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小器,見不得人欺負你
雪姝自然不知麵前的大貓瞞著她什麽,見他問起,便如實回答:“這幾日我不是‘病’麽,所以暫時還沒送過去。”
這是其次。
主要還是她想暫時讓秦婉如過幾天舒心日子,等到她完全鬆懈下來後再把這份大禮奉上。
這種大起大落落落落的情緒差帶給人刺激,想必屆時秦婉如臉上的表情定精彩極了。
夙珝多精的人,雪姝心底想什麽,便是不讀心,他也能從其閃亮的大眼睛裏看出一二。
“壞丫頭,”他輕笑,用尾巴在雪姝的鼻子上掃了一下。
看向鶯歌,“左右這會兒天沒亮,便將這份禮送過去吧,省得回頭忘了。”
“是。”
鶯歌走後,雪姝抱著白團子重新躺下來,“你不是不操心後宮的事麽,今日怎麽就想起了?”
夙珝舒服地將她的手臂當成枕頭,用尾巴將被子卷著拉起來,邊說:“並非操心,隻不想讓人舒坦罷了。”
雪姝哂然,“還說我壞呢。”
夙珝輕哼,在被子底下用尾巴圈著她的手,在其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拂著。
“我小器,便見不得欺負了你的人好過,隻我事先應了你,便不會隨意插手。”
雪姝早被他這一連串下來的動作惹得一顆心化成了水,聽他說這話,感動之情更是無以複加。
“討厭得很,這算哪門子小器,淨說些讓人感動的話,信不信我又哭給你看?”
話剛說完,眼前就一道煙霧般的白光輕閃,懷中雪白大貓就這麽在她的注視下化成了人形。
雪姝下意識往後仰了仰,便見他眉眼含笑地看著她,“可不能哭,哭壞了眼,心疼的還不是我,你舍得看我心疼?”
平日裏從未說過情話的男人,一說起這些話來竟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雪姝紅了臉熱了心,抿著唇羞怯地撇開了視線。
不甘心自己一大早就被他如此撩撥,她眼珠子一轉,決定忽視男人的話,話鋒一轉就成了:“神宮的事辦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夙珝笑,知道她這是故意轉移話題。
不過,他也沒打算一大早就將人逗得麵紅耳赤,幾天不見,好不容易尋得一安靜時間,自然是要好好說說話的。
想著,夙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擁著人道:“還行,不算麻煩。”
他不繼續逗她,雪姝鬆了好大口氣,挪了挪位置也尋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我聽鶯歌說,神宮的人都生得特別好看,是這樣嗎?”
夙珝撫著她的發,盯著床帳某處,應得敷衍,“還行吧,不醜。”
不醜?
雪姝抬頭看他,眨眨眼,發現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都怪怪的。
於是她問:“他們有你生得好嗎?”
夙珝稍收視線,與她四目相對,微粉的唇輕輕勾著,“你讓我拿自己同他們比?”
的確是不像的。
不管是神態還是舉止,與黛嫵相較,沒有半分相似。
唯一能稱得上像的地方,估計就是小家夥渾身這幹淨舒適的氣息了。
最初靈魂調換到她身上時他便能感覺出,丫頭片子是個極為幹淨純澈的人,如若不然,他們彼此也不會那般契合地在彼此的軀體內待著。
讓他意外和不解的是,單憑這一點實際是不該就此和淨神聯係在一起的。
即便隻從樣貌上來看,也絲毫沒有將兩者聯係起來的理由。
然而那卻是他親眼所見,親眼見她讓四周生機盎然百花盛開,親眼見她如何治好被汙穢侵蝕的夙嘉。
明明和黛嫵的氣質相差十萬八千裏,卻在那一刻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她就與黛嫵有關係的感覺。
為什麽?
他是隻憑她的能力便將她認定為是與靈神族有關的人嗎?是與淨神有關的人嗎?
不,不是的。
一開始會決定去神宮,一因為君曜那頭遲遲查不出造成她重生的可能原因,剛好這時候她身上就發生了異象。
二則是,那次的一見如故後,他如何也放不下,每次一見著她就會想起那時一閃而過的熟悉感。
他想弄清楚,弄清楚她身上藏著的秘密,弄清楚自己對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麵對黛嫵時,自腦中閃過的那熟悉的畫麵……
“阿珝,阿珝?”
嬌軟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疑惑和急切,打斷了他的思緒。
夙珝微驚,對上眼前人不解的神情,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想著想著又出神了。
“抱歉,”收了心思,夙珝擰了擰麵前的小臉蛋子。
雪姝秀眉打成一個結,“這回該不會又是因為我生得好,所以看得你都出神了吧?”
這是還記著上回他說過的話呢。
夙珝失笑,“小家夥臉皮似乎稍微厚了些,竟自己說自己生得好了,不錯,就該如此。”
雪姝撥開他的手,揉著被揪過的地方撇嘴,“誰讓你不說真話的,淨知拿這些顯而易見的話來搪塞我。”
她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雖說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但對他這個人以及他以往的事說起來不過一張白紙。
她為人,他為神,二者單從人種來說都相差太多,她自然清楚關於他的很多事至少目前階段她還不足以去了解。
不過,行的話她覺得他可以隨便拿別的理由來敷衍她,也省得她一眼便看出來。
還有什麽比明明看出他在哄她卻還得假裝相信來得不舒服呢?
夙珝瞧著她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微微有些不忍,可惜現階段他還不能跟她說這些。
歎息一聲,收緊手臂將人抱到麵前讓她坐在他身上,笑著說:“抱歉,是我的不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信我,不要多意,嗯?”
他知道自己對感情方麵的遲鈍和領悟在她心裏是存在極大的不定性的,偏偏對她來說,卻又極為重要。
所以他能做的,目前也就隻有靠這張嘴來安她的心了。
雪姝攏著被子,不想他涼著,便就這樣趴在他身上。
“便是你不說,對你,我也信的,隻不過比起這些,我更擔心你的安全,你明白的。”
說起這個,夙珝想起半夜醒來後戚風跟他說的事,眼中嘲諷悠然飄過,他極速隱去。
“關於這件事,”他讓雪姝端看著他,“也正是我來你這要跟你說的。”
聞言,雪姝登時一個激靈,其他什麽心思都沒了,就睜著大眼睛巴巴兒地等著他說。
夙珝瞧她一副乖學生樣兒忍俊不禁,喚小狗似的衝她招手,示意她附耳過去。
雪姝便跟隻小哈巴狗兒似的當真趴了過去。
夙珝憋笑,臉一側,端端在小嬌人的粉麵上落下一個吻。
雪姝捂住被他親過的地方,雙頰瞬間染上一片霞色,“人家跟你說正經的!”
真是的,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有一套。
明明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貌,偏生做些紈絝子弟才有的行為。
這反差,她的小心髒都快受不住了!
夙珝笑出了聲,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床前回蕩,跟小蟲子似的鑽進雪姝心裏。
雪姝頭頂冒煙,噘著嘴要從他身上下來,不打算跟這“登徒子”親近了。
夙珝察覺出她的意圖,唇角弧度擴大,不過一隻手將其捉了回來。
而後沒等雪姝推拒,直接將他方才要跟她說的言簡意賅地說了。
雪姝要推開他的動作隨他出口的話戛然而止,表情從最初的難以置漸漸轉為麵若冰霜,最後帶上了一抹憤色。
“此話當真?”男人說完,她便神色冷厲地問。
夙珝不喜她這樣,以指尖撫平她眉間褶皺。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權當不知情,剛好我這邊一些事也需得些時間。”
雪姝咬牙,放在他身上的手緊捏成拳。
“我就說,平白無故的,他們怎麽會知道你的事,原來真的是有人從中作梗,妖獸,他們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