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苗山幽獻計平獠亂 岑文本中正品賢人
房喬說:“陛下是怎麽打算的?方便告訴微臣嗎?”皇上說:“薛延陀部的真珠可汗目前建牙於都尉犍山之陰,獨邏水之陽,山之陰,水之陽,與我們中原的風俗截然相反。”房喬說:“不管風俗如何,如今薛延陀部正利用北方空虛瘋狂擴張,如果我們不能及早防範,後患無窮。”皇上點點頭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其實朕早就想好了對策,真珠可汗讓兩個兒子分手南北,一個叫做拔酌,一個叫做頡必利。這兩個兒子如狼似虎,正打算把他們都封為小可汗,表麵上朕優待他們,實際上是讓他們陷入內部紛爭,以此消耗其實力。”房喬點點頭說:“陛下想了這個辦法確實很妙,不過萬一讓人家瞧出來怎麽辦呢?”皇上笑著說:“朕使的是陽謀,不是陰謀。他瞧出來又能如何呢?拔酌和頡必利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有能夠麵對巨大誘惑而誌不目前的嗎?這是倆匹狼,麵對鮮肉在前,他們隻會奮不顧身。”
房喬說:“陛下的這個計謀太好了,臣這就著手讓中書省去起草詔書。”皇上一抬手說:“這隻是這初步的一個想法,你還是讓政事堂的廷臣們去討論討論吧!看還有沒有什麽不足的地方,有了成熟的想法,再讓中書省去起草詔令。”房喬說:“臣這就去辦。”皇上說:“你就說這是你的想法,要是讓他們知道是朕的想法,他們未必能指出這條計策的不足之處。”房喬說:“這是陛下的妙計,臣怎麽能據為己有呢?”皇上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出最好的辦法來應對即將發生的危機。”於是房喬奉命來到政事堂,沒過多一會兒,其他知政事的大臣也都陸續到場,房橋喬單分析了局勢,然後說出了皇上的計策,魏征說:“這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計策,要說有什麽不足的話,我們就再補充幾條,防止拔酌和頡必利發生衝突的辦法。”馬周說:“這很好,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讓這條計策釋放出更多的善意。其實我們並不是希望他們在草原上鬥的天翻地覆,隻要他們相互牽製就行了。”
房喬說:“除了這個還有要說什麽的嗎?”戴胄說:“拔酌和頡必利都被封為小可汗,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將贈予他們很大一筆財物呢?”房喬說:“這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都是一些讓人看了就生奢侈之心的東西,隻要他們開始向往中原的生活,他們的鬥誌也就會被消磨的所剩無幾。”戴胄說:“怕是未必吧!過去胡虜不斷南下不就是因為羨慕中原的生活嗎?”房喬說:“我仔細的閱讀過史書,凡是胡虜頻繁南下的時候,往往是氣候很冷的季節,如果是水草豐美,牛羊肥碩的季節,他們又怎麽會想著南下呢?”戴胄說:“房先生是非常善於計算的,能否幫我算一算?這一局完了我們能夠得到什麽,又會失去什麽?”房喬直截了當的說:“我們得到的利益是北方不出現強敵,我們付出的代價就是一點點財在物而已。”
一直商量到上午才最終定下來,之後來到獄前如此這般一說,皇上捋著胡須點點頭,說:“誰適合出任製史呢?”這個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唐儉,皇上說:“如你所說,如果唐儉出使應該可以順利地完成使命,現在的問題是他到了那兒以後,一定會讓那裏的人想起過去的屈辱,所以朕決定另外派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苗山風。”對於這個人,大家還都不是很熟悉,皇上說:“此人詞鋒敏利、擅長交際,朕相信他一定能夠出色的完成使命。”皇上既然這麽說了,大家也就認可了這個決定,不久之後照書走,完了程序,與委任狀一起送到了苗山風的宅第,那是一個傍晚,苗山風反複的閱讀了詔書,第二天就要啟程了,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在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會是什麽呢?
明日雞叫之後,城門開了,他和幾個侍從騎著馬一溜煙出去了。一路之上,馬不停蹄,出了雁門關一路北上,深入草原,轉眼就快到都尉犍山了,不久之後閃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苗山風說:“我好像忽然明白,為什麽他們願意把牙帳設在山之陰,而非山之南。我們之所以喜歡把城建在山之陽,水之陰,是因為我們需要在北邊出現一道屏障,以供為我們的安全。而他們的北麵並沒有什麽強敵,南邊卻截然不同,所以他們需要在南邊擁有一道屏障來保證他們的安全。”手底下一位侍從說:“主公說的非常有道理,不過他們為什麽一定要把牙帳設在水之陽呢?”苗山風說:“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也許是因為北方屬水,而南方屬火,他們把人放在中間,也許是為了避免水火交在一處。”之後兩處節杖翻過都尉犍山,看到一處很大的平原,平原上長滿了草,而在草之間有很多的芽狀,也有移動的車馬和人。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注意到一頂白色帳篷,又能夠看到帳篷的旁邊是大漢的旗幟,苗山風說:“我們就在這裏下馬走過去。”
一行人來到白色帳篷跟前,很快就有人把他們請到了帳篷之內。真珠可汗上來就要跪,卻被苗山風攔住了,說:“陛下說了,這也不是長安這一套俗禮就不必講究了。”然後從袖子裏取出趙叔雙手遞給他,真珠可汗一臉受寵若驚的感覺,打開一瞧眉頭緊鎖,說:“按照慣例,應該是我們先擬好章程,請求朝廷的批準,這次為什麽我們什麽還沒有做,朝廷的命令就已經下來了呢?”苗山風說:“皇上聽說了薛延陀部現在的情形非常的激動,之所以你的二位令郎為小可汗,其實就是為了不因為救治而讓他們懷才不遇。”話說的冠冕堂皇,無懈可擊,真珠可汗說:“如果我不按照皇上說的做呢?或者說我把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給殺掉了,你又打算怎麽告訴皇上呢?”
苗山風一聽這話,感覺的情形有點不大對,於是歎口氣說:“正所謂虎毒不食子,我向可還不至於做這樣的事吧!萬一你要真的這麽做了,我也可以盡量不讓皇上知道這件事,隻要條件合適,不過我勸可汗最好不要那麽做,那麽做雖然暫時非常的過癮,可如此一來,必然會引起陛下的猜忌,當年不可一世的頡利可汗已經灰飛煙滅了,你自以為比結力強嗎?”真珠可汗說:“我怎麽能跟頡利可汗相比呢?不過雖不能至,心向往之。”苗山風說:“希望你在學習竭力的時候,能夠擇其善者而從之,則其不善而改之。這樣可以保證草原百姓長期能夠得到朝廷所賜予的利益,而中原百姓從此以後能夠得到長期的太平。”真珠可汗心有不甘地說:“陛下自己是從玄武門浴血拚鬥得的皇位,他希望我的兒子也鬥起來。”
苗山風說:“怎麽做你自己定吧!我的職責是把把詔書傳遞給你。”到了夜晚,苗山風坐在帳篷跟前,望著天上的星星,草原上的星星似乎比中原的星星更加的明亮。也許是草原上更寂寞的原因吧,經常能夠聽到夜半歌聲。這個時候他聽見遠處有一個女子的歌聲,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但聽得久了就有了想要見一見她的衝動。他尋著聲音,找到了這位女子居住的地方,決定明日再去拜訪他。明日一早,朝陽升起,苗山風興衝衝的去拜訪那位女子,過去一瞧,發現她長得很普通,但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非常的通透,而且很有質感。苗山風說:“昨夜我聽到了你的歌聲,夜深人靜不便打擾,今日特來拜訪。”對方說:“被打擾的是你不是我,是我攪擾了你安眠。”苗山風說:“我能夠在有生之年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實在是幸運之至。”對方說:“多謝誇獎,以後我在唱歌的技藝上會更加精進。”苗山風說:“我相信你一定會的,隻可惜不久之後我就要回去了。”
兩個人依依不舍,在苗山風的一再請求下,那位女子又為他唱了好幾首歌。終究他還是離開了,騎著白馬帶著隨從,像是被風卷走一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苗山風坐在馬上望著南邊的大唐,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回到大唐的懷抱。進入唐朝邊境瞬間如釋重負,當地一位官員接待了他們,雖然飯菜很簡單,居住的條件也沒有太好,但是他們都非常的開心。苗山風說:“你說大唐會一直這麽強大下去嗎?”對方說:“從古至今,能善始善終的君主沒多少,即便是堯舜也是如此。”苗山風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難道說大唐衰落是躲不過的命運嗎?”對方說:“像你我這樣的材質,根本不知道天命幾何,看以後吧,也許會出現比當今陛下更能幹的天子。”
苗山風如何回到長安?如何複命,姑且按住不提。隻說苗山幽在霸州遇到了獠人作戰,刺史及吏民被殺一部百餘戶,當時局勢非常的緊張,獠人氣焰十分囂張,當時我住在一位士紳的家裏,麵對獠人之亂他們非常的恐懼,我說:“不必驚慌,我自有破敵之法。”對方說:“你有什麽破敵的良策盡管說,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鼎力相助。”我說:“如果敵人看起來非常的強大,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化他們,讓他們陷入彼此的矛盾和衝突當中以消耗他們的實力,要是做到了這一點我們的勝算就會大大增加。”對方說:“恕我直言,你的這個辦法聽起來太輕巧了,別人為什麽要聽你的話鬧衝突呢?”
苗山幽說:“這就是我所說的計策了,他們之所以叛變大唐,一來是因為生活太苦,這些人是因為大家日子都過不下去,才聚集到一起做這件事,一旦他們得到了一筆橫財,緊接著就會產生激烈的爭奪,等到他們鬥得精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再出手將他們清理掉。”對方聽的手舞足蹈說:“原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這麽簡單,不過你所說的這筆橫財從哪兒來呢?”苗山幽說:“自己出,完事之後再把這些財物歸還給當事人。”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明日一早,苗山幽奉命去跟獠人談判,不是空著手去,是帶著豐厚的禮品,說:“我特意來拜訪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個答案。”匪首說:“想問什麽你就說吧!我首先說明我不一定會告訴你。”苗山幽說:“不需要你真的告訴我什麽?如果我說的對你就打野,如果我說的不對,你權當沒有聽見。”匪首說:“要說什麽你就痛痛快快的說,說完了趕緊滾。”苗山幽說:“你跟這些獠人相處的好嗎?”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苗山幽又提了很多問題對方,或者是簡單的說一說,或者全當沒聽見。到了臨別之際,苗山有說:“我有一些話你聽清楚……”對方像是睡著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苗山又在說什麽,最後苗山幽走了。不久之後士紳們表示了投降之意,獠人非常的開心,很快他們就圍繞錢財分多分少的問題產生了激烈的衝突,苗山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話音未落,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飛了出來,秒刪幽嚇得倒退兩步說他:“你告訴我這些鳥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麽一點都不怕人?”苗山幽直接了當的說:“這我怎麽能說得清楚呢?以我現在的情況兩人都很費勁,又怎麽能養鳥呢?”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內鬥,盤踞在霸州的獠人元氣大傷,為了慶祝勝利,士紳們為苗山幽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本以為這場聚會是非常熱鬧的,萬萬沒有想到,是什麽根本沒有出現在這場聚會上,苗山幽隻能一個人坐在那裏,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吃完之後獨自離開。
長安的天氣久久不能放晴,皇上非常的擔心,於是招來李淳風讓他卜一卦,李淳風從袖子裏摸出龜甲和銅錢,忙活了一陣之後說:“陛下,我們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皇上說:“會出現什麽麻煩你趕緊說,站好安排人未雨綢繆,在問題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在問題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先準備好解決的辦法。”李淳風拱手說:“陛下,巴州、明州、壁州三個地方的獠人都在準備叛亂,希望陛下早做準備。”皇上說:“巴州的獠人如果作亂,這就安排桂州都督張寶德前去平叛,相信一定能夠解決。明州的獠人如果作亂,朕就安排交州都督李道彥去平叛,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唯獨壁州的獠人作亂,沒有辦法調動當地或者附近的部隊前去平叛。”
李淳風說:“陛下,臣以為應該趕緊派左武侯大將軍上官懷仁前去平叛,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皇上說:“除此之外還會有不吉祥的事情出現嗎?”李淳風說:“以臣現在的見識已經瞧不出再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皇上說:“這樣最好,朕這就安排人去做這些事情。”內官帶著敕書來到政事堂,房喬趕緊出來接旨,內官說:“陛下說了,事情緊急,禮儀都免了,請房先生盡快安排。”房喬不敢怠慢,趕緊從那一關的手裏接過敕書,仔細一瞧,雙眉緊鎖,與廷臣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飛奔來到尚書省,之後官方的文書以最快的速度發往桂州、交州。與此同時,左武侯大將軍的上官懷仁點齊人馬準備出征。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房喬把上官懷仁送到城郊長亭,房喬說:“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希望在此相見之日便是你凱旋得勝之時。”上官懷仁拱手說:“房先生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打勝這一仗。”房喬說:“你給我交個底,這一仗大概有多大的把握能打勝?”
上官懷仁拱手說:“如果順利的話,我能夠全殲敵軍,隻是我對那個地方沒有特別熟悉,希望朝廷不要不斷的在那催促我與他們決戰。”房喬說:“這一點我會想辦法,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出兵在外,如果久不決戰,勢必會引起朝廷裏的疑慮,你要知道朝廷來給你的時間不多,一旦疑心大起,我也無可奈何到那個時候你能不能保住向上,人頭還很難說。”上官懷仁感激的說:“房先生能夠如此坦率,我很感激,我一定想辦法盡快打勝,以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上官懷仁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出發了,他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金盔金甲,手裏拿著令旗,清風徐徐,吹來令其迎風招展,上官懷仁坐在馬上陷入了沉思,若不是王先生及時提醒他,不知道在外帶兵還有這樣的風險。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十月巴州的獠人反了,幸虧桂州都督張寶德已經準備好了,大隊人馬開過來,很快就撲滅了這一場叛亂。大多數獠人被殲滅,逃出去的殘兵來,到了明州繼續密謀作亂。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交州都督李道彥也已經準備好了,十一月戰幕拉開,一場激戰之後,大多數人被殲,李道彥坐在馬上說:“我已經很久沒有打仗了,謝謝你們給我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賣力打好這一仗,不辜負你們對我的愧疚。”他果然沒有食言,這些獠人被打得抱頭鼠竄,蠶迪來到了壁州,吃了兩次虧之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學的很聰明了,一位獠人的酋長說:“壁州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其他地方的兵馬根本沒辦法來救援,所以我們可以以此作為基地,號令更多的獠人作亂,我聽說了,大唐皇帝已經不如從前,隻要我們能夠推倒大唐,就能夠擁有整個天下。”
他們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壞消息傳到了他們的耳朵。左武侯大將軍上官懷仁已經率兵趕來評論,獠人酋長一揮手說:“他們來了又如何,壁州這個地方大多數都是山地,大軍根本沒有伸展之處,隻要我們避開他們的鋒芒,躲進山裏與他們長期作戰,大軍在外是非常耗費糧食的,用不了多久,上官懷仁就會被上邊的人斬首,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出來有所作為。”說到興奮之處,這位酋長流出了眼淚,正所謂想什麽來什麽,有消息說皇上因為嫌棄上官懷仁的近軍速度太慢,竟然將他直接斬於軍中。一時間軍心不穩,酋長說:“沒想到神靈這麽保佑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們趕緊行動起來,大唐的天下將屬於我們。”於是獠人傾巢而出,沒想到走出去沒多遠,就與上官懷仁的大軍遭遇,冠軍沒有任何亂象,步伐整齊劃一,陣型變化莫測。就在獠人,還沒有辦法看清局勢之際,他們已經陷入了重圍。
一看這個樣子,酋長撓著頭皮說:“中遠人特別喜歡說這樣的話,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我們忍辱負重的時候到了。”派使者請降,遭到上官懷仁的拒絕,說:“你們這些東西屢次叛亂,如果不把你們這些人斬盡殺絕,天下不會太平。”於是他們拚死抵抗,上官懷仁心一狠說:“這樣就算我把你們全部都砍了,你們大概也不會覺得冤枉。”仗越打越激烈,終於在臘月中旬的時候打完了。上官懷仁獲得大勝,俘獲男女萬餘口。皇上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魏征被請到禦前,皇上說:“朕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朕對他們那麽好,為什麽他們還要作亂呢?”魏征說:“也許是最近朝廷對他們的盤剝加劇了吧!”就在這個時候,岑文本到了,皇上就這個問題問到了他,岑文本說:“一會兒馬周到了,陛下如果問他的話,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