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以退為進
()在街上策馬飛奔的騎士已經過去了有一會,街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誰都知道,特權階級在那個時代都有,受苦的平頭百姓發發牢sao后,還得過下去,因為他們知道,告也告不贏,說不定最後損失的會更大。
太白居的酒菜果然很豐盛,不過宋清此時的心思不在這裡,況且也不餓,讓豆娘試過沒有問題后,就讓夥計把菜送給樓下的侍衛和鐵鎚母子。自己則要了壺香茶,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一直以來,梁山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也就無形中給宋清造成一種朝廷懦弱的假象。
其實宋徽宗是懦弱,可那也得分對誰。無論是金兵還是遼兵打過來,那是必須割地求和賠款地。反過來,若是內部有人造反,那也是必須剿滅地。
可以說,對於梁山這個怪物的存在,若不是朝廷內部爭權奪利斗的厲害,宋徽宗是不會容許這個近在咫尺的威脅存在的。
所以包括宋清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梁山這股勢力,現在已經是各方爭相拉攏的對象。
樓下牆角的兩個壯漢,偽裝的雖好,可宋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楊志、石秀。
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裡,顯然是保護宋清來的,可讓宋清想不明白的是,那天他和公孫老道明明說好自己的行蹤保密,現在派出這麼多人,還保個屁密呀?這老道辦事也太沒譜了?
其實宋清是冤枉公孫勝了,對於宋清的行蹤,公孫勝誰都可以不告訴,唯獨不能瞞著宋江。
宋江有感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對這個唯一弟弟的安全格外在意。在知道了宋清的確切消息后,立刻派出一組嫡系來保護,楊志和石秀不過是其中之一。
想不明白,宋清乾脆也不想了,不過說了也奇怪,他在這已經喝了好一會茶,管家口中的那位大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那位等在門口的管家心中也在奇怪「大人怎麼還不來,一會萬一這位祖宗等的不耐煩要走,我攔還是不攔?再說,我就是想攔,能攔住嗎?我還要不要腦袋了?」
「公子,好像不大對勁,我們還是走!」
高進不無擔心地道。
宋清的脾氣也上來了,媽的,什麼玩意?就是童貫見了老子也得乖乖的,難道這破地方有比童貫官還大的人?
正要起身,忽聽樓下傳來管家的聲音。
「老爺,您總算來了……」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顯然是被人制止了。
聽到話音,宋清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揮手讓高進站在身後,豆娘本來是坐在身邊的,可聽到有人來,還是乖巧地站到宋清身後,顯然她還沒有適應她的新身份。
宋清有些無奈,只是此時不是訓妻的時候,他是真的很好奇想見他的這位官員到底是誰。
這回沒讓他多等,門帘一挑,一個熟悉和兩個不熟悉的人先後走了進來。
看到童貫,宋清真的很意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他,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過。站起身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童大人,若是你的人早說是你,宋某又怎敢勞童大人大駕?」
童貫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一見到宋清,心中還是沒來由地抖了一下。強笑道:「是下官失禮在先,怎能怪宋公子?來,宋公子,下官給你引見兩位大人」
童貫說著手指向身邊的兩個人。
雖然在和童貫說話,可宋清的目光早就落在那兩個人身上了。
右面一個年齡大些,面容消瘦,穿著一身員外服,臉上帶著一絲傲慢之se,目光也不太友善,從進來就一直在上下打量宋清。
另一個三十左右,一身黑se勁裝,顯得十分jing明幹練,只是臉上略帶疲se。有點向長途跋涉的樣子。他的目光雖不放肆,卻也在認真觀察著宋清。
兩個人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在看到宋清如此年輕后,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絲失望之se。
「這位是蔡攸,蔡大人」童貫指著員外模樣的人道。
「這位則來自京城康王府,乃是康王殿下的侍衛副總管,許虎將軍」
童貫當然是在給許虎臉上貼金,一個王府的侍衛總管,稱什麼將軍?
康王府的侍衛副總管當然嚇不倒宋清,不過剛經歷過鐵鎚事件,宋清不能不多想。
「應該不是為鐵鎚的事而來,京城雖距這不算太遠,可這麼快就趕過來,似乎不太可能」
心裡飛快盤算著念頭,向兩人抱拳道:「兩位大人好」
蔡攸象徵xing地點點頭,許虎還好些,抱拳回了下禮,也是敷衍的意味居多。
見此情景,童貫的汗又下來了,心說這小祖宗是能怠慢的嗎?可身邊這兩人也同樣惹不得。眼光微掃,看到光潔的桌面,頓時有了出氣的地方。
「童安,你就是這麼替本官招待宋公子的嗎?來人,把童安關起來」
這兩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傢伙怎麼對自己,宋清根本就沒在意,他只是奇怪童貫怎麼會在這。聽童貫要處置管家,忍不住道:「童大人不要難為他,是我把酒菜送給兄弟們了」
童貫也不是真要處置家人,聽宋清這麼說,忙就坡下驢,對著管家道:「那也是慢待公子了,等回去再和你算賬,趕快再安排一桌上等酒席來,本官要和宋公子及兩位大人痛飲幾杯」
管家童安連個屁都沒敢放,乖乖下去重新準備酒菜去了。
能在王府混到侍衛副總管的人當然不是傻子,許虎見身為樞密使的童貫這麼恭敬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由開始重新衡量起宋清來。
許虎這次出京是帶著重任來的,京城那邊兩個皇子的明爭暗鬥終於驚動了皇帝,太子是他選出來的,況且太子也沒什麼大毛病,所以當然要向著太子。
不過玩平衡是每個皇帝的拿手絕活,在安撫太子的同時,卻也沒有處置康王,甚至還派康王來前線監軍。
監軍的職責是代表朝廷監控軍隊,但朝中上下都知道童貫是康王的人,康王來監軍,不就等於變相掌控了軍隊嗎?
所以當康王要來前線的消息傳出后,幾乎是舉朝上下一片反對。
徽宗皇帝難得乾坤獨斷一把,一道聖旨直接把康王趙構派了出來。許虎不過是替趙構打前站來的。
許虎找到童貫和蔡攸,還沒等說出自己的來意,就被兩人拉來見宋清,雖說在路上兩人已經對他說起這個宋清是什麼人,可許虎心中還是很猶豫。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康王,康王的手下同賊寇勾結,說出去能不影響康王嗎?再說,這個年輕人真的能完成康王交託的重任嗎?
酒宴很快重新擺好,除了豆娘還站在宋清身後,高進及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誰都不知道,宋清最稱職的保鏢就是他身後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童貫親自給眾人倒滿酒,然後端起杯道:「下官先到此地一步,這杯酒就當下官為許將軍和宋公子的接風酒,請」
幾個人虛頭巴腦地客氣一番后把酒了喝了下去。
童貫雖還未說帶那兩個人來見自己的真正目的,宋清心中卻也暗暗jing惕起來。都說宴無好宴,自己同這兩個傢伙不認不識的,同時自己也不是什麼特殊人物,他們跑來見我幹什麼?
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后,許虎突然把話風一轉,笑眯眯的對宋清道:「康王殿下可是久慕宋公子的大名,一直無緣相見,不知宋公子可否在此地多待些時ri,殿下不久就會到」
趙構要來?宋清多少有些明白了,這傢伙不是在替趙構拉攏自己?
宋清知道在歷史上,不論是趙構還是當今太子趙桓,都做過皇帝,只不過是有先有后而已。雖說自己有梁山這座強大的後台,可對於皇家的這種內鬥,能不摻合最好別摻合。而且山上還有宋江在,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做主,所以對這件事還是推三阻四、推五阻六的好。
不過自己畢竟還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話也不能說太絕。
點頭道:「在下也十分仰慕康王殿下,康王殿下若來,在下應當去迎接才是,只是在下已經同一個朋友定好,去家中探望他,所以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不過殿下有什麼想法的話,在下倒是可以代殿下轉達給家兄,相信家兄也是很願意交殿下這個朋友的」
許虎怒氣暗生,心說你們兄弟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殿下稱兄道弟?就不怕殿下登基后砍你們的腦袋?
童貫也看許虎的臉se就知道事情要壞,忙打圓場道:「不知宋公子的朋友家在何方?能和宋公子這樣的人物交成朋友,想必也是個英雄人物,不若把貴友請來,也讓下官結識一下」
宋清他不敢得罪,康王更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最好就是先把宋清留下,待康王到了之後,和宋清談成什麼樣就和他沒關係了。
宋清的眉頭皺了皺,隨即展顏一笑道:「既然許將軍和兩位大人如此抬愛,宋某若在堅持,就太不近人情了,那就麻煩童大人派人去把我的朋友請來」
宋清不是怕威脅,他只是突然想到,若能藉此機會把岳飛逼得進一步遠離朝廷,即省了自己的口舌勸說,同時也沒必要冒著危險往城外闖了。
宋清的轉變讓酒宴的氣氛又輕鬆起來,酒桌上的幾個都是人jing,看似一片大好,可彼此真正的心思,又怎會輕易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