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 江湖禍亂，青年少俠
對於久藍星的青年暗能者們來說，試煉戰鬥是殘酷的。此殘酷非彼殘酷。
試煉並非考校他們的暗能技術，而是讓他們知曉非核心地區的人心叵測。
一臉友善給你帶路的，可能會將你帶到「十字坡」酒樓。熱情似火的美人，也許看上的是你的「腰子」。
初入江湖的少俠極容易被黑手們給暗算。只有遇到過一次后，才會成為心思縝密，下手狠辣的老油條。
作為一個星空騎士，星海統治者，就必須要接觸星光下的黑暗。
在試煉進行的第三個周期后，一群剛從學院門派中出來的青年暗能者原本的『心若琉璃』，就變成了熾熱爐心。
至於修羅海的這些本土強盜們，或許樂呵呵暗算一兩個「雛」，但損的是整個區域的德行，在這風高浪急世界中，被全滅也得不到任何同情。
久藍星6767，修羅星海，外來折躍門開啟兩個月後。
在白矮星中軌距離上的一個星際酒館內，隨著一道灼熱粒子流貫穿，這個在五十七公里寬度小行星上建立的太空建築，百分之三十艙段空間都被火焰充斥。
太空上來看，這個原本在陽光下黑灰色的石塊，瞬間出現了蜈蚣一樣紅疤痕。
而在太空中主導這個打擊的，就是露蕾姆，她兩手掌心是一圈圈規則的光環。光環旋轉過程中，是由兩側力場控制的核聚變反應！
早在一個周前，試煉者們的小隊，還是和這裡的人一起歡快地唱歌，但是在接下來的探險中，遇到了伏擊。
而經過信息調查，在自己進入這個小行星酒館的時候，裡面的人一邊裝作朋友，一邊就悄悄地和外界劫掠者們發送消息了。
「一直都是在欺騙。」露蕾姆低語道。金色的童孔，冰冷。
當四分鐘后，隊員將那位酒館中看似開朗陽剛的歌唱者少年逮到自己面前時，露蕾姆目光中還是不自禁的閃爍著仇視。
作為久藍星核心的真傳，露蕾姆本以為，這個酒館中老闆的兒子只是被迫在這裡迫不得已。但事後調查中，這事實上的俊朗面龐下面是充滿著惡意。
而現在看到他事情敗露后唯唯諾諾的樣子，露蕾姆原本想要一個解釋的念頭消散。揮了揮手，一把火燒死了他。
露蕾姆對隊員們定下了調子：「這裡的所有人不可信任。」——在這滿是塵埃的修羅星海中，這些久藍星來的天之驕子們對周邊有了深深的芥蒂。
……
修羅星海中，搶劫時刻都在發生著，但是比星海強盜們心更黑的，是深不見底的坑！心黑是顏色浸染，坑的黑那是見不到底。
在六十光秒外的一個小行星區域前，穿著太空作戰盔甲的衛鏗突然停住腳步。
同樣是數天前，「純良」的衛鏗在遊歷修羅星海，碰到一個熱心為自己介紹這裡江湖險惡的好朋友，雙方討論了一整天風土人情，最後相約在最熱鬧的酒吧喝一杯。
這不，衛鏗跟著來了。只是距離酒館門口，衛鏗打著轉好幾次，讓陪伴的人越來越不耐煩。
衛鏗悠然問自己身旁的人：「這地方就是黑市交易點嗎？」
而身旁帶路的人緩緩地後撤，並且回應：「是的！」衛鏗緊接著再問了一句：「真的是的嗎~昂？（拖著尾音）」
這傢伙面露微笑，然後立刻對著虛空，反應過來：「這傢伙不對勁，別讓他逃了。」
衛鏗笑了——自己本來就是要搶這顆小行星的，但是要打一場攻堅戰是非常困難的，所以就通過要「找黑市銷贓」的方式招惹上這裡損友，得意忘形地顯擺了自己「四級」體術暗能。讓他們誤以為衛鏗是一個經驗不足的，準備單幹的傢伙。
衛鏗就是想把這些人勾引出來，然後再適當地來解決恩怨。
當這票人逐步地從周圍的星際塵埃中解除隱藏的時候。
衛鏗瞭望著這一千公里範圍內的包圍網，吐了一口氣，對逃離自己的帶路者們說道：「今天真的是一個好收成。」
在太空中，為首的四級暗能者頭目兇橫發出了光波，並且用久藍星的星際公共頻段警告道：「東西都交出來，否則我讓你一輩子後悔！」
衛鏗慫兮兮地說道：「額，交錢就能安全，（顫音）嘛！」
左側的星際盜匪二頭目，一邊放置光學隱身的太空捕獸夾系統，一邊在繼續給予麻痹性的對話：「沒錯，我們只是求財。」
但是陪伴了衛鏗好幾天的那個人，覺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此時，衛鏗點了點頭：「我也是來求財的。」
這時候，周圍的星空早已閃爍出一點點星光。在這個空曠的太空中，很多事物都會因為渺小而無法注意。而對衛鏗來說，這裡恰恰是大有作為的好地方。
如同原子結構概率雲的劍陣體系，現在已經在虛空中展開。空間波動瞬間釋放了，覆蓋了在這一千公里範圍內原本想要來圍毆衛鏗的，這一百四十多位盜匪。
這些盜匪中，原本外圍的四十多位是隔絕外部通訊、防止呼喚救援的，有三十多位是負責圍毆拿下衛鏗，其餘的都是吆喝預備隊。
就在衛鏗露出劍陣展開的前一刻，星盜首領甚至鬆了一口氣，認為：「這個膽小傢伙，用不著動手。」但瞬間他們就感覺到了，星空中出現了分裂——他們自己被裂開了。
劍陣展開在零點一秒內，就徹底摧毀了他們所有的抵抗。至於少數穿梭器，也拖入空間裂縫中。
衛大刁民在和平中能為身邊的同志多麼著想，在亂世中就會對一切不懷好意多麼暴虐。
所謂「大亂之後，有大治」，沒經過「大亂」的統治結構上下，是不知道馴良下藏著什麼野性。
在這個小行星據點，反伏擊戰的二十分鐘后。
衛鏗闖入了這個小行星，開始滅門。
持劍空間穿梭，滅門了六千七百個修羅星海勢力。其中殘餘的十四位暗能者都被斬殺了，因為鐵定都參與過截殺。
在這個混亂之地，連「醫生」類的生命系暗能者都不能憐憫，因為他們都是玩過人體實驗，並且對受害者進行慘無人道的改造的。
至於在沒有暗能的人面前，衛鏗則是悄無聲息避開了，連影子都沒給他們看到——整個過程中，衛鏗全程套著全息盔甲。至於摧毀過程，也都會在戰場上偽裝成其他區域的仇殺。
因為衛鏗沒工夫對這裡的非暗能者進行甄別，也不想一殺了之，更不想迎來未來被報復的可能。更沒興趣，和這裡出身的人講道理！所以沉默了之。
【面對本就是來和你爭，絕無興趣來幫你解惑的嘈雜者，沒工夫浪費精力，不如不說話，少接觸。】
……
衛鏗是一個狠人，讓整個星球領域人人自危的狠人。
同樣是進入這片試煉領域，先是進行了大範圍調查，然後重點踩點了七十個小行星。再然後，宛若「安康魚」故作落單弱小，甚至表現人傻錢多，吸引心懷不軌者露頭，最後悄無聲息地把所有人全滅，還留下了附近其他盜匪的飛船痕迹！
這七十多起作桉掀起了軒然大波，作桉手段極其兇殘，全部疑似是相互仇殺。所有被滅門小行星的中心屏幕上，都寫著「殺人者，乃xx。」這裡「xx」都是附近有名的星盜。
【近古時代，古龍的武俠小說中，江湖是怎麼亂，武林是如何人人自危的，衛老爺是照模照樣地學了一遍。】
整個星域中，各個盜匪團被這種動輒團滅的詭譎桉件所刺激。他們將戒備懷疑的目光，投向臨近的盜匪團。
原本就黑暗森林的修羅星海，氛圍惡化成了養蠱地，各個盜匪團悄悄地戒備。而這樣的戒備，又恰恰讓臨近的盜匪團覺得找到了「蛛絲馬跡」，決定先下手為強。然後就相互伏擊抓人。
衛老爺是伏擊了七十多個小行星，但是周圍數千個小行星（幫派）現在自己打起來了。——開始了「狼人殺」。
久藍星的那些同樣是四級，且有團隊、有組織的學院派試煉者，是被這個白矮星區域的盜匪們輪番禍患。衛老爺則是在禍禍這幫盜匪們。
景穀雨似乎是看不慣這麼兇殘，說了衛老爺幾句，大意是：「這玩火要注意了。」
衛老爺反駁道：「不是我要玩火，是對面本來就要搶劫我，而且這裡相互劫掠已經成為定勢了，又不是我點的。嚴格來說，應該用禍水橫行來形容，這想要這禍水淹不到你，你就得積極主動地去治，通過疏導來治，你看他們相互的自己砍自己，朝不保夕，也就沒機會來坑蒙拐騙了，對吧？」——衛鏗治水論。
當然，衛老爺這種發瘋，背後也是無奈。這類久藍星星門直接連接的幽暗星際區域，失去了恆星的持續照耀、穩定補給點。只要文明基礎仍然是碳基人類，那麼先前積累的文化秩序，再怎麼繁榮，都會隕落。
恆星滅，文明也就死了。
……
視角來到五千光年外紋鐵星，現在這顆小行星孤獨地在太空航行。原本默默無聞的小行星，隨著常衡曦離開后，星海的中樞派遣來大量治理人員隧穿到此。
這使得鐵紋星此次航行變得規整有序。
所有人要接受這個新總督府的監督，檢查紋鐵行省所有的內外硬體結構。
小行星外層區域，在恆星環繞時候，三不管的空倉都要被清空，建立永久的電磁力場物質隔絕區。可以說，每一毫克從內區擴散的氣流，都會在一層層永久電磁力場中，被層層吸納回來。
防止航行時候不穩定，所以要清空上千萬立方公里的外層空間倉，建立高輻射的電離物質萃取區域。在最基本的一層上，就改成了充滿電容能量的無人區。確保了沒有人私自開掘，所有的食品交易、水資源交易都逐步進入了管制狀態的。
隨後就是上百億人全部強制進入休眠狀態，來自雙子黑洞中心的一位位星海嫡傳們，對來到這個小地方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六級種子選手暗能者也不知道：「中心大能們為什麼對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投入精力。」
旁白：輕速亦和常衡曦是親身經歷過紋鐵星上種種巧合，這個不斷「邪門」的地方，不應該關注嗎？
星海中心議會派遣的六百多位五級以上暗能者，以星海議會的信譽進行保證下，紋鐵星的居民們疑慮被逐一打消，願意進太空艙進行冬眠。陡然轉變一個小行星的社會狀態，需要巨大信譽來背書。
「飛船居民抗拒冬眠」的原因很簡單。
宇宙中很多古移民過程中，出現了太多惡劣的先例。
在全體冬眠中，人類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不能在現實中發出自己聲音，人類秩序必然倒退到比奴隸制還不如的程度。
什麼是奴隸制？那麼得問一下什麼叫做奴隸主。
亦或是說，何種情況，是奴隸主最期望的情況！
奴隸主最期待的情況就是，自己命令是單向，不可違逆。一旦社會實際上是這樣的情況，那麼奴隸主能佔據最大的優勢。
當恆星照耀時候，星球呈現周期日升日落，哪怕再富裕的人，也都需要和平民們一起經歷睡眠的周期，這就是人類進化維繫公平的最大機制。
在睡眠的時候，就是脆弱的時候。需要他人來幫忙的時候。
睡眠，是星球人類文化再怎麼內卷，都沒法相互傾軋的。
但是在小行星中，當大部分人絕對睡眠，少部分人可以一直是保持清醒。那麼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小行星遠航中，全體冬眠時曾發生多場慘桉。
遠航的第一階段：領航員面對冬眠倉中不聽話的人，一開始是調節營養液體，故意讓其衰竭死亡，等待寒蟬效應起來后——
第二階段就建立統治，隨意地摘取器官，讓部分聽自己話的人保持健康。
總之在一個世紀后，整個飛船上，就剩下圍繞著自己的上下層了。
第三階段：統治者會覺得無聊了，想進一步看一看下面人思想中藏著的東西，於是乎就會教唆騷動，利用資源不足來二桃殺三士。
最終！一切都會黑暗。人類失去了太陽，生物性就已經開始崩塌。
……
修羅海中，略微地讓這裡的江湖腥風血雨後，衛老爺似乎是有了一點反思。
衛鏗望著那顆梭子狀態的星際殘骸星雲，突然地蹦出來一句：「這裡需要日升日落的。」「舞鏟」「掘墓」后，要對世界有所期盼。
似乎感應到，景穀雨那貌似溫柔禮貌下鄙夷嫌棄的目光，衛老爺結束了多愁善感，拍了拍腦門：「得了，得干正事，得去檢查一下遺迹。」
檢查一下衛鏘留下來的那些小尾（yi）巴。
而在宇宙中另一個區域上，露蕾姆也看著前方的殘骸雲，面露難色。
這個行星的殘骸雲，是木星直徑的五倍。無數赤紅的軌跡，在雲體內閃爍消失，然後又飛濺出新的碎片。
而一旁的隊友則是提示道：「隊長，如果要探查遺迹，前方風暴非常可怕，必須要嚮導導引！」
殭屍行星中，星核再度在引力作用下匯聚，但是內部塵埃在劇烈碰撞，大部分物體都在飛濺，整個梭子星體周圍，是岩漿和熔岩的風暴雲團。除非是五級空間能力大範圍的掃描，否則就必須要找到當地人順著風暴規律進入。
經過星際酒館事件，露蕾姆已經完全不想要找當地人。但是她卻不得不找，——她的先人遺留的遺迹，只有在這個梭子尚未聚合的時候才能找到。
【相見，有時候就是緣分】
三天後，在梭子形殭屍大行星外圍附近，衛老爺故技重施，裝作落單的試煉者，猶猶豫豫地在「梭子行星雲」中徘回，彷彿想要闖進去，又不得進。
衛老爺準備釣一波貪財人員，然後泄露自己有藏寶圖的消息，拐他們一起上路。
但是這次，就在衛鏗預備好劍陣，也成功釣魚了一波星際盜匪時，沒等忽悠這幫人和自己一起入坑，突然撞上一撥不速之客。衛鏗看得出那價格昂貴的光梭裝備，確定是久藍星的試煉者。
當星盜們吵吵嚷嚷，用核融炮彈，以及折空劍亂咋呼時候。
星際塵埃雲，衛鏗那批劍陣悄悄地隱秘於空間漩渦中。當衛老爺藏好了自己殺豬刀，停下了自己殺豬盤。
三十秒后，來自外圈，一陣浩蕩的光柱劃過了這片太空。
對這幫星際盜匪宣告，他們得風緊扯呼了。
強烈的光束將太空中原本不起眼的陰暗捕獸夾系統全部曝光，每一顆石子，反光得都如同燈泡一樣。
強光的始作俑者，就是操控氫氦核聚變的女神。
露蕾姆看到了這個打劫圈子，剛好聯想到自己當初上當的伏擊圈。只是那時候，她的隊伍是在圈子內，而現在她是在圈子外。
死光將那些伏擊飛船全部滅掉。——女人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因為她會將前一陣從其他地方受的氣，換另一個空間場合發泄出來。
星盜們這些飛船，對中心的衛鏗所在視角是做了「隱身處理」，但是對外部視角是不隱身的。（當然在劍陣體系下，星盜們隱身隱了個寂寞。）
衛鏗在中心看著這一束束死光殲滅了太空隊伍，頓了頓，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該有的表演。
當即對著一旁星盜派來給自己的嚮導說道：「你特么敢陰我！」
【「噗嗤！」景穀雨忍不住笑了，然後擺了擺手，對衛鏗說道：「你繼續表演，不要管我。」隨後雙手捂著臉，開始繼續笑。】
隨著不速之客的死光攻擊垂下，衛鏗在內圈也驟然發難，身上立刻完成了武裝切換，粒子炮閃爍在了自己軀幹上，並且折空劍在手。
原本是準備誘導衛鏗的星盜，在被死光打擊后，對外面情況目瞪口呆，沒關注到面前這個軟綿綿傢伙翻臉了。驟然之間，靠近衛鏗的六個人，全部被衛鏗砍翻了。
臨死前他們都沒有緩過神來，不知曉身邊這個才是最可怕的。
幾分鐘的戰鬥結束后，整個外圈全滅，內圈被衛鏗「反戈一擊」，最後露蕾姆抓到的嚮導，就是——誤入星海的偷渡客，土亢.啟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