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溫柔,再也不想了!
南麒知道麵前這人一向不拘小節,隨性慣了的。
他也自認這些年在江湖上見過的奇葩與厚臉皮之人不少,卻是唯獨沒見過像他這樣的。
分明幹的就是那不齒之事,現下被人察覺了,竟還能做到這般鎮定自若,南麒覺著,他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夙珝動作優雅且仔細地擦幹淨手後還是覺得不舒服,於是放下巾子,打算稍後沐浴。
隻抬眼看某人還杵在那,且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夙珝麵無表情地說道:“自力更生乃民之優良傳統,盟主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自……!”
南麒看他這麽一本正經理所當然的模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這算哪門子自力更生?你……”
南麒想說這哪裏算什麽自力更生,何況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自力更生”。
就這人的這張臉,這副身子,隨便勾勾手指頭不知有多少女人主動為他寬衣解帶。
但話沒說完,南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繼而湊近了說:“我聽說前兩日昭王帶回了六公主,你該不會是跟她相處之後,所以……”
說著,他抬起手,做了兩個大拇指相碰的動作。
南麒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是因為就他所了解的,這個人雖討女人喜歡,但他身邊除了軍營裏的馬外連隻雌性動物都沒有,更別說有關他與哪個女人的傳聞了。
而前兩日傳聞中那被昭王連夜帶回王府的六公主,則是這些年來,唯一跟這個男人傳出有關係的女人。
盡管將這倆想到一塊挺牲口的,畢竟對方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而且還是小輩。
但除此之外南麒就想不出別的會讓這個男人不嫌麻煩地“自力更生”的理由了。
夙珝被說穿心事,表麵上卻絲毫不顯,隻懶懶地抬了抬眼看過去,“你自己走,還是本王送你走?”
南麒嘴角一抽,想到他口中所謂的“送你走”,當即整個人都不好了,輕咳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就不必了,王爺還‘忙’著,怎可勞王爺打大駕,您繼續,在下告辭。”
說完,撲哧一笑,不等夙珝出手,抓起他的披風快速閃到窗前跳出去並貼心地關上了窗。
南麒一走,夙珝不急不慌地掀開絨毯,好看的眉打成了結。
六公主……
腦中情不自禁再次浮現出夢中之景,小夙珝不由又有些不安分。
夙珝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每年的特殊時期吃藥前也會有這種感覺,但那都是身體自發的,他從未對任何女人或者雌性有過這種感覺,更不至於“自力更生”。
沒想到第一次竟是因為……
夙珝深吸一口氣,視線從自己手上劃過,喚來喜貴。
喜貴不解他為什麽這個時候要沐浴淨身,卻也不多問,手腳麻利地便交代了下去。
不過很快,喜貴就知道原因了。
“不必讓人洗了,”夙珝泡在池子裏,閉著眼對抱著他換下的衣裳出去的喜貴說,“焚了吧。”
喜貴停下腳步,回頭問:“可是穿著不適?”
夙珝又皺眉,道:“讓你焚了便焚了。”
好吧。
喜貴在心裏撇嘴,心說這好日子過慣了就是容易養成驕奢的毛病,連這位爺也不例外,好好的衣裳居然讓……
心理活動戛然而止,喜貴出了浴房才發現問題所在。
好吧,難怪這時候要沐浴淨身,敢情是在屋子裏……
不過奇了怪了,他都伺候這位爺多少年了,就沒見過他這樣。
他不是說行什麽周公之禮麻煩麽,兩個人麻煩,一個人就不嫌累了?
喜貴琢磨了會兒沒琢磨出來個所以然,索性也不去多想,吩咐了人就把衣裳拿去焚了。
然而旁的人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影響,夙珝卻是不一樣。
那個夢就如一個魔咒,他越是不去在意不去想,夢中的畫麵便越如潮水般湧進他的腦裏。
尤其在這種泡在水裏的情況下。
所謂“溫柔似水”,指的便是溫柔得如同水一般。
如今這水從他周身流淌過,於他而言就如同夢中那隻招惹他的小手,不僅未將他心頭的浪潮撫平,甚至有加劇的趨勢。
夙珝不喜這種自己不能掌控的感覺,心裏陡然升起一股躁意,索性不泡了,濕淋淋地起來後套上衣衫回到房間便將戚風叫到屋裏。
戚風以為他有什麽重要吩咐,誰知這男人開口就是:“讓鶯歌晚上把人帶過來。”
鶯歌?帶人?
戚風腦子轉得飛快,幾乎立馬就明白他說的“人”是誰了,但他還是要確認一下,“敢問王爺,是要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夙珝眉間的褶子多了一層,稍作沉思後說:“睡著的吧。”
若是醒著,有些事就不能做了。
……
晚上,果然跟雪姝想的一樣,就算她不去臘八宴,也沒人專門來請她。
不過左右她也不在意,不來人正好,還懶得應付。
隻是為了方便行事,雪姝便借著過節的檔兒把陳嬤嬤打發出去跟那些其他宮人過節了。
差不多戌時的時候,白茯從興事房那邊回來,順便帶了臘八粥。
沒了陳嬤嬤在跟前晃蕩,雪姝自然落得清淨。
畫好畫從小書房出來,雪姝屏退了其他宮人,同白茯一起在她寢屋的外間把端回來的那盅粥給吃了。
吃完飯,雪姝借口吃撐了不舒服回到內間,這才問起:“公公那邊怎麽說?”
白茯將繡袋交還到她跟前,壓著聲音說:“奴婢一說公公就差人去了,估摸著一會兒就回來了,讓奴婢一個時辰後去花石子甬那邊候著。”
雪姝了然地點點頭,後打開繡袋看了看,“用著感覺怎麽樣?”
說起這個,白茯抱著膀子搓了搓,“跟真的似的,弄得奴婢渾身發毛,尤其是往上貼的時候,感覺就戴了張人皮。”
要不是跟著自家主子去昭王府一趟,她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做這玩意,往臉上一貼,直接就成另一個人了。
雪姝被她一臉誇張的表情逗笑了,便逗她:“一回生二回熟,再多用幾次就好了。”
昨天喜貴公公隻簡單給她說了戴這玩兒的法子,今兒個下午還跟白茯偷著研究了好一會兒,就怕弄不好。
一個時辰後,白茯從花石子甬那邊回來,礙於陳嬤嬤他們這會兒回來了不得不做樣子,直到臨近睡覺時才逮著機會。
雪姝聽完白茯的話,得知昭王府沒什麽異常,也知道那人沒氣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但……
“他都沒什麽話跟我說嗎?”雪姝癟嘴,看著白茯.
盡管不想承認,心裏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再怎麽說都是肌膚相親過的了,就算那時候是她占了他的身子,但……但他們倆也算是親密接觸過了啊。
昨天不告訴她發火的原因就算了,現在不生氣了難道也沒什麽跟她說的嗎?
白茯愣了愣,起先沒反應過來自家公主這話的意思,還想著喜貴公公能有什麽話跟她說。
結果轉念一想才明白,她這裏的“他”另有所指。
然而盡管如此,白茯還是不得不誠實地回答:“沒有,小卓子沒說。”
小卓子就是鄭公公打發去昭王府的人。
雪姝一聽,頓時興致缺缺,身子一倒,扯來被子就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早知道她就不多此一舉了,沒準等喜貴公公告訴他後,他又覺得她是有什麽目的了。
白茯被自家主子的反應逗笑了,本想戳戳那團想問問她跟那位爺究竟發生過什麽,但轉眼見時間不早了,便沒再問。
雪姝將自己蒙在被子裏,本來以為昨天的事都讓她忘得差不多了,然而她越是不想去想,心裏的痛楚就越清晰。
抬手摸上還留著印子的脖子,想著想著就沒出息地又哭了。
臭阿珝,以後我都不要再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