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衛鏗
潘多拉歷史的167年4月5日，羅?泊地區，鹽鹼地上，平鋪了十五公里寬的石墨板塊。
這些石墨板塊都是衛鏗控制高氧化有機物中生長，生成石墨烯結構塊。
這些石墨板塊被特殊的自動化殖裝裝甲留在了地面上，然後五千位衛鏗在這裡連續奮戰了五年，將所有的板塊精確地拼裝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塊巨大的碳基板塊。並且，這個碳基板塊精準地維持一個微微的弧度，使得在九十七公里上空凝聚一個焦點。
鑒於這樣的高度已經是在太空了，必須要用小型火箭將觀測器具載入太空，輔助實驗。
這是一個超大型的碳谷。
旁白：別說「只是大」而已，沒有創新！大的東西代表觀測精度高，代表能破壞掉怪力亂神。
例如：二十世紀攝像機總能拍到靈異，二十一世紀就能確定是蟲子在鏡頭上爬著。道具牽線不好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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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年4月進行了第一次投射，隨後5月進行了十二次投射。
投射實驗中出來的數據，讓衛鏗找到了一個趨勢，隨後也立刻讓碳基塔調整了頻段，人道生態場的應用學很快得到了突破。
潘多拉世界中，所有的現象，背後都是新物理環境下的獨特科學。使徒的出現也是。
167年，衛鏗在羅?泊內通過實驗，正式發現了碳基頻段回震現象！隨後發表在了統伐區新設置的藍星自然科學期刊上！
新的發現是，在地球潘多拉場中，碳基有機物放射出去的頻段，經過一個周期后，再次回震回來，在放射源中生成原來的有機物！
這就類似於什麼呢？你無線充電發出去的電流，給外面無數小型設備充滿了電，這些小型設備把電用完了，大約一小半的電又回到你的充電設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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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現在統伐區內，有兩千七百四十五個碳基放射塔。每個碳基放射塔每年都要消耗二十噸左右的有機物。這是一筆巨大的消耗。
如果頻段放射出去，再度回蕩回來后，那就賺大發了
這種回蕩中可以由特定的蛋白質結構設置回蕩點。在自然界中那些使徒，以及大大小小的節點生物，這就本能利用這種現象，它們在損耗了大量有機物后立刻從空氣、土壤、水流等基礎無機物的元素中補充。
這種碳基頻段回蕩現象！取決於星球上某類化學鍵的有機物頻段是否統一。想要讓其統一，必須控制自然界相關有機物絕大部分合成過程。
在過去，使徒對此演化到了極！控制了一種有機物在自然界的絕大部分循環過程后，就自然形成了回蕩的蛋白結構！這就是使徒節點幾乎能憑空生長的原因。
生物進化是趨利的，當使徒誕生后，發現自己所在的基因群落利用某種有機物的能量效率高，那麼體內就會更趨向於這種物質的生成，進而強化對這種頻段的控制。
使徒的位置會因此更加穩固。
假設一種情況，若人類在自然進化中出現了使徒，這個使徒的碳基回蕩頻段變成鐵碳化合物，那麼整個人類族群中血紅蛋白會越來越多，骨髓也會越來越多。
當然現在這個頻段，鐵和蛋白融合的頻段位置被硫鐵玄武佔據，硫鐵玄武現在被衛老爺『採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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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情況下，使徒之間的戰鬥，一方會被擊敗蟄伏，但是基因上契合「有機物循環頻段」進化。其他使徒群落將其生存空間壓制到了一定程度后，也很難更進一步。
但是統伐區的崛起是非正常情況。
目前的所有有機物合成都是在工廠中合成，人類基因頻段尚未佔據任何一種頻段優勢！人道生態維持也沒有用到碳基回蕩這種「花出一百塊錢，還能回來五十塊錢」的模式，就已經把周邊的使徒給壓倒在地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該技術原理就要永不可接觸。
羅?泊上，衛鏗集群仰望著碳谷上空的「新星」低語道：「使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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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4號，衛鏗在羅?泊碳谷進行了一次獨特的試驗，在這次實驗中，衛鏗乘坐火箭進行了一次載人登上太空。這次載人並沒有進行環球飛行，而是一次大弧線的飛行，採用的是非常成熟的胼類燃料。
隨著精準地在空中接觸到了那個碳基放射點后，接觸到的那個衛鏗個體一剎那，領略到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衛鏗頓了頓，這是很玄妙的狀態。
每一個獨立自己，進行呼吸一樣自然的思考，就構成了一個群體的自己。就如同腦細胞很自然發送電信號，最後自然在腦組織內構成思維一樣。
……
這讓衛鏗個體之間形成了廣泛聯想。
一百公裡外的自己在吃麵包，根據麵包的味道層次，聯想到了材料的屬性的層次。
一千公裡外的個體，在解剖樹木，在顯微鏡下看著結構，聽過仿生學也想到了相同材料屬性層次。
但是這時候，全球無論是南亞大陸上抓泥鰍的衛鏗，在統伐區內教書的衛鏗，思維都在太空中自己這大幅度交匯，最後思維狀態走向了一致！以太空這個自己為中心為基準點，組成了思維方針！
當然，衛鏗每一個個體內則是猛然發現自己思維冒出來聯想，然後這些聯想交織在一起，轟然之間都是和其他個體統一成了一個綜合體。
衛鏗：「只有在降臨初始那幾秒鐘，我才會這麼統一，哪怕隨後共同高歌一個頻段，同仇敵愾面對敵人時，也都不會這樣——太空上那個人類蛋白質的焦點將那個我的思維，在所有群體中放大了。」
衛鏗曾經生理上調節自我統一！現在這是強行物理作用下，將自己統一了。
當然這個實驗結束后！太空飛船中衛鏗消失了。沒錯，物理上消失了。在整個太空飛船中直接沒有了。
但是衛鏗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因為太空中的那個自己，作為基準成為統一思維陣列，直接變成了所有在地面上的自己。——然後一恍惚后，自己再度散開成了分意識后，每一個自己都有剛剛在太空中自己經歷記憶。所以好像是消失，卻是，融入所有自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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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位面上突然少了一個自己個體。
衛鏗連忙查詢了系統，自己情況。
系統在查詢了半天的資料后說道：「你剛剛進行了一次天人感應。就在剛剛那零點一微秒鐘，全球使徒都因為頻段中斷，而恐懼你的誕生。」
衛鏗：「別扯使徒，你看看我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有問題。」
系統：「你的精神規模得到再次突破……破境！」
衛鏗頓了三秒，然後惱火道：「你給我正經一點！」此時衛鏗的感覺，就像是感覺自己胃裡面突然出了瘤子，然後去求醫，這個庸醫判斷不出來情況，直接給你來了一句，恭喜你，結丹了。
看到衛鏗生氣了，系統結束了不著調的狀態：「沒問題，沒問題，消失的思維記憶模式都在量子體系中保存，而您的意識總量也沒有減少。要不，你意識進入這個思維模式中？」
衛鏗：「進入。」
瞬間后，衛鏗集群感受到那個消失的自己在位面平台中出現。衛老爺仔細聯繫一下，鬆了一口氣。然後這個自我，就離開這個位面了，去「幽暗位面」穿越了。
……
但過了好一會，衛鏗才接受了，自己現在思維精神已經變得和常人不一樣的事實。然後諱疾忌醫地要求系統為自己保密隱私。
系統小聲逼逼：「呵呵，正常人誰會想著裝正常人，只有不正常的人才時時刻刻怕別人…自……正常。」——她對衛鏗常年熱衷於各種犯罪，然後結束后，裝沒事人的樣子，早就想吐槽了。
衛鏗擔憂自己不正常，是因為：自己在剛剛這個試驗中感覺不到自己消失的害怕，幾乎全部的自己都想到了一個很不正常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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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泊實驗基地外圍的供應鏈中。
年輕的穿越者施清源正在計算著，這次放射過程中，碳基塔收攏「碳基回蕩」數值。在他算完之後，衛鏗走到了他身邊。說道：「好了，明天開始，重新安排你任務吧。」
施清源頓了頓，啪嗒一聲筆頭落到地，他連忙地撿起來，心疼地看了看筆尖后，然後反應過來——對衛鏗：「隊長？我？」
衛鏗笑了笑，說道：「來到這個位面這麼長時間了，其他人都外界開拓了，你還留在這邊，一定很急了。」
施清源：「一開始有點焦急，不過時間長了就心定了。」
初次來到了這個異位面，所有的穿越者都做好心理準備了，沒有空調，沒有自動刮痧機器人，沒有自動肌肉調活，沒有全息電子遊戲……
但是大家沒有抱怨，遊戲特么那裡有，征服異位面世界來得刺激。
然而這個世界的確有征服的序曲，但是到達統伐區后卻一步步明白，自己並不是主角，而是小螺絲釘。
自從領取了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被褥、茶缸、軍服三件套后，施清源已經勞作七年了。
剛開始來的時候，施清源第一時間就盯上了這個世界的訓練師體系。
為了建立訓練員和機械戰獸之間的生命感應，施清源直接在體內注射了機械獸細胞，這種大膽行為造成了感染。也造成了衛老爺直接將他帶在身邊，按照普通崗位七年培養的序幕。
衛鏗抽過椅子，對他詢問道：「現在對這個世界有什麼看法？」
施清源：「人類將奠定勝利，但是生命演化是無窮的，人類在思考未來的時候也要思考，自己留下痕迹會全面擴散。」
衛鏗頓了頓：「說來看看。」
施清源低聲說出了一個詞：「演化輻射。」隨後他用心靈語言闡述未來。
人類的歷史相對於地球生命歷史實在是太短了，任何強勢物種的崛起，其實都不會在乎原來的多樣性，而是開始把原來的生態位全部打死，用自己的多樣性取而代之。
而寒武紀的祖先在寒武紀之前的愛迪卡拉紀，其實只是一個分支。這個分支沒有什麼多樣性，直接把其他物種來了個株連九族。現在所有的動物門，包括蟑螂，軟體類和脊椎類，都來源於寒武紀的祖先。
白堊紀後期的滄龍，就是一批懸崖蜥蜴，下號后短短百萬年，走獵殺路子、吃草路子的，還有準備過濾食系的。
而哺乳類就更不用說了，早期類似鼩鼱的小傢伙，現在直接壟斷大型生態位，人類，老虎，羚羊，耗子，都是六千萬年先祖大膽開拓的結果。
而現在又到了生命歷史的節點的時候。
嚴格來說在潘多拉時代后，地球上所有物種都滅絕了，現在僅剩下了人類這一種物種，其他生物群落和使徒都不能保存穩定的基因，都是一種變換的基因組合體。
未來最頂級的人類文明走向何方，並不清楚。
但是今天這人類為原始藍本，在十萬年、百萬年後增加了各種變化，會出現大量未能成功越過那道「更高級生命態」門檻的未來人族，我們姑且稱呼為人類超目。
施清源瞅著衛鏗，用十足的認錯態度對衛鏗說道：「是我錯了，進化不是兒戲，必須要有絕對認真的態度，而不是用好玩的心態增加不必要種內競爭概念。」
衛鏗微微停頓，知道這個認錯三分是真的知道錯了，七分可能是迫於現在自己的壓力。
衛鏗仰起頭看著天空。緩緩說道：「你認識很深刻，有些內容比我還深刻。進化不是兒戲，到底……未來哪一支化為『靈人』，今天不能確定，今天只能投入。」
衛鏗揚起了草稿，說道：「今天不幫你驗算了，你自己負責校對。」
施清源頓了頓：「隊長？」他雖然確定自己不會算錯，但是一直以來衛鏗都能把關確定，自己一直習慣了，而今天沒有保險運算……他，有些慌。
衛鏗：「半年後，我會安排你到北方。以你能力，九成九的概率都不會有死亡的風險。所以，你自己做主。」
施清源表情有些僵硬——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危險，衛鏗說是真的，應該就是真的。但是衛鏗現在不兜底了，自己可能也就喪失了一層絕對安全的保底了。他知道，衛鏗這是提前讓自己徹底自我負責。但真到這一步，還有點慌。
系統那邊給施清源打了一個鞭炮界面：「恭喜你，從怎麼作都不會死，成功變成了只要耐心作死有可能會死的。」
衛鏗吐了一口氣，對施清源告誡道：「從現在開始，我也不知道，我下面一步是不是對的！但我必須走，為了不把你帶到溝里去。你走你選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