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誰,你找打!
“皇上,那丫頭……”
秦婉如死死捏著絹子,咬牙逼自己不去看夙承勳手裏的那幅畫,不去在意夙承勳臉上的柔情,意圖來提別的事轉移夙承勳的注意力。
可惜夙承勳現在心裏眼裏全是畫中人,壓根無心她說什麽,隻隨意“嗯”了一聲。
秦婉如恨得就差咬碎一口牙了,著實氣不過,她心思一轉,道:“皇上,臣妾覺得還是當心些好,這幅畫……”
提起畫,夙承勳頓時有心思了,側首看向她,“這畫怎麽了?”
秦婉如作出一副謹慎樣看了一眼畫,說:“那丫頭早不把畫送來晚不送來,這才從昭王府回來就送畫來了,臣妾是擔心這畫有問題。”
嫉恨淑妃是一回事,秦婉如心裏實則也顧及這一點的。
“有問題?”夙承勳拿著畫挑眉。
“是,”秦婉如瞥了一眼說,“淑妃走了這麽些年,按理說這畫早壞了才是,臣妾是怕有人故意造假,在這畫上動了手腳。”
比如這畫上的墨裏藏著毒或者其他什麽藥物。
夙承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淡色的唇抿瞬時間抿成一條線,再看手裏畫的時候神情比方才冷了一些。
秦婉如在心底得意一笑,心說一個死人也配跟她在這鬥,結果才這麽想,就聽男人說:“不會的。”
秦婉如當時就愣了,不解地看著他。
夙承勳勾唇,眼中柔情再現,還將畫往秦婉如這邊拿了拿示意她看。
“玉兒頸子上有顆小紅痣,一般看不出來,可你瞧,便是領子都遮了大半了,還是能看得清,這還是朕讓人加上的。”
說起曾經心愛的人,夙承勳整個人都柔和了,與先前審視雪姝比起來可以說判若兩人。
“再者,”他說,“這畫一看就有些年陳了,玉兒的裙子這都泛黃了。”
邊說,夙承勳便用指尖去觸碰畫中人的臉,就像在愛撫著她本人,又像在通過畫回憶當時的場景。
玉兒玉兒玉兒!
那賤人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至今念念不忘!
秦婉如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裏,男人臉上的柔情宛如一把把刀子狠狠捅進她的心髒,嫉妒的火幾乎險些她的雙眼。
好在她及時收住,深吸一口氣,強逼自己勾起一抹笑,說:“那許是臣妾多心了。”
夙承勳沒回她,便隻看著畫,秦婉如著實看不下去了,她擔心自己再在這看著,保不準會忍不住。
於是她起身,“皇上若是無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聞言,夙承勳眸子都沒抬一下,隻擺了擺手,“去吧。”
秦婉如忿忿,福了福身後頭也不回地憋著一肚子火走出屋。
她剛跨出門檻,就聽男人在後麵喊了李楷的名字,李楷進去後就聽到他說:“找人把這畫給朕裱起來。”
秦婉如腳下一頓麵色鐵青,每踩一步都好像把地板當淑妃了。
出了永和宮,秦婉如冷冷地問道:“東西都送過去了?”
林嬤嬤緊跟其側,“是,都送過去了。”
秦婉如聞言冷笑,細長的眼睛裏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明日讓章晉鬆去長禧宮給那丫頭把把脈。”
嗬,不是喜歡借著風寒裝柔弱麽,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成全了她!
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好起來,跟她那淑賤人娘一樣!
……
“怎麽了公主?”
這邊,回長禧宮的路上,走著走著白茯見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便忍不住問道。
雪姝蹙眉,有那麽一陣,突然感覺後背一陣寒意,這感覺就跟昨晚她被驚醒一樣,但卻隻是一瞬間的事,這會兒感覺又沒那種感覺了。
想想無果,雪姝繼續往回走。
回到長禧宮屏退了陳嬤嬤,雪姝當即換下身上的衣服,並讓白茯把秦婉如給的那些衣裳跟首飾全都拿出來單獨騰了個箱子裝起來。
白茯不解,“好不容易才給的,公主怎麽又給壓箱底了?”
要知道他們先前一個季度都拿不到一件新衣裳,就她家主子早上去永壽宮穿的那套,還是她十四歲的。
雪姝已經窩到了床上,“她給的,我可無福消受,或許可以說,這後宮的好些人都沒這麽福氣。”
白茯聽了抬頭看向她,起初不太明白,卻在看到自家主子衝她做了個抹脖子吐舌頭的動作後恍然大悟。
“好吧,”白茯也不敢再碰那些東西了。
兩年前的梁貴人就是平日穿的衣裳裏被人下了藥才導致流產的,而且聽說那藥的藥性極慢,等到胎兒五個月大的時候才有反應。
梁貴人就因為這個去了,最後聽說那胎兒還是個男胎。
“對了公主,”白茯將東西都收到一個箱子裏放置外間淨了手後進來說,“晚上的臘八宴去嗎?”
“臘八宴?”到底還是不舒服,雪姝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白茯來到跟前,“對,今天是臘八節,公主估計都不記得了吧。”
臘八啊……
雪姝在心裏琢磨。
她是臘月初三重生到他身上的,第二天替他去上了朝,第三天睡死了一天,接下來的一天多兩天時間也是在噩夢裏過的,昨兒個剛醒就折騰著回來了。
算算時間今天的確初八。
“不去了,”雪姝思考了小會兒說,“風寒本就沒好,早上又穿得薄,若是有人來找,你便這麽說,說我頭疼,去不了。”
估計也沒有人來請她參宴。
臘八宴每到臘八節都會辦,無非便是她那皇帝爹跟朝著大臣聚在一起,順便把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喊一塊外加皇子公主,叫來欽天監的人請來喇嘛僧人誦經後將粥分下去。
這臘八粥就叫“福壽粥”、“福德粥”、和“佛粥”,傳說喝了這種粥以後,就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
按理說信佛的太後應該出席這宴會,但奈何老人家雖信佛卻不喜宮宴。
上輩子的今天晚上,老人家自己在她永壽宮的小廚房親手做了臘八粥,再自己誦經自己喝。
夙錦兒被罰去不了,夙馨玉斷腿也去不了。
這兩人不去她去了也沒意思,何況上輩子在宴會上也沒發生什麽,那人也沒去,她去了也……
她可不是因為他沒去才不去的啊,是因為夙錦兒她們不去才覺得沒意思的。
白茯看她臉色看起來著實還是有些不好,便也沒說什麽,應下後就給她蓋好被子讓其睡覺。
“等等,”雪姝想起剛才在路上那股不好的感覺,到底還是沒忍住叫住了白茯。
白茯轉身,“怎麽了?”
雪姝麵色不自在,咬了咬唇示意白茯湊過來“你……你去找一下興事房的鄭公公,問他能差人去打聽那誰的消息不。”
興事房是管理宮內事務及禮節的地方,算是宮裏比較重要的一個地方。
鄭公公跟喜貴公公年齡相當,是那的副統管太監,之前跟奶嬤嬤關係好,據說還是看著那人長大的,跟十年前就從宮裏出去的喜貴公公關係極好。
她先前聽說的很多有關那個人的事都是偷偷從鄭公公那知道的。
她不知道昨晚跟剛才那感覺是什麽,但總讓她覺得不舒服。
雖然……雖然她已經決定不要再跟他有關係了,但出於良心,做人的基本良心!她還是稍微管一下他的安危問題吧。
不然萬一這回他又跟上輩子那樣中了別人的招……
啊呸!夙雪姝,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是說不管他跟哪個女人生娃了嗎?!
白茯瞧著自家主子時而羞澀時而氣憤的樣子瞬間就明白她說的“那誰”是誰了。
雖說不清楚昨天在昭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白茯看她這樣看著似乎沒多大傷害,多少也放心了些。
於是便故意不說,裝作一臉不解,“那誰是誰?公主不說清楚,奴婢該怎麽跟鄭管事說?”
雪姝聽她這話還以為她真不知道,結果一抬眼就瞅見她那一臉的揶揄,頓時臊得一臉紅。
“你找打!”她抓著枕頭就往白茯身上塞,為了不被外麵聽到,不得不壓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