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水晶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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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消散，法身由透明漸漸凝聚成，身上虹光一盛，又慢慢淡去，一個古裝老者正盤腿坐在上麵。
章程隻聽得心髒不停亂跳，趕緊叫起美香，又把碟兒一招收回。一手拉著美香，一手把影雷拽緊，隨時準備隱形。
這種身體化虛的本領，就是傳說中的出竅期麽？
曾珠卻不動聲色地盯著。
老者禿頂、須發皆白，卻穿了一身全黑古裝，臉上皺紋如壑，顯是極老。
兩眼一睜，小眼中兩道精光射出，眼球轉向三人，形如鬼魅，駭得美香緊緊抓住章程。
還好，眼神很平和，並不凶。
咳嗽兩聲，老者好似練了練嗓子，開口說話了，聲音卻無比宏亮。
“我當是誰來擾我清夢，原來是沈仙子啊！哈哈哈哈，你要笑死老夫麽，扮這麽嫩？”
章程腦中轟然大響，眼睛瞪得老大，直看向曾珠，手中影雷“嗡”一聲騰在空中。
曾珠有感，恨了章程一眼，“收了你那暗器，我要傷你，早就動手了。”
美香抓緊章程胳膊，呼吸急促，臉上頭套起伏。
“不會是你找不到情郎，就來戲耍老夫吧？”說完，老者又大笑起來。
曾珠不滿地慢慢走去，“老鬼子，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管得著麽？再說，誰說我找不到老公，他不是嗎？”說完，竟回頭幽怨地看了章程一眼。
章程大驚，雖然不能和美香傳音，但兩人眼中都滿是驚駭！曾珠，這個不到二十的少女，難道就是那個……
太詭異了，章程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哦！”老者驚奇地看向章程，然後又哈哈大笑：“老妖婆，你是在搞笑嗎？這個年青人怎麽會是無極，哈哈哈哈”直到笑彎了腰，完全沒有老輩人的形象。
無極？難道是傳說中的祖師爺？！
曾珠騰空一飛，幾十米的空間如同眨眼就到，章程還沒回過神，曾珠一掌就擊向老者，“你敢叫我老妖婆！”
水晶台上光影一晃，老者不見了蹤影。突然，卻出現在章程二人麵前，背著手笑嘻嘻地看著他。
章程大驚，拉著美香就往後退。
“哎！你別動啊，我看看你是不是無極！”老者不滿地做了個鬼臉。
章程不敢動了，警惕到極限。這兩人太可怕了，速度比自己眨眼還快，除非是隱形，否則自己一招都躲不過。
兩人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老者又道：“別害怕，我就看看。把你麵罩摘了，我怎麽有點看不清楚！”
章程驚魂未定，死死盯著他，全身微能布防。美香開始發抖。
曾珠坐在水晶台上，用手托腮，懶懶道：“你就給他看一眼吧，當年你們可是忘年交來的。”
形勢逼人，章程感覺了一下，老者確實沒有敵意。
慢慢摘了頭套。
老者歪著頭左右看了一會，卻摸著額轉身走了，“沈珍珠，你真無聊啊，找這麽個小青年來逗我玩，擾我大夢。算了，好男不和女鬥，我睡覺去了。”
曾珠起身一騰，突然飛過幾十米出現在老者麵前：“老鬼子，你可看清楚了，他是無極重生好不好！”
無極？重生？
慌亂在眼中，兩個恐怖的出竅期在身前，章程暗暗心慌，這兩人隨時都可以滅了自己，一顆影雷哪夠。
“不會吧，這小子還在想著怎麽殺掉我們呢，他會是無極？”老者睜著一雙好奇的小眼睛，又把章程看來看去。
曾珠慢悠悠地走到章程麵前，眼中不再是年少無知，而是一種極深沉的眷戀，這表情放在一個十七、八少女容顏上，極其震撼。
抬手輕輕摸著章程的臉，深情地說：“這就是我的無極，我感應到了我在他記憶裏留下的記號，可惜，他還沒有蘇醒……”
章程不敢動，但曾珠溫潤的手在臉上揉來揉去的感覺，似乎有種熟悉感，又完全想不起來。
心中想，就算我是那個無極，現在也是異常危險，剛才沒有第一時間隱形逃掉，又犯了個大錯誤。這下隻能直麵出竅期的恐怖存在了。隻要她想，自己的小命隨時可能不保。曾珠所說的九真天火和玄重極冰，那是對付金剛後期以上的，自己才是初期啊，那需要那麽高的手段。
心中極其後悔。
“哦，你這麽肯定，長得是有七分象，就是太年青了些，功力就更差了。”老者上前摸著章程的連體衣仔細看著。
曾珠一忿，“你老糊塗了，無極轉世才多久，他能進到金剛期就不錯了，時間上也差不多啊！”
把手從章程臉上放下，無限哀婉地對章程說：“你不要擔心，無極，我就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的。”
一時無聲，水晶宮裏藍光微閃，肅靜、空白，如同章程的腦海。
又看向瑟瑟抖著的美香，伸手拉過，一股暖流注入美香體內，說道：“美香，我全名叫沈珍珠，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個老妖怪沈宮主，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美香點點頭，慢慢冷靜了下來。
章程震驚得無法言語，第一次麵對出竅期的仙人竟然是在這麽出乎意料的場景中，而這個自稱沈珍珠的少女曾珠跟了自己一路，現在又口口聲聲叫自己無極。
這，腦容量嚴重不夠了。
老者歪著頭看著章程，“不到出竅期記憶不會蘇醒的，老妖婆，你有什麽辦法？”
“你還敢叫我老妖婆！”沈珍珠頓時轉怒，一巴掌就給老者煽了過去。
老者身影一晃，又出現在章程左側，一邊看著章程一邊說：“好女不和男鬥，我叫你沈珍珠好了。”
沈珍珠收了手，俏麗的臉上滿是凝重，“隻有給他度次功試試，不過要進到出竅期，很難，這裏也沒有天雷，還要在外麵去度劫。”
老者思考了一下，“還是我來吧，反正我都要死了，直接傳功給他好了，這樣我也死得快些。”
沈珍珠一驚，看向老者，“鬼穀子，你實在不想活了嗎？”
這老者叫鬼穀子？章程驚得不能再驚了。
“我思考幾百年了，實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幹脆死了算了吧。”鬼穀子搖著頭，居然很認真地說。
鬼穀子又道：“隻是，要怎麽才能確認他就是無極呢？我雖然想死，但不想隨便瞎死啊。”
沈珍珠沉默了，喃喃道：“當初他飛升時，給我留下了一個信物，這一刻我卻不敢拿出來……”
“嗨！你都一千多歲了，還怕什麽啊，快拿出來給他瞧瞧。”鬼穀子不滿地嚷道。
沈珍珠柔情地看著章程，“我知道你是無極，可你卻不知道我是珍珠，如果我拿出來的東西你不認識，或者沒有，我也送你們過去長生界，但是…..”
神情一冷，“譚文武並沒有羞辱你們！”
美香嚇得直躲，章程瞬間勇氣重生，一把護住美香，大聲說道：“曾珠姑娘，請別傷害她！”
沈珍珠麵露不爽，“你叫我什麽？有了美女就不認我這個黃臉婆了？”
哎，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比美香顯得還小好不好……
隻好順著她說：“珍珠，請別傷害我妻子好麽？”
沈珍珠臉色轉陰，“妻子……我不會傷害你，自然不會傷害你愛的人。但我必須說清楚，譚文武是我派去的，他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
如此看來，這個曾珠可能真是那個沈宮主！這種幾乎無痕的身法，譚文武和鄭克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前麵裝導遊隻說明她早已發現了自己，專門來引君入甕，滿口謊話也是事出有因。
沈珍珠又淡淡對美香說道：“美香，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不重要。但我要告訴你，他本名叫無極，我是他一千多年前的妻子，你最多算個妾，在我麵前你隻能叫我姐姐。”
美香畏懼地點點頭，對於名份，美香並不在乎。
沈珍珠又對呆立一旁的章程說道：“把你的手拿開，在我麵前，你們永遠也不能親熱！”
章程乖乖把手收了回來，不激怒她為上。
鬼穀子有點不耐煩，說道：“沈珍珠，你快驗貨呀，看他是不是我那無極小友。”
沈珍珠卻突然有些凝重，眼睛一幀幀向下，手往腰間的一個黑色口袋摸去，動作猶豫。
章程的手離開了美香，卻在美香後背輕扯連體服，又點了三下。
沈珍珠的手伸進了口袋。
章程在頭上抓著，好似撓癢。
沈珍珠慢慢往外摸出一個東西。
乘沈珍珠沒注意，章程突然一把戴上頭套，連著美香一起，瞬間隱形。
沈珍珠沒有抬頭，伸出一個拳頭對著空氣說：“無極，我知道你沒有走，這個東西，是你飛升前留給我的信物，如果不是你，就算了吧，我說過的話自然會算數。如果你不打算相認，也算了吧，我就不等你了。”
說完，閉上了眼睛，睫毛眨動，緩緩張開了拳頭。
手掌中，一枚黝黑小鏢，方尖菱身，後麵一彎金屬小羽。
攝月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