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
媽的，又被套路了！
看著一人一狗在那裡鬥嘴，顧燁無奈地笑了一聲。
顧折心情極好地將溫珩扔到地上，扔出一個法訣，為他解開崑崙古鏡的封印，緩緩啟唇：「我去看看那兩個人，你們自行修鍊，不得擾民。」
他現在要積攢神族的信徒，如此一來才可以讓神族綿延更長。
至少，要比先前更長。
顧折悠哉悠哉走向村莊，入內便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葯香。
挑了挑眉，顧折一步跨出，來到一處草堂前。
更加濃郁的葯香撲鼻而來，夾雜著絲絲靈力，聞得顧折心態都變得慵懶了好幾份。
他看了看自己一身行裝，見還算樸素，便悠哉悠哉走了進去。
內里蹲著好幾位身著襤褸的農民，手捧一隻破爛的陶碗，慢吞吞喝著熱乎乎的湯藥。他們喝得慢極了，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損失了一滴，都是一種極大的罪過。
坐在正堂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公子，這公子手執一根銀針，正在為一位老人把脈診斷，而後拉來小葯童同他竊竊私語一陣。
小葯童快速跑去後方葯櫃，熟稔地抓好三包葯跑回來。
「回去以後將這副葯日煎兩次，忌辛辣油膩，莫受涼。」小公子將藥包遞給老人，微微笑道。
「多謝華小公子！小公子長年懸壺濟世，當真仁慈良善啊！」老人小心翼翼地捧著藥包，目光激動而感慨，說著說著竟然老淚縱橫。
「懸壺濟世乃是從醫本德，老人家無需言謝。守善，老人家腿腳不便，你扶他回家。」小公子瞥了一眼旁邊的葯童。
被稱之為守善的葯童立即作揖一拜，動作輕緩地攙扶著老人離開草堂。
也是目送守善離去，小公子才發覺了倚在門框的白衣公子哥兒。
公子哥兒頭戴蓑笠，瞧著弔兒郎當的模樣，一雙鳳眸卻暗藏精光。
不是善茬兒啊。
小公子眯了眯眼：「閣下來此，可是看病？若不看病，便莫要擋了他們的路。」
顧折慢悠悠走進去，打量四方。
這裡的東西都已經破爛的不成模樣，草堂在外頭看尚還可立人，可是若走到裡面四下打量，便會發現這裡已經可以容斷壁殘垣來形容了。
那牆都是用腐朽了的木頭釘補起來的，桌案也是一張陳年老桌，便是抓藥的葯閣，也渾似一個被丟棄了的殘次品。
牆壁上有血跡，血跡是墨褐色的，已經有些年頭了。
「你是華氏一族的後人？」顧折緩緩眯眼。
「是又如何？」小公子頗有些不耐，「若非是來看病，便往旁邊讓讓。」
顧折依言往旁邊讓了讓，叫幾個看病的人走了進來。
他緩緩捻訣，在眾目睽睽之下喚出一位一身白衣的公子哥兒來，驚得好幾位老人咂舌，險些將手裡的湯藥給扔到了一邊。
「華殊，你可認得他？」顧折指了指白衣公子哥兒。
猛然間被喚起自己的名諱，小公子驟然一愣。
從那年以後，便再未有人記得他的全名，也再未有人，那般喚過他。
華殊凝眸，靜靜望去。
那人一襲白衣如風，面色溫潤如玉。
是個絕好的公子哥兒。
有些……眼熟。
華殊驟然響起，曾經在祠堂里，看到的被掛在最前端的那副畫像。
似乎，就和這公子一模一樣。
那位……是……
華佗？他的老祖宗？
「他不是已經——」華殊一怔。
「所謂生死，並非生死。」華佗微微一笑，「你的一顆醫者仁心，委實擔得起我後人之名。」
只是華家為何會沒落至此。
「擔得起又如何？」華殊低低一笑，眼角滑過一抹蒼涼，「我到底還是救不了那麼多人。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戰火侵蝕，沒入深淵，永不復返。」
這裡被戰火洗禮過，因為遠在他國，所以大唐軍隊無法前來。
那些人燒殺搶掠，帶走了新生的生命，帶走了倉皇無措的老人。
他們毀壞了這裡所有的房屋，讓百姓無家可歸。
「戰火在這個時代永不會停止，死亡亦如是。生命不絕，便似寒冬過春來，眠而不息。人生在世，不過一場苦難輪迴。」華佗緩緩一笑，開始閉目捻訣。
一道綠色的陣法在他腳下浮現，陣法飛出無數綠色熒光，撲在每個人的身上，瞬間治癒了他們一身的傷。
「活菩薩降世啊！」
人們感激涕零地跪地叩首。
華佗擺擺手。
待眾人離去，顧折和華佗看向獃滯了的華殊和守善。
「願否拜我為師，授你修真之道，繼續於此懸壺濟世，保衛村莊。」顧折定定看著華殊。
「我不想和你們雲遊四方，這裡……是我的家。」華殊猶豫一陣，緩緩搖頭。
他清澈的眼中，滿是堅定。
「不會帶你走。這裡有華氏一族滿門的英靈，你需要守護他們，守護百姓。」顧折搖頭。
「我——」華殊望著華佗，目光一頓，忽而伸手指著後者，「若你們當真是修真者，不妨叫我瞧一番你們的法術，可否治好他們的傷。」
這小子……
華佗失笑：「如此，那我便來為你露上一手。」
他曉得顧折是要四面八方地收弟子，以此來增加神族的信徒，減低道佛二門的威望。
幾位侍神皆願使出一份力。
華佗亦如是。
四人來到外頭。
華佗緩緩閉目捻訣，開始吟唱一道古老的法咒。
一道比方才更大的陣法自華佗腳下浮現，轉瞬間便擴散四方。
天上烏雲密布，引來無數人的指指點點。
一場綠瑩瑩的雨，帶著別樣的香氣從天而降。香氣沁人心脾，雨水觸及人的一瞬間，便融入皮囊，治好了他們一身的傷。
香氣使得四方枯萎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甚至抽出了新芽。
便是連許久不曾收穫過的莊稼，也長出了高高的苗子。
人們一邊在雨中奔走，一邊歡呼雀躍。
他們可以活下來了！
他們不必再戰亂中死去了！
他們有糧食吃了！
華佗緩緩收手，望著天上的雨水，又望向華殊，微微一笑：「信了么？」
「你們……是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