毒，幾十個人頭漂浮的鬼幡，能有多下三濫就有多下三濫。
由於衛鏗選取的觀測點，都是一些靈氣濃郁的地方。
衛鏗需要減少干擾項，不希望靈氣混亂，不斷止斗。
關於衛鏗這種行為，得到了有限感激，多數人則是暗罵，沒事多管閑事！在秘境試煉場中勸架，沾染因果。
在秘境大門即將關閉前夕，衛鏗看了一下上空太陽（類星體），似乎越來越涼了。
…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在此次秘境外圍，試煉已經結束，朝相行立足於本門隊列，那四個盒子都被他收入儲物袋中，在看到盒子中的東西后，他心頭一跳，有著想要拔腿就走的念頭，但是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畢竟是活了兩百年的主。
而其餘的兩位金丹修士也看到朝相行拿走了四個盒子，沒有讓這四個盒子參與賭鬥，露出了略有所思表情。
不過朝相行，在看到本門弟子遞上來的信件時，不由皺著眉頭，目光逼向那位練氣期弟子：「他分開前沒和你們說什麼？」
幾位練氣期弟子愣了愣，不知曉這位金丹期的修士為何神色不悅，靈草明明已經帶回來了呀。但有聰明的隨即想到，可能是衛鏗這邊有問題。
於是乎帶隊弟子顫顫巍巍地說道：「衛師兄讓我們先回來，他說幫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朝相行確定了幾番，點了點頭不再詢問，因為這時候其他兩位金丹也得到返回弟子消息，一位燭明宗弟子，在裡面勸和了一些爭鬥，築基期修為非常震撼。
其中紫松崖金丹：「朝道友，貴門派好手段，這送築基期弟子進入秘境的秘法，能不能解釋一下呢？」
顯然，他對這次靈藥的賭鬥失敗有所不甘。
朝相行：「趙道友，是賭不起嗎？」
這位趙姓金丹：「我只是好奇，嗯，楊道友應該也好奇吧。」那位楊姓金丹，則是抬了眼睛問道：「試煉大門即將關閉，貴派的那位弟子，是不是出意外了？」
朝相行冷哼一聲：「我派弟子用不著貴派擔心，好好等接下來的賭鬥吧。」
衛鏗終究是沒有出來。
衛鏗給朝相行的符文是：「多謝老師這些年的照顧，然我的機緣在其中，需投身向道，恐一去不返，勿念。留言是洒脫的，但卻讓朝相行感憾。
試煉最終結束，燭明宗當之無愧是第一名，但是遠超其他門派的可用於築基期主葯的靈草，以及連續出現的六個千年靈藥，讓已經輸了的兩派不由眼紅。
但是朝相行已經發信息給門派了，很快宗門內一位結丹後期長老前來接應。當然，一位元嬰期也會在附近，但無必要，不會顯身。
朝相行從容從兩位道友那兒贏下來了賭注后，帶著鍊氣期弟子飄然離去。
…歸隊修仙者依舊在大地上航行，但是天空中飛辰，則越來越高遠…
朝相行飛行了一千里后，將鍊氣期弟子轉交給了結丹後期師兄帶領，而他坐在了元嬰期的靈舟上，獻出了四個靈草。
在宛如凡間茶寮一樣的，靈舟空間中。
元嬰期老怪，看著這四個靈草，嘖嘖稱嘆：「想不到，那個秘境內部，竟然有這等機緣。哎，奈何只是練氣弟子能進入。」
朝相行心不在焉點頭應和：「此次進入，能有此收穫，實屬大幸。」
元嬰老怪，目露出精光：「緣，強求不得，莫要患得患失。」這一句爆喝喚醒了朝相行。
朝相行陡然驚醒，然後對元嬰祖師感激一拜，這時候元嬰祖師將四個靈草還給了他：「你的弟子採集的靈草，既然沒有出來，現在所有權是你的，回宗門后，由你來定奪。」
元嬰老怪不會直接沒收這四個靈草，然後分配給其他結丹修士，此時燭明宗還沒淪落到滅派危機，需要集中資源培養一個元嬰期的程度。
那樣集中資源，看似更有效率，但是嚴重打擊門內弟子積極性。
而元嬰期，只會提醒有需要的結丹弟子準備好代價，和朝相行來換取靈草。
這樣既保障了宗門競爭力，同時也讓換取機緣的弟子能感恩，感恩這依附宗門才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