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背叛,滴血認親!
屋內,成妃僅著一身蠶絲裏衣,衣衫不整,發髻有些鬆散。
衣裳自其肩頭滑落,平日裏遮擋在衣裳下的一身冷白皮暴露在空氣中,頸子與鎖骨處的斑駁青紫異常刺眼。
她跪趴在地上,抓著夙承勳的衣擺,哭花了妝,長興殿內的風光蕩然無存。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您信臣妾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臣妾……唔!”
話沒說完,夙承勳一腳踹在她心口,繃緊下顎怒目而視。
“沒有?你,你跟朕說沒有?!”
他猛地一抬手,刷地指向屋外。
“朕親眼所見,那野男人從你這出去,你還敢跟朕說沒有?你當朕眼瞎?還是將朕當傻子?!”
過來的人都沒想到自己一來竟看到這樣一幕。
半個時辰前還在長興殿接受大家敬酒,紅光滿麵的成妃,此時此刻竟這般狼狽。
再看皇上,睚眥欲裂青筋暴起,顯然氣極。
一時,大夥兒都明白了此賊人不是她們心裏想的那種,看戲之餘又有些後悔過來了。
成妃捂著被踢的地方,小股鮮紅從她口中流下,“臣妾沒有……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背叛你……”
她不過是覺得有些醉了,便讓錦繡攙她回來躺了小會兒,躺著躺著便睡著了。
她感覺身子有些發熱,糊裏糊塗地做了個夢。
皇上許久不曾來她這裏了,她便將那夢裏的人當成他了,一時情動順從了,誰知醒來才發現……
“沒有背叛?”
夙承勳怒極反笑,大步上前攥住她的領子將人拎起來,指著她頸子下方的痕跡怒道:“這是什麽?你若沒有背叛,你告訴朕這是什麽?!”
成妃淚如雨下,卻是回答不出。
她是沒有背叛,可……可她的確是將那人當成眼前這人了。
這叫她如何能說……
“怎麽?無話可說了?”夙承勳緊揪著她的衣裳,赤紅的眼怒火洶湧。
成妃哽咽得說不出話,“臣妾……臣妾真的沒有,臣妾……”
想說“以為是您”,可那不就相當於承認了麽?
雪姝隱於眾夫人後,從縫隙中看屋裏的情形,看著成妃那一臉狼狽的模樣,再一想夙錦兒那一臉得意。
可不就是個笑話?
江玉盼朝屋外人群中看了一眼,抿抿唇,上前厲眼看著成妃。
“成妃,枉皇上待你情深義重,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大好的日子跟野男人私通,你該當何罪?!”
成妃雖平日顯清冷孤傲,這性子卻早在有了兩個孩子後有所軟和。
若非迎合夙承勳喜好,她又何需在人前裝樣子。
現在江玉盼又是“野男人”又是“私通”的,成妃哪還有心思維護她高冷的形象。
“我沒有……”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江玉盼,“我沒有與人私通,沒有……”
江玉盼卻是不管,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沒有?那錦兒早幾月前才園子裏縮提及的伯伯是誰?”
伯伯?
成妃茫然,夙承勳眸色愈漸冰冷,眾人則皆一臉震驚。
“什麽伯伯?”夙承勳鬆開成妃,冷眼看向江玉盼,眸中怒意滾滾,蓄勢待發。
江玉盼沒好氣瞥了瞥成妃,一副想說又不好說,最終糾結一番後還是決定開口的模樣。
“回皇上,就早幾月前,臣妾與紅襄於園中散步,恰好見錦兒與她那貼身丫頭也在,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麽,臣妾便隻聽得‘伯伯’二人,她那丫頭就捂住錦兒的嘴不讓說。”
頓了頓,看成妃。
“如今想來,莫非剛才從你宮中出去的就是錦兒所說的‘伯伯’?”
“不,不……不是的,”成妃麵色慘白,連連搖頭,驚懼萬分地看著夙承勳。
夙承勳抿緊唇,閉眼掩去濃烈殺意,再睜開,“來人!請錦兒公主!”
沒人敢耽擱,立馬有人飛一般地衝出景萃宮去長興殿找人。
成妃“撲通”跪在夙承勳腳邊,“皇上,這一切都是貴妃的無中生有,根本沒有的事……您信臣妾啊!”
夙承勳冷哼,連踢都懶得踢她,一把將衣擺從她手中扯過來,轉身坐到後麵。
江玉盼輕蔑地看了一眼成妃,轉身跟李楷說:“去,順便將太醫院的人也請來。”
李楷:“請太醫院的人……”
江玉盼:“成妃口口聲聲說她沒有背叛皇上,卻解釋不了她身上的東西,又說本宮無中生有,那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本宮無中生有,還是她成妃欲蓋彌彰!”
說完看向夙承勳。
“臣妾鬥膽,幾位皇子公主都與皇上或多或少有幾分相似,偏就錦兒,無半分像皇上的地方。”
所以,請太醫院的人是為了什麽,已經很明了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李楷一頭冷汗地看著夙承勳。
夙承勳緊捏著扶手,“就照貴妃所說,請太醫!”
滴血驗親!
“是!”李楷都不敢派人去了,自己匆匆出了門去太醫院。
“不,不……”
成妃傷心欲絕,爬到夙承勳腳邊嘶喊。
“皇上……您不信我便罷,為何要懷疑錦兒?!錦兒……她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夙承勳垂眸,沉聲質問:“既是朕的親生女兒,為何不與朕相像?”
這顯然已經完全信了江玉盼的話。
成妃哭得渾身抽搐。
“無論相像與否,錦兒都是您的親生女兒!此事若有假,臣妾必定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最後的“死”字,她咬得極重,兩側太陽穴血管暴起,要多狠有多狠。
可惜夙承勳原就是多疑的性子,加上他來時親眼看到有男人從成妃寢屋逃出去,現在都還未找著。
江玉盼的話在他心裏種上了懷疑的種子,他所看到的男人身影和腦海裏浮現出的夙錦兒的樣貌成了這粒種子的肥料。
懷疑的根枝在他心裏瘋長,單憑成妃的幾句話如何消除得了。
故不管成妃發多狠的事,他都不再搭理,就這般憋著一肚子火氣等人把夙錦兒跟太醫找來。
起先氣勢洶洶地說著要來景萃宮捉拿賊人的夫人們想走走不得,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
後宮妃子大年三十給皇上戴帽子,甚至到了當場滴血驗親的地步。
事關天子龍顏,若一個不慎,天子要封口,她們勢必一個都逃不掉。
她們自己就罷了,她們男人可都在朝堂啊。
若她們中間有一個口風不緊將這事傳了出去,她們定然會受牽連,屆時她們男人的仕途可就……
偏她們已知道了這事,皇上也沒開口讓她們走。
一時間,人心惶惶。
唯一要說有看熱鬧的心的估計就隻有雪姝和端王妃了。
成妃與雪姝,除了因為夙錦兒接觸過兩三回外便再無交集,誰會想到雪姝會因為一個夙錦兒對成妃出手?
再者,她哪來那麽大本事去害一個有著皇子撐腰,又在後宮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妃子?
不管怎麽想,誰都不會把她跟這件事扯上關係。
端王妃就更不用怕了,她本來就是皇上的弟妹,是皇上的家人,皇上的家事那不就是她家的事?
她怕什麽?
看熱鬧吧。
不多會兒,去找夙錦兒的人回來了,除夙錦兒外,同行的還有太後。
夙錦兒一來見著她母妃狼狽的模樣就開始撲過去哭了起來。
太後在來的途中已將事情聽了個大概,進來看見成妃表情變得複雜。
當娘的當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自然站在她兒子這邊的。
所以太後來了也沒多說什麽,隻坐在夙承勳邊上跟他一塊兒等晏揚他們過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晏揚同幾個太醫院的人匆匆趕來。
夙承勳一刻也不耽誤,上來就讓晏揚取他的血。
夙錦兒到底是個孩子,見她母妃不久前分明都還好好的,這會兒卻被如此對待。
又見她父皇要人取她的血跟她滴血驗親,她瞬間怕得不行,哭喊著不讓人碰她。
“父皇……父皇您怎麽能這樣?您冤枉母妃也就罷了,現在還懷疑我,我是您的親女兒啊,您怎麽能這樣對我?!”
“我不驗血!我就是公主……我不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