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浮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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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如輪，逝物如光。
每一次預感都很準，這次尤其。章程心中不由得大悔，要是跑了吳天明，李天霞不暴怒才怪，潛艇出海一趟要多少錢啊！
微能盡催，建築群中腳尖幾個輕點，沒了蹤影。
靈秀峰上，人人眼花，個個禁聲，心下大駭此魔頭好快的身手！
銀色身影搖動雨林，帶出一條直線，直撲上山小道。
守在道口的幾名白衣弟子，聽見有人奔來，連忙吼道：“封島期間，誰敢衝山！”
卻覺衣袖一吹，來人已一衝而過。
回頭看去，哪裏還有人？幾息之後，才聽到飛快遠去的腳步聲。
“這，這人好快的身手，都趕上老祖了！”一個臉現驚恐的朗目少年結結巴巴說道。
一名臉上刻滿皺紋的老者恨聲道：“超過音速了，這惡魔如此了得，謝師弟的大仇如何能報啊！”說完一跺腳。
章程意念聽得，暗自得意，腳下更是提速，“格！”的一聲，身上仿佛打開了一個開關，頓時微能狂湧，力量源源不斷。
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又突破了一層，應該不是金剛中期，回家後快快翻書。但這種發至內心的歡喜讓人一奮，兩腿更是如飛。
一個念頭傳來這雙腿的頻率已經跟不上身體的力量了！
此事目前唯有師娘可解！一但事了，定要問個明白。
一路狂奔，山形漸陡，草木凋零，已無泥土可依。
章程在岩間輕點，有如飛雀留影，數百米石山已到盡頭。腳下用力一蹬，人憑空躍起二十來米。
隻見眼前一闊，大海無邊，煙波浩渺，怎一個藍字了得。
緩緩落在山頂岩石之上，海風猛烈。
低頭看去，上百米刀削般的陡崖直插海底，望之令人生畏，崖底波濤洶湧，白浪翻騰。
崖下如疊牌，眼中又有數十處斷崖，高低交錯，犬牙突出，彼此不連，上麵站滿了光明門人。
果然是故伎重演啊。
章程心下巨冷，這可怎麽對李天霞交待？
腦中傳來呼聲，“程兒來了，就下來吧。”
尋聲一看，在離海最近的一個斷崖平台上，站著梅天意等人，細細一尋，卻沒有鄭克。
一百多米高，怎麽下去啊？
一看那平台上，光明門鄭國慶、盼兒、青安、周伯淵、齊長慶幾人都在，難道他們是跳下去的？
梅天意自然應該可以，金剛中期，鐵皮鋼骨。沒想到幾個練氣期也可以，莫非光明門有什麽獨門秘技？
章程心中有點打鼓，這麽高，跳下去沒事吧？這裏可不是地心、月球。
四周上百道目光瞧來，不少煉體期門人隻能擠在離崖最近的斷層平台上，期待地看著這個魔頭。
章程一咬牙，微能速布全身，又把頭套緩緩戴上，不行就躍到海裏再爬上來，一百多米高，跳水應該沒事。這頭罩口鼻處有個微型呼吸器，不僅有過濾作用，還能分解水分供氧，就是掉到海底也不怕。
遠處晴空萬裏，迎麵來風卻淩厲。
算了算風速，章程縱身一躍，又在空中一個前翻，垂直落下。
風聲忽忽入耳，心往下猛沉，這一百多米怎的落這麽久？
內心越來越慌，這勢能衝下，非全身寸斷不可！慌忙在空中幾個倒翻，不想速度不減，直往下墜。
四處平台上，傳來一片驚呼。
章程象個鉛墜一樣砸下，這魔頭是要自殺嗎？哪有這麽直接跳到淵壁最底層的！除了老祖可以浮空虛躍，但也要中間過渡一階。就是梅仙子、青長老等一幹金剛期老怪也隻能隔階而下，其他人都隻能依階而下。煉體後期之下，每下一層都要靠繩索。
底層崖台上一聲驚叫，卻是那盼兒首先看到。周伯淵心中暗喜，這魔頭自己尋死，真是天佑光明！就是鄭國慶怕也有同樣心思。
正在章程心慌時，梅天意傳音過來，“程兒莫慌，氣發丹田，溝通四海，力出湧泉……”
章程哪裏懂得，隻把那微能亂往身外逼去，連體衣頓時滿脹，速度卻不見減緩。
心中大急，正欲向前翻滾跳海，卻感覺微能往腳底一衝，那墜速仿佛一滯。
莫非，找到了竅門？再不猶疑，果斷把全身微能如水般收回丹田，又往雙腳腳底灌去。
腳下一空，連體衣已然膨脹離體，腳掌傳來巨熱，微能在連體衣中衝突不出，直從領口逢隙處透出，發出長長嘯叫。
身體下墜卻緩了。
看看到底不過十餘米，這速度已經可以拿下，心頭大喜，頭上熱氣騰騰，正是頭套在排汗。
天眼看去，一百多雙瞪大的眼睛。
心中萬分得意，這一躍，連鄭老怪的浮空之法都學會了，去掉有隔離作用的連體衣豈不更爽！
即然要裝b，那就裝到底，反正這些人也看不見我的表情。
如此一想，微能更是用力往足下巨湧，身體越降越慢。
處處崖層之上，啞雀無聲。章程落速慢慢變緩，最後懸停在最下一層淵壁上空，有如仙人一般。
意猶未盡，一邊把微能往腳底猛灌，保持懸空逼態，一邊又從雙掌慢慢發出微能，身子竟然橫移至海上，在幾人麵前懸空而立。可惜，不敢試著用打坐的姿勢，不然效果會更好。
打眼看去，盼兒表情最為驚訝，青安、鄭國慶冷淡，周伯淵、齊長慶眼神逃避，神色不安。
隻有師母梅天意，嘴角微翹，翻了個白眼，象極葉疏燕的表情，原來那妮子源出於此。
梅天意真實年齡不小，但外表卻隻有三十多點，這一調皮表情，頓時把章程驚豔到。師母雖不及葉疏燕貌美，卻自帶獨特氣質，出塵絕豔。
“少亂想！這樣很耗費真氣，還不快下來，你想掉進海裏麽？”
章程一個驚醒，果然體內微能告急，心中一慌，手腳頓時亂舞，微能吞吐不勻，身體突向海中墜去。
大驚之下，急調微能往足底灌去，哪想身體已失了平衡，反到往前一衝，加速墜海。
心中暗道：苦也！還不會遊泳，這可如何能上來。
海水浸身，章程已做好了潛海的準備。
腿上一股力道傳來，已被什麽纏住，力往上一拉，人又從海中飛起，倒懸在空中。
梅天意伸手摘下章程，翻正放在身旁，一手收了一根細而透明的繩線。
一道冷聲傳入章程腦海：“如此不穩重，你是怎麽練到金剛期的？”
章程大窘，幸好頭套遮住了紅臉，心中暗暗後悔，這逼裝得……
光明門幾人，內心共同一震，這魔頭當真了得，就是老祖也未曾這樣跳過，一有失誤，不是摔得粉身碎骨，就是墜海受傷。
“程兒，你聽師娘講，先莫激動。吳天明逃到了淵壁之下，鄭老正在下麵親自拿他，他跑不掉的。”梅天意傳音過來。
早預感到了，但當這事真的發生，章程還是一股鬼火直冒，將才學會浮空之法的喜悅一掃而光。
“吳天明不過練氣中期……”章程不滿地傳音過去。
梅天意一捋亂發，好象這事與她有關一樣，解釋道：“這事，鄭老是有些托大，想要門人活動一番，哪曾想這吳天明保命之下，竟被他抓住機會逃到了此處，匿入淵壁之中。不過有鄭老出手，想來也快了。”
“淵壁是什麽？”這是章程第二次聽到這個名詞了。
梅天意將目光從海麵收回，傳音道：“說來話長，這裏就是淵壁，也是靈島的奧妙所在。等抓住吳天明，我讓燕兒帶你來這裏修煉試試。”
“師娘，先前在升仙台上，我差點昏倒之時，有一種開竅的感覺，而且……”章程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梅天意比自己大了好幾輪。
梅天意螓首輕點，“我們就稱之為開竅。看來你的問題真不少，此事後我們深談一次吧。鄭老上來了。”
海中一團白影浮起，隨著白浪噴湧，鄭克一躍而起，落在崖台之上。
卻隻有他一人。
身上旋即發功蒸幹。見章程已到，鄭克多少有些不自然地說道：“讓章小兄弟失望了，劣徒狡猾，竟然連我都沒有找到。”
章程還有何話可說，隻好摘了頭套，溝通尋蹤器，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意念從天一衝而下。
此時正值中午，又是雨後，水下極其清澈。章程一透到底，到了水麵下約三百米處。
四周一看，口中倒吸一口涼氣，這下麵又深又黑，三百多米了，絲毫沒有見底的意思。
目光從下往上慢慢搜尋，三麵都是海水，那崖壁同水麵一樣，直插深淵，難怪叫淵壁！
一路探來，遊魚頗多，壁上又有數個石窟。想不到靈島出名的淵壁修煉，竟是在海麵之下，這要多麽強的閉氣能力啊！
隨著光亮漸增，石窟漸多，卻沒有吳天明的影子，忙又橫向搜去。
“咚！”一聲，有人跳入海中，四肢舒展，如同青娃一樣向深處劃去。
仔細一看，卻是那執法長老青安。
淵壁不過幾百米深寬，所有石窟，章程都搜查了一遍。這石窟不深啊，也就可以一人盤腿而坐而已。
吳天明躲到哪去了，莫非是淹死了！那屍首呢？
他一個練氣中期，又不象鄭老怪會龜息之術，哪裏在水下呆得了如此長的時間？
莫非是遊走了？但崖壁上有上百雙眼睛，怎麽可能不被發現？
思來想去，總有一些不對，思維方向一定被靈島人的慣性思維帶偏了！章程有種感覺吳天明還活著，而且，就在這淵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