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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舊功臣圖畫淩煙閣 齊王佑親佞生反心

  上回書說到,慕容幽蘭在幽蘭居盡顯自己的威嚴,而一眾長安顯貴居然屈服在她的威嚴之下,然而在實際生活當中,慕容幽蘭是一個非常謙虛的人,待人接物從來不失禮節,她心靈的支柱來自於她是我信仰的菩薩。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刻,她都會。把自己關在靜室之內,四麵粉牆,開門之後會看到白色的屏風,繞過去就能夠看到地上放著一個蒲團。她每天都要在那兒坐一會兒,特別是在幹活之前,她一定要坐在那兒待很長一段時間。慕容幽蘭如何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施展自己的威風,既能夠震懾那些人,又不能真正傷到他們。總而言之,幽蘭居隱藏著太多的秘密。這裏任何一件事隻要被外麵的人知道,都會引起巨大的震動。但也因為這個緣故,幽蘭居變成了禁區。任何試圖接近幽蘭居窺探秘密的人,都會被及時發現予以嚴懲。慕容幽蘭偶爾也會宴請這些客人,在這個時候,她不再保留女王的威風,而是以紅顏知己的身份與大家共飲。


  雖然張亮把侯君集慫恿他謀反的話告訴了皇帝,皇帝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追究侯君集,但這件事情還是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侯君集本是他的親近之臣,雖然曾經把侯君集投入監獄,卻並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侯君集相反他認為自己有恩,本來按照律法應該將你斬首,一開始隻是將你打入了監牢,不久之後又將你釋放,還恢複了你的官職。可侯君集想的是自己的待遇,為何不如李靖。用不同的尺子去量同一件事情,往往會量出不一樣的感覺。很多父母往往感覺不到自己偏愛其中的一個孩子,而孩子對這個卻非常的敏感。最終常常因為這樣的事情導致父子之間發生嚴重的誤會,甚至反目成仇。關內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一位官員曾經把兩個人舉薦給朝廷,一個人被舉薦過一次,而另外一個被舉薦過兩次。結果這位官員遭到了隻被舉薦過一次的那個人不滿,竟然雇刺客把他給殺了。


  侯君集的情況就是如此,這一天閻立本來到了大內,皇上說:“朕想讓你做一件事,完成起來或許比你想象的要難一些。”閻立本說:“陛下是想讓我畫什麽畫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之中似乎充滿了心酸,他真正希望得到認可的是自己在處理實際事物當中的才幹,而不隻是憑借手中的畫筆,贏得皇帝的信任。皇帝說:“真打算在皇宮之中修建一座淩煙閣,然後把貞觀朝以來的功臣全部畫出來掛在裏邊,希望朕以及朕的兒孫們能夠永遠記住這些人。”一聽這話閻立本非常的感動,說:“陛下這樣想實在是太好了,不過陛下打算讓誰來負責建這一座淩煙閣呢?”皇帝說:“之前因為別的事情處置了你的兄長閻立德,現在正打算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你們能夠聯手把這件事情做好,從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並且獲得一筆很大的封賞。”


  閻立本說:“陛下放心,臣以及臣的兄長嚴立德一定會盡心盡力。”從大內出來之後,閻立本覺得非常的沮喪,回到家更是覺得失落。兒子上前說:“父親,是遇到什麽不舒心的事了嗎?”閻立本說:“我本是朝中的重臣,可宮裏的太監都隻當我是個畫師,皇帝對我也是呼來喝去,我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麽當初學學會這個?”兒子說:“現如今市麵上,隻要是父親所做的畫,都價值連城,平常人如果有這樣的手藝,就足以養家糊口了。”閻立本說:“我現在是領著官員的俸祿,過著匠人的生活。”不久之後,閻立本和閻立德兩個人來到宮裏,是為靈煙閣選址而來。他們來到一個地方,閻立德說:“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地方,但我不確定它的風水如何,不如請陛下把李淳風叫來給瞧一瞧吧!”


  不久之後,李淳風奉旨來到他們選好的地址。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李淳風說:“建在這裏沒有什麽問題。”雖然嘴上這麽說,心中卻似乎非常的不安,他的表情引起了大家的疑慮,李淳風說:“你果然是很會挑地方的,把淩煙閣建在這裏再合適不過了,不過有一個問題我要說清楚,以後還給很可能搬到東北角的大明宮去住。”閻立德說:“現在大明宮遠沒有修完,所以大可以不用想這麽複雜的事。”李淳風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閻立德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閻立本趕緊把話搶了過去,說:“今日事,今日畢,以後發生的事情,陛下自有安排,如果今天交代下來的事情都不能做好,有何談以後呢?”李淳風說:“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可說了。”這個時候閻立德感到非常的不安,看著兄長不安的樣子,閻立本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天氣一點點變得暖和了,閻立本很早就起來了。他開始想一個問題,究竟要把哪些人畫成圖呢?具體又有什麽要求呢?


  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這件事情還是要皇帝定奪的,於是來到禦前說明了情況,皇上說:“以後的事朕管不了,本朝朕不會搬到北邊的大明宮去住,那裏原本是給上皇住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去住就駕崩了,如果真住進去,想必上皇會頻繁入夢,朕還是住在這裏吧!”閻立本說 :“陛下這麽想實在讓臣感到有些意外,不過臣也覺得陛下沒有做錯。”這個時候氣氛變得尷尬起來,閻立本強打精神說:“陛下打算給哪些人畫圖呢?”皇上說:“這個先不用著急,到時候朕會給你名單。”閻立本就這樣出去了,從禦門出來,他就恨得咬牙切齒。說不清具體因為什麽,隻是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嗡嗡作響。轉眼已經是深夜,皇上一個人在仔細的閱讀奏表,沒看完一份都會提起朱筆,再把朱批寫下來。每批完一份奏表,太監就會順手把印打上去。


  為了擬定最終的名單,皇上特意把長孫無忌請了過去。兩個人秉燭夜談,在他們麵前有一把壺正放在火上,沒過一會兒,裏邊的水就燒開了。太監立刻過來把壺從火上拿了下來,又把事先用熱水燙過的茶具再用熱水燙一燙洗一洗,然後才將茶湯注入。因為飲了茶兩個人看上去都非常的興奮,皇帝說:“正打算在淩煙閣懸掛功臣圖,卻沒有想好到底應該在裏邊懸掛多少人,什麽人入圍?”長孫無忌說:“我覺得應該以懸掛二十四人為宜,至於究竟哪個入圍,似乎無需擔心。”皇上說:“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為什麽你覺得無需擔心呢?”長孫無忌說:“其實我也非常擔心,隻是想用這樣的話安慰陛下罷了!”皇帝皺著眉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而在此時,修建淩煙閣描繪功臣圖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侯君集說:“以我的際遇大概不會進淩煙閣吧?”旁邊一個人說:“將軍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我覺得以將軍的功勞,一定能夠成功入圍,要是將軍真的沒有入圍,其中一定有不宜公開的緣故。”於是侯君集動用了一切關係去打聽這件事,打聽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消息。幾乎是在同一天,朝中的官員都知道侯軍以及為這件事情付出了很大的心力。不久之後,皇帝拿出了初步的方案,他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放在長孫無忌的麵前,笑著說:“這是我初步的想法,你可以先看看,如果還有什麽不妥之處,你盡管指出來。”長孫無忌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列到第一,心中一陣暗喜,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沒過多一會兒他竟然說:“陛下,臣本來就是外戚,怎麽能排到第一呢?不如把別的人放在這裏吧!”皇上說:“漢朝初年排列功臣,為什麽蕭何排到第一名呢?是因為他是漢高帝最信任的人,你也是朕最信任的人。”長孫無忌說:“要不這樣吧!房先生位居端揆,當年與杜如晦兩個人決策天下大事,天下人至今受到他們的恩惠,臣以為應該把房先生列為首位。”皇上說:“房先生是當年秦府的謀主,現如今是尚書左仆射,如果再把他列為首位,他不知道要招致多少人的怨恨。”一聽這話,長孫無忌心裏就不是滋味了,說:“陛下擔心房先生遭人怨恨,難道不擔心臣嗎?”皇帝說:“房先生久居端揆,而你一直擔任閑職,雖說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可畢竟不像他那麽紮眼。”長孫無忌說:“能否允許陳把它帶回去琢磨?”皇帝說:“你可以把他們帶回去,但我有一個條件,把這些送回來的時候,你要把你的意見附在上麵。”回到家中仔細的觀察上麵的名單,發現了一個現象,讓他不寒而栗。雖然他排在第一,可是緊跟著他的很多人都已經做古了,從房喬開始後麵都是活人,由此可見,皇帝對房喬還是特別關愛的。


  話說皇子李佑被封為齊王,並且被派遣到齊州做都督。權萬紀奉旨輔佐齊王,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苦差事。之前皇帝曾經抱怨權萬紀輔佐不力,聲稱要殺了他。幸虧諫官直接予以反駁,權萬紀才免於一死。話說這位齊王實在也是一個奇人,他為人輕挑,而且極為易怒。在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皇帝非常的擔心,於是派去輔佐他的都是一些剛直之人。權萬紀在私底下說表麵上看陛下的這個安排是對症下藥,實際的功用卻適得其反。因為越是輕挑易怒的人,越不可能與剛直之人凝聚在一起。相反這二者之間極易發生衝突,權萬紀以苛刻著名,到了這個時候也十分的無奈。


  因為他隻是輔佐齊王,並沒有節製齊王的權力。因為沒辦法發揮作用,他就有些自暴自棄了。這個時候一位關鍵人物出現在了李佑的身邊,此人就是李佑的舅舅陰弘智。他向來自作聰明,而輕視其他人。這一天他來到了齊王的府上,得到了很好的款待。幾杯美酒下肚,摸著自己的肚皮打著飽嗝說:“外甥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李佑說:“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說這怎麽辦呢?”陰弘智說:“這件事情如果我說了,可能對皇上不忠,如果不說就對殿下不利,所以請殿下幫我拿個主意。”一聽這話齊王立刻說:“為什麽對皇上不忠,怎麽又對我不利呢?”陰弘智說:“殿下,所以這些話當不當說,請殿下定奪。”齊王說:“你見多識廣,如果連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不如這樣吧!你先找一個熟悉理法的人問一問,如果他覺得沒有問題,你再把這番話告訴我。”陰弘智說:“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走了之後沒多久,府上的一位美人說:“殿下,你的舅舅想要對你進行一些忠言,為什麽你不接受呢?”陰弘智一臉茫然,說:“都還沒有說,我怎麽就不接受呢?”那位美人說:“為了殿下的利益,寧願對陛下不忠,這不是在向殿下宣誓忠心嗎?我在這裏特意恭喜殿下,一個王要成大事就少不了忠於他的人,現如今有一個人表示忠於殿下,還有比這個更吉利的嗎?”每人能說出這一番哄鬼的話,很顯然是因為他收了陰弘智的錢,如此一來李佑懊悔不已,竟然派人帶著自己的儀仗去把舅舅接到了王府,然後陪著笑臉拱手說:“之前你說什麽東西對我不利,現在不妨直言。”陰弘智說:“那我就告訴你,陛下少年時忙於征戰,以至於在人到中年之際,就已經顯露了很多的病症,萬一陛下有什麽意外?殿下要如何自保呢?”李佑說:“我身為親王難道我的安全還會有什麽問題嗎?”


  陰弘智說:“如果你隻是一個老百姓,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可你是親王,是皇帝的兒子,所以你的安全就很成問題。更何況大丈夫在世總要有一番作為才行,難道殿下真的甘心窩在這裏做一輩子齊王嗎?難道不想為自己的兒孫掙下更大的一份家業嗎?”李佑說:“你不是想讓我謀反吧!”陰弘智說:“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在境內選擇精壯之士,以壯大自己的衛隊,隻要你的手裏有兵,隻要你手裏的兵足夠強,天下就是你的。”李佑撓著頭皮說:“阿爺一生戎馬倥傯,而我生在後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就算我真的有不臣之心,難道我還能在戰場上勝過阿爺嗎?”陰弘智說:“所以說過去你的阿爺在戰場上頗有建樹,可如今他做了皇帝,呆在帷帳之內,不管它曾經多麽善於征戰,在後宮待的時間長了熟手也就變成了生手。就算他依舊善於征戰,可他是會老的,是會生病的,總有一天他會一病不起,那個時候你怎麽辦呢?”


  李佑說:“舅舅把話說到了我的心裏,其實我也一直有這樣的擔憂,可我一直沒有想出應對之法,權萬紀那廝是一個非常苛刻的人,皇上讓他整天盯著我,說是擔心我做出不合適的舉動,其實就是派人在那監視我,”陰弘智說:“說句實在話,你是不是特別希望你的阿爺龍禦歸天。”李佑說:“你到底想說什麽?你說話怎麽這麽嚇人?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要是傳到長安,你的腦袋就保不住了。”陰弘智不慌不忙的說:“如果不是心裏有底,這樣的話我是不敢說的,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物色好了很多機警強壯的士兵,一旦他們進入了殿下的府邸,相信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殿下的安全了。”


  這個時候李佑又害怕起來了,不過很快他的這種恐懼感。就被陰弘智的一陣吹捧給整的煙消雲散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果然有很多身體壯碩又為人機警的人出現在了齊王府,陰弘智說:“有了這些人的保護,殿下不但可以高枕無憂,到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率領他們逐鹿中原。”且說在其中自然少不了皇上的耳目,不久之後發生在其中的事情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皇上說:“朕早就囑咐過他,一定要遠離小人,現在倒好,他不但主動親近小人,還想著要謀反。”魏王說:“陛下,齊王一定是受了歹人的挑唆才會這樣,隻要他能夠遠離這些小人,情況就會大有不同。”皇上說:“但願你說的是事實。”此時皇上的心在不停的打鼓,親生兒子真的會走上這條絕路嗎?他沒有想著要嚴厲的懲處自己的兒子,相反。他還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嚴厲的處置權萬紀,結果,此舉又一次遭到朝臣的反對。


  皇帝於是派製史苗山風前往齊州,一路之上,又一次是白肥兒護衛,不過因為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漸漸發現彼此原本不是一類人。主要是因為白肥兒不願遷就了,所以這一次旅途中,兩個人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見到權萬紀之後,對方簡直像是遇到了親人。設下了酒宴,熱情的款待他們。夜裏,大家一邊吃水果點心一邊寒暄。權萬紀說:“貞觀初年的時候,君臣勵精圖治,所以犯罪的人越來越少。這些年犯罪的人略有增加,主要原因就是朝廷的律令太過於寬鬆。如果能夠收緊法網,處罰起罪犯來不是那樣不疼不癢,今天就不是這樣一種局麵了。”苗山風說:“貞觀初年的法網越來越鬆,可治安卻越來越好,這件事怎麽解釋呢?”權萬紀說:“可如今自然又變得不像過去那麽好了,主要原因就是律法寬的過頭了。”


  苗山風說:“關於這個問題如果認真討論起來,可以爭三天三夜。我所聽到的跟閣下所言稍有不同,朝廷律法如果嚴苛的就像秦律一樣,是不是天下就沒有人犯罪了呢?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也不能說閣下所言不對,隻是說我的見聞與閣下不同。比方說五百人的一個村子,其中一百人過得非常貧困或者殘疾或者關寡孤獨,有一種處理方式就是把這些人全部斬首,不但可以幫助這些人解除痛苦,還可以緩解村子裏貧富過於懸殊的問題。在更遠古的社會,人們就是這麽處理問題的。如果東西不夠吃了,首先放棄老人,如果東西還是不夠吃,那就放棄孩子,如果東西仍舊不夠吃,那就放棄其它相對弱勢的人。另一方沒有反抗之力,所以隻要下決心把這些人除掉,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這個問題。但很多人可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這樣做真的好嗎?”


  權萬紀說:“我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苗山風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之所以不得不放棄一部分人,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東西可以吃。所以真正重要的是解決吃的問題,而不是殺人。比方說五百人的村子一年可以生產一千石粟米,如果因為一些弱勢人群而導致大家都感到不安,就把那些相對弱勢的人全部處理掉。不久之後他們就會發現,社會上仍然會出現相對弱勢的人。如果能夠使用更加精細的方法來工作,如果能有更加實用的工具,使得每年粟米產量增加,從而降低這些弱勢人群活下去的成本。如果能夠適當的保全這些人的體麵,還有誰會在這樣的一種村落當中去犯罪呢?”權萬紀說:“你說的東西雖然聽起來美好,在現實生活當中根本沒辦法去實行,這就是為什麽最終統一天下的是秦而不是魯。孔子不是說過嗎?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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