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擺酒
以周小滿對周六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對王小小存著壞心思。
應該是有別的考慮。
而且，婚期推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周小滿看來，王小小剛參加工作，正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等結了婚，馬上就要考慮生孩子。有了孩子之後，她就沒有什麽精力了。
當然，這是周小滿作為21世紀獨立女性的想法。
王家舅媽可不這麽想。
這年頭，領證不擺酒就是耍流氓。
她強壓住心底的火氣，對周六子道：“六子，我不曉得你有什麽顧慮，我家小小為了你，可沒少遭罪。她一個大學生，嫁給你個——”
“媽，”王小小急忙打斷她，“你說些有的沒的做什麽，這事不怪六子，是我自己要求的。擺酒什麽時候不能擺，六子如今行動不方便，我們湊這個熱鬧做什麽。再說了，我的工作才開始，我現在也沒時間。”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工作。”王家舅媽一聽她說工作，就更來火了，“為了請假去醫院照顧六子，你那工作估計都快保不住了吧。”
“沒有的事，我——”
“還沒有！我跟你小滿姐去了你們醫院，你們室友對你就意見很大。你老是請假，你的活就是別人在幹。我們倆過去，有人說話就陰陽怪氣的，說你找了好下家，馬上就不在他們那裏幹了。”
王小小微微張著嘴，顯然沒料到有這出。她臉脹得通紅，低下頭，無意識搓著手指頭。
“這是真的？”周六子神色嚴峻起來，見王小小埋頭不說話，他不由看向周小滿。
“嫂子，小小的室友真這麽說？”
周小滿微微頷首，心底暗暗歎氣。
她與舅媽一道去醫院宿舍找王小小的時候，剛好碰到有兩人在宿舍休息。
一個態度還算好，告訴了她們王小小的消息。另外一個，也不知道是值夜班沒睡醒，有起床氣還是怎麽的，說話句句帶刺。
當時她們兩人急著找人，也沒閑工夫去計較這些。
她以為王舅媽沒聽出來，還打算自己過段時間再提醒王小小與舍友改善關係，沒想到，人家隻是嘴上不說，早就記在了心裏。
“是你哪個室友？劉建紅嗎？長頭發那個？”周六子沉著臉問王小小。
王小小搖頭，不肯說話。
周六子下頜繃得緊緊的，執拗地等她開口。
眼見氣氛緊張起來，周家大伯母忙笑著出來打圓場。
“工作上如果有為難的是，小小隻管找我們。我們周家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可這點小事，還是能幫你解決。”
“對呀，有難處隻管開口，隻要我們能辦到。”周家二伯母也跟著道。
“不用了，謝謝你們，”王小小擠出一絲笑，“我可以自己解決。”
“你可以解決，你怎麽解決？！你一個外地人，又是農村來的，城裏的姑娘還不欺負死你。不過也是，誰讓你老是請假。要給別人做事，換了誰心裏都有想法。”王家舅媽故意意有所指。
周六子的嘴唇抿得更緊了。
“這樣，”周家大伯父見狀，就沉吟著道，“回頭我打個招呼，給小小換個好一點的工作，肯定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不用。”
“不用了。”
兩道聲音先後響起。
王小小與周六子對視，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持。
“大伯，小小的工作我來出麵，就不勞煩你了。我們現在都是大人了，不能什麽事情都要你出麵。”
周六子很是認真地道。
“那行，你們要是有辦不到的事，隻管開口。”
周家大伯父也不再強求。
“難得你有這樣的想法，結了婚就是大人了，以後做什麽事，都要考慮後果，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周家大伯父趁機說教侄子。
周家另外兩個伯父也跟著附和。
眼看著現場就要變成說教大會，周家大伯母忙將話題拉了回來。
“你們有什麽話回去再說。還是說回六子他們的婚事。要我說，也別再拖了，就把日子定下來。我看下個月初八就挺好。親家，你說呢？”
“我們家是沒什麽意見，就怕有人忙不過來，用身體不好做借口推脫。”王家舅媽還記得周六子的推三阻四，話說著，就看向周六子。
周六子摸摸鼻子，尷尬極了。
他看著自己的兩條腿，想說什麽，一抬頭，就接收到周家幾個伯母給他拚命打眼色，隻好咽下來。
“那就這樣定下來，”周家大伯母快刀斬亂麻，直接拍板了，“有些細節要跟親家商量……”
她開始說起結婚當天的瑣事。周家另外兩個女人時不時補充幾句。
桌上的男人們，則開始邊喝酒邊說時下的大事。
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周小滿鬆了一口氣。
她找了個時間出來上廁所。
才走出房間，就看到王小小與王家舅媽站在走廊牆根說話。
“……媽，我們來的時候就說好的，先不急著辦酒，等六子的傷好了再說。你怎麽今天突然變卦了。”
“什麽叫做我變卦了，分明是他周六子故意拖延。你看到他那為難的樣子了不。男人都是這樣，得到手了，就不會珍惜。你們都打了證，他就很隨便了。辦酒的事，我看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不如趁熱打鐵。”
“媽，人家受著傷，怎麽辦酒？”
“坐輪椅怎麽就不行。他今天坐著輪椅，不是好好的吃上飯了。大不了那天，讓你兩個哥哥幫忙招呼著客人。而且，他們家堂兄弟也多，不缺他招呼客人。”
“我怎麽就跟你說不通。我們之前就——”
“行了行了，日子都定在了下個月，你在這裏囉嗦什麽。我跟你爸明天就回鄉下。你結婚是大事，還有好多東西要準備。還有家裏的客要請，都是事，你就別摻和了。”
王家舅媽顯然沒了耐心，推開女兒就走。
“小滿呐，你也出來了。來來來，舅媽有事要問你。如今城裏頭結婚流行的衣服是什麽樣子的，你快跟我說說，現在做還來得及不……”
周小滿被王家舅媽拉著，留給王小小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王小小抹了一把臉，隻覺得頭痛。
“你怎麽出來？”
回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周六子，她急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