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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術門師徒尋找吉壤 契苾何力解救袍澤

  雖然距離玄武門之役發生已經很長時間了,可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響遠沒有消退。這一出大戲並沒有隨著皇上登上龍位而謝幕,很多人還在根據劇情尋找著自己的角色。承乾莫名的角色代入感讓皇上對他充滿了厭惡之情,然而出於對禮法的尊重。皇上仍舊以對待皇嗣的禮節對待他,並且極力的說服自己。承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繼承人。上皇大喪期間,皇嗣開始執掌大權,這是一次很好的考察皇嗣的機會。如果他能夠小心謹慎,或許他是一個可以托付大事的人。如果他忘乎所以、張牙舞爪,也許他需要進一步的教導。相比之下,對這件事情更重視的是長孫無忌,一天之內在東宮和太極宮之間來回穿梭,他希望在二者之間構建一種和諧的關係,因為這樣可以讓皇嗣順利的在需要的時候替補皇上的位置。而這個時候的房喬表現的有些心灰意冷。麵對心境掌權的皇嗣,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熱情。


  對此皇嗣的心理是非常不高興的,他在私下裏說:“房先生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不過是皇帝的一條狗而已。我是皇嗣,有朝一日我也會是他的主人,如今他隻朝皇帝一個人搖尾巴,可見前人說的沒有錯,果然是狗眼看人低。等到有一天我做了天下之主,要做的第1件事就是讓房喬開缺回家。”這番話很快流到了房橋的耳朵裏,對此他不知可否。馬周說:“皇嗣這麽說話非常的欠妥,我要去東宮想他進諫,讓他給你道歉。”房喬說:“你千萬別這麽做,決定天下興衰個人成敗,一是看命,二是看運,我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就算是將來的某一天,要交出相印告老還鄉,我也沒有任何怨言。”馬周說:“這件事不僅牽涉到你,也牽涉到天下的興亡。”房喬說:“我前麵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決定天下興亡也取決於倆方便的情況,正所謂物極必反,樂極生悲……”已經這話,馬周臉色大變,舌頭像是打了結老半天才說:“房先生,你的意思將來也會出事?”


  房喬捋著無需說:“隋文帝在開皇年間天下大治的時候,完全想不到隋朝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陷入一場持續的動蕩之中之後就分崩離析轟然倒塌了。這樣的危機大唐一定會遇到,居安思危是永遠有必要的,不過根據我的推斷,雖說大唐會在將來出現一些問題,但不會重蹈隋文帝的覆轍。”馬周說:“應該不會……”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在打鼓。就在這個時候帶咒也來到了房喬的府上,說:“房先生,如今皇嗣隻相信長孫無忌一個人的,這怎麽能不讓人擔憂呢?”房喬說:“你們一定要記住,無論皇嗣怎麽做,你們都不要評論,正所謂疏不間親,說到底我們是外人,長孫無忌與皇嗣之間才是真正的親人。”對於皇嗣的表現,皇後並沒有給予太多的評論,長孫無忌意識到。如果自己因為得到皇嗣的支持而變成了孤臣無疑是不明智的,於是他親自來到房喬的府上,希望可以緩和他與皇嗣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天後晌,忙碌了很長時間之後,房喬終於得到了片刻閑暇。正在那裏飲茶的時候,突然有人說長孫太尉,房喬不敢怠慢,趕緊親自來到虎門之外迎接,房喬說:“不知道長孫太尉大駕光臨,有是有原因,多多失敬。”長孫無忌從馬上下來拱手說:“我想到府上討一杯茶喝,不知道是否方便。”房喬說:“長孫太尉能夠光臨寒舍,我真是求之不得。”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個人進了府。繞過影壁,來到了客廳裏,分賓主入座。侍女換了新茶,房喬說:“太尉此番來不隻是為了品茶吧!有什麽事情盡管開口,力所能及,一定會盡力而為。”長孫無忌說:“我此番來是為了打個前站,稍後皇嗣殿下會親自來訪。”


  房喬趕緊站起來,有些緊張的說:“怎麽敢勞煩還是皇嗣殿下到我府上來呢?有什麽事情把傳一道命令到我府上就行了。”長孫無忌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陛下非常敬重賢能之人,咱們的這位皇子殿下頗有乃父之風,房先生輔佐陛下得了這花花河山,皇嗣殿下也對房先生非常的感激,希望在東宮聽政的這段時間,房先生能夠多多指教。”房喬說:“身為人臣,自當盡心盡力、忠於職守。”長孫無忌滿意的點點頭說:“因為還有事,就不在這裏打攪了。”房喬把長孫無忌送出門外,管家說:“阿郎,你才是協助陛下決策大事的人,為什麽在他的麵前表現的如此卑微呢?”房喬說:“一個人最忌諱的就是妄自尊大,越是身在高位,越應該記住這一點。”長孫無忌安排這件事情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但房喬已經分明的感受到。在皇嗣當家的這段時間自己是個外人。


  果然每次要房喬過去議事的時候,皇嗣早就已經跟長孫無忌商議過了,所以房喬去了,不過是接受一個結果而已,他隻負責執行,不再負責決策。終於在長孫無忌的安排之下,皇嗣來到了房喬的府上,在外人的眼睛裏,此刻的房喬真是與有榮焉,實際上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因為在皇嗣的身後,還跟著長孫無忌。入座之後說的全是場麵話,皇嗣離開的時候,看見房喬唯唯諾諾的樣子,他打心裏覺得高興。離開房喬府邸路遠了,他在馬上得意洋洋的說:“你今天看到了嗎?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他在我的眼裏什麽都不是。”說到這裏,皇嗣想起了一個典故,說:“秦國惠文王駕崩之後,兒子秦武王繼位,惠文王在世時的寵臣張儀一夜之間從炙手可熱變得一文不值。”聽到這話,長孫無極兩顆眼珠一轉想起來秦武王的下場並不好,心中咯噔一下,覺得這位皇嗣很可能在將來沒有繼承大同的命。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卻不願意承認和麵對。總而言之,非常時期在長孫無忌的輔佐之下,皇嗣還是可以非常順利的打理大小事務。有人把皇嗣處理公務的情形告訴了皇帝,皇上說:“針對於皇嗣的表現非常滿意。”同時傳令嘉獎長孫無忌,皇後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趕緊找到皇帝,說:“請陛下取消對長孫無忌的賞賜,而應該賞賜房先生和魏夫子。”皇上說:“在這期間分明是長孫太尉做的更多,為什麽你反而要嘉獎那兩個人呢?”皇後說:“長孫太尉雖然做了很多,但其中很多事情不應該是由他來做的,自從貞觀朝伊始,我們就一直強調百官應該各司其職,皇嗣專用長孫太尉而不用其他人,如此形式怎麽能夠讓天下的有識之士甘願為他效力呢?”


  皇上點點頭說:“你考慮的非常周到,這件事情就這麽辦吧!”長孫無忌沒有得到賞賜,他的夫人非常的不高興,而長孫無忌本人卻是一臉不在乎。夫人說:“釀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你做了那麽多皇後,卻阻止皇上對你予以褒獎,真不知道你這個妹妹是怎麽想的,我看他就是見不得你好。”長孫無忌捋著胡須說:“婦人之見,其實皇後在這件事情上考慮的非常周到,房先生和魏夫子如今是朝廷的眾臣,深受陛下的信任,皇嗣聽政於禦門,棄這些重臣而不用,唯獨聽我一個人出謀劃策,如果皇後不出手,在朝中我就是眾矢之的了。”夫人一聽長孫無忌這麽說,立刻轉怒為喜,說:“我明白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人出於眾,眾必非之!”長孫無忌說:“不過說句實在話,房喬、魏征不過是一時之英雄,我才是大唐真正舉足輕重的大臣。”這個時候他的臉上閃耀著紅光,目光非常的深邃。


  上皇的喪事到底該怎麽辦?他的陵墓修建到何等的規格?這些都困擾著皇帝。房喬說:“陛下一定為這件事情擔心,如果要把大型皇帝的陵墓修建的非常的輝煌,現在時間上是不允許的,而且耗費甚巨,必定給百姓增加巨大的負擔。陛下一定需要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既能夠維持帝陵之恢弘,彰顯陛下的孝心。又能夠節省成本,避免給百姓造成巨大的負擔。”皇上說:“你說的很對,可是你有這樣的方案嗎?”房喬這個時候,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不久前就這件事情,臣去專程拜訪了袁天罡,他提出了一個想法就是唐朝的帝陵應該遵循因山而建的法則。第一看上去規模很大,第二又不必因為修建巨大的墳包而浪費過多的人力。”皇上突然長長的吐一口氣說:“其實正應該早早安排人去修建帝陵的……”房喬說:“大唐立國之初,不宜為了修建帝陵花費過多的人力和物力,秦朝始皇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上說:“現在邊疆還在用兵,去歲有遭遇的非常嚴重的水災。如果在這個時候花費很大的人力和物力去修建帝陵,一定會弄得天怒人怨,可如果不在這方麵有所著力,天下人又會覺得朕沒有孝心。”房喬說:“所以依山建陵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於是在房喬的安排之下,給上皇修建陵寢的活動開始了。很快,因為這件事情市麵上出現了很多的議論。有人這樣說:“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帝的陵寢應該在他登基的那一天就開始修建,直到他駕崩的這一天才可以完工。現如今上皇已經駕崩了,皇上才下旨開始修建陵寢,可見皇上的孝心是不夠的。”很快這些人就把話題轉移到玄武門之役上邊來了,發這些議論的人大多是一些儒生。


  與此同時又出現了另外一種聲音,說:“凡是天下即將興旺的時候,給帝王修建陵寢都講究薄葬,如果相反就會推崇厚葬,推崇薄葬的如漢文帝,推崇厚葬的如秦始皇。秦始皇巡視四方,目的就是讓天下人看到皇帝的威儀,從而讓他們心生敬畏,不敢生謀逆之心。然而他不出來巡視還好,因為這樣大家對天子就會充滿了一種神秘感。目睹了天子的威儀,項羽說‘彼可以取而代之也!’劉邦說‘大丈夫當如此也!’如果秦始皇知道自己出血的效果是這樣,也許他會另做打算吧!帝王在修建陵寢的時候執著於厚葬,然而從古到今很少有帝王的陵寢不被盜的,要想真正保全帝王的陵寢而不被盜墓賊所打擾,最好的辦法就是薄葬。”這個時候有喜歡抬杠的人就說:“秦始皇的陵墓修建的規模宏大、輝煌奢侈,可他的陵墓至今沒有人盜掘。”對方說:“帝王之所以要在修建陵寢的時候如此鋪張,隻是為了在他死後仍舊能夠維持在地麵上的生活。然而他們的想法是非常錯誤的,人往生之後在地下的生活如何?不取決於他的陵寢是否足夠鋪張,而取決於地上有多少的人祭祀他?有多少人供養他?”


  這樣的爭論聽到皇上的耳朵裏,他的內心也隨之波瀾起伏。長孫無忌在一邊說:“這樣的議論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皇上說:“朕當然不想將他們的鬼話放在心上,可這些話就像是墨水一樣,一旦粘上就髒了。”長孫無忌說:“陛下放心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走。”這個時候,外麵下起了雨,雨一直下的不是很大,但是了解天氣的人都知道越是這種下的不痛快的雨,越能夠下很長的時間。而此時,袁天罡正帶著人四處尋找給上皇修建陵寢的地方。忙了一天之後,他和李淳風回到一間茅屋當中,裏麵早已經有隨從,燙好了一壺酒,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著羊肉。


  袁天罡說:“這一次我們已經選了一個上好的地點,說吧!這份奏表要怎麽寫?”李淳風說:“我聽先生的。”袁天罡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若論術士專長或許你還可以在我的門下再學幾年,若論如何起草奏表,我是不如你的,所以這件事應該你拿主意。”李淳風說:“既然先生這麽說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於是攤開一頁紙提筆就寫不一會兒就寫完了,遞給袁天罡,說:“請先生給這一份奏表斷一斷吉凶。”袁天罡說:“放心吧!這一份奏表遞上去,皇上一定不會額外的嘉獎我們,但是呢,也不會獲罪,我們算是不辱使命,但也僅此而已。”不久之後奏表到了禦前,皇上一邊看一邊點頭,太監在一旁仔細的注意皇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等皇上把奏表看完之後,太監立刻把一杯熱茶遞了上去。


  皇上接過熱茶說:“快把房先生、魏夫子和長孫太尉請來。”沒過多一會兒,這三個人都來到了禦前。皇上說:“袁天罡和李淳風上了奏表說,他們已經選好了陵寢所在之地。”就讓太監把座位表拿給他們傳看,看完之後,皇上說:“你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落地了嗎?”長孫無忌說:“袁天罡在奏表裏說要按照光武帝陵寢的樣式來修建上皇的陵寢,臣覺得這有些不妥,光武帝是漢朝世祖,而上皇乃是本朝開國之主,如果一定要法仙人,那也應該按照漢高地的陵寢樣式來修建。”皇上說:“房先生,你看呢?”房喬捋著胡須說:“長孫太尉說的沒有錯,上皇是開國之主,按道理來說,應該按照漢高帝陵寢的樣式來為上皇修建陵寢。但問題是上皇在位的時候,重奉黃老之學,禮法唯恐不夠簡約,修建陵寢的時候唯恐不夠節儉,如果真的按照漢高帝陵寢的樣式來為上皇修建陵寢,最後一定非常的寒酸。光武帝太學生出身,對儒門理法非常的熟悉,所以他的陵寢完全符合周禮堪為萬世之典範。”


  魏征說:“臣支持方先生的主張。”皇上說:“既然如此,那就定了。”朝廷在為修建陵寢的墓事情激烈討論的同時,前線的戰事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薛萬鈞、薛萬徹兄弟兩個率軍,又一次與敵軍在赤水原遭遇,這一次敵軍要表現的比上一次鎮定的多。他們用出色的演出把薛萬鈞、薛萬徹兄弟兩個誘入了包圍圈,就在他們自鳴得意的時候,敵軍突然亮出了刀子,他們被團團圍住。一陣箭如雨下,然後敵軍有揮舞著手裏的兵刃潮水般的衝上來。兄弟倆個相視一眼,覺得他們很可能要把自己的一條命交代在這裏了。這個時候他們身邊的士兵已經損失了十之六七,薛萬鈞大聲說:“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我們為國盡忠的時機到了。”說著最後望了一眼長安的方向,然後甩開袖子,準備進行最後一波。


  就在這個時候契苾何力率領一支輕騎兵衝入了包圍圈,經過一場激戰之後,終於撕開了一道口子,把他們兄弟倆個以及殘餘士兵帶了出去。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他們終於紮營,薛萬鈞和薛萬徹感激的看著契苾何力,對方說:“你們二位不必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薛萬鈞說:“下一步將軍有何打算?”契苾何力說:“我一定會尋找機會再戰,這一仗實在是打的太狼狽,太窩囊了,不出這口惡氣,我心不安。”薛萬徹說:“將軍說的沒有錯,我們也想雪恥,隻是我們目前對吐穀渾軍隊實力到底掌握多少?”契苾何力笑著說:“我不會把他們想的太沒用,也不會把這些人想的太過於厲害,不管他是什麽樣的硬骨頭,我一定要替皇上把它咬下來。”


  在深宮之中,皇上一直掛念著前線的將士。兵部不時把前線的消息帶給皇上,這一天夜裏。皇上突然夢見上皇從棺材裏麵爬了出來,徑直走到皇上的麵前,皇上在睡夢之中想他行禮。上皇說:“你我父子之間的這一場爭鬥,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你贏了。”皇上說:“父親何出此言?大唐所有的成就都離不開父親。”上皇笑著說:“你會把那些金光閃閃的功勞記在我的名下嗎?”皇上不言語了,上皇說:“也許時間會證明你是一個非常有作為的皇帝,也許後世會有很多人愛戴你,但是始終會有那麽一群人說你的不是,你永遠做不了堯舜。”皇上說:“朕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堯舜,父親未來這一定會更多地證明自己,來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上皇說:“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朕已經活過來了。”這個時候皇上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正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在說話,不由得身上冒出了冷汗。


  話說天柱王在寺海戰敗之後,雖說所部損失慘重,卻並沒有動搖他在吐穀渾的地位。很快他就在當地人的支持之下,拉起了一支隊伍,繼續與唐朝對抗。李靖說:“這個人能夠成為慕容伏允的寵臣,看來是有道理的,隻可惜寵臣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寵臣,玩弄權術是很在行的,帶兵打仗恐怕沒有辦法出頭,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人出頭。”對於李靖的想法,天柱王心知肚明,於是他幾乎完全放棄了,從正麵抵抗,而是找了一個地方貓了起來。這個地方一手難攻,不管冠軍在外邊如何叫罵,他就是裝作沒有聽見。李靖說:“說實在的我都有點佩服他了,要是我被罵成這樣子了,我的臉上都掛不住。”旁邊副將說:“將軍這麽說就錯了,被一個遠比自己厲害的人罵了,這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如果罵他的人是吐穀渾那一個庶人,那就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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