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皇帝有請
()「陛下有旨,宣梁山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宋清進宮見駕」
來傳旨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太監,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先到的宋清住所,在知道宋清在太子這之後追過來的。
皇帝要見宋清?
趙桓也有些意外,老爹要見這小子幹什麼?不會還是為了那筆軍餉?
宋清就更迷糊了,逃跑的路線已經定好,接應的人也做好了準備,老皇帝卻偏偏要在這時見自己。自己和他不認不識的,他見自己幹什麼?要錢?這皇帝當的也太掉價了?
儘管心中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還沒離開京城,一切還都得聽人家爺們的。
趙桓有心想跟去,可老爹沒叫自己,去了免不了還要編些借口。
親自把宋清送至府門口,又叮囑了一番,宋清現在怎麼說也算是自己人,在老爹面前萬一說錯什麼話,自己也難免跟著受牽連。
為了那道給宋江官職的聖旨,趙桓也曾向老爹提出過異議,無奈老爹打從心眼裡就沒把梁山當自己人,若不是軍隊不爭氣,早就派兵進剿了,現在給他們個官職糊弄一下就不錯了。
老爹的心思實在無法猜測,他這個做兒子的只能是儘力彌補了。
宋清現在的心情很亂也很急。老皇帝找自己幹什麼雖還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有危險,皇帝想對付自己辦法多的是,用不著這個借口。讓他著急的是梁山的兄弟們。
各路接應的人手都已經準備妥當,跟隨自己的部分侍衛也已經分散,若見自己久久不現身,別在鬧出什麼事來。
走在通往皇宮的路上,宋清忽地想起一旦自己進了皇宮,豆娘鐵鎚等人肯定不能讓跟進去,既然這樣,何不讓豆娘先回去通知弟兄們,這樣就能避免打草驚蛇,反正葯已經到手,隨時都能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了。
豆娘是不願離開宋清太遠的,無奈她也知道相公說的對,與其在這乾等,還不如回去把眾人安撫好,大不了再來就是了。
在宋清說完之後,答應一聲,帶著兩個侍衛先回住所了。
傳旨太監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他的任務就是把宋清帶進皇宮,進了宮后自有其他人告訴宋清該幹什麼,同他就沒半點干係了。
大宋的皇宮經歷代皇帝反覆修飾,已經是集朝臣辦公,皇家遊覽住宿於一體的大型建築群。尤其到了宋徽宗這敗家皇帝一代,更是大興土木,把皇宮修飾的金碧輝煌、美輪美奐。誰也不知道天堂什麼樣,估計也不過如此。而且他還在宮內建了不少道觀,以彰顯他對道家的虔誠,不然怎麼自稱是道君皇帝呢?
正如宋清所想,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別想跟進去,就這樣宋清還被反覆檢查了好多遍才放行。
宮裡的規矩宋清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跟著那個太監走。也不知走了多遠,過了幾座殿堂,終於在一座大殿外停了下來。
「在這侯著?」
太監說完就走了,把宋清一個人涼在這。
應該是去通報了?宋清雖是初次進皇宮,心中卻沒覺有什麼可怕的,站在那這瞅瞅、那看看,似乎要見的不是皇帝,而是來皇宮遊覽的。
大殿內,梁師成yin沉著臉隔窗看著外面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宋清,只恨得牙直痒痒,若眼神能殺人,宋清已經死八百回了。
皇帝不知抽什麼瘋要見宋清,也剛好給了他機會,在宮外他不能把宋清怎麼樣,要知道這皇宮裡可是他梁師成的地盤,除了皇帝,誰敢不聽他的話?他故意命太監把宋清涼在外面,就是給宋清難堪,以出他壓在心中多ri的惡氣。
頭號走狗李彥死了,真的跟死條狗沒什麼區別,梁師成根本沒當回事,肯為他賣命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個。相反,梁師成還從死鬼李彥那裡發了不少死人財,不過這都無法抹平他在宋清那裡受到的羞辱。
現在終於有機會整治宋清,他那會放過?最好一會宋清等得不耐煩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他就更有理由治理宋清了。
站在殿前的宋清看似在東張西望,但他已經感覺到暗中有人在偷窺他。
老皇帝?顯然不可能。除非他有病。
那種感覺是帶有一絲危險信息的,皇宮中誰和他有仇?名字已經呼之yu出了。
這是在給老子下馬威啊!想激我發火嗎?嘿嘿!這裡是皇宮,老子才不上你當,姓梁的,有賬不怕算,看誰能笑到最後。這的風景不錯,老子就當來旅遊了。
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宋清還是老老實實地等在那,梁師成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心說這小子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現在這麼乖?學好了?
其實老皇帝就在後殿休息,早就告訴他宋清來了立即引見。他再囂張卻也不敢真的違逆皇帝的旨意。
正一籌莫展之際,忽見兩個宮女從宋清的身旁走過,宋清出於禮貌還衝她們微笑點頭。
梁師成見此情景,心中頓時升起一條毒計。
宋清只是禮貌地沖從他身旁路過的宮女微笑示意,卻沒想到這些宮女在宮中除了皇帝、太監,很少看到正常的男人,何況還是這麼英俊的男人,頓時羞紅了臉,快步離開了。
宋清還不覺怎麼,卻不知他還是著了梁師成的道。
老皇帝找宋清幹什麼?趙桓只猜對了一半,他實在是低估了他老子的胃口。老皇帝要的已經不單單的軍餉,他還要梁山奉上更多的財寶供他揮霍。
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怎麼能隨便說出口,所以老皇帝決定把宋清找來,一是確實對這個老惹事生非的賊寇起了興趣,另外也是要親自提點一番,梁山大家大業,別總摳摳餿餿的,大不了沒了再去搶嘛!
眯著眼睛躺在那正神遊物外之際,忽聽梁師成大呼小叫地跑進來喊道:「官家不好了,那個宋清進宮之後,目無法紀,放浪行骸,居然大膽調戲宮女,宮女在羞憤之下已經自盡了」
「什麼?」
老皇帝壓根就沒睡著,聞言立刻睜開眼睛,目光咄咄地看著梁師成,半天沒有說話。
乍聽這個消息,老皇帝確實很生氣,不過他還沒糊塗到忘了梁師成和宋清之間的恩怨。
見老皇帝半天沒說話,只是盯著自己,梁師成也有些毛了,心說這老鬼今天是怎麼了?出了這麼大事,他居然一句話都不說,莫非是看出什麼了?
「官、官家,怎麼這麼看老奴?」
說話的時候,梁師成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命禁軍把宋清給朕拿下,押到朕這裡來」
老皇帝出人意料地即沒發火,也沒有揭破梁師成,而是真命人把宋清抓起來。
按梁師成的想法,只要把宋清關起來,他就能讓宋清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卻萬萬沒想到老皇帝居然來了這麼一手。頓時呆住了。
「怎麼?朕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聽到老皇帝隱含威脅的語氣,梁師成立刻醒悟過來,連聲應是地退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想,這老鬼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怎麼一下變得jing明起來?
看著梁師成的背影,老皇帝的嘴角撇了撇,隨即心思就轉到宋清身上,心說宋清,我看你如何過這一關?
宋清那知道一個笑臉也能惹禍,正聚jing會神地數著地上的螞蟻,忽見四周湧出大批官兵,二話不說,按住他就綁了起來。
「你們干、、」
話沒喊完,宋清就看到臉se奇特的梁師成出現在身邊。
「原來是梁公公,呵呵!我就知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就梁公公能用出來,怎麼!想殺我?」
事到如今,怕也沒有用,所以宋清反倒鎮靜下來。
「宋將軍,咱家告訴你一句話,其實不管你信不信,咱家都沒有你想的那麼壞」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后,梁師成一揮手,命禁軍們押著宋清跟自己走。
他居然說他自己不壞?他若不壞,這世上還有壞人嗎?
宋清當然不會相信梁師成的話,不過梁師成已經不在理他了,指揮眾禁軍推搡著宋清進了大殿。
宋清重生以來,雖然危險不斷,卻還從未受過這種待遇,被繩索勒在身上,筋骨彷彿都被勒斷了。心中暗悔,還不如半路跑了呢!
內衛在厲害,恐怕也不可能在皇宮中把他救走。難道自己真要死在梁師成這小人手中?
按宋清的想法,梁師成是不可能在放過自己了,不過當他被推進大殿,看到在蒲團上打坐的道裝老人後,心中似有所悟。恐怕這一切並不是梁師成的主意?
宋清不認識徽宗皇帝,不過一國的君主,身上的氣度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任何人都是學不來的。
道裝老人看了宋清一會,忽然道:
「你就是宋清?膽子不小,居然敢調戲朕的宮女,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他就是宋徽宗?那個文采斐然,卻又窩囊透頂的皇帝?嗯!現在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倒霉相,不過估計也不遠了。
「陛下,都說yu加之罪何患無詞,外臣根本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又何來怕與不怕?」
坐在蒲團上看著侃侃而談的宋清,不知為什麼,老皇帝的心中忽地湧起一股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