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狡辯,你還裝!
秦婉如本已做好心理準備,打定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相信,不管小賤蹄子出什麽招,以她的本事都能接下來。
然而,讓她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她才一進去,就看到了章晉鬆!
為什麽?
為什麽章晉鬆會出現在太後麵前?
昨晚她的確在睡前有交代過木槿今天把章晉鬆叫來,但是在她已經起床的前提下。
即便真讓木槿這蠢貨這時候把人請來了,章晉鬆也不至於蠢到明知太後在場還在此逗留的地步。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無視嬪妃們的見禮,秦婉如的視線快速自雪姝臉上掃過,袖下雙手捏拳,眼底恨意一閃而過。
來到太後跟前,秦婉如扯出一絲幹巴巴的笑,“臣妾給母後請……”
“不必了,”太後打斷她的話。
秦婉如麵色跟動作皆是一僵。
餘光瞥了瞥跪在一旁的章晉鬆,秦婉如掛上笑,“母後這是怎麽了?大清早的,又是誰惹您老人家不高興了?”
說起這個“誰”,她故意看了雪姝一眼。
那樣兒,就像是說這個人就是雪姝似的。
雪姝冷笑,裝作沒看到她這一眼的樣子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委屈?
秦婉如緊了緊掩在袖下的手,厭惡的同時又不禁猜這賤蹄子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然就在這時,太後的聲音傳來:“你看她做什麽?你就這麽看她不順眼,就巴不得她死是不是?!”
太後的這一聲不小,整個屋裏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而讓屋裏人驚駭的是,這可是太後頭一次這麽跟秦婉如說話。
即便是上回因為陳嬤嬤等人的事二人有過不愉快,卻也不至於將話說得這麽明白。
這不就是直接在說秦婉如身為皇後卻心狠手辣蛇蠍心腸嗎?
秦婉如一怔,震驚地看向太後,“母後,您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臣妾巴不得她死?”
“你還裝!”太後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水因她的動作晃動。
不給秦婉如說話的機會,太後厲眼看向章晉鬆,道:“我問你,六公主近些日子的藥是不是你開的?!”
章晉鬆也是剛到沒多久,去喊他的人並沒把事情原委給他說清,隻大概說了六公主喝了他開的藥喝出問題了。
章晉鬆心裏沒底,還想著自己讓人在藥裏放的一些方子裏沒有的東西都是慢性的,便是查也應該查不出什麽才對。
可現在才多久,竟然就出問題了……
麵對太後的質問,章晉鬆有些氣弱:“是,是微臣開的,但微臣……”
話還沒說完,從外麵進來的雯萱就拿了一樣東西進來呈到太後麵前,“您看。”
是兩張藥方。
雯萱當著太後的麵打開,眾人紛紛伸長脖子往這邊看,章晉鬆亦不例外。
隻還未等他看清上麵的字跡,太後就猛地一把將藥方拍到桌麵上,滿麵怒容疾言厲色。
“好……好一個為皇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章大人,你……你就是這麽來給我皇家兒女醫病的,你!”
話未完,她又朝外道:“皇上人在哪?還沒到麽?!”
來興央宮的途中,太後就已經讓人直接去明政殿叫夙承勳了,看時辰,這會兒應該在來的路上。
“太後息怒,”這時候也就隻有雯萱敢上前作答了,“皇上方下朝,估計在路上了。”
太後隻覺氣湧如山,厲眼瞪向章晉鬆,章晉鬆驚恐不已,慌忙道:“太後息怒,太後息怒!微臣給六公主開的不過是治風寒的藥,微臣不知……不知……”
“治風寒?”太後怒極反笑,在惱怒地看了一眼秦婉如後將那兩張方子扔到兩人中間。
“兩麵三刀虛以為蛇!哀家離宮十來年,竟不知這大賢後宮已變得這般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說著氣不過,太後又一巴掌重重砸桌子上。
“平日任你們如何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哀家都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如此對六丫頭!”
說到最後,太後氣得都快喘不上來氣了,雯萱見狀趕緊為其順氣。
一屋子的人,除去個別還不知情的外,其他人雖都是來看熱鬧的,但眼下看太後氣成這樣,也不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去。
就連江玉盼這時候也都把嘴閉得嚴嚴實實的,就等著看秦婉如會如何應對。
章晉鬆與秦婉如人手一張藥方,而恰巧章晉鬆拿的那張便是有馬齒莧、薏仁等物的。
“這,這……這怎麽可能……”
章晉鬆雙手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裏的方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這……這的確是他的字跡沒錯,可……這方子裏開的藥……
秦婉如不懂醫,看不出她手裏的方子有什麽問題,隻大致看沒有她讓放的那幾味藥。
而且章晉鬆也不是頭一天跟著她,她不覺得他會犯這種顯而易見的低級錯誤。
然看著章晉鬆瞠目結舌的模樣,秦婉如的心還是忍不住緊了緊。
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再看看太後怒不可遏的樣子,秦婉如抿緊唇,一把從章晉鬆手裏將方子搶過來。
章晉鬆惶恐不安地看著秦婉如,生怕秦婉如誤會,忙不迭說道:“皇後娘娘,這……這不是臣開的方子,這不是臣的……”
說到這,正好看清秦婉如手裏方子上的藥,章晉鬆頓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自己的字他自己豈會不認識?
乍一眼看這兩張方子大致沒什麽不同,然關鍵就在於多出來的那三味藥並非他讓人私下放的那幾味!
“馬齒莧、薏仁、紅花?”
縱使再不懂醫理,但身在後宮這些年,不至於連這幾樣東西都不認識。
低頭看看使勁衝她搖頭的章晉鬆,再抬頭看向坐在太後邊上的雪姝時,秦婉如幾乎立馬就想到怎麽回事了。
“看來,皇後對這幾味藥很熟啊,”不等秦婉如再多想,太後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秦婉如恨得牙咬咬,轉而看向太後,拿著方子揣著明白裝糊塗,“臣妾愚鈍,請母後明示。”
“明示?”
太後怒極反笑,猛地起來走到秦婉如麵前,從其手中奪過方子。
“事實擺在眼前有什麽可明示暗示的?!六丫頭身子骨本就不好,你卻借章晉鬆之手在六丫頭藥裏做手腳讓她此生無法生育,皇後啊皇後,你好狠的心!”
什麽?六公主無法生育?!
太後的話,無疑似一塊石子兒,在那些不知情的人心裏激起陣陣漣漪,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集在雪姝身上。
雪姝臉色還有些發白,腹部亦還有些隱隱作痛,她靠著白茯坐著,便由著他們看。
而她則看著秦婉如,眼裏看似帶著不甘、委屈和難過。
秦婉如因太後的話變貌失色,猛地扭頭看向雪姝。
在對上雪姝那雙眼時,秦婉如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卻並不是因為怕,而是她太過錯愕太過意外了。
她以為,太後給她方子,隻是因為知道了她讓章晉鬆在賤蹄子藥裏動手腳的事,沒想到竟……
“太後明鑒!”
章晉鬆大喊,忙不迭為自己申辯。
“微臣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等事啊!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求太後明鑒,太後明鑒啊!”
“誤會?”
太後厲眼看去,將從秦婉如手裏奪來的藥方扔到章晉鬆麵前,“你敢說你不是你開的方子,不是你的字跡?”
太後給的那張正好便是章晉鬆為雪姝開的正常方子。
章晉鬆手足無措地接著方子,“微臣承認這方子是微臣開的,可……”
“既然如此,你還有何可說!”
太後道,繼而明知故問:“哀家就問你有幾顆腦袋夠掉!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謀害公主?!”
章晉鬆駭得渾身發僵,張著嘴想為自己辯解,聲音卻像被卡住了似的。
性命攸關,無方,他隻好轉向秦婉如。
秦婉如一看他就猜到這老東西可能會說什麽,心裏跟著一緊,想也沒想搶在了章晉鬆前頭開口。
“母後,您別被這丫頭騙了,她從一開始就生不了,何來謀害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