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語重心長
“大舅母，那你為什麽沒去尋我？”薑芷追問道。
徐氏既然和杜長肅的人走散了，那也應該去找她呀，她可是一直好端端的在慶安城的，徐氏隻要稍微一打聽就會知道她住在哪裏。
徐氏搖了搖頭，眉目溫和的看著薑芷：“阿芷，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正因為你是一個好孩子，所以我不想連累你。”
“我的身份到底是見不了光的。”徐氏繼續道。
“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我娘家的兄長。”徐氏補充了一句。
“當初我家遭難，我被夫人收留，他們的日子也過的不好，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我就不忍心瞧他們吃苦。”徐氏繼續道。
她在最無助的時候遇到了自己的至親，就好像找到了精神支柱一樣。
薑芷對徐氏還是表示理解的。
“他們對你好嗎？”薑芷忍不住的問道。
徐氏笑了起來：“還是不錯的。”除了她的嫂子，有時候會冷嘲熱諷兩句，但是她嫂子在外做繡娘的活計，也不常回來，日子也過的下去。
當然，這些不好的徐氏就不會想對薑芷說了。
徐氏憂心忡忡的看著杜長肅：“肅兒，你如今回來了，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了，在我的心中你能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想來夫人和老爺，以及衛家滿門，都是這樣想的。”
杜長肅道：“娘，你放心好了，我現在有個合理的身份，不會被發現的。”
徐氏看了看薑芷，又看了看杜長肅，然後道：“阿芷，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有話問肅兒。”
薑芷想著母子重逢，兩個人應該也是有很多話要說的。
於是就往外走去：“我給你們守著。”
徐氏拉著杜長肅細細的問了杜長肅都做了什麽，杜長肅是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也不含糊，隻是沉默。
徐氏也知道兒子大了，不可能事事都和自己說。
等著大致了解一下情況之後，徐氏就看著杜長肅：“肅兒，你接下來想要怎麽辦？”
杜長肅遲疑了一下：“母親說的是翻案的事情嗎？”
“不是，是阿芷的事情。”徐氏望著杜長肅。
眼前的杜長肅經曆了一些事情，臉上多了許多沉穩和內斂的感覺，讓人有一種心有城府的感覺。
徐氏知道，杜長肅做事自來有分寸，但她想著外麵的薑芷，還是忍不住的問上一問。
“娘，我喜歡阿芷，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杜長肅繼續道。
徐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我知道你喜歡阿芷，我也能瞧出來，阿芷對你還是有情意的，但肅兒……”
徐氏頓了頓：“你可知道阿芷和紀王府的世子已經定下了親事？”
徐氏雖然沒去見過薑芷，可這樣的事情在慶安城也不是什麽秘密，紀昀為了薑芷頂撞聖上得罪元王府的事情，都已經讓人編成戲折子了。
就算是茶坊裏麵說書的，都能說上兩段兒。
杜長肅抿唇，眼神之中有黑色的光點沉沉浮浮，給人一種十分陰鬱的感覺。
“肅兒，按理說，娘應該事事以你為先的，但阿芷這孩子是個好的，不管之前的時候做過什麽，後來的時候都是全心全意的對咱們。”徐氏繼續道。
她沒記得薑芷做過的壞事兒，隻記得薑芷做過的好事兒了。
“如今你的身份不能見光，可阿芷卻不能跟著你一直躲躲藏藏，阿芷這樣嬌豔的姑娘，應該活在陽光下。”徐氏歎息了一聲。
“娘知道，和你說這些話你必然是十分為難的，但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拿得起放得下，既然阿芷已經放下了，選擇了紀世子，那你就萬萬不可和阿芷再糾纏，害阿芷一生。”徐氏語重心長了起來。
徐氏有一些擔心薑芷會一邊要嫁給紀昀，一邊又和杜長肅藕斷絲連。
這在大慶朝，可是要命的事情。
杜長肅一直沒說話。
徐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我知道說我話，你都聽到心裏麵去了，你要是真的為了阿芷好，就放手吧。”
“娘，再等等，等一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時候阿芷也會是我的。”杜長肅抬起頭來看著徐氏。
徐氏嚴肅了起來：“肅兒，若是阿芷願意也就罷了，可你也得問問阿芷的意思！你也得考慮一下阿芷，願意為了你放棄這樣好的親事嗎？”
在徐氏看來，情愛一事，不足為重，一個女人應該選擇的是安穩的一生，她要是阿芷的母親，肯定更希望阿芷和紀昀在一起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徐氏還覺得杜長肅說的翻案一事是癡人說夢。
薑芷不知道徐氏說了什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十分感動的，不是因為徐氏勸說杜長肅放手。
而且因為徐氏在這個時候，最先考慮的竟然是她的感受，而不是杜長肅的感受。
“肅兒，你先出去考慮一下，讓阿芷進來。”徐氏道。
杜長肅出來之後，就沉聲道：“我娘找你。”
薑芷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薑芷甚至可以聞到杜長肅身上清晰的脂粉味，薑芷皺了皺眉，這味道應該是趙遠黛身上才會有的吧？
薑芷苦笑了一下，其實現在她也沒什麽介意的資格了，不管這味道是哪裏來的，都和她沒什麽關係。
薑芷進來的時候，徐氏正垂眸看著那搖搖曳曳的燈火。
薑芷輕聲問道：“大舅母，你找我？”
徐氏側頭看著薑芷，薑芷一身細雲掐腰錦裙，容色妍麗出眾，就連聲音也是碎玉一般的好聽。
她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肅兒回來的？”
薑芷想了想：“知道有一段時間了。”
“你和肅兒現在要如何？”徐氏又問道。
薑芷聽到這，心頭微微一沉，有一種隱痛的感覺，她要如何？要是她能決定如何，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薑芷看著徐氏，有些不忍心說出真相。
就在薑芷猶豫的時候，徐氏繼續道：“阿芷，你和紀世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薑芷連忙道：“大舅母，我……”
她想解釋一下，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因為那都是事實。
“阿芷，你不用緊張，我雖然知道，可我不會怪你什麽。”徐氏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