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歸京,順應天命
“皇上勿急,”空燃朝秦宵瞥了一眼,上前一步後說,“接下來要怎麽做,草民方才已經說了。”
夙承勳微愣,心思轉得飛快,旋即一臉恍然大悟,“順應天命!”
空燃點頭,“沒錯,不過,還需加把火。”
既然人家破軍那麽有意朝那紅鸞星靠,他自然不介意做回“好人”。
“妙啊,”秦宵想明白後逮著機會就在夙承勳麵前表現,“隻有紅鸞星大放異彩,破軍方殞,大師這招果真是妙啊!”
空燃笑而不語。
夙承勳忍不住發笑,片刻後卻又斂起了唇角,“既是要添把火,那就早些將火架子架起來,眼下形勢,不能再拖了。”
拖一天,昭王被下獄的消息就會傳得越遠,他可不想應付那些蠻將,更不想做的這一切功虧一簣。
“不拖,”空燃裝模做樣地掐了掐指頭說,“困獸陣隻需五日便能煉成,五日後,便是時機。”
說完就問夙承勳:“七日,皇上以為如何?”
他以為如何?
他以為簡直妙哉!
夙承勳心裏狂喜,平日裏冷肅的黑瞳裏湧起興奮的光,喜悅之情幾乎藏不住。
虧得他方才還在想到底要等多久,是半個月還是一個月,沒想到竟然隻要七日!
七日啊!
他隻需要再等上七日,他就能擺脫夙珝了,就能擺脫那麽噩夢了!隻要七日!
“行。”
夙承勳強逼自己隱去眼底的興奮狂喜,佯裝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大師都這麽說了,七日便七日,陣法什麽的,就麻煩大師了,有何需要盡管向朕提。”
聞言,空燃連聲道謝,同秦宵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便借口要回去煉陣同秦宵一道出了禦書房。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他的陣法,至於外界的那些傳言,與他無關。
“七日,七日……”
夙承勳一心隻想除掉眼中釘,待人一人,立馬喜不自勝,一邊念叨一邊在屋裏興奮得踱步。
然而他哪裏知道,他所擔心的那些藩王和邊關將士,早已在回京的路上。
有關昭王是妖獸一事,早已從京城出去,傳得整個大賢都沸沸揚揚,而那些在路上的王爺將士們,一路都在聲討他這個一國之君。
短短幾日,處處都知皇帝輕信謠言罔顧忠良將昭王下獄一事。
唯有京城。
唯有京城,一道無形的結界籠罩在整個京城上空,將這座城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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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京城境內,馬車由夙珝設靈罩隱形悄無聲息地降落於城郊一處無人之地,又跟之前好幾次那樣兩個人都換了一副麵貌駕著馬車駛入城內。
一進城,明顯就能感覺出不同。
雖說他們走時剛過完元宵,城裏處處透著熱鬧,街頭人頭攢動人聲鼎沸,但跟現在比起來,明顯比他們走時還來得吵鬧。
仔細一聽,不管走到哪,都能聽到“妖獸”“昭王”“下獄”等字眼。
但因為畢竟是天子腳下,所以即使真有人對龍椅上那位的行為有諸多憤懣,有關夙承勳的話大部分人都選擇在角落裏小聲議論,不敢高聲喧嘩。
行過熱鬧街市,兩人在一家客棧門前下車,易容後的郎昊早訂好房間,帶來了兩人用來喬裝用的衣裳。
兩人走的這段時間用的都是替身,現在這種情況昭王自然不可能出現在大眾麵前。
從客棧出來,夙珝已扮成普通侍衛,雪姝則著普通丫鬟打扮,三人極為自然地混跡於街頭,大搖大擺地進了昭王府。
眼下昭王雖被下獄,但因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就是妖獸。
他又是自願下獄,故昭王府並沒有被怎麽樣。
除了昭王剛進大牢的那兩天王府的人都接受過審訊外,這幾天王府還是跟平時一樣,自然也就沒人注意到有什麽侍衛丫鬟進了王府大門。
一進王府,夙珝就用靈術在他與雪姝身上設了障眼法,除喜貴外其他人都看不見他們,又弄了兩個普通的替身在王府活動。
喜貴守在墨悠居,因早知他們什麽時候回來,所以老早就以這段時期特殊為由將墨悠居其他人打發走了,就隻他守著。
“可算是回來了,”喜貴跟著進屋,一來便是一陣唏噓。
夙珝在屋外設了結界,看著喜貴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忍不住笑,“事情你不都清楚了,用得著如此戰戰兢兢?”
喜貴給他同雪姝倒了熱茶,邊說:“京中是個什麽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刑部的門檻都快讓奴才給踏平了。”
謠言一出,他這個貼身伺候的就成了最大可能包庇昭王的嫌犯。
隻可惜昭王自請下獄,首先就在皇帝麵前保了他們這些奴才。
所以這段時間就算上頭的那個再怎麽想對他動手,也隻有忍著的份,去刑部也不是去受刑,反正就每天例行的審問。
問他伺候昭王這些年有沒有什麽異常,然後一係列威逼利誘,就想把他掰成證人。
反正不管他們怎麽問,他每天的回答都一樣,跟背文章似的。
那些人也不嫌煩,每天都得例行來幾次,然後再把送回府,來來去去的,刑部的人他都快認全了。
雪姝抿了口茶,看了看喜貴後問:“是我外祖父審你麽?”
喜貴:“頭兩回是,後來就不是了,本來一開始也就是莫須有的,他們查不到證據,奴才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也就沒什麽可審的了。”
雪姝了然地點了點頭,放下杯子。
“那估計就是他們覺得每天這樣例行幾問,給你洗腦子,把你問煩了,然後你不勝其煩,就招了。”
喜貴聽出了她的反諷,忍不住笑:“誰知道呢。”
說完看向已經歪在軟榻上一動也不想動的男人,說:“那道士跟秦宵剛出宮。”
夙珝眼皮都不想睜,淡淡地“嗯”了聲後好一會兒才說:“聽到了。”
末了又補充:“我靈片齊了。”
他原先在秦宵體內放了用以偷聽的冰晶因為他那時靈片未齊,感知受限,出了京城便聽不見了。
不過,前段時間聽到的那些東西在他離京的那幾天已經夠用了。
後來靈片一回來,遠在十萬八千裏的他就能感應秦宵的心聲了,所以這些天秦宵跟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包括他們前不久才計劃好的那所謂的“順應天命”。
幽之境遙遠,王府形勢嚴峻,喜貴沒跟鶯歌戚風等人取得聯絡,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幽之境後做了什麽,隻知道他們是去定契的。
所以這會兒聽夙珝這麽一說,頓時就愣住了,“齊……齊了?啥時候找到的?”
夙珝懶懶地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撇開雪姝歸還他靈片的方式,三兩句話就帶過了。
喜貴聽得眼睛發亮,知道有結界,當即就激動得又是跺腳又是大喊。
“太好了!太好了!這……這都多少年了,可算是齊了!”
說完又興奮地看著雪姝,感慨道:“緣分,這都是緣分啊!王爺光找那三個靈片就找了十年,沒想到就在公主身上,這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麽!”
雪姝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看了已經在軟榻上快睡著的男人一眼。
“說起來,這靈片還算是我借的,要不是有這三個靈片在身上,怕是現在就沒我這個人了。”
君曜說那三個靈片最開始應該不在她身上,之前具體在哪現在也無從考究。
但能確定的是,靈片不會隨母體轉移,所以一開始靈片也不會在她娘身上。
應該是在她出生之時不知什麽緣故到了她身上,並撐住了她虛弱的身子。
否則早在她剛出生,光著身子就被她爹放雪地裏的時候她就該死了,能活到母妃來,完全是靠靈片撐著的。
喜貴聽得心驚,興奮狂喜過後就隻剩下對眼前小姑娘的心疼,最後反倒成了雪姝安慰他。
在昭王府待了大半天,夙珝從回去後就窩在軟榻上睡得昏天黑地,到晚膳的時候才被雪姝叫醒。
飯後,三人在屋裏說了會兒話,快過戌時時夙珝方將人送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