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答應過的事
寺內靖忙打開靈盒，何益和清風幾人從裏麵滾落。
靈盒剛從章程身上拿出來，幾人都很虛弱，如同爛泥一般。
寺內靖慌忙抱住何益呼喚。
章程說道：“她沒事，隻是脫力而已。”
天眼已看向那邊戰場。
翼族軍隊見這邊衛申軍突然崩潰，戰意不減反增，有四人在圍攻三宅和西顏。但這次不同，其中一人功力竟是出竅後期。虛實騰挪，掌雷一聲接一聲在三宅身上炸響，不時讓三宅巨大的身形為之一滯。
三宅無法近身，憤怒得擺頭長吟。
“小靖，看好他們，我去去就回。”說完，章程衝天而起，一道白光很快射遠。
等章程飛遠，州廣已恢複了大半，出聲叫道：“寺內靖，你還等什麽？還不快放了我，一起逃命？”
寺內靖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氣得州廣怒目圓睜。
這時，懷中何益在寺內靖微能輸入之下醒來，看了一會自己的丈夫，小聲道：“靖弟，我們走吧，章兄回來我隻有死路一條了。”
州廣正在用三昧真火熔斷捆仙繩，聞言諷道：“何益，你老公是傻的，你看不出來？”
寺內靖沒有理他，低頭對何益說：“師祖若要殺你，你早就死了。別亂想，何家的事我們已經盡力了，順其自然吧。”
州廣熔斷了捆仙繩，一邊脫困，一邊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大聖師有翼族撐腰，你這師祖得意不了幾天！”
寺內靖當沒聽見，隻關心懷中的何益。
何益心思百轉，想不出辦法。章程現在的實力實在太恐怖。卻喃喃道：“靖弟，你要眼看著我死去嗎？”
寺內靖神情一柔，“你不會死，除非你要作死。”
何益俏目一下瞪大，仿佛不認識寺內靖似的。
州廣站起身來，一個氣手將清風抓起，“你們不走我走，清風得給大聖師帶回去。”
寺內靖卻突然冷冷道：“我可沒讓你走！”
州廣一下楞住，隨即哈哈大笑，“憑你？”
章程正飛近戰場，身上白光不多，卻足以吸掉三目軍誤射來的攻擊。
天眼中，寺內靖已和那醜陋翼族大漢戰在一起，心中安慰，寺內靖通過了考驗。
又見何益也加入了戰團，卻是夫妻聯手共戰那翼族大漢，不禁心中長歎。
微能全發，白光大盛，一條白線向三宅方向高速射去。
那翼族出竅後期卻是翼軍統帥首中，因為三宅勢猛，又擊傷了一個出竅期，他無人可派，加之隻有西顏一人在旁，於是自己頂上去，很快扭轉了被動。
但沒待打退三宅，周量已率先趕回，四人頓時吃力。這時吳栩從遠處殺了出來，手中還擒著一個出竅期，首中眼尖，又見章程那道白光高速殺來，知事已不可為，便自己斷後，指揮翼族大軍向本陣退去。
周量手下三目軍本弱於翼軍，戰至此時，早已各自混戰。周量按章程之意，也傳音收兵。
一場大戰徐徐落幕，隻餘滿地淒慘。
這邊揚城中袁原得知消息，盡起大軍，一舉攻下無力抵抗的衛申軍營陣，又一路追殺圍剿，大獲全勝。
此戰，衛申軍數萬人戰死，幾十萬人被俘，其餘潰散、投降不計其數。僅有六十餘萬逃回四城，每城兵力已不足二十萬。
至此，再無力北上。
加之手下三個出竅期被俘，又懼怕章程戰力，隻好龜縮不出，惶惶不可終日。
見衛申軍一敗到底，翼族大軍也悄悄退回了七城。
三目軍在此戰中傷亡巨大，但軍資緇重收獲無數，又收編了俘虜，軍力大盛，一時士氣高昂。
袁原一邊飛速派人往九原城報捷，一邊厲兵秣馬，隨時準備南下，一舉收複四城。
章程師徒在此戰中居功至偉。
揚城最有格調的一處園林——嘉揚閣，專門提供給章程師徒居住。袁原時時勤來，親自把最新的情報送來，依仗之意明顯。
嘉揚閣晨飛殿，章程盤坐其中，手上浮著得自孟辛的乾坤圈，三宅變小卷在一旁昏昏欲睡。
有左旋宇力之助，乾坤圈認主依然耗費了章程一整天，才抹去了孟辛的殘念，把自己意識注入。
出竅中期的修為太弱了，但章程現在沒有時間去修煉。
坐在左下的周量頭一轉，說道：“師父，袁原來了。”
西顏不滿道：“還要把我們當槍使啊，他們自己可以去拿下四城啊。”
西顏下首的麗雅嫵媚一笑，“他們不怕衛申，是擔心翼族。”
兩女有說有笑。
章程右下坐著吳栩、寺內靖和何益。見章程不說話，他們更是沉默。
吳栩在戰鬥中隻想著擒下那兩個翼族出竅期，卻沒顧全大局，差點誤事。戰後大家一頓猛批，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太過年輕，不懂的還很多。
寺內靖和何益回歸之後，章程第一時間為他們正名，讓二人又愧又喜。此時當著兩個天仙般的美女，何益乖巧地一言不發。
很快，袁原手握一個聯絡器飛了進來，滿臉喜色。
“章兄、各位，大聖師來信了。”
袁原在章程對麵坐下，輕輕將那聯絡器一摁，若蘭美妙的聲音響起。
先是恭賀了大捷，又勉勵大家克盡全功，一舉拿下四城。犒賞和軍資、援兵已在路上等等。隻是一些場麵話。
聽得西顏眼球幾翻。
果然，袁原又拿出一個聯絡器來。
“章兄，大聖師專門有信給你。”
章程用氣手接過，隨即，打出一個隔音罩靜靜聽了。
若蘭在信中請求章程再幫忙收複四城，衛申軍心已不穩，有將領暗地向己方輸誠，但她擔心翼族會插手，不會讓三目族輕易統一。
章程想了片刻，說了一段話錄進去，去掉隔音罩，還給袁原。
袁原期待地看著章程。
章程說道：“袁兄放心，我答應若蘭的事，定會做完。”
眼光掃過周量等人，“我要去趟翼族，找一下我的老朋友哲良。你們便留下來幫袁兄收複四城。”
周量、西顏兩眼一下放亮，就是寺內靖和何益也同時一亮。
章程去找哲良，除了想讓翼族不插手三目內戰，更是要去借到五靈旗重開木根仙境，座中除了袁原都可能更進一步。
見眾人興奮起來，章程一笑，“所以，你們不可偷懶，戰爭中進步會很大，我回來時，希望大家都準備充分。”
大家一詞，自然是將西顏、何益都包括了進去。兩女立刻驚喜。
章程又道：“在我回來之前，先不要進攻衛申。我會留下三宅給你們。”
周量、吳栩忙點頭，三宅的戰力已被周量完全認可。
“但我要帶走麗雅，還有，那個清風。”
眾人一愣，很快明白過來。章程把清風帶去見哲良，是想讓清風眼見為實，好去勸說衛申。如果哲良不同意出手，那翼族實力將大打折扣，有章程在，衛申隻能降或逃了。
衛申多疑，所以又帶上麗雅作伴，已免落人口實。
章程話中還透出一道自信，他此去必能說服哲良。
袁原心中透亮，不禁大喜過望。
待眾人離去，章程單獨留下了何益。
一個隔離罩打出，極其厚重，發著淡淡的藍光。
麵對近乎於神的章程，何益完全不敢亂想。直從和寺內靖聯手擒下州廣，重歸章程陣營以來，她一直低調寡言，衣著素淨，再也不敢色誘章程了。
章程回來後也從未正眼看過她，但這時卻把何益看了又看。
何益被看得發毛，小聲道：“祖師！”
回歸後的何益對章程的稱呼都換了，可見小心。
章程到不在乎這些，說道：
“何家之事不該由你一人來抗吧？”
一下點醒何益，細細揣摩著這句話。
章程又道：“執念過深，是很難進級化虛的，更別說飛升大神了。如果你不是投入我門下，你會進到出竅期嗎？”
何益搖了搖頭，“不會，這幾百年來，我們何家就沒有一個進級出竅期。”
“修煉一道，貴在純真二字，你且切記。”
這話別人說出來，何益隻當是癡人夢囈，但章程說來不吝為當頭棒喝。
章程上世可是大神無極，其中感悟，哪是常人能有的？麵對章程，無異於麵對一個大乘神仙，何益頓時覺得珍貴無比。
忙道：“這就是道嗎？”
章程點點頭：“是為人之道，無之難以成神，更別說堪破天道了。”
“人道？天道？”何益呆了。她從小受的教育是利用、順勢而上、做事不擇手段。哪曾想，在章程眼中離道甚遠，完全不著邊。
“天道！”章程放眼遠望，“我也在尋找啊！”
何益沉思著，猛然抬頭，發現隔離罩已經消失，章程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