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人牙子
等以後把薑芷嫁人了，光是聘禮，就是不少銀子，更別說以後了。
可不能為了眼前的仨瓜倆棗的，就放棄更多的好處。
薑婆子如此想著，就義正言辭的開口了：“大妹子，我是不可能把阿芷賣了的。”
薑芷啐了一口，看著王婆子道：“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還想買我？”
薑芷承認，自己這個時候就是故意找事兒。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當然是要使勁胡攪蠻纏一下。
王婆子雖然是個人牙子，但是很少有人和自己這樣說話，此時臉上的神色就不好看了起來。
跟在王婆子跟前的壯漢，就冷聲道：“你這小娘皮，要是再敢出言無狀，信不信我教訓你！”
“咋？你還想打我是不是？”薑芷挑釁道。
她肯定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的，但是她一點都不怕，薑婆子肯定不會讓這個人揍她，萬一破相了，薑婆子的銀子可就要飛走了。
這人是個暴脾氣，此時已經走到了薑芷的跟前。
不等著這個人碰到薑芷，薑芷就大聲喊道：“救命啊，非禮了啊！”
壯漢愣了愣，似乎也沒想到薑芷一個姑娘家，竟然能張口就喊這樣的話。
“我什麽時候非禮你了？”壯漢咬牙道。
“你就是看我長的年輕漂亮，就動了歪心思！阿婆，咱們趕緊把這兩個人給趕出去！萬一一會兒他真的對我做什麽可怎麽是好？”薑芷說著就到了薑婆子的身邊，往薑婆子的跟前縮了縮。
王婆子也是個有脾氣的：“看起來我們這買賣是做不得了，既然你們這樣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了。”
王婆子作勢就要起身，薑婆子嚇了一跳，連忙道：“哎，大妹子，你別著急走，我這就管教一下這丫頭！”
“阿芷，你給我閉嘴！不許說話！”薑婆子嗬斥道。
吳氏也拉住了王婆子：“嬸子，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和這種毛丫頭計較，這丫頭打小就沒爹沒娘的，性子野的很。”
薑芷聽到這，臉色一沉：“三舅母，你這是啥意思？我是沒爹沒娘，可是我啥時候性子野了？”
此時的薑芷，儼然就是一個一點就炸的爆竹。
“你們既然回來了，還站在外麵幹什麽？死人啊？”薑有玉有些不耐煩的對著外麵嚷了一句。
薑芷順著半開的門往外看去，卻是杜長肅和徐氏站在那。
薑芷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杜長肅在外麵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自己剛剛說他的那些壞話。
不過天地良心，她這樣說也是為了杜長肅好。
薑家的日子雖然苦，可是隻要杜長肅堅持下來，馬上就可以參加鄉試了，隻要杜長肅考中一點功名，就不用再被薑家桎梏了。
杜長肅和徐氏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一身灰衣的杜長肅，身材頎長，筆直筆直的站在那，仿若是寧折不彎的青鬆。
至於徐氏，此時眼中已經有了血絲，看起來今天下午薑芷說的話，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讓她惶惶不安到現在。
王婆子瞧見杜長肅之後，就開始用她那令人討厭的眼神打量他。
薑芷知道，王婆子這是在心中估量杜長肅的價錢。
杜長肅的目光從王婆子的身上掃過，然後落在了薑婆子的身上。
薑婆子一臉討好的說道：“哎，大妹子你看，就是這個年輕人，你別看他長的不是特別壯實，但是力氣大，能幹活！”
王婆子皺了皺眉毛：“七兩銀子。”
薑芷打量了一下杜長肅，看起來自己還是比杜長肅值錢，隻不過……這也沒什麽讓人值得高興的。
薑婆子震驚的看著王婆子，根本就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開出這麽低的價錢！
“七兩銀子？我沒聽錯吧？”薑婆子的聲音尖銳了起來，仿若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薑婆子頓了頓就補充道：“那這價錢也太低了，這麽多年他在我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可都不隻七兩銀子了！”
薑芷聽到這撇撇唇，這話說的，好像杜長肅在家裏麵沒幹活一樣，更何況……薑婆子也沒給杜長肅吃什麽好的，至於穿的，那也是徐氏用舊衣服給改的。
王婆子道：“他生的太好看了，一般的人家不會買這樣的下人，不好出手。”
薑芷聞言打量了一下杜長肅，杜長肅雖然看起來陰沉了一些，但的確是個俊秀的年輕人。
吳氏聽到這就道：“那總有地方會要長的好看的男人的。”
這暗示的意味就很濃了。
薑芷聽到這，就笑了起來：“三舅母，那是個啥地方呀？”
吳氏張口就道：“是……”
“三舅母是不是去過這樣的地方？所以才這麽了解？”薑芷反問道。
吳氏的臉色脹紅，吭哧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就是隨口說說的，我可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說到這的時候，吳氏不滿的看了一眼薑芷。
不知道怎麽的，吳氏覺得，薑芷越發的討厭了，雖然說她之前的時候就討厭，但也不會這樣明裏暗裏的和自己作對。
薑芷看了看薑婆子：“阿婆，七兩銀子真是太少了，實在不行還可以讓杜長肅去鎮子裏麵做工，這一年下來，幹點苦活累活，總也能賺二兩銀子，不過三年多的功夫就能賺七兩銀子，而且咱們還不用供他穿衣吃飯了。”
薑婆子聽到這，稍微思索了一下，也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把杜長肅放在家裏麵，他有可能惦記阿芷，可是讓杜長肅出去做工呢？那樣的話有錢又安全。
薑芷又趴在薑婆子耳邊說了一句：“再說了，以後再賣了他也不遲，七兩銀子真是太虧了，而且這人是我三舅母找來的，誰知道我三舅母有沒有……”
薑芷說到這就不繼續說下去了，語氣有一些意味深長。
薑婆子聽著聽著，就用眼神掃視著吳氏，吳氏被看的有一些心虛，眼神有一些躲閃。
薑婆子在自己的心中暗道，這破落戶！果然是在其中抽錢了！王婆子前頭給自己七兩銀子，指不定後頭就要給吳氏二兩牽線搭橋費。