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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魏王泰驕橫誣群臣 今皇上言法不多變

  一聽這話白肥兒興奮不已,搓著雙掌說:“你放心,我一定能很好的完成任務。”苗山風說:“我沒有權力讓你去做這件事,但我會向上麵舉薦你,到底這件事能不能成還是取決於你自己。”白肥兒說:“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感謝你。”苗山風說:“沒必要,我隻是要替苗山幽還人情。”之後他果然向上麵舉薦了白肥兒,出人意料的是,白肥兒的表現非常好,以至於苗山風因為薦人得當而得到了封賞,他把自己得到的封賞全部給了白肥兒,白肥兒當然不能接受,苗山風說:“你先不要忙著拒絕我,這麽做自有我的用意。希望你能夠把自己的差事辦好,我看中的不是這麽一點封賞,而是大唐的利益。這些錢雖然不多,你可以拿著它們去與這些使團的成員結交。如果你與這些人成了朋友,有朝一日也許你可以陪著使節一起去南海巡視,如果巡視過程當中能夠張揚大唐的國威,為大唐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你的晉升之路會越來越順。”


  白肥兒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呢?”苗山風說:“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不過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我們還是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要是讓別人看出來我們的關係不一般,到時候被言官彈劾,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白肥兒會意,趕緊退了出去。在之後的日子裏,兩個人雖然不多,見麵卻能夠默契的配合。白肥兒果然是聰明人,在他與人結交的過程當中常常遇到這樣一些人,在生活中很不得意,於是他們整天說一些牢騷怪話,可越是這樣越不能得到上司的賞識,於是他們的生活就越不如意。白肥兒總是這樣開導他們,人到中年就不要那麽憤世嫉俗,要懂得和光同塵。如果眾人都非常的糊塗,其實他們未必是真的糊塗,隻是用假象掩蓋真實的自己,用自己的聰明去顯示別人的愚鈍,用自己的純潔去顯示別人的誤會。這都是非常危險的,人一定要記得把自己放在卑下的位置,非如此不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苗山幽在蕭玉蓉被救之後,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複了安全感。孫思邈和盧照鄰經曆了這一場劫難之後,更加覺得蕭玉蓉這個人不能留,自己動手殺蕭玉蓉是危險的,於是他們決定花錢雇職業殺手去做這件事。經過多方打聽,聽說一位姓蕭的職業殺手的母親生病了,所以說這個人非常的冷血,拿別人的命不當命。對自己的母親卻極為孝順。孫思邈主動上門說是偶然路過,不費吹灰之力就醫好了這位殺手母親多年的疾病。他既不要錢也不要其他的東西,隻是希望能夠幫忙殺掉蕭玉蓉,殺手被嚇了一跳說:“醫者父母心,沒想到行醫之人也會要殺自己的徒弟。”孫思邈故作傷感的說:“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就簡單的告訴我,能不能幫這個忙,如果實在沒辦法,我也隻好去求別人。”


  殺手說:“既然你醫好了我母親的病,我怎麽能拒絕你的要求呢?你放心,我一定在規定的期限內要了蕭玉蓉的命。”之後這位殺手就上路了,根據孫思邈提供的線索,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就找到了蕭玉蓉的棲息之地,在那一段時間,苗山幽能夠分明的,聽到風中似乎隱約有哭聲。夜半時候經常有烏鴉在啼叫,很顯然這是不祥之兆。如何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蕭玉蓉從這兒轉移出去呢?他仔細的想過,如果殺手已經到了這兒,為什麽遲遲沒有下手?他到底在等什麽呢?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原來殺手隻是想趁苗山又不注意衝進來殺死蕭玉蓉,這樣可以少殺一條人命。他心裏很清楚,要是把苗山幽也殺了,他的父親一定會到宮裏,請求皇上主持公道。作為殺手,一旦被皇帝盯上了,大概也就九死一生。


  可苗山幽始終寸步不離蕭玉蓉,這樣下去還怎麽完成任務呢?於是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苗山幽的身後,在他的後腦勺輕輕的劈了一掌。苗山幽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殺手走到蕭玉蓉的麵前說:“我聽說你是南朝公主,實話告訴你,我也姓蕭,由我來送你上路,你不覺得委屈吧!”蕭玉蓉當時心裏非常的恐懼,緊閉雙眼,嘴裏不停的念道:“無量天尊……”殺手笑著說:“不要說念無量天尊,就是念阿彌陀佛,也無濟於事了。”拔出匕首橫在了蕭玉蓉的脖子上,說:“你不要緊張,我下手很快的,保證讓你在最快的時間命喪黃泉,你都來不及感覺到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一枚袖箭飛了過來,因為沒有防備,直接打進了他的後腦勺。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枚袖箭竟然在上麵抹了毒,殺手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嘴裏不停的往出冒白色的泡沫。


  一個麵色慘白的婦人從他的身後站了出來,蕭玉蓉說:“多謝救命之恩。”婦人冷笑著說:“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救命的,我來也是給你送命的。”蕭玉蓉說:“大家活著都不容易,何必彼此為難呢?”對方說:“我也沒有辦法,隻有殺了你孫師父才願意給我師父醫病。”蕭玉蓉歎口氣說:“既然如此了,我也無話可說,你盡管動手吧!”對方說:“你真的為了救我師父的命,把命捐獻給我?”蕭玉蓉說:“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我還有得選嗎?”對方說:“是不是有的選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必須聽我的。”說著他拿出一個繩套,笑嘻嘻的讓蕭玉蓉把脖子伸進去,蕭玉蓉慢慢的把脖子伸進去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死之後希望你不要讓我暴屍荒野,我的這位兄弟,你不能傷他。”對方說:“這一點你放心,我不會殺無關緊要之人,不過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我可以答應安葬禮,但你的人頭我要帶走,要不然我怎麽能向人家說明我已經把你給宰了呢?”


  又到了千鈞一發之際,當殺手兩隻手發力的時候。她非常的專注,既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送蕭玉蓉上路,又不想讓她死的太難看。因為她實在是太過於專注,以至於忘記了對身後的防範。一把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在了她的身上。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血沿著刀刃不停地往下滴,她轉過身,發現白肥兒已經站在身後,白肥兒冷笑著說:“看來我沒有來晚。”蕭玉蓉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白肥兒說:“住在這兒不安全,我建議你們還是回長安去吧!城裏人多,眾目睽睽之下,又有很多不良人在守護,那裏更安全。”苗山幽從地上坐起來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三個人高高興興的回到長安,在白肥兒的幫忙之下,他們很快在一個道觀找到了棲息之地。那是一個非常破舊的道觀,裏邊有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道士。每天都在那裏非常專注的煮粥,這老兒一時糊塗,一時清楚。白肥兒說:“對於這位老道,你們沒必要有太多顧忌,早上的事到了後晌他就忘記了,不管是跟他多熟的人,過一天他都忘得幹幹淨淨。”白肥兒離開之後,苗山幽說:“道姑和道士並不居住在一起,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妥當?”蕭玉蓉說:“這一間道觀幾乎沒有什麽香火,沒有人來祭拜,那些輕規戒律還講他有什麽用呢?我們就當是租了神仙的房子。”於是他們把道觀收拾的幹幹淨淨,說來也巧,道觀被收拾幹淨之後,很快就有人來祈福燒香了。看到這裏有一男一女,大家大吃一驚,苗山幽說:“諸位不必感到驚訝,我們是從遠方遊曆而來在此暫住,我們二人都是身在紅塵外,不在無形中。對於世間的俗禮,也沒有那麽多的講究。”一位好事的婆子說:“瞧你這話說的,就算是再不講俗理,也不能不把男女大防當回事。”


  苗山幽說:“這叫什麽話呢?不過你這麽說,我也不感到奇怪,比如進了這道觀,心思純粹的人看到的是道觀裏的風景,遠方道人來此一路上的辛苦,隻有你想到的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由此可見,在什麽人的眼裏想到的就是什麽,心裏裝著什麽,看到的就是什麽,這大概就是古人所說的相由心生吧!”被這麽一說,那婆子當然很不高興,但也沒有當場反駁,而是出了道館之後就瘋狂的搬弄是非。不久之後就有一群不相幹的人把道觀圍住了,叫嚷著要把苗山幽和蕭玉蓉趕走,苗山幽說:“不能再猶豫了,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蕭玉蓉說:“咱們又沒有理虧,為什麽一定要走呢?”苗山幽說:“我們待在這裏的時間越長嫌疑越大,罪名也就越大,趕緊走吧!”


  蕭玉蓉說:“你看現在這樣一種情形要怎麽走呢?”苗山幽說:“不如這樣吧!我們先約定一個地點,我先去那裏,然後你再去,在那兒匯合之後再決定去哪兒。”當時長安城的情形是這樣的,城北非常的繁華而成男卻異常的蕭條。於是我們在外麵匯合之後,立刻趕往城南。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盡管大亂已經結束很多年了,在這長安城居然還有那麽多廢棄的民居,這些人在戰亂之中被迫去了遠方,仗打完了之後卻沒命回來。二人在感慨之餘,選擇了一個地方,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把那兒打掃幹淨,又對一些殘破的地方進行了修補。不久之後白肥兒來拜訪,說:“你們怎麽會來到這麽偏僻的地方?”苗山幽說:“我也知道待在這種地方殺手是很容易來問候的,可城北的房子實在是太難找了。”


  果然又有殺手找上門,因為有白肥兒的囑咐,這兒早晚都有不良人在巡視,這讓孫思邈感到非常的不安,天下最能幹的官員集中在長安,要是在都城發生命案,即便是在蕭條的城南,也會震驚朝廷。一旦查到了孫思邈的頭上,無需罪名坐實隻需有了嫌疑,他的名聲就算是毀了。在京城之中,如果說神話也很容易瘋傳,萬一蕭玉蓉在情急之下說出一些不該說的,那可就麻煩了。盧照鄰說:“師父,我覺得我們多慮了,請你想想看,如果蕭玉蓉把那番話說出來,自己非但不會受益,反而也會被搭進去,人怎麽會如此傷害自己的利益呢?”孫思邈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蕭玉蓉一時頭腦發熱,說出來怎麽辦?”盧照鄰說:“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講話,不過以現在這種形式,要是真的把她殺了,要是成了驚動朝廷的大案,我們若是有了嫌疑,不要說師父的名譽會受損,所有行醫治人的信譽也會大打折扣。”


  孫思邈說:“難道就這麽算了嗎?”盧照鄰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刺客上門,這讓苗山幽感到非常的不安,說:“難道孫師父良心發現,不打算找我們的麻煩了?”蕭玉蓉說:“我覺得不能夠師父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苗山幽說:“他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道,為什麽殺心這麽重呢?”蕭玉蓉說:“世人大多如此了,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一般人看不到他的真實麵目。”苗山幽說:“孫師父果然不是一般人,現在我越想越覺得此人非同一般,救人的手法成千上萬,殺起人來也是毫不含糊,這樣的人能成事。”蕭玉蓉說:“但願師傅能夠想出醫治氣疾的辦法。”苗山幽說:“雖然說這件事情聽起來很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要是這件事情做成了,不知道多少人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話說自從皇後過世之後,沒有了人在身後提點。皇嗣的表現一落千丈,身邊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製約他,雖然在皇上的麵前,他表現的十分乖巧,一旦不是當著皇上的麵,他就會拿出自己作為皇嗣的威嚴。人都是如此,為了與人交往方便,不得不對自己的言行有所修飾。而皇嗣對此非常的不屑,他喜歡以真麵目示人。對於這一套複雜的中原俗禮他非常的討厭,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胡人那種簡單質樸的風尚。對於這些皇上雖然有所耳聞,卻沒有親自看見,所以對此將信將疑。看見皇嗣如此表現,魏王說:“皇嗣如此不成器,看來日後皇位必為我輩所有。”身邊一位年老的仆人說:“殿下這樣的話千萬不能說出口,一旦傳到朝臣們的耳朵裏,他們一定會勸皇上把你遷出京城。”


  魏王說:“我為什麽會是這樣呢?難道他們不會因為這個緣故紛紛投靠嗎?”仆人說:“皇上還健在,如果群臣就紛紛投靠在殿下的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有一點你可以放心,當今陛下絕不會變成高祖第二。”魏王說:“你想的有點多了,我絕對不會對父親下手。”仆人說:“殿下,這可就把話說錯了,當年陛下也沒有對高祖下手。”盡管有老仆人的勸告,魏王還是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喜悅的心情。皇上對此渾然不覺,竟然頻繁的給魏王賞賜,在他看來,自己賞給魏王的,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物件。在外麵的人看來,皇上這是表現對魏王的喜愛,魏王說:“雖然有一些很年輕的官員表達了與我結交的願望,但這些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小,如果有三品以上的官員願意與我結交,那真是讓人振奮。”老仆人一臉憂慮的說:“殿下放心,那些人肯定是支持皇嗣的。”魏王說:“你說這樣的話可有憑據?”


  老仆人不慌不忙的說:“殿下一定聽說過這樣的事,話說呂後在臨死之際,對諸呂說‘我死之後,密不發喪,你們必須把軍權牢牢的抓在手裏,必須牢牢的控製皇帝,這樣才能夠保證呂氏一門長久的興旺。’呂後過世之後,太尉周勃立刻發動了兵變,各鎮藩王也紛紛率兵勤王,呂氏一門由此被鏟除殆盡。”魏王不耐煩的說:“論讀史書我比你清楚太多了,不勞你給我說這些。”仆人說:“我說的意思是,殿下知道為什麽最後是長沙王劉恒做了皇帝,而不是齊王劉肥呢?要知道劉肥是長子,如果嫡子沒有了就應該推長而立。長沙王劉恒之所以能夠做到皇帝的位置上,不是因為他太能幹,而是因為他在朝廷裏沒有任何根基,他的母族也沒有什麽大人物,這樣一個皇帝,便於朝臣們對他進行控製。相比之下,殿下遠不像皇嗣那麽好控製。”魏王說:“要是父親也能夠聽到這樣的話就好了。”


  仆人說:“在這種情形之下,殿下隻宜示弱,不能示強。”魏王說:“不,這不是我的習慣,也不符合我的為人,我要讓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員統統拜倒在我的腳下。”一聽這話仆人說:“殿下萬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那些人很多都是跟著陛下打天下過來的,彼此之間交情深厚,殿下怎麽可能動搖得了他們呢?相反他們可以憑借自己的一條舌頭,讓殿下沒有辦法伸展自己的抱負。”魏王說:“我還就不信了,難道骨肉親情還比不上這些半路來的兄弟之情?更何況皇上與他們哪裏是兄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魏王終於找到了一條對付三品以上官員的辦法。原來這些穿著紫衣的家夥,每次見到親王的時候,都隻是輕輕的一攻拱手,在車上不下車在馬上不下馬。


  為了在三品以上官員當中樹立自己的威望,魏王來到禦前,把這些人狠狠的告了一狀,說:“陛下,我如今大小也是個親王,而那些三品官員在我的麵前表現的非常的傲慢,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他們這不是瞧不起我,而是瞧不起陛下。”皇上也沒有多想,一聽這個就勃然大怒。三品以上官員很快被召集到禦前,皇上怒氣衝衝的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說:“過去的天子是天子,現在的天子就不是天子嗎?過去的天子兒是天子兒,朕的兒子不是天子兒。朕對你們以禮相待,你們卻不把朕的兒子放在眼裏,朕管教自己的兒子頗為嚴格,所以他們在你們麵前表現的很有教養,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可以隨意的**他們,隋朝的時候,皇子可以打大臣……”皇上說這番話的時候,房喬等人被嚇得瑟瑟發抖,背上直冒冷汗,額頭上不停的淌水,群臣之中唯有魏征大聲說:“陛下沒有人對魏王無禮。”


  此言一出,皇上立刻就懵了。他並沒有說大臣獨魏王無禮,魏征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呢?魏征說:“我們這些人位列公卿,協助陛下操持大政,諸王的位置應該在三公以下,與九卿相等,因此我們這些人在遇到他們的時候,隻需按照同僚的禮儀即可。自周朝以來,規矩一直如此。隋朝建立立法混亂,天子家教大壞,以至於皇子可以當街毆打大臣,陛下真的要學習那個不懂禮法的隋文帝嗎?”此言一出,皇上更是懵了,過了一會兒他從禦座上起來說:“魏夫子所言,甚合朕意。往後諸王就以這樣的禮儀與各位大臣相處。”事後皇上把魏王叫到禦前,說:“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那些人有的位列三攻有的位列九卿地位都不在你之下,你怎麽敢讓人家給你行禮呢?就連朕對他們都十分恭敬,而你一個小小的親王,居然想在他們這些人當中立威。”魏王被轟出大內,越想心裏越覺得別扭,對那些大臣的不滿情緒就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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