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心中舊愛
九原城，三目族的中心大城。位為九原冰川之南，城池廣達數千裏，人口數百億。因城中有九條冰融大河流過而得名。
城外，藍天白雲，綠草如茵。九原雖位於先天北極，但卻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幾種馴化的妖獸一群群放牧著，三目族還保持著放牧的習俗。
章程很遠就收了玄天飛船，不想驚到普通人，四人又隱身飛行了一陣，才落下踏著草原上的花花草草，慢慢向九原城走去。
慢是因為西顏。
九原草原的花草色彩偏藍紫，草也不高，地麵堅實，徒步其間令人賞心悅目。西顏大呼小叫，很快用花插了滿頭，又赤著足跑來跑去。
周量和吳栩交流著居翰古城的所得。由於時間緊迫，兩人就直接用乾坤袋各裝了一棟樓宇出來。
周量的眼睛卻沒離開西顏半步，滿是欣賞和愛意。
四人都換上人族服裝。章程一身青色長衫，頭發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走在最前。
三宅重又變為蜥蜴大小，盤在章程肩頭。
九原城很新，長生石和鈀金城牆都是若蘭當上大聖師之後的事。上世章程和珍珠來盜取九原冰雷時，若蘭還隻是普通聖師。兩人被若蘭追了幾百萬裏，幾次交手落敗。
時過境遷，現在再遇上若蘭，章程有把握第一時間就拿下她。
交足靈石，順利入城。
進了城中，啞然失笑，城中無非是個草原大集罷了。
和別的長生城不同，百年之前，九原城還是個大部落，現在房屋依然保持著帳篷的樣式，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圓形房屋，間隔很開，露出大片草地。
道路就是草路，人來人往，空中飛艇稀少。三目族，不是個富裕的國家，難怪會窮兵黷武。
章程一聲招呼，四人頓時浮空飛起，向城中部飛去。
突然飛出四個人族出竅期，讓下麵的三目人駐足而視。
飛出百裏，飛過兩條大河，依然是草原大集模樣，象樣的建築很少。若不是城防罩的存在，隻以為是飛在草原上空。
四人很快引來了巡邏飛艇。
三艘畫著鳥頭的褐色飛艇迎麵而來，當先一個穿戴整齊的金剛期軍官，額上第三隻眼圓睜，大吼道：
“來者何人，我族城中不可飛行，還不快快降下！”
章程一個傳音，吳栩迎上前去，“我們是貴族若蘭大聖師和袁原聖師請來的客人，你快快引路！”
軍官大眼幾眨，答道：“既是大聖師的客人，請隨我來。”
說完，三艘飛艇齊齊調頭，引著章程等人向城中而去。
察覺到那軍官在傳音，章程不以為然。
又飛出幾百裏，終於看見一條大河邊修建著許多金壁輝煌的樓宇。其中一座頗大，四周敞得很開，上空有飛艇巡邏。
軍官領著四人在一個站有衛兵的空地上降下。跳下飛艇，謙恭地跑到四人麵前，“四位仙人請！”
說完，埋著頭把章程四人往那樓宇裏帶去。
過了兩道圓拱大門，眼前鈀金地板鋪就的廣場之上，氣派的仿人族大樓象堡壘一樣橫亙眼前。屋頂卻用山銅裝飾成圓型。
底層十幾根金燦燦的立柱旁，站著威武的衛兵。
這就是三目族的神殿。
又走出一隊衛兵將章程四人團團圍住。
領頭的軍官說道：“貴客請隨我來！”說的卻是人族話。
章程四人藝高膽大，隨著這軍官便往裏去。
穿過大廳，又進到一個偏廳，衛兵卻沒跟來。軍官抱拳一躬，“四位貴客請稍候，在下去通知若蘭大聖師。”
說完，轉身出了偏廳。
西顏奇道：“難道我們被騙了？若蘭沒事？”
周量剛要說話，忽然，頂上射下一張大網，緊接著又一張，兩張大網瞬間把四人罩得密密實實，然後又一拉，四人被緊緊捆在一起，吊在半空中。
事發突然，完全沒有征兆，周量正要大怒，章程卻道：
“先不動，看他們要幹嘛？”
山銅包著的廳門大開，走進一群人來。
當前一個一身白袍的老者撫掌笑道：“哪裏來的奸細，竟敢自投羅網？”
身後三個出竅期三目人也笑了，其中一個瘦子額上豎眼一眨，“喲，功力還不低。”
章程一笑，揚聲道：“貴族待客之道真是稀罕，莫非是椅子太少，就用‘地網’來湊數？”
白袍老者撚須道：“有眼力，居然認得地網。但四位如不能說服我等，隻怕下一道菜就是冰雷了。”
章程兩眼一翻，回道：“怎麽才你們四個，不是還有三個聖師麽？何不一同叫來，萬一這網困不住我們怎麽辦？”
白袍老者身後一個壯漢一步向前，“大膽！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話音一落，掏出一個紫得發亮的水晶巨斧，正要動手，突然全身一軟，摔倒在地，巨斧砸得山響。
倒地之時，眼角餘光驚駭看到，廳中光線忽然暗了下去，一同前來的三個聖師還有一隊衛兵全都癱倒在地。
白袍老者身體脫力，腦袋卻清醒，努力抬頭看去。
網中的章程正拿出一把黑乎乎的小劍在割地網，動作笨拙。
玄天飛劍這次大不一樣，渾身紅光閃閃。
白袍老者惱羞的眼神很快轉為驚詫，最後轉為驚恐！
堅韌無比“地網”竟象敗絮一樣被輕易割開。
如果不是天眼不能使用，老者還能看到，整座神殿之中到處躺著脫力的衛兵和三目族人。
在左旋宇力宏威之下，地網中的能量被玄天飛劍一吸而空，自然被輕易割開。而且，即便是山銅也隔絕不了左旋宇力。
章程吐了口氣，衝老者一笑：“很久沒這樣用過劍，見笑。”
說完，自己先脫困出來，又把軟成一團的周量三人放下。打出氣手，掏出四根捆仙索將四個三目聖師牢牢捆住。
又去給周量三人和三宅度入微能。
三宅能量被章程所吸，身體慢慢還原，變回碩大的本來形狀，擠占了偏廳一半空間。四腳朝天、兩眼無神，長舌垂在嘴中，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微能輸入，周量三人馬上恢複過來。
西顏不滿道：“章程，你發功前能不能先說一聲，我差點都失禁了！”
周量大窘，慌忙拉著她去給三宅度微能。
兩人小聲說著，西顏嚷道：“有什麽不能說的？”
章程莞兒。
西顏其實美麗又可愛，還了無心機，正合天道，隻是先天界人還在苦苦修煉之中，還沒破虛明道，不明白而已。
吳栩一步上前，抓起那水晶巨斧，兩眼直發亮：“師父，這裏麵的雷力難道就是冰雷？”
章程點點頭，“冰雷是天雷的一種，可以打出極低的溫度，就是化虛大神也懼怕，你用正合適。”
吳栩大喜，握住斧柄用微能一催，“哢嚓！”一聲響，斧尖立刻射出一道巨亮的白色閃電，瞬間將遠處牆壁打出一個大洞，洞邊白霜凝結，已然冰凍。
壯漢見自己寶物被吳栩納入袋中，又痛又悔，神色一下慘白，卻說不出話來。
有恢複過來的衛兵起身站起，手中長槍指著四人，卻哪裏敢開槍。
章程一把將捆在一起的四個聖師拎起，“走！我去去找若蘭討個公道。”
白袍老者見章程話中沒有生死的意思，連忙道：“是，是！這就帶你們去，能不能先放開我們。”
章程搖了搖頭，“再放倒你們不難，隻是麻煩得很，不如你們將就下？我見到若蘭和袁原再放你們不遲。”
那瘦子見機道：“應該的，應該的。出了這個大廳向左一路下去再往右……”
不多時，章程四人走入神殿的一個地下廳中。
入眼幾個衛兵和侍女正坐在地上揮複。
章程一傳音，捆在一起的四個聖師中白袍老者發話，讓所有人都退倆了出去。
章程把手中一捆交給周量，獨自走近廳中一個大大的“鳥籠”。
“鳥籠”用玄鐵所鑄，但這關不住一個出竅後期，關住若蘭的是籠上的一層“地網”。
若蘭正坐在籠中恢複，剛才她也被吸去了能量。
百年不見，容蘭再無當年青春靚麗的容貌，反到透著一股中年知性的美麗。
若蘭睜大眼看著走近的章程，又看向地麵捆作一團的四個聖師，再看向熟識的周量和西顏，額中第三隻眼慢慢閉上，麵露疑惑。
眼前這個年青人隻是出竅中期，卻能把四個聖師擒住，象是三目人卻又不象，自己實在想不起本族何時又多了個出竅仙人。
章程走近“鳥籠”，偷偷笑了。
笑的是自己齷齪的想法。當年若蘭追殺偷蓄冰雷的自己和珍珠，章程一路逗著她追趕，一觸即跑，哪裏是因為打不過，實在是因為欣賞若蘭灑脫美麗的性子，想多看她幾眼。
現在，人事大變，自己多了許多修為，這種修為也包括靈基。再看若蘭，已無當年的貪豔，但依然心存愛意，盡管這種愛是單向的，但也讓章程倍感珍惜。
若蘭，是個佳人。偷偷愛一個人，有錯嗎？
她本該過上西顏這種浪漫無拘的生活。可惜，三目族太弱，她又太具責任感，最終落到這個地步。
章程傳音和若蘭交流起來。
若蘭先是驚喜，又慢慢淡定，最後輕輕搖了搖頭，傳音給章程：
“不用救我，這是我的宿命，你帶走袁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