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章 意場位面
在亞空間薄膜上，位面綜合系統的大廳中。浩土方面，一個上千人的團隊正在研究從潘多拉位面回傳回來的部分情報。
當代位面穿梭項目在正規編製的穿越者這兒，已經有一整套支援體系，按照生物、地貌、氣候、天文、文化等多個學科來進行分組輔助。同時按照固定體制來應付那裡的各種情況。
第三次位面大戰後維度後勤的監察者體系變得很大。
這一代監察者們雖然不再是早期那麼充滿創造力、浪漫主義的思想。但幾百年來制度都已經極為優良，充滿效率。
衛鏗抵達亞空間薄膜后，此時在空間場中，正在接受掃描，一組組空間節點正在進入衛鏗的信息體中。
按照最新的操作，穿越者要儘可能地「握住」這些掃描進入自己的節點。
然後，衛鏗握住了一個，兩個，四個，八個……
當衛鏗握住了2的二十九次方時候，整個空間大廳中叫停了。整個信息空間，被熾熱的變動量灌入，已經出現了不穩定。
一旦信息場被觀察后崩潰，那這裡所有人都會遭到衝擊。
…剛從幽暗位面歸來的衛鏗，目前恰好處於強盛時期。…
在整個空間大廳，蘇月娥看著這輝煌的心靈光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雖然隔著信息屏障，但是靈魂內對意識之偉生畏，且本能中帶著顫抖。
人類在脫離碳基身軀外，在這個時代意識的差距，不再受「地球碳基物理界限」限制。
當維度上衛鏗的穿越意識構成龐大「星體」，那個神秘的潘多拉位面節點，這時候也自然形成了「塌陷」，似乎是主動陷入，迎接衛鏗到來。
整個大廳中，所有的參會者竊竊私語，在如此奇觀下，她們一整個團隊加在一起，目前都逃不過比較的渺小。宛如螞蟻們仰視參天大廈。
士官級別的節點只有一萬個，上卿級別的是一百萬個以內，但是衛鏗彷彿可以抓到了無限的節點。
衛鏗繼續抓下去，也沒有信息焓可以抓在了，且越大規模載入通過維度的時間也越慢，例如眼下衛鏗意識要過去，需要五百個大沙漏，也就是主世界一兩年的時間，所以監察者部門暫時將衛鏗叫停了。
白靈鹿走了進來在大廳看到這樣的場面早有意料，瞥了蘇月娥一眼后，直接打開了通訊系統。
蘇月娥頓了頓，白靈鹿這麼做是不符合規則的，明明她才是投送任務負責人。當代位面的探索過程是嚴格分工的，確保權利平衡。
白靈鹿：「準備好了嗎？」
維度上，衛鏗正在摹擬潘多拉物理規則下人類胚胎髮育，聽到這對白靈鹿回到：「早就可以穿梭了，節點還要加嗎？」
白靈鹿：「以後載入一階溯源就行了，這裡要不起。」一階溯源就是一百萬個。
隨後白靈鹿又和衛鏗聊了聊別的，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斷掉他通訊。
…大廳中，隨著白靈鹿的手勢默許，繼續開始運作…
蘇月娥看著這一幕，她聽到了「一階溯源」「初級工業規模多倍體」種種術語。
現在的時空管理局固然是專業體系，但是衛鏗這邊是獨立的體系，也有相應的技術標準。
當衛鏗進入位面穿梭中，白靈鹿也走向了自己的監察者區域。
顯然，白靈鹿過來是為了說明：涉及到衛鏗這一塊的，一直是她全權負責的，無可取代。
白靈鹿：「蘇主管，我也進去了，還有什麼要交流的嗎？」
蘇月娥：「當然是需要你多費心了，對了，你是前輩，在位面總穿梭時，希望你能積極地判斷位面的情況。」
白靈鹿用老道的官腔：「一切以安全為重，」說到這，白靈鹿對她微笑道：「有做位面任務的興趣嗎，我帶你。」
蘇月娥臉上僵硬了，只能強笑表明：「謝謝…」但是心裡罵著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當白恆倩的再生后，白靈鹿沒有了照應，在浩土中沒有朋友，當然她工作時也不需要朋友。…
衛鏗意識開始在主世界監察者們視角中收縮，開始凝聚成奇點。
而在這次的目標位面上，相關粒子量子閃爍出現，而視角拉大，這是一個碳基分子，再拉大，這是在一個細胞中dna基因鏈條上，量子波動跳躍，傳輸已然開始了。
衛鏗抵達了碳基細胞，開始了成長，從細胞開始了二倍數分裂，然後成為囊胚，然後分化，逐漸成為胚胎。
在主世界普通的嬰兒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但是在這裡，還在維度上的衛鏗感知，自己神經元意識跳躍格外早。
那個位面上的孕育者，已經開始對孕育的孩子，放射碳基頻段信息了。
衛鏗曾經在潘多拉位面上完成精神臍帶。這個雛形在歲月強化下，如同鯨魚下海后「四肢魚鰭化」一樣，快速演化成完善複雜的結構。
該位面一百萬年前，衛鏗留下的心靈語言是一個奇點，這個有用的能力，經過無數年大量演化，已經成為了人類生理功能。
人類在細胞時候，就開始如同機器人被錄入操作系統一樣，錄入了信息。
只是這樣？衛鏗並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時間太久遠，衛鏗不敢過多地評價…
站在遠古的角度上，這違背了「人類基座」理論，但是這距離當年已經一百萬年了，新的基座也已經誕生了。
正如，人類用火用了一段時間后，消化道不再適合消化生肉，人類的生命基本就和火離不開了。
胚胎髮育了大約十五次月球潮汐變動后，衛鏗通過注入「精神臍帶」的碳基信息，明白了這個位面當下很多信息。將其命名為意場位面。
一百萬年的時間足以沖刷一切，當年文明發展繁榮昌盛持續了上千年後，就驟然在星空中擴展開來，文明在更廣闊的的尺度上繼續發展。
現如今：人類文明開始突破物理，依託恆星提取潘多拉場進行生命演化和文明發展（潘多拉場，已經成為恆星生產系統工業品）。
而隨著逐漸進步后，進入星空數萬光年後，發現造就全球生命交流的信息場是來自於一個叫做意場的超級文明。
這個超級文明消逝，留下的科技污染，在星海中惡性擴散，將大量初級文明變成了人類蟲群。（直到當年到達地球后，遭遇了衛鏗的人皇啟動。）
這個曾經繁榮的意場文明是什麼情況？只能粗略地形容，很大，非常大，百萬年前潘多拉地球文明對該文明描述寥寥數語。
在潘多拉場到達地球前，意場文明主體不是建立在單一種族上。而是建立在多元化碳基生態上的超然存在。
人類作為種族文明，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意場文明起源時的成分是什麼，影響的疆域到底有多大？意場就已經消失了。
新奇的人類文明就如同初生太陽，與意場文明這個夜間的繁星，在晝夜輪替中錯過了。
…此時維度的監察者空間中…
至於地球主世界時空項目監管隊伍，在通過衛鏗了解到這一系列信息后。
蘇月娥當即發送來了任務，要搞清楚星海意識傳送技術之外，還有哪些超高等的科技？
當然，他們布置任務是任務，衛鏗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了。
白靈鹿正在自己平台上分析衛鏗通過精神臍帶獲取的資料：當年打入地球，造就了人類潘多拉時代的那個生命場，其實只是意場文明灑向星海的一個偵查器。
白靈鹿備註：請注意不要用人類社會思維來揣度星海文明，人類對偵查器這類的東西，幾乎條件反應的認為，偵查器來了，接下來是不是入侵戰艦就來了，——那是人類「我看到，我征服」的邏輯。意場文明的邏輯則是：「我傳遞你改變，我們連接。」
更高等外星文明，有著更奇特的對低級文明影響方式。
一百萬年，意場文明可能已經達到了能量化生命的演化程度，可能對碳基基因上的遺傳也都沒有任何更在意，
而正因為如此，被「意場」影響的文明種族，全部成為基因演化中斷的空中樓閣，直到遇到了地球！人類以物種姿態保持強大慣性繼續演化。
衛鏗當年給地球文明留下的發展可能性極為龐大。
在衛鏗作為第一代慧人始祖離去后，人類就開始了大幅度進化。
主世界人類出生下來懵懵懂懂，現在意場位面上，出生下來就明事理，知道常識。
白靈鹿用最謹慎的態度評判：就宛如低等脊椎動物和人類的差別。
…一百萬年時間，早已經越過了當年興起時代，現在又是另一個時代…
當年衛鏗離開后，地球人類在短短几萬年內時間，擴散到了星海中，掃平了意場遺迹擴散后留下的大片星海蟲群。
以一百萬年後今天來看，衛鏗當年在潘多拉離去的時候「慧人狀態」還是非常原始的，類似於現代智人看早期智人。並且按照基因中給定的年份，還屬於早夭。
當然就在那時候，就已經確定了很多基座。例如意場位面人類集群，碳基壽命的預定一代是六百年（總壽命是五千年），就是慧人時代在基因上留下的鎖鏈。
慧人踏星后，靈人遨宇。這個過程中人類強悍的無以復加，
人類對意場文明中各大遺迹星球通殺。哦，曾經是可怕的不斷追逐有機物的星海蟲群，被靈人找上主星球。
在這些星球，人類以原始聚集形態（當年衛鏗初誕潘多拉狀態）開始了增生，並且潘多拉場高能生命泡泡複製。
只要短短一百年，一百年時間內的一個新生的慧人集群，從蟲群最核心的主星球殺出來。至於縱橫星球的蟲群星海艦隊，沒有支援，是的，他們在星海中也都莫名被光團捕捉融化。在五十萬年前，銀河系最後一個蟲群也消失了。
或許，它滅亡了，或許趁著銀河系和仙女座懸臂相互交互時候，逃走了。
總而言之，在九十萬年前到五十萬年，各個有機物星球的頁岩化石中，忠實的記錄著蟲群災難和第四天災交替的過程。
…白靈鹿一個人在默默研究，此時監察者空間中雖然熱鬧，但是不屬於她…
衛鏗在意場位面，尚處於胎教傳承記憶的獲取的這些信息。就已經讓主世界「浩土」的小組人員嘩然了。
意場位面存在著超出主世界的高等人類文明。
當代各個時空組織都在懸賞，得到的對付「蟲群」的方法。在那些碳基幾丁質外殼和金屬材料對抗的位面上，不少穿越者試圖在通訊、靈能各種方面終結蟲群。但是，不是效果不佳，就是自己反而被同化成了蟲群。
衛鏗當年匆匆終結潘多拉位面任務，讓當年主世界觀察潘多拉的研究人員「斷章」了，「斷章」難受就是要找人來「續寫」
白恆倩在確定衛鏗在幽暗位面短期回不來，他們猴急的找其他穿越者代替，試圖複製。但結果全部失敗了。
現在衛鏗再度穿越潘多拉位面，傳來的發展後續，比主世界相關專家最樂觀的猜測，還要誇張，人類竟然把蟲群給優勝劣汰掉了。維持了固有的人類社會形態，將蟲群碾壓了過去。
雖然衛鏗回傳的信息不清楚，基因中對「蟲群這種單一集群存在」的記憶不是恐懼，而是類似「海鮮鮑魚」一樣的美味。哦，就如同人類看到掰開的大龍蝦，亮晶晶肉質帶來的感覺。
…這是一個人類強勢時期，但是在這麼強勢人類時期，做人，容易嗎？…
然而白靈鹿則是思索著，潘多拉位面文明這一百萬年的時間內，顯然已經找到了意識傳送遨遊星海的模式，按照主世界隧穿而來情況，這個超級文明也就極有可能升維度。
或許說，已經升起維度后，到了一百萬年後才被主世界隧穿。
衛鏗現在從胎教中搞到的資料中，人類在一百萬年的演化中，有著幾個巨大的空白期，這段空白期！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這一百萬年後，衛鏗所投射到的種族，並不是唯一的人類，只是人類一支！人類在發展到一百萬年後，已經是一個「界門綱目科屬種」中的「人類超目」。
也就是說，在這片星海中，沒有小綠人，沒有八爪魚，各種奇形怪狀的外星人，有的都是不同人科，人屬，在各個星球上互相殺。
當代的人類依舊保有著，基礎人類思維演化過程中，青年，少年獨立智慧意識思考的想法，與中年後社會思維群聯，構成了地球特色智慧集群，每個集群都有傳承記憶。
現在衛鏗繼承的傳承記憶中那些「恐懼」，都來自同屬的其他人類。
衛鏗：這樣的人類社會文明概念可能都不同了。或許內部個體關係可能是童話故事一樣，甚至更加完美，沒有欺壓，沒有反抗，一切猶如生命物質的協調一樣溫順。
衛鏗：「可是，文明是向前的，沒有問題，那就說明停下來，怎麼能說是文明呢。」
意場文明留下了蟲群殘骸，而人類文明后，也會留下類人社會殘骸，天命終有期！一百萬年後的地球依舊是地球。
…此次監察者空間中，一開始就面臨著主導權之爭…
在主世界地球時空薄膜上，隨著衛鏗胎教思維輸入結束，在信息總協調大廳中，衛鏗傳輸的信息鏈陡然收縮，信息傳輸結束了。
因為啊，衛鏗意識節點已經完全過去了，
那個位面空間薄膜非常緊密，只有意識穿梭的時候，能夠帶帶來部分信息（在位面穿越時代之前，人類意識的夢境也都是這樣帶來信息的）。
白靈鹿和衛鏗都已經進入目標位面后，蘇月娥看著空間中僅存的信息坐標，沉默良久，吐了一口氣，低聲道：「不就是比我早了一百年嗎！裝什麼前輩。」（一百年真不算代差，幾年前她親手抱過秦曉寒的女兒呢。）
蘇月娥貝齒輕咬嘴唇，隨後回憶了，剛剛目視那個「心靈光柱」帶來的衝擊，包容感。
這是她導引過其他「非標準化穿梭者」時，截然不同的感覺。雖然無法形容，但是在信息有序上，以及可能演化多樣性上，這就宛如璀璨的寶石殘渣與混雜的土渣相比。
蘇月娥：「閃爍」的存在，都是想要的。但是『寶石們』早就被瓜分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