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謀劃,鷸蚌相爭
夙馨玉所說的“把柄”,便是雪姝上回在延春宮屋頂聽到的,關於她那幾日日夜在長禧宮畫畫的事。
夙馨玉自得知這個消息後就認定她收到的那些紅蓮畫絕對是雪姝所為。
而她此次之所以這麽著急出來,一來是秦婉如出事讓她著實坐不住了。
二來則是隻有她解禁了,才方便調查消息真偽。
夙馨玉想的是,若紅蓮畫真是夙雪姝那賤人所為,那麽她就有方徹底將其打入十八層地獄。
而即便調查結果不是,她也有辦法讓它成真,以報她這一腿之仇。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奪人所愛的仇!
她不管淑妃托夢是真是假,依昭王的性子,是絕對不會主動跟誰親近的。
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夙雪姝會有今天,一定是她使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
不然就憑她區區一個野雜種,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不能跟他在一塊又能如何,她喜歡,她愛就行了。
隻要除了夙雪姝,那人便還是她所熟悉所喜歡的人,她不允許有人將他占為己有,任何人都不行!
秦婉如還不知夙馨玉對夙珝存著這樣的心思。
隻當夙馨玉是因為腿傷以及雪姝明明不是皇室血脈如今卻這麽得太後跟昭王的寵而心有不甘。
聽她說畫,秦婉如想了想,說:“小蹄子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畫的事若真是她所為,我不信她會漏出破綻。”
夙馨玉:“母後是擔心有詐?”
秦婉如點頭,“不無可能。”
夙馨玉便有些急了,“那怎麽辦?總不能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
這怎麽行,她可就是因為這些畫才導致腿傷無法痊愈,以後做什麽都隻能瘸著腿。
夙雪姝欠她的這條腿,她說什麽也要讓她還回來!
“自然不會這麽算了。”
秦婉如的眼神與夙馨玉如出一轍,但相較夙馨玉來說她算相對冷靜。
“此事基本能肯定便是那小蹄子所為,隻不過,要想借此事除去她,眼下還不是時候。”
她起先認定畫乃成妃所為。
因為那晚皇上剛巧在她延春宮,她便當那畫是成妃為了不讓她與皇上親近而故意為之。
然那之後亂葬崗的紅蕊紅蓮消失不見,畫從十一那晚開始繼續被送往玉和宮,而成妃卻並未有什麽動作。
而且這幾晚,皇上都未同她一起。
若是成妃,那這幾晚她送畫去玉和宮的意義何在?
有詐也好無詐也好,小蹄子在長禧宮日夜畫畫的消息出來了,就說明此事跟那小賤人脫不了幹係。
隻要確定了這一點,那便隻是時機的問題了。
想著,秦婉如還想到一件事,表情陡然變得狠絕猙獰。
“若非懷陽宮那野種,你皇兄此刻便不會被關在懷仁宮,我正愁找不到機會跟成賤人算賬,既然那野丫頭開始把手往那邊伸了,那我們就看看她到底多大本事!”
秦婉如心裏恨得不行。
她早跟睿璽說過,懷陽中小雜種信不得,偏生不知那小雜種用了什麽法子把她家睿璽哄得團團轉。
盜取考題?
嗬,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也就隻有那成賤人的小雜種才做得出來了。
如果不是她這邊剛好遭了事,這件事她說什麽都不會讓皇上做出這種決定!
夙馨玉看著秦婉如,“那依母後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便看夙雪姝跟成妃他們狗咬狗?”
秦婉如冷笑著看向她,“有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管他們誰鬥過誰,對我們來說都是百利無害。”
夙馨玉沉思,想想的確是這麽個道理,“最好是兩敗俱傷,這樣我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們都除掉!”
如此,興許她連手都不用動就能把夙雪姝那賤人除得徹徹底底!
秦婉如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我知道那小蹄子一向不入你的眼,但眼下情況特殊,能忍則忍,切記不可衝動行事,暫時先養好你的傷才是對的,明白?”
睿璽跟她現在都動不了,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個,當然得把握機會。
“知道,”夙馨玉點頭,看向傷腿,放在腿上方的那隻手漸漸收緊。
這次她絕對不會再讓夙雪姝那賤人得逞了,這條腿的賬,等這條腿好了她再跟她慢慢算!
而且……
想到一件事,夙馨玉的眼底閃過一抹羞澀。
蛟絹紗裙年前就能製好,就算年前這條腿不能恢複到行走的程度,至少也得到把這礙事的板子拆下來的程度。
如此她便能穿上那件絕無僅有的蛟絹紗裙,再配上她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她便是大賢第一美人。
到時候,他一定會為她的絕世容顏而傾倒。
照他的性子,大賢律例又算得了什麽,沒準到時候……
夙馨玉越想越激動,恍恍惚惚的,以至於什麽時候從冷淩苑出來的都沒意識到。
當然,夙睿興同夙錦兒去長禧宮,及二人發生爭執這兩件事,不僅讓秦婉如夙馨玉和成妃有了心思,也讓後宮眾多將這兩件事看在眼裏的其他嬪妃也有了心思。
隻不過,有心思是一回事,敢不敢有動作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撇開延春宮走水這一大家認為的“意外”不說,宛貴人之死有些人心裏還是有數的。
秦婉如在這後宮掌權了這麽多年,害死的嬪妃不在少數,卻還沒有哪次像這回這樣直接被搬出來的。
不過區區“遺書”,若消息沒先傳到太後跟皇上的耳朵裏,憑秦婉如的手段會處理不了那張紙?
還不都是因為這暗中有人操作,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巧合。
至於這個暗中操作的人,這些人心裏心知肚明。
但也隻能心知肚明了,誰叫這其中牽扯到昭王府那位呢。
至於詆毀逝者謀害公主之事,那就更顯而易見了。
後宮之中,但凡長了心眼兒的都不看得出來此事由誰主使,而也正因看得出,所以才更不敢輕舉妄動。
秦婉如失宮失勢,二皇子被禁足,三公主雖已解除禁足,但褫奪封號這事已成事實。
一連串。
皇上的怒火已然到了一個極限,正是敏感的時候,傻子才會這個時候出來搞事。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當後宮的這些人都在為之後的事揣測不已時,雪姝卻已進入了一個幾乎完全放鬆的狀態。
夙睿興送來暖腳壺的第一晚她便用上了,拉著鶯歌聊神宮的事便聊了兩個時辰。
鶯歌走後她也沒立馬就睡覺,而是跟做賊似的背著白茯悄悄去了書房,拿出她珍藏多年的故事小冊子翻了一晚上。
最後抱著冊子直接窩到床上看,差不多雞叫的時候才有了一絲睡意。
而當成妃去懷陽宮,秦婉如母女倆關著門密謀時正是她睡得正香的時候,這一睡直接省掉了早膳午膳。
晚膳時若非白茯硬把她拽起來,恐怕她能一口氣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迷迷糊糊地用完晚膳雪姝方才徹底清醒,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夙珝翌日要去神宮的事。
雖說兩人把話說開後並不是沒有分開過,但自從他從幽之境回來後,兩人幾乎每天都會見上一麵。
雪姝都快習慣每天都要看上他一眼了。
想著接下來要兩日或者更久都見不到他人,她這心裏就跟貓爪似的。
所以吃完飯後雪姝本打算問問鶯歌夙珝晚上的情況,可以的話便想去昭王府看看。
巧的是,她這邊剛準備把鶯歌喊出來,鶯歌就先一步下來,說王爺請她去王府。
雖然這並非頭一次晚上讓她去王府,但前兩次都是在有事的情況下讓鶯歌帶她去的,之後基本都是他來這。
所以聽了鶯歌的話後,雪姝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有事跟她說。
想他們昨天才剛說了那和尚以及他去神宮的事,今晚就讓她過去。
這不禁讓雪姝心裏一緊,一刻也不敢耽誤,隨便收拾了一下就由白茯將她裹成粽子跟鶯歌一道趕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