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恥之徒
看到雲素兮掌心的東西，雲芷若臉色陡然一變。
因為，雲素兮的掌心靜靜躺著的，不是別的，正是她丟失的那個翡翠耳墜。
這翡翠耳墜本是一對，可前兩天，不知何故，竟丟了一個。
她暗自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不成想，竟然被雲素兮給撿去了。
其實，作為雲府的二小姐，一個耳墜並不足以牽動她的心，而她之所以對這個耳墜這麽上心，無非是因為，這副耳墜是上個月她生辰的時候，雲霸天特意從南疆帶回來，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這個翡翠耳墜，其實和其他翡翠飾品沒什麽區別，但是雲芷若為了能討得雲霸天的歡心，自從生辰那日起，就一直帶著。
蘇氏自然也是知道這副耳墜的，隻見她狐疑地看了眼雲素兮，忍不住開了口，“兮兒，若若的耳墜怎麽會在你那裏？”
她這質問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東西是雲素兮偷來的呢？
對於這個便宜娘，雲素兮沒多少感情。隻見她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蘇氏，“這個，自然得問若若。”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耳墜子丟了有好些日子了，想來竟是姐姐替我撿到了。”雲芷若說著，就要上前拿回自己的耳墜子，卻被雲素兮一閃身，躲了過去。
隻見她嘴角噙著一絲譏諷，“雲芷若，你可真有演戲的潛質。”
雲芷若一臉真誠地搖搖頭，半撒嬌道：“姐姐，你在說什麽，若若怎麽聽不懂？姐姐，你快說，你究竟是什麽時候撿到的？你都不知道我找不到這個耳墜，有多傷心？”雲芷若說著，還虛虛抬起手帕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好了好了，既然找到了，兮兒，你就還給若若吧！這是你爹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意義非凡？
雲素兮眉眼倏然一冷，“那好雲芷若，你不說，我替你說！”
被她剔骨尖刀般的眼神死死盯著，雲芷若心裏沒底兒的很，但麵上卻極力保持著微笑，“姐姐，若若實在聽不明白，你究竟讓若若說什麽……”
隻是，話沒說完，臉上突然一陣鈍痛。
“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確定沒做虧心事？”雲素兮低頭看著自己指尖的那抹血痣，不疾不徐地問道。
這兩日沒飲毒血，血痣的顏色似乎黯淡了許多呢！
被她冷得冒著寒氣兒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雲芷若心裏直發慌，但仍舊強裝淡定，“姐姐，你可真會開玩笑，若若整日待在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做什麽虧心事？”
“啪！”
又是一巴掌，“再說！”
“姐姐，你－－”
“兮兒，你為何打若若？快住手！”
一旁的蘇氏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拉雲素兮，卻被她肩頭窩著的綠寶兒不小心抓散了頭發，一時間，青絲飛舞，宛若厲鬼。
“編，繼續編。”
又狂甩雲芷若兩巴掌之後，雲素兮這才吹著自己被鎮痛的手，霸氣十足道。
接連幾巴掌，掌掌用力，饒是個漢子也有些吃不住，更何況是雲芷若這個嬌小姐呢。
隻見她麵腫如盆，終於卸下假麵具，開始歇斯底裏，“雲素兮，你憑什麽打我？”
“就憑這個！”雲素兮說著，拿起手裏的翡翠耳墜便狠狠朝雲芷若臉上砸了過去，幽冷的聲音空曠的像是從遠古傳來，“還有三條人命！”
雲芷若猝不及防去躲，生生任由翡翠耳墜在她長滿紅色小疹子的臉上，刮出一道血痕。
“雲素兮，你這個賤人－－”
“住手！”
蘇氏見狀，急得大叫。
卻被雲素兮雲淡風輕懟了回去，“一個丫鬟的女兒，也值得娘如此奮不顧身？”
看著雲素兮涼的入骨的醜臉，蘇氏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下意識止住了腳步，放軟了聲音道：“傻孩子，你們到底是姐倆兒，娘這不是擔心嘛！”
“那娘的意思是，女兒做錯了？”雲素兮似笑非笑盯著蘇氏，看得她目光無處閃躲，隻得硬著頭皮道：“兮兒，娘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那就是同意了。”說罷，拽著雲芷若的頭發，對準她腫成麵盆的臉，就又是一巴掌。
“剛才那一掌，是替死去的秋月討一個公道，現在這一掌，是替春桃。”
又是接連兩巴掌，打得雲芷若雖眼冒金星，但腦子卻是極清醒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會知道的。”雲素兮說話間，就又揚起了手，“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
準確的說，是替死去的原主。
那個可憐的傻姑娘，或許至死都不知道，想要害死自己的，就是這一個月來，跟自己無話不說，噓寒問暖的姐妹吧？
習武之人，本就掌力極大，加之這一巴掌，雲素兮又是鉚足了勁兒，雲芷若直接被打得跌坐在了地上。
“娘，快救我！”雲芷若坐在地上，一手捂著半邊臉頰，極盡委屈地衝蘇氏說道，“若若不知何事惹到姐姐，竟讓姐姐如此大發雷霆！如若姐姐還是不肯消氣，那若若情願以死謝罪！”
說著，便要掙紮著站起來，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若若，不要啊！”
蘇氏急得眼眶都紅了。
隻是，正欲衝上去拉住雲芷若，卻被雲素兮攔在了那裏，“雲芷若，既然你想以死謝罪，那便開始吧！”
納尼？
雲芷若被這話雷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都說以死謝罪了，按正常的流程不是該拚死拚活攔住她嗎？雲素兮這個賤人，怎麽會不按套路出牌呢？
屋頂上，蕭離靜靜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切，唇角情不自禁揚起一抹淺笑來。
有意思！
這醜八怪，貌似並沒有傳言中那麽不堪。
相反，倒是有趣的很！
看她收拾雲二小姐，打得那叫一個幹脆利索，理直氣壯。
他本就不喜歡那些個矯揉造作的女子，今夜偶然看到雲家大小姐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倒是覺得眼前一亮。
看來，退婚一事，要再考慮考慮了。
收拾完雲芷若，素兮果斷回了自己的幽蘭居，徒留蘇氏和雲芷若兩個人抱頭痛哭。
“娘，她如今越來越猖狂了，簡直就不把娘你放在眼裏，我要去告訴爹，讓爹收拾她。”雲芷若趴在蘇氏的懷裏，哭得肝腸寸斷，像是死了親娘一般。
蘇氏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兒，“若若乖，這件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先不要告訴你爹，”
“可是娘，她現如今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我知道，從今天的情形來看，她的確是跟初來雲府的時候不太一樣了，不過，”蘇氏說著，眼神一黯。
“不過什麽娘，你倒是快說啊！”雲芷若在旁邊催促著。
“若若，好孩子，咱們隻當是暫時吃了個啞巴虧，等回頭，娘一定找機會幫你報仇！”蘇氏說著，伸手輕輕撫了下雲芷若被打得腫脹的老高的臉，不無心疼道：“娘那裏有消腫止痛的藥，回頭我讓秀錦給你送過來點。”
說完，又安撫了兩句，便起身離開了。
幽蘭居，教訓了雲芷若之後，素兮心情大好。
喚來碧珠去廚房提了兩桶熱水之後，便哼著歌，美美地泡了個鮮花浴。
結果，就在她泡完準備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到門外有異動，氣得她“騰”一下從浴桶裏飛了出來，披上一件外袍便踹門而出。
“哪裏來的混小子？竟敢偷看你祖奶奶洗澡？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吧？”
在看完清秋閣的那場好戲之後，蕭離原本是要走的，可不知道為何，在瞥見素兮那囂張到六親不認的步伐，以及她走後留在空氣中的淡淡血腥之氣後，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一路跟回了幽蘭居？
他向來不是喜女色之徒，在不經意間瞥見素兮正在沐浴後，他本是要走的。
可結果，不僅沒走成，還被發現了。
“無恥之徒，哪裏逃？”囂張霸氣的一聲怒吼，在耳邊炸響，蕭離唇角狠狠抽了一下。
無恥之徒？是在說他嗎？
想他他堂堂東冥蕭王爺？仰慕者不說舉國上下也有弱水三千，竟然被她說成是無恥之徒？
實在是，顏麵何存？
於是，在素兮的手觸過來之前，他想也沒想，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便欲給她來點教訓。
隻可惜，教訓沒來成，竟是給人的衣服拽掉了。
素兮剛從水裏出來，原本就隻披了一件外袍，裏麵整個空空如也。結果，被蕭離這麽用力一拉，將將掛上肩頭的外袍就這麽一鬆，朝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