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徹查徐浥塵
第53章 徹查徐浥塵
這時,兩名憲兵架著徐詠,從小會議室里走了出來。
趙曉雪向徐詠望去,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這個時候,所有的情感只能埋在心裡,在臉上不能流露出半分的牽挂。
目光跟著徐詠的身影移動著,由遠及近。
徐詠緩步走到近前,應該是看到了趙曉雪就站在樓梯口。
有意無意地對著趙曉雪吧嗒吧嗒幾下嘴,便從趙曉雪幾人的身前,擦肩而過。
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不過從徐詠的唇語中,趙曉雪還是讀出了他的意思:
「我沒有叛變,這些都是敵人的陰謀。你身邊的徐浥塵疑點很多,要詳查他的底細。」
知道徐詠沒有叛變,趙曉雪的心像五月的陽光,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登時明亮了起來。
雖然,自己一直堅信,徐詠一定不會向敵人屈服。
現在,見了他本人,讀懂了他的唇語,自己心理上的包袱才徹底卸了下來。
不過,時間如此緊急、只能三言兩語的情況下,徐詠為什麼要讓自己詳查徐浥塵,這令趙曉雪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徐浥塵身上還是什麼特別的東西,自己沒有發現?
想到這裡,趙曉雪向身邊的徐浥塵問道:「徐副官,我姑父,什麼時候能出來?」
「徐家老三都出來了,你姑父應該快了,再等等吧。」徐浥塵應聲道。
其實,徐詠與趙曉雪的眼神交流,徐浥塵也看在眼裡。
只是,剛才在會議室中為了得到三叔的所思所想,耗盡了大量精力。
僅剩下的一絲精力,在樓梯口又用在了慕岱山身上,再想通過微表情竊取腦電波的影像,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不過,徐浥塵斷定,徐詠剛才與趙曉雪的交流,一定與自己有關。
當然,這一回判斷沒有任何憑證,就是一種感覺。
趙曉雪剛剛主動跟自己搭話,就更認證了自己的判斷了。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看來,三叔已經把自己和過世的大哥聯繫到了一起,接近三叔的時機已經成熟了。雖然,單憑自己是徐詠侄子這一身份,三叔依舊不會完全相信自己,
不過,能往前走一步,總比原地踏步要好。
就在這時,徐成跟著青木玲子和中川禮三,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
到了門口,青木玲子對徐浥塵質問道:「你,剛才去哪了?」
「青木督察,我看審問的差不多了,就在醫院各處走走。」徐浥塵應聲道。
「這麼重要的會見,你不在現場看著,還有心情出來轉悠,我對你的工作表示質疑。」
青木玲子看見徐浥塵身邊的趙曉雪更是怒火中燒,怒斥道。
「青木督察,我在外面看看是跟中川隊長說好的,不信,你問問他。」徐浥塵說道。
「是啊,是啊,這個我知道。」聽到徐浥塵的話,中川禮三連忙說道。
「好了,有事咱們回特戰隊說去。徐教授,你可以走了。」青木玲子壓了壓火氣,對身後的徐成說道。
「那好,中川隊長、青木督察、徐副官,徐某謝謝你們了,改日定會登門道謝。」
說完,徐成便和趙曉雪一起,離開了五樓病房。
……
江城東,城防司令部特戰隊集訓營。
也許是用腦過度的原因,徐浥塵拉著青木玲子到集訓營的時,頭像炸了一般,疼痛難忍。
進到指揮部,徐浥塵對青木玲子說道:「玲子小姐,頭又疼了,能不能幫我治一下。」
「不能。」青木玲子冷冷說道。
「為什麼嗎?」
「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給你治了。」
「我惹你生氣了?」徐浥塵試著問道。
「你今天所作所為,令我十分厭惡,你是個不值得信賴的人。」青木玲子怒斥道。
「我,我,我怎麼了?」徐浥塵支吾道。
「你明明知道我十分討厭中川禮三,還順著他的意,給他製造和我獨處的機會,你說,你是不是十惡不赦?」青木玲子怒視著徐浥塵,說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想讓中川禮三死心嗎?
你這樣冷他幾回,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不會再糾纏你了。」徐浥塵絞盡腦汁,總算想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中川禮三那個人好生令人生厭,你這麼閃他幾回,他定會知難而退,以後就不會再和你糾纏不清了。」
「你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我姑且信你一回。
還有,你這個人怎麼一見到那個趙曉雪就惦記湊過去。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她是徐詠的親屬,你要見她,需要跟我彙報,我允許了你才能見。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沒有,沒有,這不是她正好在樓梯口嗎,就過去聊了幾句。」
「聊了幾句?聊什麼了啦?」
「她問我,徐教授什麼時候能從會議室出來,我就說快了。」
「就這些?」
「對,就這些,不信你問問門衛!」徐浥塵應聲道。
「你可不要騙我,我這個人最厭惡別人對我說假話。」
「青木督察,你要是向上面彈劾我,我就得上軍事法庭,不敢騙你的。」
「那好,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給你治吧。
不過,我現在給你治療的辦法,治標不治本,你跟我說說,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如此劇烈的頭痛的?
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青木玲子問道。
「你還真把我問著了,我也搞不清楚,這個頭痛是在什麼環境下出現的。」徐浥塵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好隨口敷衍道。
「我看你,每次見到中川禮三就會頭疼,會不會是他的緣故?」
「不會不會,就是湊巧了。」徐浥塵連忙說道。
「行了,既然你想不出頭疼的原因,我就給你動手了。
估計得要昏睡兩個小時,你想想,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做。」
「沒有,你動手吧。」
「既然沒有了,那你坐好吧。」
徐浥塵端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
不多時,後腦被一硬物重重擊中,徐浥塵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暈倒在桌子上。
……
不知睡了多久,徐浥塵努力地睜開了雙眼。
這個覺睡的很死,多大的聲音都無法將他喚醒。
不過,剛才與三叔眼神交流中等到的信息,卻在腦海中不斷呈現,愈發清晰起來。
剛才在會議室,當提及自己的名字叫「徐浥塵」的時,三叔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二叔跟他提及大哥的畫面,看來「徐浥塵」的名字是二叔告訴三叔,他才知曉的。
只不過,二叔十二三歲便出國留學,沒見過自己父親成年後的相貌,故而並沒有往這邊想。
而三叔不同,他從小跟著自己的大哥長大,對自己大哥音容笑貌記憶猶新。
自己長相酷似父親,再加上「徐浥塵」這個名字,令三叔由之前的懷疑,開始有些確定起來。
這麼看來,下一次如果有可能單獨接觸三叔的話,這是自己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不過,另外一個在三叔腦海中截取的畫面,卻是一個布告欄。
布告欄旁邊是個高大的鐘樓,布告欄前有不少人圍觀和駐足。
這時,有人在布告欄前看著一則啟示,雖然這個人只是一個背影,徐浥塵卻能斷定,就是三叔本人。
三叔在這個布告欄看上面的啟示,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為什麼三叔,會在這個時候想到布告欄呢?
徐浥塵躺在床上,努力回憶自己這麼多年,看諜戰電視劇的片段。
通常情況,這樣的布告欄一定是用來傳遞情報的。
會不會,這裡就是江城地下組織聯絡用的死信箱?
上一次在憲兵大隊里的審訊,徐浥塵清楚記得,三叔腦海中顯現的是一部電台。
而這一回,三叔的腦海中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公告欄呢?
徐浥塵冥思苦想,苦苦想著答案。
這時,心理學書上的「玻璃屋理論」,令徐浥塵似乎找到了兩者之間的聯繫。
一般對不信任的人,在反映在心理上會呈現很多負面影像;而對自己信任的人,呈現的更多是正面的影像。
這兩點,就是「玻璃屋理論」的核心內容。
上一次在憲兵隊,徐浥塵靠的是激怒徐詠,在他腦海中得到了電台的影像,潛意識說明,電台並不可靠。
而這一回,在江城醫院會議室,當三叔把自己和他大哥聯繫到了一起后,或多或少會對自己產生了某種特別的情感。
這個時候,截取他腦海中布告欄的影像,很有可能說明,這個布告欄的聯絡方式應該是安全的。
既然,這個布告欄的聯絡方式應該是安全的,應該只有江城地下黨最高負責人才會知道。
徐浥塵聯想到地下黨江城特派員馬上就要抵達,照這麼看,這個特派員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布告欄來傳遞情報。
按之前得到的消息,江城地下黨的特派員,最多還有一兩天就到了。
自己要搶先一步找到這個布告欄,只有那樣,才能更好地掌握全局,將所謂「斬草計劃」進行到底。
想到這裡,徐浥塵坐了起來,轉了轉脖子,搖了搖頭,腦袋徹底不疼了,便下了床。
……
江城,永同和,徐家內庭書房。
書房的門緊關著,書房裡只有趙曉雪和趙曼兩個人。
「曉雪,老三真的這麼跟你說的?」趙曼向趙曉雪問道。
「是啊,三叔用唇語向我傳遞了消息。
說他沒有叛變,現在這些都是敵人的陰謀,還讓我徹查徐浥塵這個人。」趙曉雪說道。
「曉雪,我和你一樣,一直堅信老三是不會叛變的。
不過,僅僅憑藉你和他唇語上的交流,就證明老三沒有投降傾向,是站不住腳的,這個你要知道。」
「姑姑,這個我也懂。
做情報工作要的是真憑實據,我這樣的一面之詞,向上級組織彙報的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不過,對於我本人來說,我更加堅信,三叔一定不會叛變。
既然三叔交代我去徹查徐浥塵,那我就想辦法,用最短時間,將這個人徹底查個清楚。」趙曉雪說道。
「曉雪,你成熟了。
既然老三讓你調查徐浥塵,你就想辦法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吧。
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姑姑,什麼好消息?」
「朱大虎通過死信箱發來了情報,他已經被安排在特戰隊情報組,負責對外情報工作。」
「太好了。
之前我還在想,把朱大虎和朱大力送進特戰隊,雖然可以掌握敵人第一手情報,不過如何傳遞出來是個大問題。
現在,朱大力在特戰隊的行動組,而朱大虎在特戰隊的情報組,一里一外,再合適不過了。」
「是啊,沒想到咱們兩個同志在特戰隊,這麼順利就紮下根了。」趙曼說道。
「姑姑,我怎麼覺得有些太順利了,你說會不會是敵人看出了什麼,故意這麼安排的?」
趙曉雪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
「這個可能性也不排除,我在私信箱里已經跟朱大虎交代,除非十萬火急的情報,否則一律使用死信箱聯絡,不要和我們見面。」
「姑姑,還是你想的周全。好了,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你這是要回家?」趙曼問道。
「本來,想約一下徐浥塵。
不過,他在特戰隊,我想找他也找不到。
晚上,我約了慕岱山和慕安安一起出來吃頓便飯。
姑父在江城大學的同事佐藤樹人教授,也住在江城醫院五樓,正巧慕岱山是他的主治醫生。
我想通過慕岱山,側面打聽一下三叔的情況。」趙曉雪說道。
「你以前躲著慕岱山,現在是想著法接近他,這樣會不會讓慕岱山有什麼誤解,讓其他人產生懷疑?」
「姑姑,不會的。今天我和姑父離開江城醫院的時候,是慕岱山主動約的我,還說慕安安也在,這樣我才答應的。」
「這樣就好,咱們做地下工作的,不能有任何異常舉動被人懷疑。一旦被懷疑了,就離暴露就不遠了。」
「姑姑,我懂的。」趙曉雪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