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心思
薑芷感覺自己心中的火氣，自己就給一盆冷水熄了。
這樣子就像是無論她怎麽胡鬧，杜長肅都會縱容並且包容她一樣。
薑芷把畫放到一旁，然後防備的再一次強調了一遍：“我隻是不討厭你，沒說喜歡你。”
杜長肅的眼中染上了笑意：“好，隻是不討厭我，我知道了。”
薑芷這才安了安心，別別扭扭的坐下來吃飯。
感覺到杜長肅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她，薑芷有些不自在：“你總看我作甚？”
杜長肅反問道：“你要是沒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說的好有道理，薑芷竟然無力反駁。
吃飽之後，外麵的雨已經明顯小了下來，薑芷起身：“後吃完的去洗碗吧！”
說完薑芷就往外走去，走的時候還沒有忘記拿走那畫。
一想到杜長肅對著這畫細細描繪的樣子，她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像被泡到了岩漿裏麵一樣，忍不住的冒熱氣。
小妖狐走了，屋子裏麵一下子就清靜了起來。
年輕男子冷俊的臉上，還噙著笑意。
就仿若春天的風，從屋子裏麵吹拂而過，風散了，可卻把春意留下了。
薑芷回到屋子裏麵，放下傘，然後仔細的把畫展開。
她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仿若真的有一對兒耳朵能從這長出來一樣。
因為畫還沒有徹底幹，就被收起來了，所以在一旁留白的位置，染了一些緋色的色彩。
一團團的，談不上多好看，卻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意境在。
薑芷用手壓了壓一處褶皺，說著不喜歡……她其實心中還是很喜歡這畫的，不然不可能這樣帶回來。
她仿若能從這畫中，瞧見那個陰鷙冷漠的少年下筆時候那無比珍視的樣子。
薑芷又一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之前早就已經破土而出的小根苗，好像一下子就照見了陽光，淋到了雨水，以極快的速度舒展起了自己的嬌嫩的身軀，一點點的蔥蘢了起來。
再想到杜長肅那個擁抱，薑芷覺得自己的臉又紅了幾分。
她有些羞惱的趴到了床上，在床上打了滾，然後用被子把自己埋了起來。
她鮮少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麵，但是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也跟著幼稚了幾分。
薑芷冷靜了下來，就有一些患得患失的。
杜長肅是真心喜歡她的嗎？她捫心自問，好像除了這皮囊，她也沒什麽特別的優點了。
可皮囊是最不能長久的東西。
外麵風聲雨聲不停，薑芷的心中也有風聲雨聲。
一夜無話。
薑芷早上起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頭禿了幾分。
她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個法子，最終總結出一句話……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她現在不討厭杜長肅，甚至還因為他的心意感覺到了一絲欣喜，不是嗎？
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
她不知道旁人是怎麽樣的，但許是生過重病的原因，她都是更注重當下的感受。
昨夜剛剛下過雨，一些花草樹葉，被打落在地上，但天地之間卻沒有多少頹敗的感覺。
晶瑩的水珠，反射著陽光，璀璨的如珍似玉。
薑芷從屋子裏麵探頭出來，她已經收拾好了，昨夜還沒辦法幫她去給杜長肅送飯食的雲霞，今天早上就已經能端著沉重的水盆，給她準備早上梳洗用的東西了。
很明顯，雲霞昨天就是故意不想幫薑芷這個忙的。
薑芷穿了一身蘇青色的男子衣衫，頭上帶著玉冠，活脫脫一個俊秀的少年郎。
雲霞招呼了一句：“姑娘，公子在飯堂等你去用飯了。”
薑芷想了想，有些想拒絕，讓雲霞拿回來給自己吃，但是這個念頭在心中剛剛一過，就散掉了。
她好像……已經不想躲著杜長肅了呢。
剛才之所以想躲，也無非是覺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杜長肅就坐在飯堂的凳子上，也是一身蘇青色的衣衫，這衣服是徐氏做的，徐氏知道薑芷在外行走的時候喜歡穿男子的衣衫。
其實也不是薑芷喜歡，姑娘家的，誰不願意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隻是，在沒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的時候，薑芷在仙草鋪子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還是打算低調一些的。
徐氏做衣服的時候，就一口氣做了兩件。
同樣的人做出的衣衫，連款式都是一樣的。
凳子是對麵放的，中間擺放了一個用白瓷大碗裝著的南瓜粥，還有一屜皮薄餡大的燒麥。
薑芷有些意外：“誰出去買燒麥了？外麵的水大嗎？”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低窪的地方肯定積水了吧？要是出去買燒麥，肯定要濕鞋的。
杜長肅微微抬頭，語氣自然：“沒有人去買，早上有人來門口的位置賣燒麥，聽到了，也就隨便買了一些回來。”
薑芷見杜長肅也不提昨天的事情，她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杜長肅了。
薑芷夾起了一個燒麥，嚐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味道真不錯，而且還是燙的呢！瞧著沒做出來多久。”
“雲霞，你也坐下吃一些。”薑芷招呼道。
雲霞在一旁瞧了，就開口道：“哎呀，我胳膊疼，我要回去休息一會兒，等一會兒早些去鋪子裏麵，我記得那路邊有賣餡餅的，我去吃餡餅。”
杜長肅抬眸看了看雲霞，臉上帶著十分明顯的笑意。
雲霞頓時覺得有一些受寵若驚。
她跟著姑娘伺候這麽久了，也來京都有一些時日了，每天都能瞧見長肅公子，可還是第一次瞧見長肅公子這樣的和藹可親。
薑芷不知道胳膊疼和吃燒麥有什麽關係，她覺得雲霞是覺得燒麥不多，不夠吃才這樣說的。
薑芷嘀咕了一句：“下次再有賣的，多買一些。”
杜長肅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雲霞轉頭就要走，杜長肅就喊住了雲霞：“等一下。”
雲霞有一些疑惑：“長肅公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杜長肅拿了一塊碎銀子，放到了桌子上，示意雲霞拿走：“買餡餅的時候多買一些，給我娘和鋪子裏麵的人都買上，至於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