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冤枉,頭頂綠油油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秦婉如坐著轎輦來了,而在她來了不久之後宿在如妃宮裏的夙承勳也相繼而來。
夙承勳來的時候屈綺已經被秦婉如喊的人一盆冷水給澆醒了,正衣衫不整地跪在秦婉如麵前為自己辯解。
本就被這突變嚇得魂飛魄散的屈綺在聽到“皇上駕到”幾個字時險些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皇上……”
夙承勳一雙厲眼迅速在其身上掃了一遍,壓根沒給屈綺辯解的機會,直接冷聲道:“帶下去,賜死,找出奸夫,淩遲處死。”
說完,直接沉著臉擺手示意李楷起駕,相當於他來這一趟就隻是來給個結果的。
“不!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樣!”
屈綺被兩個侍衛架著胳膊拖拽了起來,伸手朝夙承勳淒厲地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的?”秦婉如冷笑,隨手將旁邊太監手裏的東西扔到屈綺臉上,“鐵證如山,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冤枉的?!”
“就是冤枉的!”
關於秦婉如扔給她的這條要帶,屈綺在剛才就已經喊著她不知情了,現在麵對夙承勳,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哪裏還顧得上尊卑禮儀。
“皇上!求您為臣妾做主!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沒有背叛您!”
喊著,屈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沒錯,是她!一定是她!”
說著,她抬起她那張被狀暈染開的狼狽的臉,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尖聲喊道:“是雯萱!皇上!是雯萱害臣妾的!臣妾有證據!證據……”
說著,便猛地使勁兒推搡開左邊的侍衛,一個勁兒地往衣服上摸。
夙承勳原是頭也不回地準備走人的,然屈綺的這聲“雯萱”使得他讓人停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秦婉如,冷道:“怎麽回事?”
事關太後宮裏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不聞不問。
秦婉如厭惡地看了屈綺一眼,再麵對夙承勳時表情有些為難,“回皇上,這事臣妾也不知情,方才就聽她說是冤枉的,可是問了半天……”
說到這,秦婉如欲言又止。
夙承勳眉頭一皺,秦婉如立馬繼續:“綺貴人說是晏太醫讓她來這邊的,臣妾也不知這事是真是假。”
“晏揚?”
身為帝王,自然不容許別的男人的名字從自己的妃嬪口中說出來,秦婉如才這麽一提,夙承勳的雙眼就跟冰刀子似的狠狠朝屈綺紮去。
“證據,我的證據……”屈綺毫無儀態地摸著身上。
顯然,此時此刻哪還顧得上什麽愛不愛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要命的是,她把身上可以裝東西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張約她出來見麵的字條。
屈綺急得跺腳,一把推開邊上的侍衛跑到亭子裏去蹲下又去摸地上,嘴裏說著:“就是晏揚叫臣妾出來的,臣妾本不想出來,但晏揚說他有話跟臣妾說,所以……”
為什麽沒有?!
為什麽找不到?!
她明明就帶著的!
想著,她猛地抬頭看向跪在一邊的玉華,撲過去抓住玉華的肩膀使勁兒搖晃。
“玉華你說!你快跟皇上說!晏揚送來的字條你也看了不是麽?!你快跟皇上說啊!”
玉華被她搖得頭上的簪花都掉了,縮著脖子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小主……”
“你說啊!”屈綺還在搖,平日裏如鶯啼般婉轉悠揚的聲音此時此刻隻剩刺耳。
夙承勳厭惡地看著涕泗橫流的屈綺,冷笑著問:“證據呢?”
在屈綺的哭喊聲下,他的聲音算不得大,卻生生把屈綺嚇得渾身一僵,頭上汗如雨下。
“皇上,”她“撲通”一聲跪下,歇斯底裏的說:“請您相信臣妾!因為臣妾發現了雯萱跟晏揚的好事,所以他們聯合起來害臣妾!不信您問玉華,這些事玉華都清楚的!”
說完就回頭看向玉華,一個勁兒地衝玉華使眼色。
可惜玉華就跟沒看到她的顏色一般,縮著脖子驚恐地看看她,“小主,您……您說的什麽字條啊?奴婢,奴婢沒見過啊……”
什麽?!
屈綺隻覺“轟隆”一聲,巨大的雷鳴在她腦中炸開,眼前有那麽一瞬間變得一片漆黑,身子亦是搖搖欲墜。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玉華,“為什麽?你……你明明就見過的,為什麽要撒謊?你為什麽要撒謊?!”
嚷嚷著,轉身就要去撕扯玉華。
“夠了!”秦婉如厲聲製止,“大喊大吵的成何體統!既然你說是晏太醫同雯萱害了你,那便請他們過來對質,你敢麽?”
“對質?”屈綺停下去撕扯玉華的動作,看了一眼夙承勳後說:“有什麽不敢的?他們私自定情禍亂後宮,按我朝律例就是一死!”
說著還看著夙承勳,說:“皇上,您可千萬不能饒了他們啊。”
說到這,屈綺想起自己今晚的計劃,於是就在麵前的一群人中找她派出去的小芍的身影,心想著估計時間也差不多該過來了。
然而讓她震驚的是,本來應該被她派去雪柳湖那邊小芍,此時此刻竟規規矩矩地跟其他宮女跪在一起,看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從雪柳湖回來的!
為什麽?
屈綺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像糊滿了漿糊,毫無頭緒。
蠢貨!
雪姝在樹上看得冷笑。
事情都這樣了,居然還以為自己的計劃成了,還以為這麽跟夙承勳說就能為自己開脫了。
虧得她還當了夙承勳的枕邊人這麽幾年,卻還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事關夙承勳身為男人身為帝王的尊嚴,別說這件事跟雯萱他們沒關係了,就是有,單憑屈綺現在這一身狼狽的模樣,夙承勳會留著她的性命嗎?
腳指頭都能想清楚的事,偏偏這女人看不清。
思考間,底下的夙承勳已經派人去永壽宮和太醫院了。
而在等人的這期間,屈綺原是想為自己再多辯辯的,可惜被夙承勳無情地讓人塞住了嘴。
秦婉如趁著這時候極力表現自己的體貼入微,又是讓人拿厚披風來又是讓人請熱茶來,看得在場的幾個妃嬪神色各異。
可惜的是夙承勳現在心頭正煩。
自己的女人被人發現在這裏跟人私通,找到人的還是他的女人,他的頭上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了,現在又聽說自己的太醫跟太後身邊的人有染。
他現在親手殺人的心都有了,哪還有心情喝茶,當場就很不耐地拂了秦婉如的好意。
秦婉如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規矩地稱是。
如果不是雪姝能憋,現在怕是早笑出了聲。
於是就這樣,偌大的解憂亭外,跟上回在安平門那邊差不多。
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跟安嬪一道被玉華引來找人的妃嬪們則站在一側,夙承勳不開口,誰都不敢說話。
沒多會兒,去永壽宮和太醫院的人幾乎同時過來,讓在場的人詫異的是永壽宮來的不止雯萱,還有太後。
老人家一來,妃嬪了紛紛跪地,夙承勳與秦婉如也都站了起來。
“這麽晚了,母後怎生來了?”夙承勳過去攙著太後,麵色稍柔和了些。
太後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掃向屈綺,緩緩道:“聽人說你的女人鬧出了事,跟我宮裏的人有關,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雯萱一來就同下麵的人跪在一起,晏揚則垂首跪在另一側,屈綺一看到兩人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猙獰。
夙承勳狠戾地瞥了她一眼,不好開口,秦婉如見狀便站出來把大致情況說了說。
完了安撫著太後,“母後且息怒,便也是她空口白話,皇上也是隻想找雯萱來問問。”
她的話說完,現場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似的。
屈綺則瞪大眼,就盼著夙承勳能發話讓人把她嘴裏的東西拿開好讓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