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揚城殲敵（四）
空中，五道黑光散花般飛斬而去，章程閉目盤坐。
馬上，他就明白為什麽這些飛艇敢飛如此高了。
玄天飛劍一斬上那透明氣泡樣防護罩，就被彈開，完全斬不進去。
而且，飛艇打出的也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種無聲的聲波。
遠遠看去，好似章程的玄天飛劍勞而無功，藍色飛艇群在一步步逼近，對方沒有開火。
其實，章程正在運轉左旋宇力吸取密集的聲波。如果抵近觀看，能看到他周身有一圈光影扭曲。
這批藍色飛艇很怪異，如此強的防護罩，連上世都沒有聽說過。如果是普通的出竅期，定然無還手之力，被那聲波震碎或重傷。
可惜，它們遇到的是自己。
隻見空中一暗，章程加快了左旋宇力的旋轉，同時身形一閃，飛速向斜下衝出裏許，直撲到那些藍色飛艇麵前。
營陣中觀戰的衛申軍，眼中驚駭又生。
空中異變，他們引以為傲的“清風營”飛艇防護罩，突然一閃皆滅，飛艇瞬間失去動力，紛紛搖晃著墜下。
章程忙驅使玄天飛劍殺去，剛同時破碎五艘飛艇，猛然發現了異樣。
艇中士兵落葉樣掉出，手舞足蹈，卻發出大片尖細的叫聲。
章程忙收了玄天飛劍，運力看去。
艇中掉出的都是女兵！
再一抬頭，藍色飛艇群已亂，後麵的不知所措，有逃有進，靠近自己的幾層飛艇能量已被吸去，正如瀑布一樣成批墜下。
這可是幾十米空中，這批女兵又被左旋宇力吸去了能量，這樣墜地，哪裏還有命在！
章程忙停了腦中左旋宇力，又瞬間隱身，從空中一射而下。
雙臂氣手延出百米，拚命撈人、撈艇。
但，一人之力畢竟有限，難免顧此失彼。碰地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飛艇還好，章程用氣手一托一放可安全著地，裏麵的女兵最多受傷。而那些從艇中掉出來的的女兵，章程僅僅救得十幾個，其餘盡慘叫著墜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然後又翻滾幾下一動不動。
一時間，雙方已呆。
上百艘飛艇墜毀，黑煙飛散，草原上一片狼藉。此起彼伏的女兵慘叫聲讓人心生不忍。
對於女人，除非罪大惡極，章程從不會下殺手。上世如此，這世更是。每一個女兵，都可以是個母親。
章程將氣手中救得的女兵放在草原上，隱身急退。
敗退的藍色飛艇，見同伴被隱身力量所救，章程又隱身，自然明白是誰在救人，也相機停止了聲波攻擊，又亂著一團向草原上降去救人。
一時哭聲，喊聲，四下響起，完全不象是戰場。
風聲呼嘯，章程隱身站在遠處，密切關注著周量那邊的情況。
那邊已經開戰。
周量所率大軍分為七股，蝗蟲一樣鋪天蓋地，成螺旋運動，與殺來的翼族大軍戰在一起。
地麵到高空，黑煙散亂，雙方戰得漫無邊際，章程天眼都望不到頭。
隻看到雙方都很勇敢，衝突追逐，激光四射，不時有飛艇被擊碎墜地，翼族飛行士兵被淩空打爆。
七條大龍損失頗重，但陣形基本完整。翼族雖強，可西冥盤龍陣卻以數量來彌補差距，雙方打得是旗鼓相當。
再透過密集戰場，見三宅來往弛騁，又抓又噴，格外醒目。想是上次吃了苦頭，這次全力施為，毫不留手。
吳栩的紫金雷劍打出道道電蛇，高低飛縱，正和兩個翼族出竅期戰在一起。
周量二人沒看見，想來不會有多大問題。
再看自己這邊，衛申軍營陣無動於衷，既不派援兵接應，又不關閉陣防罩接納敗軍入營，情形怪異。隻餘慘敗的女兵聲波部隊自行救援，亂作一團。
章程眉頭深皺。
陣防罩之內，衛申臉色鐵青。
他正在不斷接收著傳音，又發出指令，身後的股股飛艇正在往西調動，剛才身死的將士已被各種殘骸掩蓋。
他不放清風營入陣，是怕清風營的慘相動搖軍心。而且章程不知去向，也並為對清風營痛下殺手。
他要的是最後的勝利，不在乎一時得失，既便是最寵愛的清風營，也可放棄。
剛才一戰，章程表現太過驚人，他不會魯莽到拿全軍去冒險。
思慮一定，衛申招呼左右飛艇，領頭往西而去。而剛才挨了他一耳光的年老金剛期，則留下來按兵不動。
何益、寺內靖麵色慘白，跟著衛申飛去。
何益突然傳音給衛申：“大聖師，我有一計……”
衛申正飛著，突然轉身對眾人說道：“何姑娘此計甚妙，就由你執行。等我打退西邊那股敵軍，再來聽你的好消息。”
何益一怔，隻好抱拳道：“我夫妻定能擒下章程，請大聖師放心。”
衛申卻道：“那邊多了兩個出竅期，寺內兄還是助我一臂的好。”
寺內靖驚得還沒說出話來，州廣已麵帶凶狠的飛身貼近。
何益忙道：“如此甚好！”
同時給寺內靖傳了一道音。
寺內靖麵色難看，卻不得不跟著衛申飛走，隻好傳音給何益：“益兒，小心。”
空中氣泡樣防護罩重現。
將死傷女兵救上飛艇後，清風兩眼含淚，率著清風營朝自己營陣退去。
草原風猛，吹亂清風秀發。她想報仇，章程無影無蹤。想恨，剛才對方又放了自己一碼，還出手救了自己。
清風便是章程救出的十幾人中之一。
而且，敗得極其不甘！
思到逼屈，忍不住熱淚長淌。
正在此時，衛申營陣突然放開一個巨圓形出口，大隊飛艇蜂擁而出。
章程看得真切，悄悄浮起，尾隨著敗軍，朝那圓形出口飄去。
那年老金剛期指揮著約兩千飛艇，魚貫而出。
待清風營退回營陣，又一聲令下，兩千飛艇猛然加速，四麵八方的擴散開去。
當先飛艇上，年老金剛期須發飛揚，並未令手下打出光盾或防護罩，而是用一種大口徑的鈀金炮同時打出許多鈀粉來。
一時銀屑狂舞，間有激光不斷射出。高寬數裏的艇陣如網般迎麵撲來，勢要把章程找出來粉身碎骨不可。
章程搖了搖頭，左旋宇力全開，不再隱形，迎麵全力射去。
驚呼聲大起。
偌大的飛艇網陣仿佛突然被洞穿，以一裏為半徑的範圍內飛艇紛紛墜下，如同天降艇雨。
營陣裏，空中，無數的光炮、電離炮、次聲炮全打向章程。
章程卻帶出一道巨亮的白光瞬間衝進營陣之中。
身後，落艇如秋葉翻落。
迎麵看去，無數飛艇和地麵士兵四散奔逃。章程無懼槍炮的恐怖，已讓此處的軍隊崩潰。
章程所到之處，槍炮啞火，人艇俱落，恍如異景。仿佛衝進來的不是一道白光，而是個恐怖的黑洞。
情況也是類似。
章程一路都在尋找出竅期，但一地的脫力者，摔墜的飛艇，加之密集的攻擊讓他極難分辮，同時，也不能停止左旋宇力。
正要抓過一人詢問衛申下落，卻見一人不退反進，挺身從地麵飛起，打著厚厚的防護罩，伸手一舉，遠近炮火頓時漸停。
章程仔細一看，卻是全身三目鎧甲的何益。
她果是進到了出竅初期。
待各類炮火稍停，何益俊秀的臉已脹得通紅。
戰爭豈非兒戲，驚心動魄處，又哪能是紙上談兵可比？
何益勇敢叫道：“章兄，可否稍停，聽我幾句話？”
章程將左旋宇力放緩，慢慢靠近，冷冷道：
“衛申何在？告訴我，恕你無罪。”
何益俏臉一昂，高聲叫道：“章兄，幫助衛申是為了讓慕蘭城重歸人族，我何罪之有？”
章程在空中緩緩飛近，左旋宇力的吸能之效已縮小到最小的三米。周圍士兵、飛艇見脫力怪事不再發生，又慢慢鎮定下來，手中各類武器全都瞄準了章程。
章程見何益既不配合，又不逃走，隻是固執地浮在前方。心中冷笑，但周圍確是一個出竅期都沒發現，隻好又揚聲道：
“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說，後果你很清楚。”
距離何益已不到一裏，章程真的是在給她機會，想找個不殺她的理由。
眾目睽睽之下，何益的慌張一閃而逝，又叫道：
“章兄，你是非不分！你應該幫的是衛申，而不是若蘭！”
章程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何益是鐵了心頑抗到底了。
寺內靖，隻好對不住你了！
章程剛要全力催動左旋宇力。
何益見勢大叫一聲：“動手！”
左近兩聲炮響，兩張巨網直撲而來，瞬間將章程罩在其中。
同時，大地一抖，陣罩裏光亮大作，遠近各種武器同時向章程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