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發冷
薑芷這會兒，是真的沒什麽心力和秦萱爭。
但秦萱明顯不會因為這個，就放過薑芷，她這會兒可是抱著趁她病要她命的想法來的。
秦萱見薑芷不答話，下巴微微揚起，眼神之中的輕蔑之色更重了：“嗬，你就算是攀附上了紀昀能如何？憑著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到給紀昀當正妻……”
“憑你也配和我爭？杜長肅瞧不上我，我就算是毀了杜長肅又如何？”秦萱冷笑道。
薑芷眯了眯眼睛，直視著秦萱：“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萱挑眉：“你說呢？你真當我們秦府，是杜長肅可以隨便踩踏的麽？我告訴你！杜長肅如今有這個下場，誰也不怪，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色令智昏，為了你，不把我們秦府放在眼中。”
秦萱的意思可再明顯不過了。
薑芷的心一陣一陣的發冷，是秦府……秦府的人用手段害了杜長肅嗎？就因為杜長肅沒娶的秦萱？
想著秦勉的樣子，薑芷就覺得，的確是有這種可能的。
這位有這血脈關係的父親，並沒有她想象之中的寬厚和仁慈。
其實就算是秦府做了什麽，秦萱也不可能知道，秦萱這會兒說這話，不過是張口就來，想要刺激一下薑芷，讓薑芷後悔。
但這話落在薑芷的耳中，卻讓薑芷不得不多想。
薑芷把心中的萬千念頭壓製住，神色平靜的看著秦萱：“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如今你如願了。”
“哦，不隻是來看你笑話的，還要通知你，識趣點的話，就給我滾出慶安城！永遠不要出現！”
“不然你就算是攀附上了紀昀，我也不會放過你的！”秦萱語氣囂張，說的明明白白。
等著薑芷回到家中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有一些恍恍惚惚的。
雲霞小心翼翼的看著薑芷：“姑娘，你沒事兒吧？”
薑芷故作鎮定：“沒事。”
秦萱也隻是說了一些話羞辱她，打擊她，並沒有動手動腳的，可殺人誅心，她說的話，的確讓她的心中十分難受。
可這會兒，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度過了這個艱難的夜晚。
轉日，她就得到了消息。
說是紀昀跪在大殿之外，求陛下網開一麵，重查衛府一案。
季宜安把這消息帶回來的時候，歎息了一聲：“沒想到，紀王世子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說到這，季宜安臉上的神色也堅定了起來：“阿芷，若是這次杜兄真的要被問斬，那我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出手的。”
薑芷聽到季宜安這樣說，怔了怔，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季宜安，季宜安的意思分明就是……
薑芷道：“長肅哥哥知道嗎？”
季宜安開口了：“天牢守衛森嚴，我還沒能見到他。”
薑芷歎息了一聲：“是啊，天牢守衛森嚴，你若是真的如何了，必定也是有去無回，紀公子，你的好意我相信長肅哥哥會知道的。”
其實別說季宜安了，就是她自己，都想著去劫囚。
可問題是，他們成功的希望渺茫，無異於拿雞蛋碰石頭，季宜安馬上就要和宋嫻成婚了。
薑芷就算是想救杜長肅想瘋了，也不想把季宜安也拉下水。
季宜安能有這種心思，她就已經很感動了。
“我想，若是長肅哥哥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讚成你這樣做的。”薑芷道。
薑芷同季宜安一起在等關於杜長肅的好消息。
季宜安開口了：“不過紀王世子也許真的能求得陛下改變心意。”
季宜安接了一句：“陛下對他素來寬厚，甚至比對幾位皇子還要好一些。”
薑芷多少有了點盼頭，可一想到紀昀迎著冷風跪在大殿外的樣子，就覺得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她想，自己欠紀昀的，大概還不清了。
不過薑芷……最終還是沒能等到好消息。
紀昀昏了過去，陛下龍顏震怒，並沒有放過杜長肅的意思。
薑芷有一些恍恍惚惚……她甚至連去見杜長肅一麵的辦法都沒有。
時間似乎十分漫長，又似乎又十分快。
薑芷徹夜難眠，因為轉日便是杜長肅被問斬的日子，如今的慶安城，已經是議論紛紛了。
連中三元的狀元杜長肅，竟然是反臣之後。
薑芷早早的就穿戴整齊。
雲霞擔心的看著薑芷：“姑娘，您還是別去了。”
薑芷搖搖頭，態度堅定：“我要去。”
薑芷到的時候，還沒有什麽人，過了許久。
高台之上，坐了幾個監斬的官員，其中秦勉也在……薑芷看著秦勉的眼神，十分陌生，沒有失望也沒有期待。
她想，她即便是秦勉的親生女兒，也會對這樣的父親十分失望。
更何況，她隻是個半路給秦勉當女兒的。
下麵已經圍滿了百姓。
薑芷眼睜睜的，看著有人把杜長肅壓了上來，杜長肅的頭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她看不清楚杜長肅的樣子。
薑芷的心中是十分淒涼的。
接著，便是有人下令：“斬！”
理智已經徹底崩塌，薑芷就是在這個時候，手腳並用衝上了台子的！
“什麽人！”監斬官也被嚇了一跳。
薑芷把身上的帷帽掉了下去，下麵的人頓時唏噓一片，這姑娘是打哪裏來的，也太漂亮一些了。
薑芷自然沒手段去劫法場，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杜長肅就這樣去死。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也是以卵擊石，但不就是死嗎？她是死過一回的，她什麽都不怕。
她知道自己傻極了。
薑芷揚聲道：“民女有冤！這樣就斬了杜長肅，難服民心！”
秦勉厭惡的看著薑芷，這個女人，當法場是戲台嗎？
秦勉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監斬官，監斬官冷聲道：“來人啊，斬！”
薑芷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刀落了下來……她手腳並用的衝了過去，可不知道怎麽了，她就踉蹌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等著她再起來的時候，杜長肅已經倒下了。
薑芷爬了過去，愣愣的看著……好像失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