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群劈不一定要人多

  ()冀州開始盛傳一位橫行無忌的年紀男匪首，一身黑衣黑褲，相貌一笑傾城二笑傾國，如同彗星般崛起，手下數百人，只行俠仗義，從不為非作歹，冀州御史監軍劉熊錦帶了大隊府兵找他晦氣順帶攢攢聲望，被其殺得寸草不生，下場極為凄涼。 

  趙四從老黃屋裡一出來，迎面就看見曹芷與孫班頭跟著麻子走過來，心中極為驚異，曹芷一向謹慎，這般跑上山來，顯然不是為了公務，勾搭土匪可是要掉腦袋的，連忙上前拉住她手，帶著她快步走進自個屋子。 

  「上來做什麼？有什麼事非得自己跑上來？」趙四心情不佳，板著臉問道：「你這個官不想當了？」 

  曹芷已經做好寧為玉碎的心理準備，直截了當的勸道：「跑罷，我們一起跑了罷，再晚點可真來不及了，武水上萬災民民亂，幾天就平了，你這才幾百人？我這個知縣不做也罷，我隨你走，你去哪我就跟哪。」 

  趙四眼一斜，問道：「官不做了？跟我跑？」 

  早些天與她閑聊，也知曉了在這考出個官難度有多大，數年寒窗不說，最後還得千軍同過獨木橋，在萬人之中殺出條血路，能做個七品官，除了要有實力以外，中彩票的運氣也不能缺，趙四聽完還感嘆許久，在這裡考個公務員，比咱那考個哈佛還難。 

  曹芷斬釘截鐵：「要是你不跑，我後頭為你搖旗助威，你先死，我隨後就到。」 

  趙四笑了：「你還是不是個娘們？殉情這事，按理該是男人做的。」 

  曹芷低頭：「你才是個娘們，你比大晉最娘們的人都更娘們。」 

  趙四被她逗樂，心窩裡不自禁的感動，老黃這樣，曹芷也是這樣，與這女人在一起，利用的成分居多，可這些人卻能做到生死與共，相比之下，自個倒像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我不會跑，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趙四看著曹芷，認真的道：「你現在立即回去，好好的做你的官，我這，自有分寸。」 

  曹芷抬頭，疑惑道：「你打算怎麼辦？」 

  趙四反問：「你信不信我？」 

  「信。」 

  「信就行了，看著我做就好，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 

  趙四又費了番口舌，曹芷雖將信將疑，卻也答應下山繼續去做那個知縣。 

  「你那銀子夠不夠？我這裡還有許多，都不知道怎麼花。」趙四送她下山時，突然記起：「這些東西留在山上毫無用處，都給你抬去換米換鹽，孫班頭這次運的糧都給我送來，益州太遠，來回耗費時間太長，就在附近高價收算了，銀子而已，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曹芷點頭答應，銀子放山上，徒然佔地方。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縣城裡的大戶，富裕到這個程度，才劫了幾戶，感覺縣衙就成了國庫，曹芷從沒想到這輩子會有一天，用百萬這個單位來計量銀子。 

  ……………… 

  趙四在山上舉行了個小型的慶功宴，手下這幾百人都見了血，面貌較之以往大不相同，宴會之後就是論功行賞，在趙四眼中如廢銅爛鐵一般的銀子撒了出去，整個半山腰都歡騰了起來，做土匪也好，做混混也好，曉之以義，全然不如曉之以利。 

  青雲山地勢險要，在這搞集訓的時候趙四就仔細觀察了很久，上山一條青石板路直達東山頂，路才三人寬，想要打上門來，靠人多是不頂用的，更何況上東山頂對面就是西山，過去只有一條纜繩，除非官兵都長了翅膀，否則把那繩子一砍，東邊看西邊只能瞪瞪眼，當然不到最後，繩子是砍不得的，西邊那座山峰全都是懸崖，可沒有下山的路，繩子斷了，餓也餓死了。 

  頭天上來趙四就很驚訝，這繩子是怎麼搭過去的？百丈來寬的懸崖，繩子也差不多百多丈，即便有人長了翅膀能飛過去，可一百丈的繩子是人能抗動的？問過許多人，都搖頭不知，只把這繩子往神仙鬼怪身上推，趙四不信鬼神，只是連連感嘆不科學。 

  每天都要使出數人下山採辦物資，與官兵交戰之後，臨近那些縣城盤查極嚴，大多的物資都是曹芷借官府的名義四處置辦而來，氣候開始轉涼，不出一月便要入冬，採購冬衣又成了個大問題。 

  都快入冬，可還是沒下一場雨，四處逃至臨澧的災民是越來越多，上青雲山入伙想混口飽飯的，也越來越多。 

  趙四來者不拒，上山的這些人要求極低，不餓就行，不餓著，就能為你去拚命，讓主管物資的麻子去統計了一下，光山中的存糧，就足足能讓一千人活上一年有餘，更何況現在每天都還要陸續的運那麼多上來，每次糧車到山下，後頭都要跟著百十個來投靠的災民。 

  入夜，山腰中還極為熱鬧，中間那塊大坪是越來越大，每天都要在周圍砍上不少的木頭來造房子，正中依然豎著那面『青雲幫』與『趙』字大旗，沙坪被火把照得通亮，刻著幫規的那塊木牌前人頭攢動，新入伙的輪番上前去背那幫規。 

  女人在青雲幫做的大多是打雜，洗衣做飯帶娃娃，照顧老弱病殘加傷號，這些娘們雖大多有怨氣卻是無可奈何，刀把在別人手上捏著，不聽話的，不給飯吃算是輕的，要是敢惹事，先是鞭子伺候，按最高長官趙四的話來說就是記過留幫查看一次，敢若再犯，直接拉出去剁了山下一拋，已經夠亂，可沒多餘的人去維護土匪窩裡的治安。 

  青壯男人被集體武裝了起來，劉熊錦帶來的幾百府兵，人人手中握矛，腰間掛刀，肩上抗弓箭，五百人的裝備在山上足足可以武裝一千五百人，山上的編製也作出了相應的改變，以往一人統一隊，如今是二人統一隊，總共三隊，為一隊槍兵，一隊刀兵外加一隊弓手。 

  趙四依舊用以前在錄像廳里看古裝劇學來的辦法練兵，先是立正稍息齊步走，繼而槍兵是刺草人，刀兵砍木頭，弓手zi you找靶子任意she箭，不she到人就行。 

  只過了幾天，青雲幫已有了千人，看著坪中密密麻麻的人群，趙四或多或少有了底氣。 

  抓緊時間訓練，主要訓練令行禁止，幫規不是記住就完了事，不服從的，不會死於萬刀之下，但絕對會死於一刀之下。 

  孫班頭帶來消息：御史監軍劉熊錦率鎮藩軍一萬，已到達距臨澧百餘里的培城，最多兩ri，一萬身著黑甲的鎮藩軍就能浩浩蕩蕩的開至青雲山下。 

  孫班頭有違常規態度強硬的要趙四給個答覆，能不能頂住？ 

  趙四心知這當然是曹芷的意思了，哪怕自個嘴中只蹦出半個『不』字，那娘們上山可不要太快。 

  這女人真是有副好情懷，一起去死很好玩么。 

  趙四霸氣十足的對孫班頭道：「叫你家大人洗白白了好生侯著，等幾ri里我這忙完了，再抽空下山去弄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