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安,開始著手送禮
興央宮內,眼見醜時兩刻還不見人就寢,興央宮新晉管事宮女木槿便上前道:“娘娘,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秦婉如早換上了寢服。
連著兩日來的不眠及情緒上的緊繃讓她心力交瘁,眼下淤青像被人打了似的,原就不見得白的皮膚此時更顯枯黃。
不過一天的功夫就讓她看上去老了好幾歲,她心不在此,哪睡得著。
斜眼睇了一眼木槿,秦婉如麵無表情,眼底閃過一抹不耐,“這裏沒什麽事,出去守著。”
延春宮的人原都是她養熟了的,現在撥給她的這些人,怎麽使喚都不方便。
木槿不敢多言,道了聲“是”後便轉身出去。
“等等,”人方行至門前就被秦婉如叫住了。
木槿低眉順眼,停下後連句話都不敢問,就這麽站著候著吩咐。
秦婉如往屋外看了一眼,冷道:“出去找東西的人還沒動靜麽?”
該死,鳳印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也不知是被誰盜了去。
偏生她還不能說是直接讓人去找鳳印的。
這些人沒見過鳳印,她便隻能將其說成一塊與雕著與盒子相似圖案的貴重玉石,還得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人不要聲張。
木槿想起僅今日一日為找那什麽東西便死了好幾個人,不敢有絲毫怠慢,“回娘娘的話,還不曾。”
秦婉如本就不悅的心情在聽了她這樣的回答後愈加的煩躁,極其不耐地擺手示意其退下。
隻木槿這邊方鬆口氣準備抬腳出去,不想竟是又被叫住了。
秦婉如:“明日一早去太醫院找章院首來。”
出於職責,木槿關切地問:“請問娘娘鳳體哪處不是?”
這話才一出口,隻聽“啪”的一聲,秦婉如一巴掌重重拍在坐塌上的小茶幾上。
“本宮讓你去請你就去請,哪裏來如此多的話?!”
若換成林嬤嬤,壓根就不需得她操心。
現如今,被燒的延春宮,死了都不安分的宛貴人,那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鳳印,江玉盼那賤人。
等等,事情一堆全都得她操心,偏偏這一個個的奴才還都蠢得跟驢似的。
沒一件事讓她省心!
木槿嚇得不輕,忙跪地磕頭請罪,生怕自己一個不慎也落得被杖斃慘死的地步。
“滾出去,”秦婉如看著煩,端著茶連喝了好幾大口,來個眼不見為淨。
木槿連聲稱是,逃也似的退出去,就怕自己走得慢了又被叫住。
秦婉如看著被關上的門心頭的氣不打一處來,著實氣不過,她就著手裏的杯子狠狠朝門上砸去。
沒出息的東西,讓他去取那小賤蹄子的狗命這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是活膩了嗎?!
秦婉如越想越氣,無視進來收拾地上殘渣的奴才們進了內間開始踱步。
果然當年淑妃死後她就該讓人把那小賤人掐死的,如若不然也不至於留下這麽大個隱患。
宛貴人的死旁人或許不知,但她可是心裏明白得很。
什麽瞧得上瞧不上的,分明就是昭王跟那小賤人沆瀣一氣把這害死人的屎盆子往她頭上扣。
她就不明白了,夙珝一天究竟在想什麽?
他究竟想利用那丫頭幹什麽,竟然都到了事事為那丫頭出頭的地步?
同那丫頭一道給她下這樣的套對他夙珝來說又有什麽好處?
夙珝若是真想從皇上的後宮入手,早些年就該有動作了,怎麽會特意等到這個時候?
再者,皇上最近忙著收買葉智宇,他自己那熾軍軍中都不安生,又何來閑心管那賤丫頭的事?
秦婉如百思不得其解,就這麽在屋裏來去踱步,這一踱便又是整宿,臨近卯時方才睡下。
而直到她睡下,也沒等到何源給她帶回去的好消息。
她這邊睡下,別的宮裏的人都到了該起的時辰了。
因著昨夜的折騰,雪姝跟白茯二人都沒能起得來。
好在外麵留了個珍珠,否則可就錯過了去永壽宮的最佳時間了。
因著早先就跟雯萱和晏揚打過招呼了,也就不需得提前差人去說。
為達效果更真實,雪姝專門在臨出門時抿了一口藥,含了好一會兒方吐出來,製造出她一大早起來就已喝了藥的假象。
跟往日一樣不到辰時便來到永壽宮,雯萱出來時二人心照不宣。
太後因秦婉如的事昨晚也沒睡好,臉上神情比以往雪姝任一天來時都來得凝重。
“也就你還記得來看我這老婆子了。”
雪姝方行禮請完安,太後就親切地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身邊。
“皇後那邊方出了那些個事,你二皇兄就被你父皇禁足了,老三聽說昨日年考一結束就把錦兒那丫頭接到他懷陽宮了,也不說來永壽宮看看。”
年紀大了,有時候就想子孫能多來自己身邊陪陪。
這些話往常太後都是隻跟雯萱說的,現下有了來她這多走動的雪姝,便又多了一人。
雪姝剛開始來永壽宮打的僅僅是利用老太太來對付秦婉如等人的,眼下看她對她如此親近,多少有些愧疚。
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了,她也不好就此收手。
等她這邊的事情好了,老人家也就能好好休息了。
再者,那人說太後不會參與夙承勳的計劃。
但在她看來,參與與否是一碼事,知道與否又是另一碼事。
在未查清夙承勳是如何得知有關他的一切之前,她對太後不能放鬆警惕。
想著,雪姝收起心思,捏了捏太後的手,撒嬌似的在老人家肩頭蹭了蹭。
“皇祖母,小六都在這陪您了,您竟想著皇兄他們,您偏心。”
剛開始來永壽宮的兩三日還略顯拘束內斂,現在關係近了,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放得開些了。
“哈哈,你這丫頭,”太後本愁著一張臉,經雪姝這一蹭一撒嬌頓時笑開了懷。
雪姝笑得俏皮,晃了晃她的手說:“這就對了嘛,我來啊,就是專門來聽佛爺笑的,佛爺笑喜事到,您就該多笑笑。”
“佛爺,哈哈哈……”
幾句話,讓太後笑得合不攏嘴,直跟雯萱說:“聽聽,這丫頭片子多會說,簡直跟你一模一樣!”
雯萱雖才回來一年,但她能說會道這事兒在宮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就連夙承勳都曾當眾稱讚雯萱有張巧嘴。
雪姝回宮的第二天就過來找雯萱的主要原因,除晏揚外看準的就是雯萱這本事了。
雪姝跟著笑,跟雯萱說:“姑姑聽到了嗎?皇祖母說我跟你像,誇我呢。”
雯萱站在太後身側為其捶肩,聞言後笑道:“太後,您可別再這麽說了,六公主呀是個經不得誇的,再說一會兒,指不定那尾巴都能翹天上去了。”
太後哈哈大笑,側頭往雪姝後背看去。
“來讓我看看,六丫頭的小尾巴在哪?可是要翹到天上去了?”
說著還假裝上手去摸,直逗得雪姝咯咯笑,索性就此在太後麵前耍起寶來,惹得太後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江玉盼等人過來請安時遠遠地就能聽到屋裏來的笑聲,為討好太後,幾人進來也都紛紛帶著笑臉。
乍一看這一屋子,比延春宮燒毀之前還來得歡樂。
容嬪自不必說,她原就是喜歡雪姝向著雪姝的,聽太後說雪姝的好,自然跟著一起。
江玉盼因為一直記著雪姝說有東西給她看這事。
加之雪姝間接幫了她,也正是她需得拉攏雪姝的時候,於是也跟著一塊兒誇。
現在江玉盼手持掌宮大權,縱然先前不是她這一派的人這會兒也都跟著附和。
雪姝笑得麵部都開始抽筋了,有些喘不過氣兒。
“好了皇祖母,貴妃娘娘她們可是來向您請安的,淨說我算什麽,您啊……”
話沒說完,眾人就見方才還有說有笑的六公主忽然表情痛苦地捂著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