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吃醋,我懂個屁!
“啪!”
響亮清脆又及時,一巴掌下去,夙嘉那用來捏泥巴的手手背上瞬間多了一個紅印子。
“皇……您怎麽打……”
誒?不對。
“我打的,”溫和中明顯帶著一絲嚴厲的嗓音自側方響起。
夙嘉懵逼地扭頭看過去,正對上楚胤那張溫潤清雅的臉。
“呃……”夙嘉甩甩手,注意力被轉移了,“你怎麽來了?不對,你怎麽知道是我?”
皇叔公明明都幫他換了張臉了,楚胤這家夥是怎麽認出他的?
楚胤一巴掌薅他頭上,“別說你換張臉,便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遠遠的就瞧見這小子在那手舞足蹈。
就算不看他身邊的六公主和跟在後頭的喜貴,單從那身氣質上看他也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就是這小兔崽子。
夙嘉捂著頭,一臉古靈精怪,“我化成灰都認得?這麽厲害?”
說完指向夙珝,“那你認得他嗎?他是誰?”
楚胤不想跟這二傻子在這扯,一把將人拽到身邊,看了看夙珝和他旁邊的小姑娘,明知故問:“怎麽想起出來逛了?”
剛才那一巴掌如果楚胤不來打,估計夙嘉這會兒手腕就該折了。
夙珝涼涼地看了一眼還在那蹦躂,不知自己方才差點做了什麽的夙嘉,繼而緊牽著掌中小手往前走,懶懶道:“她許久也沒出來了,怕悶壞了。”
當著楚胤的麵,雪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雖心裏極其不舍,但想想還是準備收手。
夙珝不給她這個機會,不僅不鬆手,反而捏得更緊了。
雪姝看過去,見他俊眉輕挑,給了她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明明他沒有開口,她卻好像能聽到他說:“再動?”
有點小威脅,很霸道,但又很溫柔的神情。
雪姝臉上又是一熱,一顆心像剛從蜜罐裏撈出來,嬌羞地咬了咬唇,蹭了兩步離他更近了些。
楚胤看在眼裏,莞爾。
沒想到這個叛徒,不對,沒想到這人談起情說起愛來是這樣的。
“不公平!”
夙嘉不甘被冷落,更不甘自己要牽妹子的手被打斷,喊了一聲後甩開楚胤的手,抓著夙珝的袖子說:“為什麽你能在大街上同姝兒牽手我卻不能?我也要牽!”
說罷,這傻子便走到雪姝另一側,抬起手就要與她也來了十指相扣。
雪姝愕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操作。
天,這二愣子……
楚胤無語扶額,趕在夙珝折斷這臭小子手腕前將那隻爪子給攥在了自己手裏。
夙嘉極其嫌棄地甩開,“我沒有跟男人牽手的癖好,我要……”
“要什麽要,”楚胤對他的嫌棄很不滿,也不慣他這毛病,猛地一把抓住他手臂就把人拖到前麵去了。
“姝兒,姝……唔!”
話沒說完,嘴巴被楚胤捂了個嚴實,不得已隻好跟著他走。
“噗……”雪姝被這二人的互動逗笑了,跟夙珝說:“楚先生與嘉哥哥感情真好。”
夙珝的唇抿成一條線,袖下一抹銀光閃過,鳳眸內的冷意還未來得及散去便被雪姝捕捉到了。
雪姝歪頭,仗著楚胤跟夙嘉已經走到了前麵,周圍沒認識他們的人而扒著男人的胳膊,“生氣了?”
夙珝聞言看向她,眼裏冰雪消融,卻依舊不悅,“你以為?”
夙嘉這臭小子,真是一次比一次礙眼,竟還想著跟他的小姑娘十指相扣?
這是他能幹的事麽?是麽?
雪姝知道他可能是為什麽,雖然挺對不起夙嘉的,但她真的忍不住,心裏甜滋滋的,上揚的嘴角如何也收不下來。
邊往前走,雪姝邊這般親近的扒著他,試探性地跟男人說:“你……吃味兒了?”
“吃味兒?”夙珝停了停,蹙眉,“什麽是味兒?我何時吃的?”
“噗!”
後方一道聲音笑了出來。
夙珝神情一冷,淩厲的視線朝發笑之人射去。
喜貴忙幹咳一聲,故作鎮定地笑得一臉狗腿,“沒事兒,您繼續,繼續……”
噗,哈哈哈哈……
不行,他得忍住,得忍住!
活了二十六年的男人,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是嫉妒,偏偏不知道“吃味兒”這麽通俗易懂的話,還……還“何時吃的”?
喜貴不想笑,真的不想笑的,再笑就沒命了。
於是他憋啊憋,憋得雙肩抖成篩子,還自以為憋得挺好。
夙珝正欲發作,就覺手被人捏了捏,側首看去,小丫頭也憋著笑。
但瞧著小臉兒似霞雙眼似月,可愛至極,夙珝哪裏對她發得出脾氣。
雪姝看了一眼喜貴,牽著男人的手撒嬌,“楚先生他們都走前麵去了,我們也過去吧,我想跟你多逛會兒。”
這明顯是在幫喜貴。
夙珝對喜貴笑話他的不滿被轉移了,一個“跟你多逛會兒”說得他的心化成一灘水。
誰還管喜貴啊,帶他的丫頭逛街才是正事。
於是,喜貴順利躲過一劫,吃味兒這事也在這段小插曲中暫時撇開。
不過,雪姝則正兒八經記在心上了,但她並不準備說,她的阿珝多高傲的人,應該不會輕易承認這事。
而且,她想等他真正對感情理解稍透徹些了再說這個問題也不遲。
“你……你幹什麽啊!”
這邊,被楚胤硬拽走的夙嘉不高興了,掰開楚胤的手氣呼呼地瞪他。
“人家跟姝兒逛得好好的,你來湊什麽熱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說完又要轉身去找雪姝。
這話說的,楚胤就不高興了,難得不溫柔地一把抓著他的發尾將人拽了回來。
“嗬,現在倒是知書識禮了,還知兩個大男人當眾拉扯不合時宜,早些時候怎不見你如此懂事?”
楚胤對這小子不會看眼色的毛病早沒眼看了,他決定今天定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夙嘉將自己的頭發從他手裏解救出來,“人家何時不懂事了?時時都懂事的好吧?是你自己沒個規矩,做錯了事總怪到人家頭上。”
哈?
他沒規矩?
他將做錯的事怪到他頭上?
楚胤氣笑了,拎著他的衣領子跟拎雞崽子似的。
他的斯文儒雅,隻要遇上這崽子,勢必潰不成軍,他索性也就不在外維持他的形象了,直接將夙嘉拎進一小巷子裏。
“前年去年今年,是誰當眾討要我嘴裏食物?是誰惡意扮成小姑娘當眾牽我手?又是誰罔顧禮義廉恥眾目睽睽之下要我背?那時怎不見你說規矩?”
還“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這話誰說出來他都信,就從這小子嘴裏出來,他信鬼都不會信他!
惡行與黑料被如此細數,換成常人早不自在了,偏偏夙嘉那臉皮比城牆還厚。
麵對楚胤的質問,他高傲地揚起下巴,說:“那你也應了我的啊,你是我先生,比我年長,自然是要寵我疼我的,你我之間原就不需得什麽禮義廉恥。”
“你……”楚胤覺得腦仁兒疼,腦髓疼,腦子裏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喊疼。
他有點不太明白,自己教的學生也不止他這一個,怎麽就他是特立獨行的。
誰規定先生就要寵學生的?還不需廉恥?
想著,夙嘉就又說了:“現在不一樣了,我比前年去年,甚至比上回都長大了不少,換言之,我是大男人了,即便你是我先生,也不能跟我走得如此近,萬一讓人誤會什麽就不好了。”
“誤會?”楚胤氣得腦子難得沒有馬上轉過來。
夙嘉煞有其事地點頭。
“大賢民風開放,先生該知道的,我堂堂端王府世子爺,自然不能給我父王臉上抹黑不是?所以,你懂的。”
雖然他幾乎每天都在幹給他父皇臉上抹黑的事。
我懂個……屁!
加上這回,這剛好是楚胤因為夙嘉第十次在心裏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