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初識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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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嚴鵬或是滔滔不絕,或是閉口不言,邏輯不那麽跳躍了。但他說的話都很深奧,不象是為了交流,更象是為了幫助他自己思考。
中午到了綿陽一座大湖邊,名字好聽,仙湖。對地表人來說,地心人不就是仙嗎?當代科技下尚且如此,古代愚昧的情況下,那還得了,說不定就是哪個地心人在這洗了個澡,然後坐隱形飛碟走了,於是被叫作仙湖。
在當地一家飯館吃過有名的賴皮魚後,陳慕安和楊西北拖著嚴鵬去喝茶。章程獨自走向伸進湖麵的一座仿古亭,老頭在那等他。
連接古亭的長堤被兩個穿白襯衣的人攔住了,隻有章程可以進去。
老頭很瘦小,穿著有點發白的灰色短袖襯衣,正背著手眺望湖光山色。
“你叫章程?”剛一走進亭子,老頭沒轉身卻開口問道。
老頭是個高手,章程看見老頭的頭部有一圈光圈,可能比影鶴還要大。
章程應了,乖乖找把椅子坐下。
“我沒請你坐!”說完老頭轉身,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刺向章程。
章程一楞,還沒反應過來,隻見老頭山羊胡子一動,“小子見我不拜,蘇天鶴就是這麽教你的嗎?”話音未落,人已化成一團灰影直朝章程撲來。
章程慌忙閃到了另一邊,老頭仿佛背後有眼似的,空中一個急轉,右腳破空踢來。
這下無處可躲,再移就要落水了。
“刷”一股勁氣打得湖麵蕩起波紋。老頭落地一看,章程象隻蜘蛛一樣附在亭頂,剛才閃電一腳竟然沒有掃到章程分毫。
章程輕輕落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身子一躬,作了個揖,“章程見過李師叔。”
老頭背著手看著他,老眼裏竟然有一絲激動,金屬般的聲音響起:“有點機靈勁,可惜連練氣期都沒有到,蘇天鶴教徒弟的本事也就剩點輕功了。”
老頭沒有看到我身上的虹光?肯定不是老頭眼神有誤,難道是自己將微能內斂的效果,或者是微能外泄才能發出虹光?
章程也不說破,既然如此,幹脆順著老頭說:“我入師門不久,資質有限,讓師叔見笑了。”
“哼,我沒有笑話你,你比我們那時候強多了!”一頓,又喝道:“蘇天鶴還沒死嗎?”
有這麽問候人的嗎?這兩師兄弟看來矛盾不淺啊。
“師父身體還好,正在衝擊練氣中期。”章程正色答道。
“中期豈是那麽好突破的,算起來,他應該沒時間了。我和他的事應該作個了結!”
章程吃了一驚,“師叔,你和師父有什麽過不去的,你們都多大歲數了?”
“前輩的事,你一個小娃娃問個什麽勁?我說了結是指結束,又不是找他麻煩,你擔心個屁!”
這話硌人,章程不敢接口了。
老頭又道:“我來問你,蘇天鶴的女兒現在怎麽樣了?”
章程趕緊回答:“蘇梅師姐很好,現在籌備做鮮花的生意!”
“她成家了吧?”
“沒有。”
“有男朋友了嗎?”
這話味道怎麽有點不對,你一個師叔問一個師侄私事幹嘛?男朋友,如果有,那也隻可能是我。想到這,章程隻好回答:“還沒有。”
老頭怔了一下,突然雙手握拳,青筋虯立,破口罵道:“蘇天鶴,你這個蠢貨!”
罵完,老頭坐下,喝了口茶,悶悶地不說話。
章程飛快在腦中計算,最後得出一個讓自己都吃驚的結論。再一看老頭五官,竟然隱約有蘇梅的影子!
章程心瀾狂飆。
看來對老頭李天霞,前麵準備的態度和方法都要改變了。
沉默片刻,老頭抬起眼皮,“我再來問你,你和蘇梅在黑竹溝遇到什麽事?”
李天霞看上去突然老了,章程不由的有些心疼。
稍一思慮,便答道:“師叔不急,隻要幫我辦一件事,我就全告訴你。”
“哦?你跟我提條件?”精光一射,李天霞話音雖慢,卻不怒自威,瞬間又恢複了氣勢。
“這個條件是我能告訴你的唯一前提。”章程坦率地說。
“哼,你知道嗎,我從不受人威脅。雖然你是蘇天鶴的徒弟,我照樣能辦你。”
這話說得。
但章程也不生氣,“師叔莫急,我也是受人之命。而且要你幫忙的事,對大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師叔可以先聽聽我的條件再說。”
“我急了嗎?”李天霞不滿道,“你說!”
“我要麵見中華的最高領導人。”
李天霞小眼一眯,“刷!”就站了起來,手一拍石桌,“胡鬧!”
章程把手指放在桌上來回的敲著,任李天霞把自己透視個遍。
“領導日理萬機,豈是你這種小屁孩想見就見的!你那點破事,還輪不到領導去費神。”
章程一時苦惱,怎麽才能讓李天霞相信自己呢?地心給的資料器還在十方家裏,金蝶又證明不了什麽,能拿的出手的隻有臂上的激光槍了,但這東西,老頭能信嗎?贏明提到過,激光槍在地表已不算什麽秘密。況且,現在還不是讓李天霞知道的時候。
想了一下,決定直接點,“師叔,我確實有必須要見的理由,隻是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一道嘲諷地眼光射向章程,李天霞在等著章程給他理由,但顯然不是這句毫無營養的話。
事出突然,陳慕安昨晚才告知了這層關係,章程沒有準備。地心的情況那是絕對不能對外透露的,章程沒有這個授權,那這層關係還要不要用呢?
章程突然有點後悔答應見李天霞了,自己沒有證據啊。
在地心,章程這麽直言以告的話,米麗直接就帶他去長老會了。地表不行,地表層層設防,沒有實質的東西,人與人之間根本不會有信任。
失算了,地表做什麽事都不容易,自己預想著憑一張嘴就說動李天霞,根本不可能。這就叫人微言輕。
“如果我師父想見領導呢?”章程不甘地問。
“那也要看是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不然也不行!”
“關係地球存亡,算不算?”
李天霞撫掌笑了,“你這個小娃娃,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老實了,想用這種瞎話來忽悠我麽?想得美!今天不老實交待,我就讓你去局子裏冷靜一下!”
“師叔,我有不得已之處,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時機到了,我保證一點不落全告訴你。”章程都快無語了。
“你沒看清楚形勢,我是代表國家來詢問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我就代蘇天鶴教訓你!”
“師叔……”章程無奈了。
“你還是不說麽?”李天霞小眼一眯,突然威勢逼人。
章程隻好沉默,談崩了,這下可不好辦。
李天霞拍了拍手,兩個白襯衣朝亭裏走來,一個掏出手銬,另一個直接拿出把手槍,雙手低握。
思考完畢,實在想不出最好的解決方案,章程隻能長歎一聲。
手銬“哢”套上了雙手。
這下章程發愁了,如果被國家盯上,這事沒法做了啊!靈機閃現,轉頭對李天霞說:“師叔,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告訴你。”說完,扭頭便跑。
李天霞一聲冷哼,“看你有多能!”不急不慢地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十裏開外。
章程沒想把李天霞甩掉,而是不急不忙地朝前方一座山峰跑去。李天霞有心試試章程的腳力,也沒全力施為,兩人一前一後越跑越遠。
到了山腰,看看兩個白襯衣被拉下很遠,章程這才施展猿躍之術,幾個飛躍射上山頂。
李天霞失了章程,也不著急,腳下生風,也如猿猴般快速跑上頂。山頂無樹,光凸凸畝許大小,章程正一臉笑嘻嘻地看著他。
“師叔!”
李天霞胡子一翹,“少套近乎,你有什麽秘密說不得?你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嗎!催眠你聽過嗎?我照樣把你的秘密取出來。”
章程一吸氣,將體內微能通通逼到體表,稍一用力,手銬如飲料拉環似的變成廢鐵。
“師叔,我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麽幫我聯係見領導,要麽你等幾個月,我自然都告訴你。”
李天霞怔怔地看著章程,環繞章程頭部的光圈都到了肩膀,即使在大白天,李天霞也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陳慕安沒有騙我?李天霞吃驚之餘,又斷然喝道:“你不可能是練氣後期!”
話音一落,一個鷂翻騰出幾米開外,雙手成鷹爪狀直取章程。
這李天霞怎麽老喜歡動手呢?
不打不行了,章程往前一衝,後發先至,從身下一把抓住李天霞的腳踝,再一扭一送。李天霞旋轉著飛出數米之遠,雙手著地,往地麵一推,人在空中一個翻滾轉過身形,迎頭雙掌又向章程拍來。
老頭不服輸啊!
也罷,不讓你知難而退,這事還不好辦了。
章程不避了,雙手握拳,放出七層力,“砰!”的擊中襲來的雙掌。
隨著“哢嚓”聲響,李天霞象隻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師叔!”
章程抱著李天霞從空中落下,眼中的關切絕非作偽。剛才又失手了,李天霞雙掌無力地垂著,看來已經骨折。
李天霞掙紮著甩開章程站起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喝道:“好你個章程,我居然看走了眼!”
“師叔,我……”
李天霞身份特殊,自己又沒控製好力量,難道自己這個地心安全大使一出山就不斷出事,又要去找嬴明幫忙嗎?挫敗感如同山風一樣猛烈襲來。
心中憋悶難受,章程大吼一聲,衝出十幾米遠將一顆桶粗的大樹攔腰擊得粉碎。
章程這才嚐到什麽叫戴著鐐銬跳舞的滋味了。
緩緩走到李天霞身邊,“師叔,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但除你之外,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事後你要幫我引見領導,如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找他。”
離開山頂,章程把李天霞從背上放下來。李天霞一掃頹然,得意洋洋地走了。前麵陳慕安、楊西北和那兩個白襯衣,帶著嚴鵬正在公路上等他們。
這事辦得真窩囊。
剛才傷了李天霞,章程在內疚鬱悶之下,隻好再次妥協,承認是被外星人擄走了。李天霞半疑半信,同意幫章程引見,但事前要先拿證據給他看,還要章程做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要保證蘇梅的安全,剩下的以後再說。
本來章程想試著直接一個晚上去找領袖,章程有這個信心潛進去。沒想到中途李天霞插了進來,事情反到多了周折,這下每天都得去看看蘇梅了。
經驗啊,為啥贏明做起事來,輕描淡寫就成功了,自己卻把簡單的事越搞越複雜?難道這就是贏明擔心的自己處理不好人情的事麽?
“快跑吧,我們耽擱多少時間了?”嚴鵬不滿地說。
這又是個麻煩啊,章程無奈地看向嚴鵬,“好!好!我們跑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