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清者自清

  刑房裏。


  蕭離坐在上首，素兮和海大人分別立在他的兩側，齊齊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吳勝兒父子倆。


  茶香溢滿室，滿室皆清幽！

  吳勝兒父子倆皆被蒙著眼睛跪在那裏，眼前除了一團黑，什麽都看不見。


  人在某種極度恐懼的情況下，越發會覺得恐懼。


  就像此刻的吳勝兒父子倆。


  “吳勝兒，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們所賣的餛飩裏包著的，可是人肉？這餛飩，你們賣了有多久了？逃走的那個老嫗跟你們是什麽關係？”


  “大人冤枉啊！”


  兩人仍舊執意不肯改口，一口咬定餛飩裏包著的是人肉。


  正這時，素兮衝海大人使了個眼色，卻見海大人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又從新坐回到自己先前的椅子裏。


  蕭離不知素兮搞的什麽名堂，也隻是在一旁靜靜看著，並不做過多發言。


  隻見吳勝兒父子倆的麵前放著一個水盆，水盆的上方還懸著一個小竹筒。


  竹筒裏盛滿了水。


  素兮衝海大人擠了擠眼，就見她輕輕走上前，對著吳勝兒父子倆道：“聽著，現在我要給你們放血了。不過，不用怕，傷口不會太疼，因為你們很快就會流血而亡的，哈哈哈。”


  不及她話音落，刑房裏便響起了“滴答滴答”的水聲。


  就是普通的流水聲。


  兩人起初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便覺得整個人的身子疲乏的很，有氣無力的。


  尤其是吳勝兒，整個人像是失血過多，快要掛掉一般。


  蕭離見狀，高深莫測地衝素兮看了一眼。


  突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過，這樣的方式來審訊犯人，這個在東冥，隻怕還是第一位的。


  問了半天，雖沒有問出什麽實際性的東西，但到底還是有所收獲。


  一枝花哭累了，索性也就放棄了抵抗。


  隻見她的腳邊，放著在城西的河溝裏打撈上來的那具無頭女屍。


  白布撩開的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死者被浸泡的有些泛白的六趾。


  隻是，不正常的白下麵，還隱約透著一層暗黑色。


  那乃是中毒後便被丟進水裏，皮膚極度缺氧所造成的。


  一枝花自走進刑房，看見吳勝兒的那一刻起，便神情有些恍惚。


  如今，又見自己麵前的六趾女屍，心裏越發忐忑難安。


  “一枝花，你可知罪？”隨著海大人猛地一拍桌子，一枝花似猛地嚇了一跳，“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大人明察，民婦是冤枉的啊。”


  早知道認屍認出這麽一大堆事兒，打死她都不會上前去認領的。


  原本存著一絲僥幸的吳勝兒父子倆，在聽到一枝花的聲音後，兩人身軀齊齊抽了幾下。


  是她！


  她怎麽來了？


  莫非事情敗露了？

  隻是，怎麽可能呢？

  素兮目光在三人臉上掃視了一圈，然後悄悄附在海大人耳邊耳語了句什麽。


  然後，就聽見海大人一臉正氣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枝花你放心，本官自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頓了頓，又道：“但，也絕不會姑息一個壞人。”


  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正照在海大人滿含正氣的臉上，將他整個人的形象，襯托得愈發偉岸。


  “大人，民婦的確是被冤枉的，還望大人明察！”一枝花哭著道。


  然而，海大人卻是話鋒陡然一轉，“來人，給我刑法伺候！”


  這麽多年，海大人一直很少動用私刑，不是不想用，而是覺得沒什麽必要。


  一枝花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隻一個勁兒地喊著，“大人，大人饒命啊！民婦願意坦白，民婦這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果然，是有內幕的。


  素兮和蕭對視一眼，相當默契地笑了。


  “好，那你倒是說說看，這具屍體到底是誰的？你若再說是你女兒的，本官這就命人拔了你的舌頭，讓你一輩子都無法開口說話。”


  海大人這威脅，可謂赤果果的了。


  知道事情藏不住了，一枝花倒也沒反抗，而是拿起帕子沾了沾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說道：“大人明察，這，這屍體，”


  “這屍體怎麽了？”


  隻見海大人又一個拍案而起，嚇得一枝花嘴巴一禿嚕，“這屍體並非是民婦煙雨樓裏的，至於說是誰，民婦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又是何人指使你前來認屍的？”海大人表情異常的嚴肅。


  仿佛一枝花做了什麽可惡至極的事情一般。


  “回大人，是，是宋家那位小公子。”一枝花緩緩說道：


  素兮心裏莫名對他生出一層好感來。


  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嘲笑她醜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