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先易后難的遠征。
整個久藍星上開始進行了調度運算。空間穿梭軌道，如同展開的八爪魚朝著周圍星海延展。
「方舟級」在內的上千艘戰艦統一調度出星海，需要大量引力運算，因為艦隊的質量太大了。
恆星這樣的大型天體作為中轉站，是需要控制「虛質量」作為調控砝碼。
虛質量的定義：天體體系的質量減去天體的質量。
知識點：地球和月球質量小於地月系質量。這部分質量在兩方交互的引力場中，不可觀察，但是確確實實地作為宇宙中物質存在。
在幽暗位面中折躍的基礎物理科學，只要調節星體之間「虛質量」就能將艦隊、人體這些「明質量」的物體挪移到宇宙另一處。
當然，地月系乃至恆星內體系內的「虛質量」是有限的。
地月系質量除去地球和月球，餘下的那點質量想作為撬動空間折躍槓桿肯定是不可能大。最多只能支持小型太空艙穿梭，而這種小型穿梭倉的控制還必須得是空間系暗能者。
現在久藍星傳送的傳送物質的規模是是行星級別的，需要「虛質量砝碼」超出了久藍星內的星體關係。
這個砝碼就是久藍星和周圍數千顆恆星之間的引力關係。
此時久藍星的大穿越是直接聯通了上千顆恆星之間「虛質量」體系。
…有工程學的地方，就有衛鏗爬進來瞅一瞅…
而幽暗位面，久藍星這樣的星海勢力，所控制的「虛物質」量，就如同近古時代工業國家掌握的鐵路、輪船。而一個個星海物質節點就是一個碼頭。
在久藍星上，衛鏗開始響應號召，作為「義工」參與久藍星宇宙節點運算。
一艘艘懸浮於恆星表面的能量要塞，展開開始了全方位約束。整個藍白色的恆星，在外界看來突然暗澹了下來，光芒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不到。
但是在約束網內，熾熱光場，讓恆星表面溫度從原一萬度，上升到了三萬度。這種短期內增溫對恆星本體影響不大，恆星內部核反應是數十億度，只相當於一個發動機啟動外殼微微上升一些溫度。
恆星表面上一個個「金鐘」正在展開「弱作用力」體系。
這些「金鐘」模樣要塞，對準恆星巨口的直徑都是四千公里，如同太古神器一樣對久藍星攝入能量場。
在這操作工程上，衛鏗混入的四十五個六級能量系（低品級）暗能者在各個工位上觀察到了：恆星內部最中央的一小塊區域疑似出現了大規模的質量虧損效應。
這種質量虧損並沒有出現引力放射，也沒有出現黑洞。
在大部分觀測中彷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但是衛鏗通過空間，確定這個虧損的質量還在恆星系周圍存在。並且釋放是絕對有規律的。
衛鏗全過程記錄這個恆星設施。
衛鏗：「這是一個古老設施」
相對於這個古老的設施，衛鏗現在久藍星中悄悄部署的空間測繪環，就如同蜘蛛絲綁在了動力鍋爐上。
當然久藍星內部這個「超級鍋爐」，久藍星本土的那些七級暗能者也沒法完全控制。
衛鏗這個渺小蜘蛛在經過一系列觀察后，發現久藍星內部那個設施是「全自動」。
…衛鏗是小蜘蛛，久藍星行星宗主們也就是等著自動投食的小耗子。…
在恆星內層的氫海內，全身光子化的衛鏗，在一個純能量的泡泡內精心構建出了一套公式，在確認內部核心無人化后，悠然地說道：「那麼繼續試。」
衛鏗設置的幾個「時間」開採井口是十分隱蔽，並沒有在這場星際調度中被發現。
衛鏗之所以積極加入久藍星「艦隊」傳送工作，是在關注自己「偷礦」有沒有被發現。
衛鏗「時間」開採井工藝，也是從久藍星核心抹消「能量和質量」軌跡，其實會影響久藍星「虛質量」調動效率。
眼下這點「誤差」，衛鏗害怕有心人來查。
事實上，目前還沒人注意到這個誤差。
…久藍星劍陣體系，現在是盜天機。…
衛鏗：唯一問題是，那個久藍星中央「質量虧損朝著虛物質量擴散」的存在，現在有沒有主人？
久藍星的行星宗主們顯然是通過代碼輸入間接控制的，否則他們早就發現，衛鏗在這個「質量虧損鍋爐」外圍薅羊毛的動作。
衛鏗現在囤積的「時間」規模絕對不是一個小的量，如果行星宗主們知曉的話，絕對不會在幾次提示中，絲毫都沒提到這個動作。
但是正主（可能是八級）呢？是沒發現，還是發現沒在乎？
八級暗能者可以不在乎「薅羊毛」。
一旦衛鏗要把「薅羊毛」變成「剪羊毛」，性質是比較嚴重了。
「質量鍋爐」的正主確定衛鏗剪羊毛不好，顯身，讓久藍星的行星宗主們出手教訓，衛鏗就不那麼好過了。
…不想賭，卻不得不觸及，就不得不對未知進行推測…
八級暗能者，衛鏗從系統那兒找不到任何資料。主世界的時空穿越者在這個位面達到六級的次數鳳毛麟角，達到七級以上屈指可數，而根本沒有接觸到八級。
按照衛鏗了解的幽暗位面物理資料，八級暗能者應該已經了解到他們宇宙中有一個個通往其他物理規則區域的隧道。
衛鏗：「現在他們應當有更高的追求。」例如空扭位面幾十顆星球突然折躍。
八級暗能者對現有文明不干涉，但是留給現有文明中主宰者們一些他們構建的設施，這個久藍星內「質量虧損鍋爐」就是八級的設施。~
那這麼來說的話，在久藍星內衛老爺瞅著「質量虧損鍋爐」決定喊一下話。
衛鏗：「喂喂，大爺，在家嗎？大姨，在不在，沒人的話，我就在這兒打一個灶台了。沒人說，我就當答應了哈，好滴，謝謝大姨，大爺」
這一段段，信息頻段，衛鏗對著久藍星核心方向發送過去。
當然沒有得到回應。
…幽暗世界，就像一汪大海，穿越者手腳亂划，碰不到底…
視角來到星海另一邊，大型方舟級別戰艦，帶著艦隊群，穿梭到150光年外星海中，但是這趟班車中，這只是第一站。
「無機之火」和「時空紡錘號」從主艦隊分離后，繼續投射遠方。
樂笑天和鉦庭將繼續舟車勞頓，朝著上千光年外的前線進發，在1200光年外，終於來到了文化上率屬於「北極噴射區」的星海勢力邊界線上。
這裡是一個比較中心點的星球。這裡有一顆進入暮年的恆星，七顆大質量的行星，其中第二星球上經過改造，適應人類的恆星。
這顆星球是地球一點五倍質量。在這個恆星上動輒出現太陽風暴的情況下，仍然保持了適應人類居住的條件，那是因為這顆星球有一顆衛星。
這顆衛星質量和月球差不多，但是這月亮完全被行星的引力潮汐鎖定。這就意味著行星上只有一個半球可以看到這顆月球。
而恰恰就是這個半球上，由於月亮遮蔽，讓這顆行星上一半生物能在這顆喜怒無常的恆星爆發下生存下來，維繫著，能夠生長出生命的大陸和海洋。
這顆星球，姑且代號為「陰陽星」。
在「無機之火」號抵達后，樂笑天回望了一下南邊的星海。1200光年外久藍星，依舊是維繫著一等亮星的亮度，當然這是1200年前的光了。
「時空紡錘號」從「無機之火」的組合結構上脫出，環繞著這個恆星系一圈，立刻鎖定了這個恆星系中存在的敵對戰艦。
…新銳和落後的科技，在這片星體上較量…
白色流星號，這是一艘長五百公里草履蟲狀的指揮艦。
儘管這只是「北極噴射區」三百年前就封存的二手戰艦。但是這顆星球的六級鎮守者，戰時在二線區，能分配到這樣規模的指揮艦，也是很了不起了。
「時空紡錘號」直接穿梭到了其面前後。
「白色流星號」其艦體前方的六萬多門，火山口大小的超功率主炮，在發現兩艘久藍星符號戰艦后，一直是在連續開火。
熔融之心（衛鏗）看著這些雜亂火力吐槽道：「不能說你（白色流星號）沒有抵抗力，但是你這麼抵抗的話，那就等於在打歹徒興奮拳了。」
…搶了「銀色之刃」號后，衛鏗對別人的戰艦都感興趣…
白色流星這艘戰艦，平均每一門火炮需要半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準備才能開火。所以這些要塞炮，其實都是每秒鐘幾十次的零星開火。
縱然每一門炮的威力都非常大，但是在太空尺度上，這個密密麻麻火力點的太空要塞，卻給人一種不盡人意感覺，似乎缺乏了那種齊射的力量感。
這種大型戰艦隻有齊射，才能爆發出全部威力。而五百公里的大型戰艦，齊射所需要的火力準備和參數協調，可不僅僅是要統一約定時間那麼簡單，所有火力要打在一個點上，所有火力的打擊，都要考慮其他火力能量散逸干擾。協調五百公里，六萬門能量炮，那是非常難的。
否則的話，就只是放煙花那樣。
「時空紡錘號」中，鉦庭啟動了時空盾。前方兩百公里無數火力凝結。
「時空紡錘號」調皮地定住了前方火力打擊，施施然讓避開了這種「調情式」打擊。
然後對「無機之火」號上發送了這些畫面。
鉦庭對樂笑天敘述：「對面的抵禦能力，我前，你后。」
…邊緣星球，戰力不高。…
幽暗位面上各個星球上科技差異非常大。這裡的差異並不是，一個星球出現「傳統農耕」另一個星球全部是「鋼鐵鑄造」這樣的差異。
讓一個自然星球，長期停留在畜力狀態，這是一種大浪費。
大部分邊緣星球在糧食生產上、醫療技術上，以及信息交流技術上，都是至少是二十一世紀的水平。在星海中仍然屬於「下流」。
這種「差異」來自於星球精神狀態。
文明是一種不遏絕「個體創新」同時自下而上組織協調，同時能完成「偉大群體創造」的存在。可若是一個社會集群的人吃飽了喝足了，然後就追求低級趣味，這不是文明，而是一個養豬場。
當「養豬場」哪怕拿到了先進科技，也只是繼承了「器物」所有權，無法理解「器物」被創造者製造時所凝聚的希望。
…問題的，養豬場的「管理者們」往往對自己能力誤判。將立於萬豬之上，判為萬人之上…
白色流星號，星際指揮官是一個六級的暗能者，耀勝，暗能結構是「氦閃熔爐」。這是一個比較中等暗能的等級，比露蕾姆和優諾的暗能要弱至少兩個品級。
此時在白色流星號指揮大廳中，眾人歡呼著擊逃了這艘戰艦。
耀勝這位穿著黑金色長袍的暗能者，則是凝視在那個陡然離開的「時空紡錘號」，內心是僵直的。
耀勝是少有的清醒者。在這個紅巨星環境下的太空中，耀勝對太空感知很清楚，時空紡錘號的性能讓他望塵莫及。
問題是，只有他是清醒者。
耀勝：「所有人撤離，星港」——這裡的星港就是「陰陽星」引力鎖定的那顆衛星。
相對於陰陽星這顆存續著自然風光的星球，這顆衛星就如完全要塞化。從太空上，六邊形的結構上內對稱分佈著火炮區域和力場放射區域，如同一顆精凋細琢的鐵球。
鉦庭和樂笑天，不會給這顆星球機會。
就在耀勝，想要讓「白色流星號」回歸時候，無機之火已經擋在了他航道前。當著耀勝的面，將無機之火開到了，那顆衛星五百公里高空下。
然後如同蝴蝶伸出了吸管一樣，將一個直徑數公里的物質鏈條插入了星港上，而整個星港上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抵抗。彷彿就是任人採擷的花朵。
…無機之火上登陸作戰中，混著土亢。…
將鏡頭拉近到那顆要塞衛星內部。
全身信息化的衛鏗個體，正在操作室內，進行信息輸出。而那些數千個操作大廳內一組組操作人員，全部戴上了手銬，進入臨時看押室中。
也就是當無機之火號插入這顆要塞衛星前，「時空紡錘號」上的衛鏗集群已經進入該地區進行登陸，拿下關鍵節點。
當無機之火號的，那一公里粗管子插入星球后。大批的「無機之火」夸克機器人，將整個星球內所有的機器人、智能程序全部控制了。
無機之火上，各個崗位成員面前，是一個正在下載「進度條」。
這個進度條到頂，就代表控制了整個星球的全部信息交流。包括每個人之間的「簡訊交流」之類的信息傳輸。
就在這個下載進度條進行的時候，在時空紡錘號上，衛鏗的意志群的代表與鉦庭、樂笑天進行任務彙報。
衛鏗本體還在久藍星。
樂笑天看著這些啟舵送來的隊員默默不語，心中不禁想到了「靈性人偶」的資料。而鉦庭是見怪不怪了。
熔融之心：「這裡暗能主流模式，看起來是物質系，所以我方要做好文化差異性準備。」
鉦庭說道：「拿下后，暫不更改這個星球運行體制。」
樂笑天好似點了點頭，但是衛鏗知道他倆都還沒有明白情況。他倆都是非常高端的暗能。
…廟堂之上，不知鄉野之爭…
在文明交流體系中，高端體系是沒有文化矛盾。這就好比地球上高端科技，光刻機、核電站、燃氣發動機這些高科技領域，是不需要時時刻刻強調自己品牌。這些技術高就是高，那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但是在低端製造鏈上，文化鄙夷鏈就非常多。從食品，到衣服、球鞋，甚至是雪茄，這類低技術含量的東西，被津津樂道地拿出來論證，最終形成所謂的品牌，形成複雜的地域差異。
鉦庭「時空系」暗能，樂笑天「無機火種」，都是整個星海中頂級暗能母庸置疑！
但在一些低端暗能有著「氣宗，劍宗」體系之爭。
「體制強化」和「能量機械系」這些久藍星覺得很平常，不覺得是特色的東西，『造物大黑洞』文化下則是有另一種「低端暗能體系」替代。
…衛鏗：學渣比分，歡樂才多…
在造物大黑洞區域內，是器物派的。由於「北部噴射區域」這裡文明是溝通造物大黑洞的物質列印技術，在這些器物上，承載高能狀態。
該區域的暗能者，在自己身軀內，例如肌肉、骨骼的分子上刻錄信息記錄結構，和該類器物對接。
衛鏗這邊時空穿越系統，直接翻譯為「法寶」流派。
衛鏗認可這種命名，一次性的方塊卡片，能像符咒一樣召喚出了「能量防護」，亦或是「力量強化」等效果。
而在腹部臟器內承載的「高能壓縮的物質器具」，則是能召喚出來如同法寶一樣，具備高攻擊，或者防禦的效果。
…有些矛盾的製造出來，就是產生束縛…
衛鏗：你要談論這個和「體制強化」等諸多傳統下位暗能孰強孰弱，那的確是各有千秋。但是你（侄孫啊）要是處理不當，讓該區域特色暗能和外來暗能體系出現「孰強孰弱」的爭論，馬上就能抬杠到「外來人試圖壓迫本土」的問題上。
這就好似近古時代，當東方還沒有發射太空空間站，飛不了隱身戰機，海上無航母時。
東方人，那麼在「傳統武術到底能不能打過泰拳、空手道？」這些個問題上很在意。
衛鏗也是低品暗能，但卻是站在暗能冶鍊大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