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上） 翼刀正在磨

  火紋歷3246年後的和平，是各個工業強國需要針對科技變化，進行調整。


  當然，往往有資本這麼做的都是工業發達的一方，通過停戰間隙時期，將短板補齊。而工業不發達的一方，短板會越來越多。


  例如毛子怎麼都解決不了「人員在前線私自用個人手機」的問題，然後只能宣稱這是「人類紅燈區皮肉生意」一樣，是永遠解決不了的問題。


  所以小國則是會利用短時期的技術發展優勢，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而至於大國則是會積累更多技術優勢后，再來碾壓吞併。


  波海上鐵星將盎格魯戰列艦擊沉，不到六分鐘內，五萬噸的戰列艦側翻入海，宣告著導彈時代到來。


  亦或是可以說，超級強國通過強大的信息剖析體系下，以制導武器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的時代到來了。


  即使新科技曙光已經照射到各國軍事將領們的屁屁上，變革也仍然是充滿阻力。


  過去數百年來，萬倫大陸的精英階層，在巨大化載具上堆疊的技術太多太多了，巨艦大炮的慣性，讓守舊派們一時間無法斷然放棄。


  目前這個世界，戰列艦方面的各項科技投資不可謂不多，直徑兩米的合金鋼齒輪，咬合力如同肌肉一樣，而鋼齒在轉動時是承受千鈞巨力，卻宛如時鐘一般穩定。


  戰列艦的相關產業鏈，也承載著各國參議會背後各個家族產業的項目利益。這是暫時是無法拋棄的。


  而盎格魯和凡爾這些沒有變革徹底的國度，在面對新科技的挑戰時候，也都是朝著「遏制住新興威脅」的方式縫縫補補，以至於最後點在了疊甲上。


  盎格魯人現在的「補救方案」，給每一艘大型載具繼續增加「概念裝甲」，增添欺騙性來防止穿透性制導火箭彈的打擊，來確保舊的「昂貴軍事資產」，諸如火炮為武器的陸地巡洋艦，海上戰列艦能繼續發揮作用。


  而在鐵星方面，就沒有這麼多舊包袱。


  鐵星剛剛完成了所有工業資本的公共化，尚未形成利益集團，


  目前核心統治精英們，變成了出身寒門的學者奧術師們，技術攻堅力量，開始從過去戰列艦這個精英們的座駕上，轉移到另一種載具上。


  …恩馬的小弟子拯念覺得，國家開發新戰鬥載具還有些保守，奈何他被恩馬拽出了軍備研發項目組核心，被提熘回去上學了…


  48年2月，北方八號發射場，

  二十米高的鐵架上，四個五米高的戰鬥飛行器，正在解除各種金屬軟管，走進了航空平台，這些如同機械龍的機甲，現在雙翅是摺疊的，如果展開，翼展有足足十八米。而那些關鍵的機體關節部位上閃爍著藍色的符文。


  這是以金屬氫為燃料的超級戰機。噸位五十七噸。


  奧術師的塑能物理原理，使得金屬氫這種超密度物質成為了穩定燃料。同時奧術師開發了專門的電子控制系統，完成電子控制，讓其可以在高空中完成飛機和地面步戰，以及海中河豚形的狀態切換。


  而材質上，更是通過變化系工藝，在鈦合金在粉末列印的過程中，就嵌入了碳纖維，（主世界這在工藝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變化系將物質性質進行改變，如同玻璃絲一樣嵌入其中，形成了逆天的複合材料。——奧術師們幾乎能將一切能搞的技術buff都疊加在生產系統了。


  隨著最後的地勤人員確認完畢，巨大可變形機甲直接升空，加速到一百米的秒速度后，盤旋了一圈后，迅速變形為戰機狀態，

  尾部的火焰增強，放射出一道道馬赫環，飛行器加速，掠過山峰。在海面上將翼面拉長，開始了滑行狀態，

  這種戰鬥武器，雖說是貼地飛行，不過最高升限是在三千米。但是在一萬米高空中，對應著無人機網路，而這些無人機網路則是如同眼睛一樣探測周圍。


  這也就意味著，在貼地隱身的同時，具備了預警機的大視角。


  而此類武器被命名為「龍衛兵」系統。


  然而在鐵星另一派軍事官僚理解中：「衛兵」的意思，則是給陸地巡洋艦系統作為信息化帶刀侍衛。


  …恩馬：「龍衛兵，嗯，這名字叫的有點順口」蘇逆：『彷彿是在哪裡聽過』…


  六個小時的飛行后，龍衛兵一號停了下來，試飛員拯念，作為最早起飛，最後一個回來的，剛下飛機就得到了衛老爺（恩馬）的「親切」擁抱。


  衛算：「把頭盔摘下來。」


  拯念瞅了瞅面前這位老師：「額，你不準揪我耳朵……」


  「鐺」的一聲，衛鏗一巴掌拍向頭盔，巨響震蕩了一下這個拯念，衛鏗：「呵，但是，你什麼時候知道天高地厚呢？」


  這一巴掌只是警告，隨後就讓他進入基地進行彙報。


  說實在的，這傢伙，衛鏗的確是捨不得打，因為啊，他是目前為止，在整個信息化作戰思路中，唯一能跟得上自己，甚至還青出於藍的傢伙。


  …衛鏗思路和拯念的想法在一個體系內，但卻是兩種答桉…


  在目前為止，信息化作戰體系中，衛鏗採用的是「大幅度，大規模，長期的準備」，用總體系上的可調度資源優勢，壓倒傳統陸地巡洋艦的「信息指揮上限」。


  簡而言之，就是沿襲了近古時代東方導彈戰的思路，東方在二十一世紀的區域拒止作戰，

  當火力射程不夠時，巨艦大炮時代，岸邊防禦力量會被機動靈活的艦隊登陸力量在漫長海岸線上反覆牽制。大清就是這麼慫的，而德三拿不下英倫后，面對英倫這個進入歐陸的跳板，西海岸線陸地防禦也是被牽制。


  當科技進步，導彈射程可以覆蓋五千公里範圍，且偵查力度大幅度增強，情況又是不同了，陸地方面依託著一片大陸，機動部署數萬個軍事投射目點，對抗域外的海上艦隊數百個目標，以及島嶼鏈條上那無法機動的幾千個軍事點。（島嶼太小，不可能有大範圍機動的陸地基礎設施，第一波就被滅）


  就是說陸地方可以調用的近乎無限的資源，在信息壓制的層面，對海上艦隊壓倒性的打擊能力。


  凡爾在陸地上的軍事強化還是「艦隊」思維，而鐵星現在軍事理念則是「大區域作戰」的理念。


  衛鏗：「只要我把足夠的中人之姿組建起來，完成十分鐘內能讓數千個軍事連隊同時協作的戰鬥體系，這個位面上那些高人一等貴族思維的軍事體系，就必然因為「格局太小，為了有效控制軍隊，不得不將重要軍事職能集中在幾個點」而被泰山壓頂的信息火力態勢壓倒。


  但拯念呢，則是選擇了一個方向。


  首先，拯念用數學列舉了一個曲線公式，這個曲線公式，分別凡爾方面現在發展陸地巡洋艦面對信息窺探時候，提升「防禦」度的斜線，以及己方信息化導彈「駭入」成功率指數上升曲線。


  這條曲線和斜線，是有兩個交點，意味著兩種交戰模式在有兩個「時間上平衡點」。


  衛鏗模式「防禦」隨著時間越足，準備的越好。「駭入」隨著時間越足準備越強。但是陸地巡洋艦的「防禦」是有上限的，而衛鏗動輒是十幾萬部隊的動員體系下，「駭入」上限要更高。


  正如初中數學中，拋物線方程式有兩個解。（y^2=-2px，求（x，y））

  衛鏗現在作戰體系是，確定對手戰略機動力量，在戰略會戰中，通過來回調度，將對手分割成幾塊，分別大規模信息干擾，阻遏對手所有方面的行動，己方調動十倍勐然咬下來一塊。


  衛鏗的方案是兩條曲線后交點的一個「正數解」。


  該方案要求己方的準備足夠充分，當時間上（x軸）慢啟動，己方動員體系壓倒了對手陸地巡洋艦防禦體系（y軸），己方數千個戰術單位各就各位，準時協作。


  拯念現在則是拿出了一個「負數解」。


  衛鏗假設對方是很精銳、精英，而拯念則不管，他覺得對面絕對沒自己精英。拯念對自己自信，是因為知曉貴族教育中有很多浪費時間的，不利於「務實」的事情。


  拯念強調不要等對手「會戰部署」，戰略上要先發制人。


  也就是「x軸」（會戰時間之前）就開始啟動信息優勢，壓倒對手同樣是負數的各個軍事目標防禦（y軸）。


  己方所有「信息作戰系統」要精簡先發。己方不斷主動發起「各種小戰役」。


  這些「小戰役」使對手部分兵力運動，也可以使對手防禦體系暫時出現空缺。


  只要確定對手「不備」后，就快速「有備突擊」，不要等，不要多做準備。一旦戰術確定就要勇敢執行。


  哪怕單獨的戰術上冒險，但是從概率上來計算，只要能戰略上逐漸的製造優勢，一次次戰役下來，對手節奏會越來越亂直至崩盤。


  拯念：在對手陸地巡洋艦的「防禦」初期準備最弱的時候，我就會帶著攻擊隊去「突一波」，一擊不中我就走，然後再等機會。對手斷不可能「千日都防我」，只要我方破襲戰規模夠大，會戰什麼時候發生，會戰的規模，都是我方主動。


  拯念在戰役體系設計上，強調先發制人「小戰役」，己方龍衛兵載具「駭入」能力的初始量要搶，通過主動選擇恰當時機，趁其不備，抓住陸地巡洋艦運動的概念上漏洞，捅進去。


  …總之，衛鏗很苟，拯念很勇，但雙方主導的「龍衛兵」發展思想，都是利用軍事組織度增加、技術增大己方信息化優勢…


  衛鏗必須承認，這個「龍衛兵」作戰體系有點不適合自己的性格，自己屬於中人之姿。


  自己一直以來習慣於步步不停，作為龜兔賽跑的烏龜，積累出足夠優勢，在長跑中壓倒對手。


  龍衛兵體系要抓住敵人不備，直接以死相搏，需要大勇氣，大能力。當然，也要在生死中「大從容」。


  關於拯念，衛鏗原以為這孩子只是一時興趣，在這種有大危險的研發方向上，應該很快就會被現實嚇到，但是，啊，衛鏗發現自己想錯了。


  龍衛兵系統，在研發的時候，幾次出現事故，但是拯念呢，仍然是很專註的解決問題。咬著牙，堅持，耐心的細細整理所有細節，處理掉了事故。彷彿是知曉「這是未來生死攸關」的科技。


  這樣的少年朝氣，猶如一把銳利的槍，刺向了這個由「自詡輝煌」的階層締造的不可觸碰禁域，而這個，一直是「能力不足」的衛鏗以來難以涉足的。


  衛鏗在桌邊繼續對拯念的運算進行公式驗算，抬頭間，看到了正在分析陸地巡洋艦概念場動態模型數據的拯念，此時這個認真的男孩子在專心忙碌的樣子，如同精凋細琢的璞玉。


  衛鏗感慨：「如此的可能性真的很美好。」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冰出於水寒於水，拯念給衛鏗帶來的不是「繼承者」的感覺，而是「開創者」…


  衛鏗發展的龍衛兵體系中，不僅僅是培養了拯念一個人，而是根據這套作戰思路，開始建設體系選拔人才。當下在這個基地中已經有了上千人，衛鏗的第三代降臨體也混入了這個選拔中了。例如一個叫做「蘇逆」的自我分體。


  對於衛鏗來說，天才破開了迷霧，打開了通道。


  至於自己這個不那麼天才的「中人之姿」，就要負責在這條道路上卷，把體系細化完善。


  「釘~~~，」大廈外渦扇發動機，發出了金屬扇葉在氣流摩擦中宛如鍾罄拖長的轟鳴聲。


  第二組成員登上了龍衛兵機體。試飛開始了。


  拯念只有一個，衛鏗會努力的一些備份，哦，這個位面上其他凡人可以做備份，但是目前能做後備隊的只有衛鏗分體。


  蘇逆坐在了水滴玻璃罩內，開始將手掌系統對接到了信息中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